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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仵作如何验女尸?

回答
古代仵作验女尸,可是一桩极其讲究、又充满挑战的差事。那可不是如今电视剧里演的那般简单粗暴,而是需要心思缜密,对人体结构、死亡原因、甚至当时社会风俗都有着深刻的理解。而且,鉴于古代社会对女性名节的看重,验尸的规矩和禁忌更是多如牛毛。

一、 验尸前的准备:慎重与尊重

在正式验尸之前,仵作得先做好一系列准备工作。

奏报与批文: 任何验尸都必须有官方的批文,通常是县令或府尹的公文。对于女尸,更是需要层层上报,确保验尸的合法性和必要性。毕竟,在那个时代,随意触碰女性身体是非常忌讳的。
选择验尸地点: 顾及到女性的隐私,验尸一般不在人多的衙门大堂进行,而是选择相对僻静、通风且不惹人注目的地方,比如后院偏房,或者专门设立的验尸房。
清场与回避: 验尸时,除了必要的官差和仵作团队,其他闲杂人等一律要清场回避。即使是官差,如果不是事关重大,也可能只派少数可靠之人看守。
准备验尸工具: 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环节。古代仵作的工具可不像现在这么齐全,他们主要依靠一些简单的器械,例如:
解剖刀、刮刀、剪刀: 用来切割、分离组织。材质多为青铜或铁。
镊子、探针: 用于夹取细小组织、探查孔洞。
量具: 简单的尺子,用于测量伤口或尸体某些部分的尺寸。
灯盏或火把: 提供照明,尤其是在光线不好的地方。
白布或麻布: 擦拭尸体或覆盖。
容器: 用于盛放取出的内脏或病变组织(虽然不像现代那样细致分类)。
记录工具: 纸、笔、墨(或者毛笔和竹简)。
考虑女性特殊情况: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女性身体的尊重。在验尸前,仵作会尽量避免暴露女性的私密部位。通常会用一块干净的布料,在验尸过程中,只在需要检查的部位进行局部揭开,其他地方则始终遮盖。

二、 验尸过程:层层递进,细致入微

一旦准备就绪,验尸便正式开始。

1. 初步观察(外部):
身份确认: 首先,需要有家人或证人对尸体进行辨认,确认身份。
着装与随身物品: 仔细检查尸体穿着的衣物,判断是否整洁、是否有破损、是否有特殊绣纹,这可能暗示其身份或遭受的待遇。随身携带的物品,如首饰、钱财、信件等,也需一一记录和检查。
体表伤痕检查: 这是重点中的重点。
顺序: 仵作会从头到脚,或者从脚到头,系统地检查身体表面。
伤口类型: 观察伤口的形状(刺伤、砍伤、击伤)、大小、深度、出血情况,以及是否有搏动性出血(表明是生前造成的创伤)。
伤口数量与分布: 伤口是集中在一个地方,还是分散在全身?这能提供很多线索,比如反抗的痕迹、特定部位的攻击。
淤青与擦伤: 这些表明生前曾被殴打或拖拽。
死亡迹象的确认: 检查尸体是否出现尸斑(颜色、分布)、尸僵(僵硬程度、出现部位)以及尸体温度,这些是判断死亡时间的重要依据。
面部检查: 观察面部的表情,虽然不能直接断定死亡原因,但某些表情可能与中毒、窒息有关。眼睛是否睁开、瞳孔大小等细微变化也会被留意。

2. 对女性的特殊考量(重点中的重点):
身体隐私保护: 如前所述,验尸布会始终覆盖大部分身体。只有在必要时,才会揭开需要检查的部位。
乳房与私密部位: 如果有怀疑的暴力行为指向这些部位,仵作才会进行极其谨慎的检查,通常会在有女性家属在场的情况下进行(如果有的话),以减少不必要的尴尬和争议。检查会关注是否有淤青、抓痕、外伤,或者是否有非正常的分泌物。
生殖器官: 如果怀疑涉及性侵犯或其他与生殖器官相关的伤害,仵作会进行极其谨慎和专业的检查。他们会检查是否有外伤、撕裂、异物残留或异常分泌物。这里的操作要求极高,因为任何一点错误都可能对死者家属造成二次伤害,也可能影响案件的公正性。
怀孕迹象: 检查腹部是否有隆起,以及是否有产后痕迹。这在某些案件中至关重要。
服饰下的痕迹: 有些伤痕可能藏在衣物之下,所以衣物的拆除和检查也是一个步骤,但同样会极其谨慎,只在必要时进行。

