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为什么甘肃的地名都那么好听有诗意,比如兰州、酒泉、张掖、武威、嘉峪关、敦煌、天水、陇南等等?

回答
甘肃的地名之所以如此好听、富有诗意,可以从多个维度进行解读,这背后蕴含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地理环境、民族融合以及汉语自身的魅力。下面我将尽量详细地为您阐述:

一、 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

甘肃地处中国西北部,是古丝绸之路的重镇,历史悠久,文化多元。这片土地上曾孕育了灿烂的华夏文明,也见证了东西方文明的交融。许多地名都与历史上的重要事件、人物、民族或文化传说紧密相连,本身就带有故事性和史诗感。

丝绸之路的印记: 兰州、酒泉、张掖、武威、嘉峪关、敦煌,这些名字大多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城市或关隘。它们曾是东西方商贸、文化交流的枢纽,承载着驼铃声声、车马如龙的繁华景象。这些地名本身就充满了“远行”、“商旅”、“异域风情”等诗意的联想。
汉唐王朝的荣耀: 汉武帝时期开通河西走廊,设立河西四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极大地拓展了中华文明的疆域。这些郡名不仅代表着政治上的设立,更蕴含着征服、开拓、荣耀的时代精神,如“张国之功,与日月同明”的张掖,“威震西域”的武威,这些都赋予了地名庄重而富有力量的诗意。
民族融合的见证: 甘肃是多民族聚居的地区,历史上匈奴、羌、吐蕃、突厥、回鹘等民族都在此活动,留下了丰富的语言和文化痕迹。许多地名可能源于少数民族的语言,经过汉化音译后,保留了其独特的韵味,或与当地的自然景观、习俗相结合,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诗意。

二、 独特的地理环境与自然风光:

甘肃的地理环境极其多样,从广袤的草原到戈壁沙漠,从巍峨的山脉到秀丽的河流,这些壮丽的自然景象也为地名的命名提供了丰富的灵感。

自然景观的描绘:
酒泉 (Jiuquan): 相传汉朝霍去病在此劳军时,将御赐的酒倒在泉水中,与士兵共饮,故名“酒泉”。这个名字直接来源于一个感人的故事,将甘冽的泉水与军旅情谊、皇家恩赐联系起来,充满豪情与诗意。
张掖 (Zhangye): 意为“张国之功,与日月同辉”。其名称本身就如同诗句般大气磅礴,寓意着国家伟大的功绩能够与日月一样长久闪耀。
天水 (Tianshui): 因“天河之水天上之水”而得名,据说当地有泉水“飞流直下三千尺”,仿佛是天上的银河之水落入凡间。这种与天上星河、神话传说的联系,赋予了天水一种超凡脱俗的诗意。
陇南 (Longnan): “陇”指六盘山,“南”即山南。六盘山作为中华大地的“八百里分水岭”,其南麓的地域就以此命名。这个名字简洁地勾勒出地理方位,但“陇”字本身带有山峦起伏、绵延不绝的意境,加上“南”字的温婉,整体给人一种安稳、秀丽的感觉。

象征意义的赋予:
武威 (Wuwei): 意为“以武力威服”。这个名字虽然带有军事色彩,但在古代汉语中,“威”也常常包含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度,如同古代文人追求的“风骨”,显得庄重而不失风雅。

三、 汉语本身的音韵美与文化内涵:

汉语作为一种象形文字发展而来的语言,在音韵和字形上都具有独特的魅力。许多甘肃的地名在字面上就读起来朗朗上口,寓意美好,甚至本身就如同短小的诗句。

字形的优美与含义的丰富: 每一个汉字都有其字源和本义,当它们组合成地名时,往往能够唤起人们对特定景象、历史或文化的联想。
敦煌 (Dunhuang): “敦煌”二字,读音悠扬,且有“盛大光明”之意,与敦煌作为丝路明珠、文化宝库的地位相得益彰。它本身就像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词语,引人无限遐想。
嘉峪关 (Jiayuguan): “嘉”意为美好、赞美;“峪”指山谷;“关”指关隘。嘉峪关不仅是古代雄伟的军事关隘,其名字本身也充满了“美好的山谷之关”的诗意,与巍峨的城楼相映成趣,诉说着边塞的壮丽与历史的沧桑。

