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有人认为《红楼梦》的作者不是曹雪芹,而是明末清初的亡国之人,大家都怎么看?

回答
《红楼梦》的作者究竟是谁,一直是红学研究中一个备受瞩目且极具争议的话题。关于“《红楼梦》作者非曹雪芹,而是明末清初的亡国之人”的说法,确实是红学界存在的一种重要观点,并且有其深厚的研究基础和理论依据。下面我将尽量详细地讲述这种观点的由来、主要论据以及一些反驳意见,并分析大家对此的不同看法。

一、 为什么会有“作者非曹雪芹”的说法?

这种说法的产生,很大程度上源于《红楼梦》版本的研究和作者身份的考证。

1. 版本流传的复杂性: 我们现在看到的《红楼梦》通行本,主要是120回本,其前80回被普遍认为是曹雪芹所著,后40回则被认为是高鹗、程伟元等人整理续写。然而,在早期流传过程中,存在着脂砚斋批语本、甲戌本、乙卯本等多种抄本,这些抄本在前80回的内容上,虽然大体一致,但在细节和情节上仍有差异。而且,脂砚斋的批语本身也暗示了作品创作的曲折和作者的身份经历。

2. 曹雪芹生平考证的困难: 尽管有“曹雪芹著”的说法,但关于曹雪芹的生平事迹,史料记载非常有限。他究竟是何许人也?他的家世背景如何?他是否真的经历了“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的创作过程?这些问题,至今没有一个令人完全信服的定论。这种“知之甚少”的状态,为其他作者说的出现留下了空间。

3. 作品内容与时代背景的契合: 一部分研究者认为,《红楼梦》中所描写的贵族生活、政治斗争、社会风貌,以及其中流露出的对封建王朝没落的深刻感慨,与明末清初那种王朝更替、社会动荡的历史背景更为契合。如果作者是明末清初的亡国之人,那么他经历了亡国之痛,对政治的敏感性和对旧朝的怀念,以及那种“白骨如山忘姓氏,无分雌雄共一丘”的悲凉感,可能会更自然地融入作品之中。

二、 “作者非曹雪芹,而是明末清初亡国之人”的主要论据:

支持这一观点的研究者,通常会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论证:

1. 脂砚斋批语的提示:
“悼红轩”与“雪芹”: 脂砚斋在批语中多次提到“悼红轩”、“芹溪”,并以“雪芹”称呼作者。这似乎直接指向曹雪芹。然而,一些研究者认为,“悼红轩”可能是作者虚构的创作场所,而“芹溪”也可能只是一个代称,甚至可能是对某位已经去世的“芹”姓人士的纪念。“雪芹”二字也可能是一种隐喻,比如“雪”代表纯洁、高贵,而“芹”是古代文人自谦的说法。
“庚辰本”等抄本中的批语: 脂砚斋的批语中,有提到“作者”、“此书”、“原稿”等词语,有时会透露出作者经历的坎坷。例如,批语中曾说“但作者一身之外,不能尽述”。一些人认为,这种“作者”的指代模糊,以及批语中透露出的对人生、世事的深刻洞察和无奈,更像是一个经历过朝代更迭、世事变幻的老人。
“木石前盟”与“金玉良缘”的象征意义: 脂批认为宝黛的爱情是“真情”,而宝钗的婚姻是“俗缘”。这种对情的看重,以及对世事无常的感叹,可能源于作者亲历的社会变革。

2. 作品内容的象征与影射:
“红楼”的意象: “红楼”二字本身就带有一定的象征意义。有研究者认为,“红”可能指红色政权,或者指明朝的朱姓皇室(朱为赤色)。“楼”则代表着一个王朝的兴衰,一个家族的荣辱。
家族兴衰与王朝更替的呼应: 《红楼梦》中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兴衰,与明朝从盛到衰的命运,以及清朝的建立,在结构和意象上存在一定的相似性。比如,贾府的败落,从“飞鸟各投林”的结局,可能影射了明朝灭亡后,官员、家族的散落和败亡。
对政治事件的影射: 一些研究者试图在书中找到对明末清初具体政治事件、人物的影射。例如,关于“贾雨村”、“甄士隐”、“贾宝玉”、“贾政”等人物的姓名,可能都具有一定的隐喻。特别是“甄士隐”的名字,谐音“真事隐”,而“贾雨村”则谐音“假语存”。这种命名方式,可能暗示作者想通过虚构的故事来“隐”藏真实的政治背景。
对“国破家亡”的深沉感慨: 作品中弥漫着一种浓厚的悲剧色彩和“末世感”,对“好日子”的消逝充满了哀悼。这种情感,对于亲历亡国之痛的人来说,可能更为深刻和真实。