3. 内部检查(如有必要):
开膛破肚(古称“剖验”): 如果外部检查无法确定死因,或者怀疑内伤,就需要进行内部检查。
切口: 通常会从胸部到腹部做一个纵向的切口,然后根据需要进行横向的切割。在女性身上,这个切口会尽量避开胸部和私密部位的正面。
器官检查: 逐一检查重要脏器,如心脏、肺、肝、脾、胃、肠道等。观察是否有破损、瘀血、异物、中毒迹象(例如胃内容物的颜色、气味)。
胃内容物: 分析胃里的食物残渣,可以判断死者死亡前最后的进食时间。
出血情况: 检查体内是否有异常出血,以及出血量。
妇科检查(再次强调): 如果怀疑是与妇科相关的死亡原因,例如难产、流产、子宫疾病等,仵作会非常小心地检查子宫、卵巢等生殖器官。

4. 收集证据与记录:
样本采集: 古代技术有限,但也会尝试收集一些明显的证据,比如可能存在的异物、血液样本(虽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生化分析,但会记录其性状)、胃内容物等。
详细记录: 整个验尸过程,从初步观察到内部检查的每一个发现,都必须详细记录在案。记录内容包括:死者的基本信息、死亡时间估计、体表伤痕的位置、大小、形状、性质(生前或死后)、内部脏器的状况、以及最终推断的死亡原因。这些记录会连同验尸报告一起提交给官员。

三、 验尸后的处理与报告

遗体复原(有限): 在验尸结束后,仵作会尽量将尸体复原,用布料重新包裹好,以便家属认领。
撰写验尸报告: 这是仵作最重要的工作成果。报告必须条理清晰,用语准确,虽然可能没有现代法医学那样精确的术语,但要能让官员理解尸体所呈现的信息。报告会详细陈述验尸过程和发现,以及基于这些发现的死亡原因推断。
配合调查: 仵作需要向官员解释报告内容,并配合后续的案件调查,回答官员提出的各种问题。

四、 仵作的技能与素养

要做好这份差事,仵作需要的不仅仅是胆量,更重要的是:

精湛的解剖知识: 对人体骨骼、肌肉、器官的结构必须了如指掌。
敏锐的观察力: 能发现常人难以察觉的细微痕迹。
逻辑推理能力: 能从伤痕、尸体变化中推断出事件发生的顺序和原因。
高超的心理素质: 能在面对血腥场面时保持冷静和专业。
对律法的理解: 知道验尸的规矩和流程,以及如何准确地为案件提供证据。
对女性的尊重与审慎: 这一点在古代尤其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非议,甚至触犯禁忌。

总而言之,古代仵作验女尸是一个充满挑战和责任的工作。他们必须在尊重死者、顾及社会习俗的前提下,运用有限的工具和知识,揭示真相,为司法公正做出贡献。这是一份需要极高专业素养和职业道德的差事。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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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的《洗冤集录》中有专门一章记载检验妇女的情况:

九、妇人
凡验妇人,不可羞避。
若是处女,劄四至讫,劄出光明平稳处,先令坐婆剪去中指甲,用绵扎。先勒死人母亲及血属并邻妇二三人同看,验是与不是处女。令坐婆以所剪甲指头入阴门内,有黯血出,是;无即非。 
若妇人有胎孕不明致死者,勒坐婆验腹内委实有无胎孕。如有孕,心下至肚脐以手拍之,坚如铁石;无即软。 
若无身孕,又无痕损,勒坐婆定验产门内,恐有他物。 
有孕妇人被杀。或因产子不下身死,尸经埋地窖,至检时却有死孩儿。推详其故,盖尸埋顿地窖,因地水、火风吹,死人尸首胀满,骨节缝开,故逐出腹内胎孕孩子。亦有脐带之类,皆在尸脚下,产门有血水、恶物流出。
若富人家女使,先量死处四至了,便扛出大路上,检验有无痕损,令众人见,以避嫌疑。