音韵的和谐与节奏感: 许多甘肃地名的声调组合、韵母搭配都非常和谐,读起来抑扬顿挫,富有音乐美。例如,“兰州”、“酒泉”都带有比较平缓的声调,读起来温润舒缓;而“张掖”、“武威”则更显铿锵有力。这种音韵上的和谐,无形中增加了地名的美感。

四、 历史演变与文化传承的融合:

地名的命名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历史的发展、民族的迁徙、文化的演变而不断调整和丰富。甘肃的地名很多都是经过漫长的历史时期,由不同民族、不同文化语境下的命名习惯融合、汉化而形成的。

古老名称的保留与汉化: 许多地名可能源自更古老的语言,在与汉文化接触过程中,被赋予了汉字表述,但其原有的韵味和意义依然得以保留,甚至被赋予了更深厚的文化内涵。
象征性命名与历史事件关联: 除了直接描绘自然风光,很多地名也象征着某种精神、某种历史功绩,这种象征性的命名方式本身就带有诗意。

总结来说,甘肃地名之好听、有诗意,是历史文化底蕴、壮丽自然风光、汉语本身的语言魅力以及民族融合的共同结晶。

它们是丝绸之路的历史见证者,承载着繁华与沧桑。
它们是壮丽河西风光的直接描绘者,如泉水甘冽、河西壮阔。
它们是中华文明与多元文化交融的产物,保留着独特韵味。
它们更是汉语语言艺术的生动体现,字音俱佳,意境深远。

当我们念出“兰州”、“酒泉”、“张掖”、“武威”、“嘉峪关”、“敦煌”、“天水”、“陇南”这些名字时,不仅仅是在呼唤一个地理方位,更是在唤醒一段历史,勾勒一幅画卷,品味一种文化,感受汉语的无穷魅力。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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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每一个甘肃人出省之后都会有一丢丢的羞赧和疑虑,那就是:“当我回答来自哪里之后,会不会得到一阵比来自江西更加尴尬的回应?”


然而,事实上却是——


外省人:你们竟然地名这么好听?(虽然可能依旧不知道在哪里)

甘肃人:你们竟然一点都没觉得土?


话说,为什么甘肃的名字这么有韵味?


害,也就是历史底蕴浓厚,平平无奇罢了。


▲来源:微博

part.1

欢迎来语文课本里找甘肃


来品品甘肃绝美的地名——


在甘肃,市级别的名字是这样的:

嘉峪关、天水、武威、张掖、平凉、酒泉、庆阳、定西...


而县区级别的名字是这样的:

永登、皋兰、雄关、景泰、麦积、城关、凉州、玉门、敦煌...


看到这些地名,脑中会不自觉浮现出语文课本和从小到大背诵的古诗词全文。



“大禹导河之州”,这是临夏。


“城下有泉,泉水若酒”,赐名酒泉。


“天水注河”,是为天水。


“日出斗金,积销金城”

洪武白银,沿袭至今。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是凉州,也是武威。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是汉唐时期向西出关最重要的关口,敦煌玉门关。


“君从万里使,闻已到瓜州”

这是瓜州。


“张汉朝之臂腋,扬武功之君威”

这是张掖和武威。



雄奇想象、大漠孤烟、神话传说、传奇演绎、帝国经略...都藏在甘肃的地名里,漫天历史黄沙都难掩其骨子里的汉唐魂魄。



如果说火车从河南疾驰而过,途经的是半部《中庸》,那么向甘肃而行,你将看到的是一整个盛世大汉经略西北的宏图大梦。


part.2

甘肃的名字为什么这么好听?


