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余华的《活着》是刻意堆砌的悲剧吗?

回答
余华的《活着》,与其说是“刻意堆砌的悲剧”,不如说是一种对生命残酷真相的直白呈现,一种在极度苦难中探求“活着”本身的意义。说它堆砌,似乎带着一种主观的恶意揣测,仿佛余华坐在书桌前,脑袋里塞满了各种惨烈的故事,然后一件件往福贵身上套。但仔细品读,你会发现,那些看似“悲剧”的节点,并非凭空而生,它们都深深地扎根于那个时代中国的土壤,那些历史的洪流裹挟着个体命运的无奈与挣扎。

1. 历史的底色,并非虚构的悲剧画布:

《活着》的故事背景跨越了民国后期、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大跃进、文化大革命等一系列动荡的时期。这些历史时期本身就充满了剧烈的变革、政治运动的冲击、社会结构的重塑以及由此带来的个体命运的颠覆。

解放前的贫困与饥饿: 福贵从一个纨绔子弟变成穷苦农民,这是社会经济变革的缩影。赌输家产,这本身是个人性格的悲剧,但这种悲剧在那个年代,很容易被放大,因为一旦失去土地和财富,就意味着失去了最基本的生存保障,饥饿和贫困是普遍存在的现实。
解放战争的征兵: 福贵被抓壮丁,这在当时是无数家庭的噩梦。被拉上战场,生死难卜,亲人天各一方,这种经历足以摧毁一个人。而他之所以被抓,并非他有什么特殊的“命运安排”,而是那个时代战争频仍,征兵是普遍现象。
新中国成立后的土改与政治运动: 他的岳父因为“恶霸地主”的身份被枪毙,这是政治运动的残酷体现。政治立场决定了个人乃至家庭的生死,这种残酷在那个时代并不少见。
大跃进的饥荒: 福贵的老婆家珍,在饥荒年代因为劳动过度,身体被拖垮,最后死去。大跃进带来的全民炼钢、食堂化等政策,直接导致了严重的粮食短缺和饥荒,这是那个时代经济政策失误的直接后果。
文化大革命的冲击: 福贵的一双儿女,凤霞和有庆,都是在那个特定年代因医疗条件不足、政治环境影响而死的。凤霞的耳聋源于童年高烧,而她生孩子时难产而死,是因为那个年代很多医生被批斗,医院医疗秩序混乱。有庆,那个善良淳朴的孩子,因为在公社食堂献血过多,导致失血过多而死,这直接指向了“集体主义”被异化的扭曲。

你可以看到,福贵身上发生的每一个悲剧,都有其特定的时代背景和历史原因。它们不是被生硬地嫁接上去的,而是那个时代环境的自然投射。作者并没有编造一个与时代脱节的“霉运剧本”,而是选取了一个普通人在时代的洪流中被裹挟、被冲刷的命运,而那些“悲剧”,恰恰是那个时代“常态”的放大。

2. 苦难并非堆砌,而是生命的底色:

如果说历史是画布,那么生命本身,在极端环境下,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求生。福贵所经历的苦难,并非是为了满足某种叙事上的“悲壮感”而刻意制造的。生命中很多痛苦是无法预知的,也是无法避免的。

失去亲人的痛苦: 父母、妻子、儿女,福贵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这种失去是人类最普遍、最深刻的痛苦。这种痛苦的叠加,不是作者在“堆砌”,而是生命进程中真实存在的可能。谁的人生中没有失去过重要的人呢?只不过福贵承受的失去,比常人更加密集、更加沉重。
个人意志的无力: 福贵尝试过努力,比如他开始认真种地,他珍惜家人,他努力活着。但他的个人努力,在强大的历史和社会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不是不想要好日子,他只是没有能力去改变那个残酷的世界。这种无力感,是普通人在时代巨变中普遍的体验。

3. “活着”的意义在苦难中凸显,而非被悲剧淹没:

虽然《活着》充满了悲剧,但它的核心并非是展现悲剧本身,而是通过这些悲剧,去挖掘“活着”这个行为本身的力量。

坚韧的生命力: 尽管经历了无数的苦难,福贵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并且在晚年,他还能安慰自己,还有一头名叫“福贵”的牛。这种顽强的生命力,才是小说最打动人的地方。他没有被压垮,他依然在呼吸,依然在感受,这是最本真的生存本能。
对“活着”的淡然: 经历过生死离别,福贵对生死的看法也变得淡然。他不再畏惧死亡,因为他知道,活着本身已经很不容易。他只是平静地接受发生的一切,然后继续向前。这种心态的转变,是苦难洗礼后的升华。
对未来的承诺: 在临死前,他将牛取名为“福贵”,这是一种生命传承的象征,也是对生命延续的希望。即使他自己的人生充满了苦难,但他对未来的生命依然抱有祝福。

