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古代的人质生活状况如何?

回答
古代人质的生活,是个复杂且充满变数的话题,绝不是铁链束缚、暗无天日的牢笼那么简单。这其中既有令人同情的部分,也有意想不到的“待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质的身份、送出人质的政治背景以及接收方的意图。

首先,我们得明确,人质并非都是地位低下者。最常见、也最被我们想象的,是贵族子弟。这些孩子,往往是国王、诸侯、部落首领的亲生子女或亲信之子。他们的“囚禁”更多的是一种“寄居”或“羁留”。

“安全”是首要考量,但也存在危险

接收方之所以要人质,是为了约束对方的行动,保证条约的履行。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人质的生活环境会相对“安全”,避免遭受直接的肢体伤害。他们不会像普通囚犯那样被关在潮湿阴暗的地牢里,饱受饥寒交迫。相反,他们可能会被安置在接收方宫廷中一个相对独立的院落里,有专人负责照料。

然而,这种“安全”是相对的。他们的自由是受到严格限制的,几乎不可能与外界自由联系。一旦送出人质的一方出现背叛行为,人质的命运将变得十分危险。历史上有不少人质被杀、被囚禁更深、甚至遭受侮辱的例子。例如,战国时期,各国之间互为“质子”,一旦战争爆发,这些质子往往成为牺牲品。

物质条件,因身份而异

人质的物质生活水平,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的身份和接收方的慷慨程度。

贵族人质: 通常会享有与接收方同等级别的待遇。他们会有独立的住所,配备仆人、侍卫,饮食也会相当丰盛,不会比宫廷贵族的餐食逊色。衣物、娱乐活动也会得到满足,甚至可能被鼓励参与一些宫廷的礼仪活动或教育。这是因为接收方希望通过优厚的待遇,向送出方展示自己的“诚意”和“大度”,同时也要避免因为虐待人质而引发对方的强烈不满和报复。想象一下,一个诸侯的儿子被当作礼物送到另一个诸侯那里,后者自然不会让他过得比自己儿子还差,否则岂不是显得自己小气无能?

非贵族人质: 如果人质并非来自核心统治阶层,或者接收方本身经济拮据、政治氛围紧张,那么人质的生活条件就会大打折扣。他们可能居住在条件简陋的地方,食物也相对简单,甚至可能被当作一种政治筹码,用来进行更残酷的交换或展示。

教育与“潜移默化”

很有意思的是,人质,特别是贵族人质,常常会被安排接受教育。这既是为了让他们在接收方那里更好地适应环境,也是接收方希望通过“近距离接触”来“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

学习对方语言和文化: 这对于人质的未来融入非常有益。他们会被教授接收方的语言、礼仪、历史,甚至军事策略。

政治灌输: 接收方可能会利用这个机会,向人质灌输有利于自己的政治思想,希望他们未来回到自己的国家后,能够成为自己一方的“内应”或至少是“温和派”。

技能培养: 有些人质还会被培养一些特定的技能,比如骑射、音乐、书画等,这既是为了打发他们的时间,也是为了让他们在对方社会中有一个可以展示的“才艺”,更容易获得接纳。

社交与心理压力

人质的生活并非完全孤独。他们可能会与接收方的一些贵族子弟一起生活、学习、玩耍。这种“社交”一方面是为了让他们更“像”当地人,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一种监视的手段。

然而,即便有这些“社交”,人质的内心一定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思乡之情: 远离故土,思念家人是难以避免的。尤其是在节日或特殊时刻,这种感受会更加强烈。

恐惧与不安全感: 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时刻担心政治风云的变幻,这种不确定性带来的恐惧是持续存在的。

身份认同的危机: 在接收方长期生活,学习他们的文化,甚至与他们的孩子建立友谊,可能会让人质在情感和身份认同上产生困惑。他们既是“客人”,也是“囚徒”,更可能是未来的“敌人”。

一些具体的例子,可以帮助我们理解:

秦国与赵国之间的“质子”: 战国时期,两国之间常常用子弟互相作为人质,以保证和平。例如,赵国曾将公子佾送到秦国为质,秦国也曾将公子丹送到赵国为质。这些质子在对方国家的生活,往往是“好生供养”,但一旦关系破裂,他们的命运就堪忧。