甘肃的名字大概好听就好听在,实在是太难读懂了。


一个无法通过现代思维望文生义的地名,一不小心就要被当地人扫盲了。每一个地方都是古迹,每一处城墙都曾是战场。


武威市的南城门楼上面至今仍然还写着“凉州”二字,从古城门楼下经过,仿佛还能听见千百年前传来的兵戈交战回声。



甘肃,是一个充满历史想象的地方。


每一个地方,哪怕是不起眼的县乡,名字基本都能考察到战国以前。


比如灵台,取自周文王伐密须国而筑“灵台”。商周时还只是未封名的属地,秦代就置鹑瓤县,西汉又置阴密县,到了隋代以灵台县正名。在很多城市还没有在历史上开启自己纪元的时候,灵台已经历经商周汉隋四朝了。


比如榆中,战国时期赵武灵王西略地至榆中,秦始皇时期蒙恬扩疆土于西北斥逐匈奴,就在榆中县整顿停留,这个名字仍被兰州市沿用至今。


再比如宕昌县,秦汉以来一直被羌族所占据,晋朝时羌族还自称是宕昌王。唐代改为怀道郡,后有被吐蕃所占,明朝又给人家改回来,直到现在仍在使用。


不止如此,汉武帝更是亲自操刀设计,为张掖、武威取名。


纵观历史上的有名古都,除去数朝古都和文明集大成地的光环加成,大概它们还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心理因素,那就是从未被一个留名青史的一线皇帝如此心心念念过。


但甘肃却做到了。



甘肃东南部早在战国时期就已经被纳入为秦国的边陲重镇,秦始皇统一之后还在天水、陇西一带设置了第一个正式的行政单位,陇西郡。但此时的甘肃还有大部分掌握在匈奴手中。


直到汉武帝时期,冠军侯霍去病两次指挥河西之战,“断匈奴之臂,张中国之掖”,却匈奴于漠北之外,一举收复整个河西走廊,汉武帝一口气在这里设下了河西四郡,真正将甘肃全境纳入了帝国版图之中。


▲《河西走廊》纪录片


甘肃有多重要?从汉武帝之后的各朝继任都充分肯定并延续了汉武帝对甘肃的一系列战略部署这一点就可以看出。


在汉朝,甘肃绝对是要被资本和人望一起拼死保上C位的一个选手,这里不仅是汉武帝战略的初心起点,更是他圆满征途的落点。


而且就连孙中山都曾有言,中国的“陆都”在兰州,因为它是行政版图上真正的中心。


相比北京、西安、南京这些赫赫有名的数朝古都,甘肃既没有首都光环,也没有古城滤镜。但甘肃是绝对的小众冷门型网红,属于部分人心里揣着的白月光。


将军百战死,战士十年归;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雪连沙千里,长城锁三关;所有的英雄想象和家国情怀在甘肃都可以找到答案。


part.3

甘肃取名:以不变应万变


两千年前的甘肃人穿越到现在,大概也不会迷路。虽然甘肃省的名字变来变去,直到北宋时期才第一次作为“甘肃”被确认下来,但是甘肃市县的名字却是风貌保持最完整的。


当各省人民都在“讨伐”地名被乱改失去美意的时候,甘肃人民躲在一旁高冷地笑了。


甘肃境内有很多地名自唐宋以来就没有变动过,现在很多县市区的名字也还保留了千百年前的思虑。比如天水、张掖、武威、敦煌、平凉、城关、皋兰、榆中、白银、靖远、麦积、灵台、瓜州、宕昌、临夏、和政、玉门等等。





而且甘肃不止是名字没怎么变过,就连版图都还保留着最初的样子。


2000多年前,霍去病两次指挥河西之战,收复整个河西走廊,打通了中原连通西域的丝绸之路,奠定甘肃省千百年来的的行政版图基调。


当然,甘肃少有变动的地名也跟它地处偏远有关。甘肃常年位居边陲,经济保持着极为稳定平衡的局面,变革之心也不如其他繁盛地区。


而且即使地名有所改动,也永远保持了唯一的取名准则——无一例外将安邦定国的大国梦寄托在了甘肃这片土地。


比如民勤县,在西汉时期名为“宣威”,取宣耀威力之意,东汉又成了休屠县,以匈奴故地休屠泽得名,明洪武时期先改“临河卫”,后又改“镇番卫”,取镇压安定边陲之意。清朝时期设为“镇番县”,民国时期取当地民风淳朴,最后改为“民勤县”使用至今。


有些地名则是取自于意,比如盛大辉煌的“敦煌”,景象繁荣国泰民安的“景泰县”,人民安居乐业的“民乐县”,永远昌盛的“永昌县”,永远安定的“永定县”,人和政通的“和政县”,边远安定的“靖远县”,西方安定的“安西县”.....