4. 余华的叙事风格:冷静与克制:

余华的叙事风格本身就极具特点。他常常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笔触来描绘极端的苦难,这种冷静反而让悲剧更加真实、更加震撼,而不是煽情。他没有刻意去渲染福贵有多么痛苦,也没有去渲染其他人物的惨烈,而是客观地陈述事实。

这种“不加修饰”的叙述,使得读者更容易代入,更容易感受到那种直击人心的力量。如果你认为这是“堆砌”,那是因为你被故事的表象所迷惑了,而没有看到它背后所承载的厚重历史和生命本身的韧性。

总结来说:

《活着》里的悲剧,是那个时代下普通人命运的真实写照,是历史洪流裹挟下的必然。余华没有刻意去“堆砌”悲剧,而是选择了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来呈现生命在极端环境下的状态。他通过福贵这个人物,让我们看到了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生命依然能够以一种卑微而顽强的姿态存在。与其说是“刻意堆砌”,不如说是对生命本身的一次极致拷问:在承受了如此多的苦难之后,我们依然有选择“活着”的权利和理由吗?而福贵,用他的一生,给了这个疑问一个充满力量的回答。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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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念书的时候,也觉得《活着》写得很假。

直到毕业以后,因为工作原因,去翻了翻解放前后那段时间的文献材料,我才发现,原来以前的人就是那么容易死的。有些人吃碗冷饭真就噎死了。生如芒草,死若蝼蚁,就真是它字面上的意思,一点不夸张。

真的,我们活得太容易,以至于就在几十年前的人们所经历的苦难现在看起来和魔幻差不多。

你让福贵那时代的人穿越过来,把真实故事讲给现在人听,听的人怕是喝着英国运过来的红茶,坐在瑞典人设计的椅子上,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说:你他妈吹啥牛逼呢!怎么可能这就死了!我电视上又不是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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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给结论,余华先生的《活着》不是刻意堆砌的悲剧。首先,《活着》并不是悲剧;其次,主角福贵的一生并不是作者刻意堆砌出来的悲剧。


阅读《活着》,一定要注意作者表达的这两点,也是全书的主题。“活着本身没有任何意义,有意义的是生活”,换言之,福贵历经波折的一生,早已明白“活着是为了吃饭”;忍受一切苦难、波折,面对亲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他依旧选择活着,心怀仁慈、善良、坚毅。这不是悲剧。


第二点,福贵的一生几乎经历遍了中国这几十年的大事件。书的后半部分,亲人非正常死亡的速度明显加快,与时局变化有关。建国、三五反,抗美援朝、大跃进、三年困难时期、文革,几乎没有消停过。余华先生所想表达的是:西方普通人400年都无法经历的事情,在中国近代40年就可以经历一遍。造成这些悲剧的并不是作者本身,而是时局和时代。这是余华先生亲口对我说的。


真的,改革开放后,经济发展得太好太快。以至于现在经济增速稍微慢点,就有一群人唱衰。同样,这群人对中国曾经的状况一无所知,认知割裂;他们并不知道建国后的三十年里发生了什么。有人写出这些事,居然被视为故意堆砌、制造悲剧,我不能理解。


有关人物非自然死亡的事,其实是余华童年记忆的自我映射,1986年到1989年先生笔下非自然死亡的29个人。是童年时,身为医生的父母下了手术台,衣服也不换就回家吃饭,造成对血的印象;是文革时,目睹游行、造反、审判、逮捕、枪毙,留下对暴力的记忆。一个童年少年时浸泡在血腥和暴力中的人,成年之后自然也会有行为的投影;作为小说家,折磨人的方式千千万万,死亡是最不稀奇的一个。


先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在努力转型,尽管其中充满曲折和不易。之后的作品受尽批评,转型之路依旧没有放弃。希望认为“余华在故意堆砌悲剧”的朋友可以带着我说的这两点重新看一遍《活着》,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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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赞同题主的。因为在我第一遍阅读的时候也有这种感受。我翻了下现有的六十个答案,基本都在说现实更残酷,余华在《活着》里面的悲剧并不是最悲剧的。这种说法我不否认,但我觉得这不是关键。衡量小说里这些悲剧的处理是否显得“刻意堆砌”,并不完全等同于现实里是否存在这样的悲剧,我认为作者在文本里的处理更加重要。为了解释这种感觉,我又读了一遍《活着》,做了一些笔记,希望从故事时间与叙事时间、场景与细节、人称及其他这三点,从文本方面阐述一下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悲剧的刻意堆砌”感觉的个人看法吧。