汉朝与匈奴之间的“质子”: 汉朝初期,为了与匈奴和亲,也曾将皇族子弟送往匈奴作为人质。这些“质子”的生活方式,很大程度上会受到匈奴习俗的影响,学习骑射,甚至可能被迫接受与匈奴贵族通婚。他们的生活条件,可能比汉朝宫廷要艰苦得多,但也是一种政治安排的必然。

总而言之,古代人质的生活,是一个夹杂着优待与限制、关怀与监视、学习与恐惧的复杂生存状态。他们的“生活状况”不是一个简单的标签可以概括的,而是深深地烙印在那个时代政治博弈的棋盘之上,每一步都可能决定他们的生死荣辱。他们是政治的牺牲品,但也可能因为恰当的应对,在夹缝中找到生存的可能,甚至在未来扮演重要的角色。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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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阳做了8年人质,见过皇太极、多尔衮、吴三桂、祖大寿、洪承畴,参与松锦大战、在山海关看着李自成被干翻,还在北京紫禁城里住了几天。

这就是朝鲜昭显世子从25到33岁的人生经历。

1636年冬天,清太宗皇太极御驾亲征,带兵攻打朝鲜。朝鲜仁祖大王逃入南汉山城坚守,终因精疲力竭,无奈出降,答应断绝和明朝的关系,彻底归顺清国。按照和皇太极缔结的和约,朝鲜世子和弟弟凤林大君(后来的朝鲜孝宗)夫妇必须到清国的都城沈阳充作人质。

朝鲜历来注重修史。世子是国家未来的继承人,地位尊崇。即便前往敌国为质,也不能失了体统。因此,昭显世子在清国这8年的一举一动,都被随行的史官按日记录了下来并流传至今,也就是《燕行录全编》中的《昭显沈阳日记》。

换言之,昭显世子是大清“入关”的见证者。《沈阳日记》它不仅是昭显世子的“起居注”,更是皇太极、多尔衮、英俄尔岱、郑命寿这些在明亡清兴的历史里留下关键一笔的人物群像集。

最早和昭显世子产生密切联络的,就是多尔衮。他被朝鲜人按在兄弟中的排行称作“九王”。当年负责押送朝鲜世子与大君兄弟前往清国的,正是这位日后的“皇父摄政王”:

二月初一日:九王送毡幕一围。
初四日:九王送人进烹肉及果数种。
初八日:九王送人问候,送牛一只。
初九日:九王送雉一。
初十日:九王送獐一。

从二月初一日到四月十日,昭显世子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从朝鲜汉城到达了清国盛京(沈阳)。这段时间,他和多尔衮之间的“礼物”往来次数非常多,都是以食物为主。看来在行军途中,果然吃得好才是第一位。

以旁观者的身份写史,没有那么多顾忌,往往能记录下历史人物可爱的一面。

二月十二日:世子以文鱼、大口鱼、干雉等若干送于九王及马夫大。九王言:“吾不省食干鱼,而世子以情馈之,不可不受。”只留干雉、大口鱼各一。马将尽数受之。

人家不太明白你们送来的干鱼怎么吃,留下一点表表心意就可以啦,其他的你们都拿回去吧。

二月十八日:世子送米二石、太一石、牛一头、药果一封于九王。九王受药果十余个及米斗,曰:“此则领情。”送还其余,曰以供行资云。

你们自己的粮食都未必够吃,礼物我拿一部分,剩下的带回去路上留着吃吧。

讲到这里,可就要纠正大家一个误会。去敌国当人质的王子们可不是单枪匹马闯荡江湖,往往有大量官吏随行。

在沈阳的朝鲜人,主要围绕五馆活动。沈阳馆是世子和大君夫妇及属官的住所。质子馆则安置陪同而来的朝鲜重臣子弟。东西二馆是往来的朝鲜使臣的歇脚地。北馆则用来拘押那些清国眼中“破坏两国关系”的朝鲜罪臣(比如“南汉山城”的两位主角金尚宪和崔鸣吉)。

昭显世子的沈阳馆相当于一个朝鲜驻清办事处。所以被派去沈阳辅佐世子的官员有数十人之多,可分为宰臣(二品,总管内外事务)、侍讲院官(负责教授世子学业、下设户礼兵工四房,保证沈阳馆的日常运作)、翊卫司(保镖)、司译院(翻译官)、宣传官(对外联络员)。

这么多张嘴可都是要吃饭的!光是第一批到达沈阳的朝鲜贵族及仆役就多达186名。

自从清国和明朝翻脸,国内屡屡灾荒。虽说皇太极对征服朝鲜很是满意,但突然多了这么多口粮的支出,想想也是肉疼。

所以,昭显世子到达沈阳的第二天,皇太极就派龙骨大(英俄尔岱)来传话:你们人太多了,咱大清养不起了......