纵观古往今来,没有一个省份的城市名字会如甘肃一般,充满了如此赤裸而热切的政治愿望和军事意义。


甘肃因河西走廊的优渥地理位置成名于史,而它的版图和名字也多半都因这独特的地理位置,始终保持了一种奇异的特殊性。


甚至也被沿用到了现代。比如定西高铁站,官方称呼为定西北站,被民间戏谑为“定西北”站,即使过去了数千年,但这种定疆土的灵魂仍然融进了这片地域的骨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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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作为一个甘肃人,非常感谢题主对我们甘肃的好感和赞誉,谢谢了。

至于问题本身,我觉得最可能的原因,还是在于甘肃的经济文化过于落后。

地名好听不好听,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个人感受,而这个感受,又和一个因素有非常大的关系,那就是陌生感,或者说是疏离感。

一个名字,当你天天听到,耳朵里都磨出茧子来以后,就算它再雅致好听,你对它也可能没什么好感了。

一个名字,只要别太恶俗,当你很少听见时,可能也会觉得非常惊艳。

近年来,网上有许多今古地名之争,很多人觉得现在很多地名没古代的好听,其实就是这个原因。不是因为我们现在的政府没文化把名字改坏了,而是因为古代地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有一种疏离感,所以才觉得好听而已。

题主觉得甘肃地名好听,我觉得也是这个原因。

其他的好多回答,都说甘肃的地名都有来历、有典故。大哥,我们五千年历史,哪个地方的地名没有典故?没有来历?岂独甘肃?

何况就像题主举例中的“陇南”,哪有什么典故?不过就是因为在甘肃南部而已。

甘肃的问题,在于经济文化太过落后,所以甘肃各地在全国人民面前出场的几率太低,以至于大多数人对甘肃地名有疏离感,所以才觉得好听罢了。

至于其他几个和甘肃经济发展差不多的省区,如西藏、青海,恰巧都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地名很多都少数民族语言音译,和汉文化不太相干,所以也就没人觉得他们的地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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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历史典故

卫青霍去病马踏匈奴,征服河西走廊。汉武大帝建立河西四郡

张掖:张国臂掖,以通西域。

酒泉:“城下有金泉,其水若酒”而得名;相传霍去病曾在这里的金泉边庆功,顷御酒入泉与将士同饮,遂名酒泉。

敦煌:敦煌为盛大辉煌之意,以其广开西域,故以盛名。

武威:武功军威。

推荐看看央视纪录片《河西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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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地名之所以好听有诗意,原因可能在于字词中延续千年的汉风唐韵。

以至于有人说,即使两千年前的汉朝人穿越到今天的甘肃,大概也不会迷路。

从大汉都城西安出发,进入甘肃,这位汉朝人能一眼认出天水、陇西,再往北,到兰州也许会犹豫一下,但也很快能从街头字样里识得这是金城。越过黄河进入河西走廊,目光所及更是亲切: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皆是汉朝帝王将士眼里的重城,地位堪比今天的深圳、雄安

如果再有一位唐朝人重走甘肃,他应该会选择另一番路线:在秦州(天水秦州区)拜访杜甫足迹,凉州(武威凉州区)咏一首《凉州词》,在甘州(张掖甘州区)欣赏祁连风光,在瓜州(酒泉瓜州县)感受大漠孤烟,最后到阳关玉门与故人惜别。

没错,这些充满汉风唐韵的地名,依旧镶嵌在今天甘肃的版图上。

甘肃的地名,既有彰显刀光剑影中的“武功军威”,也回荡着大漠孤烟里的声声驼铃。既是一部残酷的战争史,也是一首动人的边塞诗;既有帝王将相拓土开疆的荣光,也饱含千百年来普通民众的梦想。