下文页码标注都来自于余华:《活着》(作家出版社 2010年1月版)


一、故事时间与叙事时间


读这本书最直观的是,啊竟那么惨,并且惨的那么接二连三,故事里的人物怎么都死光光了。于是会有一些悲剧“堆砌”的感觉,特别是在小说的后半部。我觉得这同故事里的时间线处理是有关系的。很多人拿现实更残酷来说明,恰恰也反应了这个问题。如果把小说《活着》这个故事放到现实中,未必会产生小说中悲剧这么祸不单行的感觉。如果你注意一下小说中故事中的内容所确实经历的一个时间(热奈特称为故事时间),这个时间是合理的。我稍微理一下:


福贵爹死:日本投降后,解放前,凤霞三四岁左右,

福贵娘死:解放战争中,有庆至少一岁零七个月(城里半年,又过一年,福贵被抓壮丁又两个月后),算一下凤霞约莫五六岁。

有庆:大跃进与人民公社化运动时期,1958年后,有庆五年级

凤霞:文化大革命时期,1966年后,难产。苦根出生

家珍:凤霞死后不到三个月

二喜:苦根四岁

苦根:七岁


以上根据文章内容对福贵家人的死亡时间与间隔做了相对直观的显示。读者会发现这个故事时间是完全合理的。日本投降到文革后这段时间恰逢中国多灾多难的时期,家破人亡是完全可能的,并且在故事时间里,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个人的死是隔着年头的。而家珍的间隔只有三个月是因为她一直卧病在床,也是合理的。但为什么会产生悲剧的“堆砌”效果呢?这跟叙事时间有关。叙事时间是作者陈述故事这个行为的时间。我们把叙事时间加到故事时间上做一个对比。叙事时间直观的用页码表示一种进度吧。


福贵爹死:日本投降后,解放前,凤霞三四岁左右。(P30)

福贵娘死:解放战争中,有庆至少一岁零七个月(P65)

有庆:大跃进与人民公社化运动时期,1958年后,有庆五年级(P116-126)

凤霞:文化大革命时期,1966年后,难产。苦根出生(162-164)

家珍:凤霞死后不到三个月(P165-P166)

二喜:苦根四岁(P171-172)

苦根:七岁(P179-180)


于是我们可以更直观的看到,在后半段里叙事时间远短于故事时间,特别是凤霞死后,叙事时间的前进明显加快了脚步。故,虽然在故事时间里中间隔着不少年头,但是在叙事时间里,进度非常快,中间铺垫的很少,有种这些人都是奔着死亡去的的感觉,所以会有些“悲剧的堆砌”的感觉。


二、场景与细节

小说和电影不一样,在电影中,场景是直接呈现的,譬如福贵在赌场这一情节,如果是电影,赌场这个环境是必须有的,甚至赌场里的一根柱子,一把椅子,不会有直接作用,但它客观的放在这个场景里了。小说不是。小说如果要展现一根柱子、一把椅子什么的,要另外花费笔墨去构建。换句话说,场景是需要作者去建构的。而场景描写的作用之一可能就是增加小说环境的一种客观性,通过描写场景来显示环境,让读者可以去体会这种环境。


而小说《活着》几乎是没有场景的。他是通过讲述去构建整个故事。还是比如说福贵在赌博,他会直接告诉你“我在赌场赌博,我输光了家产”,并没有通过场景去让读者自行体验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两种呈现方式各有利弊。但我觉得这影响了读者对故事的进入程度。一种是将你带入这个环境去看,而在《活着》的福贵讲述阶段,读者就相当于民间歌谣采集人的“我”,是一个不参与故事的听众。在“听”这个环节里面,因为读者处于一个直接的二次接受中,所以对真实性的体验会损失掉一点点,印象深刻的是阐述者“福贵”希望强调的段落,所以就会造成悲剧上怎么还是悲剧的情况。