“龙骨大以其皇帝之意,言一行员役百人、马十匹外,皆令减送。盖以沈阳年饥谷贵,难于接济也。”《沈阳日记 · 丁丑年 · 四月十一日》

意思就是说,我最多养100人,超过的都赶回朝鲜!

刚开始就这样,以后那自然不必说了。皇太极和满洲亲贵固然时不时会送点山珍海味来,但大多都是只给昭显世子和凤林大君的,可管不到其他人。过了几年,清国干脆直接划了块野地给朝鲜人,希望沈阳馆的人种种菜自给自足,少花大清的物资。

“先是衙门每欲给田使种菜果、作亭榭,因为牧畜之所,而馆中措辞不从矣。到今以汗命勒给,不从则将生事,故不得已受。”

在昭显世子和陪臣眼里,“上国”有照料自己的义务。所以之前屡屡推辞清国要他们自食其力的想法。可到了皇太极下令赐田的地步,也不得不接受了。

当然了,这个时候清国也不过是希望朝鲜人能补贴一点罢了,并没说要断了馆里的供应。而且皇太极还有另外的想法,他怕昭显世子在沈阳馆里憋出病来,所以赐江边的田地也是希望昭显能多个游玩的地方,排解排解做人质的郁闷(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他并不怕昭显会逃跑)。

皇太极、英俄尔岱不时派人传话,提醒昭显可以去郊外玩玩。而昭显世子偶尔也会主动提出去沈阳城外走走。

从皇太极希望昭显能多消遣这事也可以看出,虽然身为人质,但沈阳馆的活动所受的限制并不是那么大。昭显世子出去游玩的次数不少,馆中人员也可以和清国的商人贸易。

昭显世子之所以抱怨夏天沈阳馆里热的要生病。那是因为清人每天只肯发给沈阳馆一块冰,以至于“上下疾病及鱼肉取冷,凡有用冰处常患绝乏。”

清国衙门的理由也很直接,我们这诸位王爷和将军家里都自己会注意在冬天藏冰的,发给你们的冰不过是个面子罢了,为啥你们不能也学着呢?

终于,挨到了1641年,忍无可忍的沈阳馆才开始在冬天收集冰块,实现了“冷藏自由”。

从《沈阳日记》来看,沈阳馆和某些大学宿舍一样有所谓的门禁时间。如果出去呆的太晚可能就回不来了。

刚来沈阳没多久,昭显世子随从的一个下人,出沈阳馆洗衣服,因为过了门禁时间没法回去,只能在沈阳城里百姓家中借宿。结果据清人所说,当晚该名朝鲜男子干柴烈火,和那家人发生了xxxx(也可能是“欲加之罪”)。第二天被发现后,英俄尔岱亲自上沈阳馆问责,传皇太极的旨意,把这个仆人处以鞭一百,外加贯耳的酷刑。英俄尔岱还表示,这是看在你们大老远来当人质,特地按轻了判的,逼昭显世子的陪臣们谢恩。

与很多朋友想的或许不同,昭显世子不但能去自己的田地游玩,还一直和父王保持着紧密的联络(沈阳馆中财政紧缩,时常要仁祖大王拨款援助。此外朝鲜还会向馆中每月送所谓的“朔膳”,让两位王子能吃的好点)。

除了日常将沈阳馆的事务向国内汇报之外,因为他世子的身份,在清人眼里他和国王说话的分量是差不多的。所以一旦两国外交上发生什么龃龉,英俄尔岱他们第一时间就是去沈阳馆找昭显世子要说法。昭显也并不会一直对清人和颜悦色,但凡原则问题都会尽其所能向清朝抗辩。

身为“上国”的大清彼时还在和明王朝的僵持中,无法完全控制朝鲜。这或许也是清人对昭显世子态度处处充满着矛盾的原因。

朝鲜归顺清国之后,皇太极打算引朝鲜兵为外援,一同攻打明朝辽东。因为洪承畴的领导,使得清军屡败。1641年夏,皇太极不得已御驾亲征。而昭显世子与凤林大君也被迫随行。