张掖武威敦煌,汉代帝王心念处


敦煌武威酒泉张掖,四个名字连起来,大概是汉朝征战匈奴那段古远历史最简短生动的描述。

河西走廊是汉朝与西域的唯一通道,却长期被匈奴据守。将河西纳入汉朝版图,不仅是为了开疆拓土,更是连接中西,促进商贸。卫青、霍去病驰骋疆场,击败匈奴后,设置郡县开发河西成了当务之急。

汉武帝,一个平平无奇的取名小天才,最懂如何用地名彰显大汉国威。于是有了“张国臂掖”的张掖,寓意伸张国家之臂掖(腋),“隔断羌胡,使南北不得交关”,以削弱匈奴的势力。

于是有了庆祝作战得胜的酒泉。“酒泉“本来是大才子东方朔在《神异经·西荒经》中记载酒香之泉的传说,不知是否是巧合,霍去病在此地击退匈奴后,汉武帝赏赐御酒一坛,霍去病下令将御酒倒入泉水之中,与将士共饮美酒,“与天同休无干时”。酒泉之名是汉武帝所赐,也像是天赐。

于是还有了“盛大辉煌”之敦煌,这里地处边陲,直通西域,不仅是开放的第一门户、咽喉中的咽喉,更是“东西方文明十字路口”“敦,大也。煌,盛也”,寓意大汉繁荣,商贸昌盛。汉武帝在去世前一年设置敦煌郡,可谓寄托了对国家社稷的全部希冀。

河西四郡里最年轻的武威,设于武帝之后的宣帝年间。寓意很直白,彰显大汉的武功军威。武威的郡治姑臧,从胡语翻译而来,又让人恍然联想到后世的江南姑苏

汉朝设立的地名究竟从何而来,其实年代久远难以考证,汉武帝命名河西郡县,更多算是后人的附会。现代学者还认为,“敦煌”一词也应该来源于胡语的翻译。就算是翻译,也没有落俗。和汉武帝比起来,稍晚些的王莽简直是“改名砖家”,取代西汉后,就把地名折腾了个遍:酒泉改成了辅平,张掖改成了设屏,敦煌改成了敦德,均失了原本的天真气。

甘肃地名里的刀光剑影,并没有止于河西四郡。东晋十六国时期,前秦的苻坚讨伐前凉,以“平定凉国”之意设郡,为平凉

北宋西夏时期,甘肃也被两国争夺,宋军收复甘肃境内的故地后,便以“安定西边”之意设定西。定西平凉与河西四郡一样,地名沿用至今,颇有大汉遗风

除了炫耀战功,另一种与战争有关的地名,是由军事建筑而来,如关、寨、堡等等,其中最著名的无疑是嘉峪关。嘉峪关得名于附近的嘉峪山,自明代建立以来一直是西部边庭重地,扼守嘉峪山隘口,保卫着河西地区。如今,嘉峪关市还有一个更大气磅礴的辖区:雄关

兰州的安宁区、西固区,最初都是军堡,筑堡设防,抵御外侵。安宁堡,取“安宁无患、不受侵害”之意;西固在宋时为西关堡,明代重修时因其古老,改名为西古城,清代又改为西固。

硝烟散去,这些军事城堡早已没有战争的痕迹,如今它们都有了新的身份。安宁依山傍水,环境优美,是兰州的“绿心”,西固则是整个西部地区的工业重镇

秦州瓜州凉州,盛唐网红打卡地


甘肃的地名并不都弥漫着战争的硝烟。古代诗词歌赋中对边塞的浪漫描绘,也让甘肃的地名充满画意诗情。

武威向左,凉州向右。西汉时设立的凉州,相当于今天的省级行政区,治所位于武威郡。狭义的凉州,是武威的另一个名字。

南北朝时期,凉州曾是“五凉京华”,“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到了唐代,凉州更是全国三大经济中心之一。但在诗人眼中,凉州寄托的依然是边塞的全部想象。凉州一词不曾留下帝王将士的身影,却在众诗人的追捧下,以曲调“凉州词”顺利出圈。

