问题

院士坦言「如果没有任何项目或者取得人才『帽子』,不足以让科技工作者过上『体面的生活』」,当今现状如何?

回答
“体面生活”的渴求:项目与“帽子”下的科技从业者生存现状

“如果没有任何项目或者取得人才‘帽子’,不足以让科技工作者过上‘体面的生活’。” 这句院士的坦言,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当下中国科技界从业者内心深处的涟漪。这句话直击痛点,道出了许多科研人员在现实面前的无奈与挣扎。那么,如今的科技界,事实究竟是怎样的?

项目,命根子:生存的压舱石

在我们谈论“体面生活”之前,更现实的问题是“能否生存”。对于大部分身处科研一线,尤其是高校和科研院所的科技工作者而言,项目几乎是生存的命脉。

经济来源的命门: 很多科研人员的基本工资并不足以支撑起一个相对体面的生活,尤其是在高房价、高物价的城市。项目经费,尤其是直接给到课题组的劳务费、绩效等,是很多人重要的经济补充,甚至可能是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没有项目,意味着这笔钱的断绝,直接影响到科研人员及其家庭的日常开销、子女教育、甚至房贷车贷的偿还。
职业发展的通行证: 项目不仅仅是钱,更是评价科研人员能力和贡献的重要指标。能否成功申请到国家级、省部级科研项目,往往直接关系到职称评定、职务晋升。项目负责人(PI)的头衔,不仅仅是荣誉,更是一种权威和话语权的象征。没有项目,你就很难招到研究生,很难留住优秀的博士后,很难开展有规模的研究,久而久之,就可能被边缘化。
研究的“燃料”: 科学研究是需要物质基础的。试剂耗材、仪器设备维护、差旅交流、会议报告……这些都需要经费支持。没有项目,再好的想法也可能因为缺乏启动资金而胎死腹中,或者只能进行小打小闹的低水平重复。
“抢项目”的生态: 长期以来,科研界形成了一种“重项目、轻产出”的导向。大家卯足了劲去申报项目,而不是专注于把项目做出高质量的成果。项目申请过程中,各种关系、人脉、过往的“成绩”都可能成为加分项。这种“旱涝保收”的模式,一定程度上也固化了评价体系,让那些真正有创新性、但尚未显现出“可见成果”的年轻学者,难以获得支持。

“帽子”,金字招塔:名利的双重驱动

“人才帽子”,这里指的通常是国家层面和省部级层面的人才计划,如“杰青”、“优青”、“长江学者”、“国家万人计划”等。这些“帽子”对于科技工作者而言,其意义远不止于荣誉。

“免死金牌”: 获得“帽子”意味着在科研评价体系中获得了一种“通行证”和“保护伞”。很多“帽子”获得者,即便在科研产出上有所起伏,也能获得相对稳定的科研资源和岗位支持,不易受到项目不成功的“惩罚”。
资源倾斜的指挥棒: “帽子”人才往往是国家和地方科研资源重点扶持的对象。他们更容易获得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重大专项的青睐,更容易组建高水平的团队,也更容易获得高额的科研启动经费和团队建设经费。这种倾斜,在某种程度上也加剧了资源分配的不均。
个人品牌的金字招牌: “帽子”是个人学术声誉的重要标识,能够极大地提升在国内外学术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这有助于吸引海内外优秀人才加盟,也有利于争取国际合作和交流机会。
“帽子”之外的焦虑: 同样,对于那些“努力够不着”但又希望获得更好发展条件的科研人员来说,“帽子”的稀缺性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大家都在围绕着“帽子”的目标去规划自己的学术生涯,甚至为了戴上“帽子”而进行“项目导向”的科研,而非“问题导向”的研究。这无疑是对科研创新精神的一种压制。

现状:一个“内卷”的“赛道”

院士的话,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对当下科技界生态的真实写照。现状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