每当昭显世子跟随皇太极出征或游猎时,史官们就会分别撰写沈阳馆中的日记,以及外出世子的“日记”(西行侍讲院日记、猎行日记等等)。因此,松锦大战的很多细节,由于昭显世子而被朝鲜人记载了下来。

不得不说,洪承畴彼时真的是抗清第一人。自从他到了前线,皇太极头痛不已。沈阳城的风声也日渐紧张。按沈阳馆的说法,“沈中凡事甚秘,莫能闻知”、“沈中人颇有忧色”。到了八月十一日,沈阳城忽然“八门击鼓,诸将奔集”。范文程等人随后亲来沈阳馆,告诉昭显世子,十四日皇太极率大军往锦州,命他和弟弟凤林大君随行。

刚刚都说了,清国可是连沈阳馆日常的开销都不想付,何况是出征随行的开支?沈阳馆必须要为世子和大君以及随员们筹措路上的大部分花费和车马物资(清国只肯提供随行30多人两个月的粮食)。不得已,只能折变馆藏的各种财物,沈阳馆为此几乎破产。馆中仅剩的“白米二十三石”、“田米八十一石”和“豹皮、鹿皮各一”等杂物也被拿去换钱了。

十四日皇太极出发后,清朝通事又来沈馆表示,粮车走得慢,世子一行应当提前出发。无奈之下,只能下令骑者携粮三斗、步者一斗五升,到了战场先借朝鲜援军的粮食吃。等到沈阳馆派去的粮车到达,再以此归还。

因为被“护行清人驱迫,连日疾驰”,所以昭显世子一行用了5天半就到达了被清军造夹城围困长达一年的锦州城:

“望见锦州城,护行人言汉将祖大寿率兵坚守,城外多埋火炮,清人不敢近城。清人去城五里许,筑夹墙围住,已过一年。柳将(朝鲜军)在其东隅云。行过夹城边...西南渡二川,见清人与蒙兵列阵山上,亘十余里。”——《沈阳日记 · 辛巳年 · 八月二十日》

“汉人视死如归,鲜有乞降者。”朝鲜人对因缺粮突围而惨遭清军屠杀的明军抱有难以言喻的同情。“清人之所畏者火炮,不敢近城矣”,也正是他们造夹墙围城的原因。

昭显世子到达战场不过5天就遇上了3次大战,可谓惊心动魄。但更危险的事情还发生在后面,守城的明军开始利用手中的火器与清军开战。有时候还有一堆炮弹就落在昭显世子与凤林大君的营帐旁边。

“以大炮向放松山、杏山、塔山等城,城中亦为应......松山炮丸大于鹅卵,屡落于幕次近地矣。”

为了防止被火炮所伤,昭显只能“筑土墙于幕次东北,以蔽炮丸。厚一丈余,高二丈余。又掘四面壕堑。”

昭显世子在前线的旅程到了九月十二日的时候,被一场突如其来的事变打断了。

皇太极收到了沈阳城中,某人病重的消息,打算马上返程。

喜欢看清宫剧的朋友或许能够猜到这个人的身份——关雎宫宸妃。

“郑命守来言,汗明日发还沈阳。军机秘密,不可烦布。托以移阵,潜为治行云。问缘何卒然还归,答云第二夫之病重。”

为女人,皇太极抛下一切事务,当真痴心一片。到了17日,因为信使昨日来报,宸妃的病似有好转,所以皇太极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且行且猎”。谁知道当晚二更,又传来急报,说宸妃已在弥留。皇太极竟然立刻抛下大军,只带着轻骑数十,深夜驰还。

而他的情深一片,都落在昭显世子眼里。可惜的是,皇太极终究没有见到宸妃最后一面:

“汗晓到沈阳,夫之命尽。”《沈阳日记·辛巳年·九月十七日》

十二天后,九月二十九日,昭显世子和弟弟被邀请去参加宸妃的葬礼。“造纸屋、纸塔......极其丰奢,费至万金”。

皇太极失去心头挚爱,这个见惯了死亡的男人竟然在“归路哭泣不止”。

或许是为了缓解心头的苦闷,8日后,皇太极又准备出猎,并邀请昭显世子同行。当10月17日,狩猎结束返回沈阳时,皇太极又去看了深爱着的亡妻。神奇的是,皇太极令其他后妃先行回宫,却允许昭显世子跟随自己:

“汗令夫之及辎重并直入城中,汗则诣死夫之完敛之处,世子随行。既至,见新造大屋...斋室工役犹未毕,庭内设毡幕为祭所。汗入奠酌,哭甚哀,其左右悲恸。汗出幕,周视堂宇。出门乘黄轿入城。”

这里就要说一嘴了,提到清代帝王出猎,恐怕大家伙都会想起《还珠格格》开头那一幕。但如果按照昭显世子《猎行日记》的说法,真实情况远没有那么风光。

就拿宸妃死后皇太极的这次狩猎之行来说,十月十三日出发当天就遇到了不利天气:

“是夕,雨雪交下。夜雪霁,北风大作,掀天卷地,寒气严酷,人不得呼吸...诸臣布幕裂倒,幕次赖毡厚不颠,而寒气透入,上下闷迫,不可胜言。(次日)风日极寒,清阵帐幕亦皆沾冻,不得撤载,以此留驻。”

雨雪下的太大,不管是清人还是朝鲜人的营帐要么冻裂,要么就被冻硬无法拆卸,只能就地驻扎。昭显世子的帐篷因为毡布厚实,倒还过得去,但照样难免冷的打颤。

电视剧的描绘,未免于实际相差太远了。

之后壬午年(1642)的行猎也非常凄惨。昭显世子本身的骑术并不好,满人骑马又常常不设所谓的牵马人,所以即便在沈阳城里,昭显也时常从马背上被甩下来,更别说打猎了。

而这一次,昭显就特别倒霉的接连在2月初7、2月初9、2月15坠马3回。。。。。。不过昭显的运气实在不赖,居然没受什么伤。

虽然皇太极好像做什么都愿意带上昭显世子,但别以为这就代表朝鲜人的口粮他就愿意出了。

1641的出猎两个月后,十二月十二日,皇太极就派郑命守(又称命寿,是受清朝重用的朝鲜人)来传令,大概意思就是呢,我养着你们已经有五年了。这个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以前蒙古人来归顺的也只不过给粮一年或者两年,此后就自食其力了。现在呢,我再分给你们一块庄田,已经是年末了,你们好好打理(王子以下,诸臣质子计口量力而耕),也可以从你们朝鲜国调些农夫来帮忙嘛。明年秋天收成之后,我这边就把你们的粮食断了啊!

昭显世子立马向郑命守请求,说自从前几年被上国破城之后,我们朝鲜百姓死伤甚多,哪还能再调人来沈阳帮我们种田呢?

没想到郑命守直接说道,您这话我可不敢回禀皇帝云云。

最后呢,倒是大家都想到了个折中的方法。当年被清国掳走的朝鲜人不也不少嘛,你们沈阳馆出钱赎部分出来,再从国内调点人,不就够了嘛。

值得一提的是,沈阳馆竟然真的把这块庄田打理的特别好。还把积累下来的粮食拿来和清国人做生意,获取暴利。等到1645年,昭显世子夫妇被释放回国时,竟然随身带了几百驮宝物,锦绣珠玉难以计数。

而看到世子在沈阳过的风风火火,与清国人的关系日益密切,仁祖大王心里的怨恨深重。昭显世子回国后,不过两个月就神秘死亡。尸体全身发黑,七窍流血,明显是被毒杀。他的妻子姜嫔不久也被仁祖赐死,3个儿子流放济州岛。这一切的悲剧可以说就是从皇太极赐田埋下了祸根:

“(昭显夫妇)募东人之被俘者,屯田积粟,贸换异物,馆门如市,上(仁祖)闻之不平。”——《仁祖实录》

值得一提的是,姜嫔被处死之后,仁祖曾假仁假义的将儿媳带回国的部分财物拿出来,说是要留给孙子们以后结婚用。这笔财产包括白银10650两,黄金160两,还有日本来的宝剑19把。可想而知,昭显世子夫妻两在沈阳做生意做的是多么成功,堪称古今人质中的独一份:

“命以姜氏私藏银一万六百五十两、黄金一百六十两、倭剑十九柄,归于户曹,使之别置一库,以备昭显诸子婚娶之需。”