《全唐诗》里以《凉州词》为题或以凉州为背景作的诗有100多首。其中,王翰借汉代之“古”抒己怀: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王之涣则描绘了一幅经典的边塞风景: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凉州城的夜色,让诗人岑参眷恋不已:

弯弯月出挂城头,城头月出照凉州。

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

“出圈”的不只有凉州,还有杜甫停驻的秦州:

秦州城北寺,胜迹隗嚣宫。

苔藓山门古,丹青野殿空。

还有卢照邻的兰州(皋兰):

骝马照金鞍,转战入皋兰。

塞门风稍急,长城水正寒。

还有岑参的瓜州:

白发悲明镜,青春换敝裘。

君从万里使,闻已到瓜州。

当然,还有阳关与玉门。听一首“阳关三叠”,满是送别友人的伤感: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王维《渭城曲》


放眼荒凉的边境,还有戍边生活里的孤寂与悲壮: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王昌龄《从军行七首》

除了边塞诗歌,还有甘肃地名灵感汲取于神话。汉武帝设置河西郡县的同时期,在陇东设立天水郡。

“天水”二字不是“黄河之水天上来”,也不是“醉后不知天在水”,有人说,是源于一个“天河注水”的美丽传说,也有人说是天水湖与白龙出没,“北城有湖,白龙出,风雨随之”(《水经注》),“郡前有湖,冬夏无增减,故有天水之名”(《秦州志》)。总之,与河西的风沙漫天相比,天水更接近“在水一方”

临夏的积石山,源于《尚书·禹贡》中大禹“导河积石”的记载。相传,这里曾是大禹治水的源头。唐代设积石军,宋代设积石州,”积石“之名未曾断绝。在积石山境内有一座烽火墩,曾刻有“积石锁钥”的字样。临夏,这个像是邻家少女的名字,也有“大禹导河之州”的苍远别称。

平凉的崆峒山灵台县,也留下远古时代帝王的传说。“崆峒”最早见于春秋时期成书的《尔雅》:“北戴斗极为崆峒”。《史记·五帝本纪》记载:黄帝曾“西至空桐(崆峒),登鸡头。”至于灵台,《诗经》里记载“经始灵台,经之营之。”相传这里是古密须国都邑,周文王攻占古密须国后,便在此筑台祭天,灵台因此得名。

永靖永登永昌,心愿打在公屏上


古代甘肃地处边疆,战乱频仍。因此,甘肃的众多地名也反映出人们在饱尝流离之苦后,最诚恳的心愿。

陇南诸县,每个都有好听的名字。康县,原名永康县,取“永宁康泰”之意;文县之名,是平定战乱后的“偃武修文”西和县,是祈愿国家休战议和。

如果把陇南的武都区、康县、文县、成县、徽县、西和县、礼县、宕昌县合起来,就是“文武成康、礼和徽昌”,巧妙地暗合上古贤王之名,也是对民情国风的期盼。

除了陇南,其他地方还有白银的景泰县,期景象繁荣、国泰民安;平凉崇信县,取“尊崇信任”之意,如今这里的人们依然推诚重信;和政县,是愿政通人和。

还有“永远昌盛”的永昌县、“永远丰登”的永登县、“永远安定”的永靖县等等,都反映出甘肃人安家定国的永恒向往。

酒泉的另一个名字肃州,也是取“肃靖宁边”之意,西夏统治河西时,取甘州、肃州首字,设甘肃军司,甘肃作为军事划名首次出现。到了元代,甘肃行省正式设置。

西汉时期在甘肃境内的郡县设置,基本奠定了后来甘肃行政区划的基础。之后,甘肃地名在朝代更迭中陆续确立,大部分在数千年来未曾变动过,沿用至今。

“张国臂掖” “定西平凉”,是汉风中的勇武甘肃; “月照凉州”“遥望玉门”,是唐韵里诗意陇原;“天河注水”“帝临崆峒”,是迷人的神话传说。而普通百姓心中最重要的事,密密麻麻写到小地名里,是诚恳的梦想,也是“稳稳的幸福”。