这一点我觉得可以和阎连科的《日光流年》做下对比。《日光流年》是悲剧吗?《活着》死了快有一家人,《日光流年》死了快有一村子人。但《日光流年》的直观没有比《活着》更有“悲剧堆砌”的感觉,我觉得某种程度上跟这两种不同的呈现方式对读者的所处定位不同有关,进而影响读者感受。这两种感受的区别就像从前课本上有个寓言故事,讲的是一个王子听不得别人的悲剧,总是说啊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我肯定受不了啊。后来那个王子经历了更惨的事情,国破家亡沦为乞丐。别人听他讲他的故事也发出了同样的感慨,说啊如果这种情况发生我身上我肯定受不了啊。此时王子说:我也这么过来了啊。所以我觉得读者和文本的距离感会影响读者的感受。


另外,小说《活着》的这种讲述式呈现在某种程度上是缺失细节的。这也是我对余华的一个怨念所在。打个比方,战争的那一段。作者对这样的感受是缺乏体验的,这战争的段落描写的有点一般的。写战争的著名片段是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里安德烈公爵在战场的段落。虽然人物形象讲述方式等都不一样,但给人的真实感可以对比得出来。不过这不是重点,写战争段落和托尔斯泰比较,这个要求太高了。并且这个问题可以在通过讲述这种方式来弱化掉,只是作为读者,我的感觉是一直弱化这种气氛,避免群像的描写,总归是缺了点什么。


在另一点对细节的描绘,我一直觉得怪怪的说不出来。最近看了格非老师的书,豁然开朗。他举了两个例子,一个是博尔赫斯谈《古兰经》里为什么不出现骆驼是正常的。因为对于作者来说,他生活在阿拉伯地区,骆驼对于他来说太常见了,没必要去多着墨。换个角度,如果一个外国人要伪造阿拉伯的东西,他想到的一般会是骆驼这种富有阿拉伯标志的东西。另一个例子是林黛玉进贾府时,写到正房陈设时,一连用了两个“半旧的”去形容物件。脂砚斋点评“‘半旧的’三字有神”。为什么?如果一个没体验过这种富贵感觉的人去描绘荣国府这样的富贵乡的人,描写气派的话自是不需要少讲,但一个体验过富贵的人,富贵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东西了,反而视角落在“半旧的”身上。


所以,余华写《活着》给我的感觉,写那些历史时段写的太典型了,我这可能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嫌疑。既然小说主要是通过讲述来呈现,而且是通过乡下人福贵的口吻讲述,好像缺少了一些私人化的专属体验,使得这段历史的书写显得有些意念式,而不是全然的现实性。当然,余华不一定追求生活中再现式的真实性。而且如果注重叙述者福贵的写实叙述,肯定不会是这么流畅的一个小说。我们老师曾经布置我们作业,让我们采访家里的长辈文革的一些亲历故事,我采访我奶奶的时候,会觉得整个都有点沟通障碍,最重要的是我奶奶的讲述非常的碎片化,而且会避开一些她觉得很正常,但我觉得很诡异的事情。这样的叙述放到文学小说里去,一定是要经过处理的,不过怎么处理的问题是看作者拿捏的度了。余华这部小说显然是处理的非常好读,也很取巧,但也因为这样的典型化处理而在细节方面的现实感被削弱了。所以这方面在某种程度上也会加剧一种“悲剧的刻意堆砌”。


三、人称与其他

很遗憾我对叙事学非常生疏。尝试用这个角度切入下。小说选择的是一种讲述的形式进入,同时也是通过第一人称来叙述。并且是通过晚年福贵回忆式的叙述去形成整个故事。我觉得以这种形式去叙述跨度相对较大的小说内容,对故事时间的控制是挺好的,而且时间不是线性发展的,如回忆家珍来叫福贵不要赌博这一段就呈现三个时间段,又加快了故事的进度。整个故事都比较明朗,好读,短句也用的比较多,对话直接起带动故事进程的作用,且分割了段落,整体故事容易上手读,小说整体也不拖沓。


但这样的进展我觉得也造成了某种“悲剧的刻意堆砌”的嫌疑。因为是第一人称叙述,且没有进行心理描写的开展。就是倘若以福贵的“我”为叙述者,是很少有心理聚焦的。而且以福贵的视角去看周围的人,并不细致。这里的细致并不单指场景中的细节,而是一种情感的展开。《活着》这本书里面,比较少有对别人的具体的神态、动作等侧面描写,人物情感的描写上面也比较淡化。喜怒哀乐通过叙述来直接表达。他会直接说我很高兴,或是我很难过,或是某某很高兴之类的话来传达人物情感。所以说他像海明威我可能有些微词。海明威的冰山一般都不直接这么显露吧。而是更加委婉的通过一些神态动作或是对话之类的来传达此类情感情绪。但《活着》也有其特殊之处。他的第一层叙述者是民间歌谣采集者“我”,第二层的叙述者才是福贵的“我”。等于说,福贵的“我”是通过民间歌谣采集者的“我”来呈现的,而故事的具体进展又是通过福贵的“我”来开展的。