1. 高度依赖项目和“帽子”的评价体系: 我们的评价体系很大程度上是以能否拿到大项目、有多少项目经费、是否获得人才“帽子”作为主要标准。这种评价导向,使得科研人员不得不将大量精力投入到项目申报和“帽子”的争夺上,而非潜心进行长期、深入的研究。
2. “项目导向”而非“创新导向”: 结果就是,大家更倾向于申报那些容易获得资助、容易出成果(即使是短期的、可量化的成果)的项目,而那些具有颠覆性、风险高、周期长的原始创新,反而难以获得支持。
3. 资源的马太效应: 已经拥有项目和“帽子”的人,更容易获得更多的资源,形成“强者愈强”的局面。而那些在起步阶段的年轻学者,如果没有好的项目和“帽子”,则举步维艰,难以获得发展机会。
4. “体面生活”的定义正在被扭曲: 很多时候,“体面生活”在这里被简化为经济上的富足和学术地位的显赫。这忽略了科研工作本身带来的精神满足、学术自由以及对知识的追求。当科研成为一种纯粹的“谋生手段”,科研的纯粹性就大打折扣。
5. “千人一面”的科研模式: 为了迎合项目评审的口味,很多研究方向和研究内容趋于同质化。大家都在做“热门”的、容易获得支持的领域,反而忽视了那些尚未被充分关注但可能具有巨大潜力的“冷门”领域。

出路何在?

院士的坦言,更是一种警醒。我们不能让科技工作者的“体面生活”被“项目”和“帽子”绑架。要改变现状,需要系统性的改革:

评价体系的重塑: 破除“唯项目、唯帽子、唯论文”的倾向,建立更加多元化、科学化的评价体系,鼓励长期投入、原始创新,关注研究过程的严谨性和学术思想的深度。
稳定支持机制的建立: 为基础研究和长期性研究提供更稳定的、持续性的支持,允许科学家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探索未知的领域,而不是让他们时刻处于“找米下锅”的焦虑之中。
科研伦理的回归: 强调科研的内在价值,引导科研人员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对科学问题的解决和知识的创造上,而不是过分追求外部的荣誉和利益。
激励机制的优化: 在保障基础生活的前提下,可以提供多元化的激励方式,例如改善工作环境、提供更好的配套服务、增加学术交流机会等,让科技工作者能够感受到工作的价值和尊严。

科技的进步,归根结底在于人的创造力和奉献精神。当“项目”和“帽子”成为衡量一切的标准时,我们或许会失去更多真正有潜力、有想法的火种。让科技工作者能够安稳地、有尊严地从事科研,或许需要的不仅仅是几个“项目”或一顶“帽子”,而是一个更健康、更具活力的科研生态。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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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非升即走」和外面的「35岁失业」一样可怕...

各行各业卷成一团麻的背景下,想过上体面的生活非常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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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士就是好啊!

有次开会,院士说:我们不能论文决定论。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去外国杂志上发表论文,版权拱手送给人家,然后我们的图书馆用重金买回阅读权。

台下一片掌声。

有次开会,院士说:一定要给年轻人创造机会,把岗位留给年轻人,科研人员最能创新的年龄在30-40岁。要把最好的资源留给他们。

台下一片掌声。

有次开会,院士说:我们就是缺乏基础科学的创新,导致我们后续应用研究乏力,跟在国外后面跑。

台下一片掌声。

有次开会,院士说:我们就是应用研究投入不够,在大学里搞那么多基础研究,跟市场脱节,研究出来没有用。我们应该加大应用研究力度。

台下一片掌声。

有次开会,院士说:我们要加强自主创新,不要怕外国封锁,外国人能搞出来的,凭什么我们搞不出来?我们不但要搞出来,还要搞得比他们的好。

台下一片掌声。

有次开会,院士说:由于国外的封锁,我们很多仪器设备没法引进,造成了目前我们在相关领域落后国外先进水平。将来我们要大力引进国外在这方面的留学人才,力争解决这个瓶颈。

台下一片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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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答这道题一定要匿名。

否则被学生或者其他行业从业者看到要指着鼻子骂不知足。

其次,有研究表明匿名和故事可信度之间有显著正相关关系。

下面正文:

最近大家都在谈内卷,说什么35岁退休。

青椒们也就看看笑笑。

这些都是学术界玩儿剩的。

35岁退休找工作困难不是学术界常态吗?