天下郡国向万城,无有一城无甲兵。

焉得铸甲作农器,一寸荒田牛得耕。

牛尽耕,蚕亦成。

不劳烈士泪滂沱,男谷女丝行复歌。

杜甫《蚕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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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长期以来甘肃都是中原王朝控制西域的关键,所以它经常出现在各种边塞诗里。

而且这些地名是有专门含义的,这就比其他地区高出不止一筹。

比如洛阳,要说文化底蕴自然是首屈一指,比甘肃各市不知道高到哪去了,但“洛阳”这两个字它真的就只是洛水之阳的意思。


同理,有些省名天生就有气势,因为他们有特殊含义,比如辽宁和宁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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泻药,其实从来源上讲,题主给的“当代甘肃地名”来源是很杂的,这些地名有在不同时代最初采用的古代地名也有建国后才被使用的新地名,也许酒泉、张掖、武威、敦煌、天水这样的地名能称上有“诗意”,但陇南、兰州这样的地名是否也能跟上面那些相提并论就见仁见智了。

这八个地名就首见年代而言,可粗略分为三类:

在汉朝时首见:天水、武威、张掖、酒泉、敦煌

在隋唐时首见:兰州

在建国后才启用:嘉峪关、陇南

以下对这八个地名的由来一一说明。

天水

天水”的命名,取于“天汉源头”之意。“天水”是汉代以前汉水(今之西汉水、东汉水的合流)的发源地。“天水”之得名,同其地在汉水上游有关。这里在西周和春秋时是秦人的发源地,礼县出土的铜鼎表明早在春秋时期就有“天水家马”、“天水人家”这样的描述。在公元前114年,西汉设置天水郡,西晋时改设秦州,之后各朝沿用直到民国时期。1913年秦州被废除,改为天水县,恢复汉代古名。建国后设天水专区,1950年增设天水市,1969年天水专区改为天水地区,到1985年成为地级天水市至今。

武威、张掖、酒泉、敦煌

这四个地方是著名的“河西四郡”,故而一并论述。河西四郡在公元前121年西汉消灭浑邪、休屠王之后陆续设立。一般认为酒泉郡建置最早,大概在公元前121年后不久就设立,之后在公元前111年前后增设武威、张掖二郡,到公元前88年设立了最西的敦煌郡。

在东汉的“十三州”里的凉州,治所姑臧就位于武威(虽然在东汉末年一度归属雍州),魏晋以后州逐渐增多,地位下降,武威则一直保持凉州称呼直到北宋建立后改称西凉府,西夏沿用。在1278年被元朝降为西凉州,明朝改为凉州卫,1724年清朝又将其改为武威县,但归属凉州府统辖。凉州府到1922年才被废除,只留下武威县。建国后武威、张掖、酒泉等地一度合为张掖专区,1961年重设武威专区,2001年正式改为地级武威市。

张掖在南北朝的公元554年才成为甘州,之后一直保持甘州之名,在元明二朝,甘州而非兰州才是甘肃(甘肃等处行中书省、陕西行都指挥司、甘肃省)的行政中心。甘州和凉州同在1724年废除卫制,设立甘州府,到1927年甘州之名才被撤销改为张掖,之后先成为张掖专区,后来张掖专区拆为酒泉、武威二专区,张掖再降为县。2002年才设立地级张掖市。

酒泉成为肃州则已经晚至公元602年的隋朝,之后除了西夏一度改名蕃和郡外一直使用肃州之名,明朝时为肃州卫,也在1724年撤卫改府。酒泉和张掖的州名后来成为“甘肃”省名由来。民国时才在1913年废肃州改为酒泉县,建国之后也有酒泉专区—酒泉地区的转变经历,和张掖同一年成为地级酒泉市,是甘肃辖境最大的地级市。