隔着这样的两层,或者也不知道是不是余华的冷漠笔触起了作用,人物情绪的层次感被削弱淡化了。在福贵的“我”的叙述下,故事里的人物对命运有种逆来顺受,甚至处变不惊的不像个人。我的意思不是不像个农民,是不像个人。比如P22福贵输得倾家荡产,娘与家珍的反应是有点平淡的。当然也有激动的地方,比如在有庆死了这一处,从上文的页码标准来看,有庆之死花了十页来叙述,远超过其他人。相对于其他人死的时候福贵的淡然,有庆之死他相对最激动一点,闹起来,看到春生之后,情绪的转换非常突然,开始讲空头,讲着讲着还笑了。这种转换感觉有些突兀。更多例子不举了。总之是给人一种这样的感受,不是零度写作与作者遁入幕后,对于写实主义或自然主义的要求来说,更多的是没有写到位的感觉。


对悲剧应有的情绪刻画并不入木。如果说是作者刻意为之,我不会感到奇怪的,因为我自己也不相信余华是真的真心实意要走现实主义的路子。不过就“悲剧的刻意堆砌”这种感觉而言,在现实主义的期待视野下,没有给予悲伤一定的现实所期待的反应,产生这样的感觉也是无可厚非的。同样的,如果他原意是想要指向某种荒谬,如果想要有点局外人里莫尔索的效果,我也表示充分理解。

余华给我“刻意悲剧”的感觉很久了,这次尝试着去整理下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大致就先这三点写完。如有概念性错误或是值得商榷的地方,请不吝指出!托失眠的福,从早上开始看小说整理,在知乎认真的吐槽那么多好像还是第一次。真想奖励智己一朵小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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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啦,这位大叔被谭警官找到啦!生活过得还算幸福,有了妻子和女儿。大家去b站搜索「谭乔」,这是谭警官的账号,置顶就是这位大叔的后续。链接放在这里啦。祝大家生活愉快。

b23.tv/DiHxVe


不是。

来自《谭谈交通》 https://www.zhihu.com/video/1223431554002755584

更新

我看这篇小说的时候是高一,晚上在宿舍写完作业看到深夜,小说跌宕不休,作者娓娓道来。那时候理解了为什么小说是立体的,有人物的脚步声、心跳声,有味道,有酸味、有死人味。我记得是哭了很久的,当然,哭纯粹是由于悲剧的层层堆砌,受不住才哭的。

我一直觉得《活着》没有超出生活一丝,大家看到这个视频冲击很大,因为一个人平静地说出绝对的悲剧的时候,对第三视角的震撼力是加倍的。我知道这个大伯让我们心酸心疼,但他的生活里,这种为他心酸的感情他应该体会的很少。在我老家,就是中国普通的农村,我家正好是在当地的中心,周围是一些商铺,有商铺就会有一些乞丐。有一个我了解的最多,她是一个当地捡垃圾的老头买来的老婆,精神可见的不正常。后来得知她的消息只有几次,第一次,她生了孩子,在家顺产的。第二次,孩子夭折,先天性心脏病,大概只有几个月生命。后来,她捡垃圾的老头死了。我大概知道下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是什么了。还有在火车上遇到的半片脸烧伤的小朋友,他一个人在玩弄着门把,眼神孤零零也亮晶晶,但和同龄小朋友比起来,也是对世界一样的好奇。我说这些想表达什么呢,如果在路上你遇到了这位女人,这个小朋友,你一定是后退几步,让你的孩子赶紧避开的,打心底里会产生排斥。纵使我们看到的视频有多么揪心,你我也不过是网络上的看客。而这个载着唯一弟弟的大伯,让你在网络上心酸的人,也许就是你在路上碰到的坐在绿化花池旁边的大叔大婶。大概率地,他们的人生里没人为他们心酸,没人会因为悲剧的降临而去同情,更没有下一个可以报道的交通栏目来采访为人所知,没有落井下石的小人已是万幸。当然了,这不是要求大家对所谓的可怜人一定要有回应,那叫做道德绑架。而是应该明白,世界上有这么些人存在,他们正安静地活着,就在你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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