这之后呢,曾跟哥哥一起在沈阳当人质的凤林大君就成为了新世子,也就是日后以练“十万精兵”,想要北伐大清而闻名的朝鲜孝宗。

姜嫔手里的“倭剑”我们不知道是从何而来,但彼时皇太极的确对招抚日本格外有兴趣。不仅在南汉山城时,就提出朝鲜应当引导日本使者来朝。等到昭显世子入沈阳为质,他还派范文程数次到沈阳馆,向昭显世子打听关于日本的风土人情。这在《沈阳日记》中也留有痕迹。

在1642年的行猎结束后,昭显世子收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松山失守了。

当年的3月10日傍晚,沈阳城八门又响起了熟悉的鼓声,原来祖大寿在弟弟的劝说下归顺了大清。

此后清军一路凯歌,5月初5日,皇太极邀请昭显世子和凤林大君入宫。昭显第一次见到了洪承畴和祖大寿:

是日,洪承畴降三拜于庭,九叩头(承畴宿夕已剃头云)

不过对于皇太极来说,这并不能抵消宸妃的死带来的感伤。那年的4月18,皇太极又邀昭显与诸王一同去祭祀爱妻。这一次,面对众人,皇太极照样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感:

“清主放声大哭,良久而止。”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皇太极的身体逐渐每况愈下。

“(十月二十四日)自帝家多张旗幢,间以杂戏,骑马者二百余人,或着红衣,或具甲胄...随行击鼓奏乐诵经而行,以帝所乘鞍马导之于前,至东门外而罢归。盖以帝病患时所祷之物禳灾于外云云。”

此时甚至出现了清人通过沈阳馆向朝鲜求针医的记录,并使用了“星火入送”的词语。可见皇太极的暴毙固然出乎众人意料,但结合此前他的病情就颇为反复无常,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在这之后,福临继位,崇祯自杀,李自成和吴三桂反目一系列大事相继发生。多尔衮出征西行,昭显世子也在从征之列。

路过锦州时,昭显世子还和范文程一道去参观了祖大寿兄弟们的旧居:

“其结构宏杰,甲于城中。重门复室,金璧炫耀。瓷砖石砌,雕刻奇形。文垣粉墙,穷极华丽...或云中原巨室之家过于此者多矣,而我国则虽至尊之居,不能如是。”

因为朝鲜崇尚朱子学,“安贫乐道”起码在面子上是所有人的追求。所以即便是王子重臣,家中陈设也颇为收敛,与新罗、高丽时期相差甚远。看到祖大寿的府邸,简直比朝鲜王宫还豪华,难免让他们难以接受。

同样。《沈阳日记》也留下了一片石大战的亲历记录。

“清兵进迫关门五里许,烟尘下炮声大发,俄而吴三桂率诸将十数员,甲军数百骑出城迎降,九王受拜礼于阵中,进兵城下数里许,下马而坐...清兵左右阵一时驰入关门,竖白旗于城上,然后九王继之入关,盖吴将方与流贼交兵而出城矣。两阵酣战于城内数里许,庙堂前飞丸乱射于城门。世子依城底菜圃中墙壁而坐。九王所驻处才隔五六家矣...炮鼓如雷,矢集如雨。清兵三吹角,三呐喊,一时冲突贼阵...剑光闪烁。时风势大作,一阵黄埃自近而远,始知贼兵之败北也。一食之顷,战场空处积尸相枕...(次日)九王始称摄政王...吴将以下尽为剃头。”

等到进入北京之后,昭显还在多尔衮的安排下,在文渊阁旁尚未被李自成烧毁的公廨中住了几天,解锁了“紫禁城”成就。其后又迁居到隆庆帝的女儿寿阳公主驸马侯拱辰的府邸。

据日记所述,侯拱辰的府邸颇为壮丽:

“墙内有石假山,山上建一小阁,登临可以俯瞰长安。”

昭显世子的故事暂时就说到这里。其实沈阳馆留下的文献远不止《沈阳日记》一部,还有沈馆向国内呈送的报告书合集《沈阳状启》等等。更多的故事,我以后再慢慢说给大家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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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和中子一起呆在原子核里,不用动,每天没什么事干。

电子就比较累了,一直在长跑,奴隶的命。它应该学习一下马克思主义,把质子和中子赶下来,翻身做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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