敦煌在前凉时的公元335年就成为沙州,此后各朝沿用沙州名称直到元朝。但明朝时因为重点防卫嘉峪关以东,只于1405年设立羁縻沙州卫,并在1524年废弃。1726年清朝重新设置沙州卫,1773年改为安西直隶州,1913年废州仅保留敦煌县。可能是由于明朝和清前期近300年的废弃半废弃状态,敦煌至今仍然只是地级酒泉市下辖的县级市。

姚大力曾经撰文指出这四个地名其实是被掩盖两千年的外来语雅化音译,可能也是这四个地名显得“别有韵味”的原因之一吧:

据H.W.贝利的研究,“张掖”是对东伊朗语*Cham-yaka的音写,译言“设防之地”(fortified place)。“掖”字的韵母属“铎”部,是带-k收声尾辅音的入声字,在上古后期(汉代)的汉语音系中,它的读音已从laag演变为ʎaag,其音值已甚近于中古音的yak,故与-yaka的读音恰相符合。“张”的上古音,不少专家拟构为trjang。以“张”记录前一个音节cham-的读音,就其收声尾辅音之差别而言稍见勉强。本来完全可以选一个读音更接近的汉字,为什么非要挑这个“张”字呢?我以为,这是为了在用汉字记音的同时又赋予该名以某种王朝政治的隐喻。应劭释“张掖”之义为“张国之臂掖”,这应该是符合当日遴选译音用字时的原意的。陈垣说,用汉语音译外来语有“先治耳”“后治目”两种方式。治耳者,纯求声音之相近;治目者,则须兼顾汉字所传达的读音与字义。治目之法系由治耳之法演变发展而来,但它并没有在此后完全取代治耳之法。用“张掖”两字来标示源词Chamyaka的语音,遵循的是治目(即耳目兼治)之法。类似的显例还有河西走廊之北的“朔方”(古音[sngroog>]shok-pang)之郡名。它粗看像一个纯汉语名称,其实很可能是东伊朗语*Saka-pruvāna的音译,译言“塞族人戍守之城”(the city of the fort of the Sakapeople)。

……

河西古地名之可考者还有“敦煌”。组成该地名的两个汉字上古音作*tur-gwaang,当即用来音译东伊朗语词*druvāna(或由druva-pāna压缩而来),译言“受安全保卫[的城池]”。

……

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地名的非汉语性质,从一开始就被治目式的汉字转写形式掩盖起来,以致后人更容易把它们看成源于汉语的地名。西汉最先设置的两郡,其郡名“武威”和“酒泉”应当都是从一开始就被雅化了的汉字音译词。东汉中后叶的应劭谓:酒泉因“其水若酒,故曰酒泉也”。颜师古也说:“旧俗传云,城下有金泉,味如酒。”可见它的真实词源,到东汉后期就已差不多被淹没了。

兰州

兰州跟以上五个地名所相应的称呼应该是金城,也就是汉代的金城郡,始置于公元前81年,在隋朝的583年因皋兰山(大约也是一个非汉语起源的地名?)改为兰州,之后兰州之名一直沿用。在清初的1666年,兰州被设置为甘肃省的治所,从此成为甘肃政治中心至今。1913年民国的行政区划改革中,兰州用名是皋兰县而非金城县,从而就和恢复“汉代古称”的天水、武威、张掖、酒泉、敦煌拉开了距离。由于“皋兰”和兰州显而易见的联系,日后重新设立的省会城市也叫做兰州而非金城了。

嘉峪关、陇南

这两个地名都是建国后才起的,虽然早在1372年冯胜就营建了嘉峪关,但这从来没有成为更高级的地名。直到1955年因为发现了镜铁山铁矿,要为酒泉钢铁公司专门设立了一个新城市,以“嘉峪关“为之命名。1965年设市,1971年更是成为省辖市。

陇南地区分合比较复杂,在汉代时使用的名字是武都郡,在两千年后这个地名复活变成武都专区和武都地区,1985年才以地理位置简单改名为陇南地区(好有汉朝遗风!),并在2004年成为地级陇南市。

综上,题主要的“诗意”显然很难覆盖兰州或者嘉峪关,而大约主要是来自河西四郡,而这种“诗意”其实就是雅化音译后半通不通的地名给人的朦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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