现在好一些的大学都是N+N合同制。几年要求几篇SCI几个项目,否则没有绩效,没有奖金没有工资,没有工作。

周围已经有同事不到35处于半失业状态,没有办法只能啃老。


很多人会说这跟我没关系,我不是科研人员,你们之前那么爽现在卷一卷更健康。

其实错了,科研人员的高流动率已经影响到现在的高等教育了。

试想一下大学四年,你还没毕业老师先走了(有可能第一个3年合同没过)。

你正在读着研究生,博士,你还没读完导师先读完了。

这看上去像笑话,但是是真是存在的。

或者即使老师还在,但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你觉得老师们是会努力教课,春蚕到死丝方尽?还是摸鱼一天是一天?


高等教育红利就是指我们可以拿发达国家10分之一的工资投入要求大学老师付出发达国家老师2倍的努力(包括课时量,带论文实验)。

这一个红利一旦消失,大学生还能这样每天无病呻吟吗?


就算你说你们这些被卷进去的垃圾,不配教我们祖国大学生,早滚早好。

但是你觉得养蛊养出来的科研蛊王真的适合教书吗?

你有没有想过有些老师为什么没有过第一个三年考核?

教课和科研是互补的,教课用的时间多了,自然科研时间就少了。


最后同贱贱老师题目所说:我们支持增加竞争,竞争是必须的。科研需要保持高度活力。

但是如果存活率只有6%或者71人里面只有十几个人拿到编制,是不是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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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但仅仅是有道理而已。

1,这些年全国各地搞了一堆科研基地,科研中心,高科技园区,用了大量的商业土地指标,给科研人员准备了无数引进的人才工程。除了超一线和一线城市的几个区,谁真的有高科技落地了,都是一地鸡毛,拿了国家的拨款盖了一堆房子,然后多数空置,少数在里面搞电商直播。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多数科技工作者做不出能落地的,有价值的科研成果。

2,很多科技工作者只是叫这个名字在干行政工作,其实没有科级研发能力。

3,一个领域的项目评审,都是一个小圈子的学术师兄弟,学术表兄弟在评审,不是圈里人,拿不到项目受穷,是不是领域带头人的锅呢?

4,我们的研发教育接地气吗?有多少“科技人才”只会买设备做实验?连设备调优都不会?更别说从头研发了。

5,院士负责制是现在科研的常态,那么如果这个常态不正常,是不是应该先检讨一下?

6,全中国都在卷,科技人才人人过上体面生活恐怕比较理想化,行业平等,谁也不比谁高贵。

7,伪装成高科技,实际上是“模式创新”的东西太多,该把这批人鉴定一下,请他们别自称科技工作者(高科技从业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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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体面的生活,就是能有个工作,都快成奢望了。

我国各行各业都在内卷中,学术界这种高度依赖国家投资的行业,咋能例外呢?只会卷的更甚对吧?

而一方面说科技被各种卡脖子,一方面学术界被逼着做各种扁平快又没啥用的东西,因为今天不扁平快,明天就没有明天了。

一个学校现在人员流动之大,大的吓人,能教书的都是老家伙,新人还没念熟PPT就跑路或者被跑路了……

科研这块做科研刚把仪器弄好,该跑路了,也不知道仪器难道不花钱一样……

反正仪器啥都有,就是没几个人会用,因为当年买这些仪器的人已经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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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靠炒币、写代码维持生活,做一点数学研究。感谢Vitalik Buterin和Elon Musk的倾情赞助,否则我在经济上是无法支撑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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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什么

说明院士也卷不过来了呗

说实话,有些院士,甚至有些学科都已经没有多大存在必要了,这些院士当然不甘心,所以只能说这些话了呗。

不信你看那些有路子的院士,师门里面四青满地走,杰青多如狗;首席满座是,长江也得有,他为什么不说这个话呢?

说白了,学术圈(juan)本身就是一个卷的地方,谁卷不过来了要么主动自降身份去做横向,要么接着削减脑袋向上爬想尽一切办法维持自己的位置。就算院士说话,也是有屁股的。有没有真的一心为公一心一意搞科研,为了国富民强奉献自己的力量呢?有,但实在是少。而且就算他一心一意搞科研,架不住徒子徒孙们要吃饭的嘛,最后还是变成了一个利益复合体。

至于院士说的这个话,我们还是不用去替他操心了,先看看自己的考核指标够了没有,在同批次的青椒里排第几,能不能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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