简单翻译一下:
九、妇人
凡是检验妇女,不能因为害羞而躲避。
假如检验处女的尸体,把现场四面的界线记录清楚,然后把尸体抬到光线明亮,地势平整的地方。先让接生婆剪掉中指的指甲,用丝绵扎在手指上,让死者的母亲、亲属和两、三个女性邻居一同验看是不是处女。让接生婆用剪了指甲,扎了丝绵的手指插入阴道中,有黑血出来,就是处女,没有黑血则不是处女。
假如不清楚死亡的妇女是否怀有身孕,则让接生婆检验是否有怀孕。如果有,在心口下到肚脐之间的地方用手拍,会像铁石一样坚硬,没有怀孕则是软的。
如果死亡的妇女没有身孕,又没有损伤的痕迹,则让接生婆一定要检查阴道,看看有没有什么异物。
有的孕妇被人杀害,或者因为难产而死的,尸体暂时埋放在地窖里,到了检验的时候却发现有死亡的胎儿。研究其产生的原因,是因为尸体埋在地窖里,受到地下水气,火气、地风等影响,尸体膨胀,骨头之间缝隙错开,因此把肚子里孕育的胎儿挤出来了。在尸体的脚下还有脐带之类的东西,阴道有血水、脏东西流出来。
如果是检验富贵人家的丫鬟、女佣等,先把现场四面的界线记录好,再把尸体抬放到大路上,在这里检验有没有伤痕,要让众人一起看到,以此来避免被富人收买的嫌疑。

必须要承认,宋慈对于一些尸体现象的观察、记录是非常精准的,也愿意去寻找背后的原因,这真的非常的可贵。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的是,现在来看,宋慈对于很多现象的解释囿于当时的认识,有不科学的地方,也有相当多表达的很绝对的地方。

1、关于处女的检验
宋慈对于检验处女,基本的指导思想还是以处女膜破裂是否有出血为依据的。然而这是绝对化了。
处女膜仅仅是阴道口附近的一小块结缔组织,中间带有一个或多个处女膜孔。每位女性的处女膜厚度、大小、上面分布的血管多少都有区别,甚至可以说是巨大的不同。处女膜孔也是一样,个体差异非常大。
甚至有人天生没有。。。
一些人的处女膜比较坚韧,处女膜孔也大一些,这样的容纳一根手指的进入而不破损、不流血也是非常非常正常的事情。
就算是在性生活中,被比手指粗大很多的一个物体(当然,有人也可能不是ヾ(≧O≦)〃嗷~)破裂的处女膜没有出血也是一件非常非常正常的事情。有的人很可能只是出了一点点,与分泌物混合在一起看不出来也挺正常的,有的人可能出的多一点,粘在阴道口附近。
但是,能单纯就因为处女膜破裂而像是小说电视剧那种又是一屁股,又是湿透床单的,更应该考虑一下是不是阴道撕裂或者恰好赶上来大姨妈了。。。

而且!

所谓处女膜破裂,并不是“整张膜都碎了”。。。仅仅是在处女膜孔的边缘上裂开几个小口子。。。

来一张灵魂画作示意一下:

红圈圈表示阴道口,蓝圈圈表示处女膜孔,这两个圈圈之间的部分就是处女膜。
那三个黄色虚线的位置是最常见的因为性生活而发生破裂的位置区域。

不过呢,图好画,实物真的不好分辨!
这也是一个学医时的大问题,图谱上画的各个组织分明,各根血管清晰好认,到了真人身上。。。这长的都一个德性。。。哪跟哪啊!!(╯-_-)╯╧╧
而且别看图上这么伸展,人体上这个区域就是一小块,还因为组织收缩而挤在一起,一个颜色,又紧紧的挤在一起。这对于不学医的人来说,其实就算是学医的,绝大多数人都分不清哪是哪。
就算是破处之后,这些组织仍然是挤在一起的。

所以,不进行专门的细致检查,仅仅凭是否出血就判断是否处女,是相当不靠谱的!


2、通过拍肚子检验是否怀孕。
这个其实是通过触摸是否有因为怀孕而到了肚脐上的子宫来判断的。
这个就太绝对了,尽管在月份较大的孕妇身上“心下至肚脐以手拍之,坚如铁石”确实可以出现,但是倘若怀孕仅1、2月呢?如果子宫上面长了一个巨大的肿瘤呢?


3、死后分娩
宋慈在这一点上观察的非常细致。不过对其原因的解释就不太靠谱的。
孕妇死亡之后将胎儿分娩出来的现象是一种晚期死亡现象。
死亡后发生腐败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腐败气体,宋慈所说的“尸首胀满”,其实应当就是巨人观的表现。
当腹腔内大量腐败气体压迫体内器官的时候,可使直肠中的粪便排出,导致肛门脱垂,即直肠跑到了体外面;这在妇女身上可使子宫、阴道发生脱垂。
所以在孕妇死后,胎儿也因受腹腔内腐败气体压迫而被压出尸体外。随之而出来的脐带、胎盘之类也是很正常的事儿了。

医学上没有那么绝对的事情,人体也没有那么绝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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