3. 对“清朝”的疏离感: 一些研究者认为,虽然《红楼梦》描写的是一个生活在清朝背景下的故事,但书中对于清朝统治者和官场的描写相对模糊,甚至存在一些“反清复明”的隐晦暗示。例如,对满汉矛盾的描写,或者对汉民族文化传统的强调,可能反映了作者身份的某种倾向。

4. 其他作者说的支持: 历史上,“作者非曹雪芹”的说法由来已久,除了“明末清初亡国之人”这一大类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作者说,比如洪昇说、纳兰性德说、顾炎武说等等。这些学说虽然各自为政,但也说明了学术界对曹雪芹作者说的普遍存在疑虑。但“明末清初亡国之人”的说法,尤其注重作品的政治寓意和作者的情感体验,因此在众多说法中占有重要地位。

三、 大家对“作者非曹雪芹,而是明末清初亡国之人”的看法:

对于这种观点,红学界和社会公众的看法非常多元,主要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种:

1. 支持与认同:
“索隐派”的拥趸: 许多研究者(尤其是在20世纪初期的“索隐派”)非常倾向于这种观点。他们认为《红楼梦》不仅仅是一部小说,更是一部带有深刻政治寓意的“政治小说”或“影射小说”。他们从作品的字里行间,从人物姓名、地名、情节设置中,寻找与明末清初历史事件、人物的对应关系。他们认为只有经历过亡国之痛的人,才能写出如此深沉、如此悲凉的作品。
对曹雪芹生平的“不满足”: 一部分人认为,曹雪芹的生平信息太少,无法支撑起如此宏大且深刻的作品。相比之下,一个经历过王朝颠覆的“亡国之人”,其人生阅历和情感底蕴更能解释作品的复杂性。
对作品艺术高度的“超越性”解释: 有些人认为,《红楼梦》的艺术成就是超越了个人经历的,它是一种对社会、历史、人生的深刻洞察,而这种洞察可能与更宏大的历史背景有关。

2. 怀疑与保留:
证据不足: 这是最普遍的反对意见。虽然有很多有趣的联想和推测,但真正能够直接证明作者是明末清初亡国之人的确凿证据,目前仍然是稀缺的。索隐派的论证过程,往往依赖于牵强附会、望文生义的解读,容易将作者的意图过度放大。
曹雪芹说仍是主流: 基于脂砚斋批语、家族传说(如“雪芹家世”的说法)以及作品本身对曹家(如曹寅、曹頫)生活细节的描写,曹雪芹仍然是大多数研究者和读者的共识。他们认为,曹雪芹的家族确实经历过盛衰,这种家国同构的体验,足以让他写出《红楼梦》。
艺术加工与虚构: 《红楼梦》毕竟是一部文学作品,作者的创作必然包含艺术加工和虚构。将书中一切都视为对真实历史的直接影射,可能忽视了文学创作的独立性和想象力。
“亡国之人”的定义模糊: “亡国之人”本身就是一个宽泛的概念,是明朝的遗老遗少,还是被清朝收编的原明朝官员,他们的身份和经历差异很大,也很难找到一个统一的代表。

3. 中立与融合:
“曹雪芹”也可能是“亡国之人”的后代: 有观点认为,即使作者是曹雪芹,他也可能继承了其家族的亡国之痛和对旧朝的怀念。他的祖辈,如曾为江宁织造的曹寅,虽然在清朝为官,但也可能保留着对明朝的某些情感,这种情感通过家族的口传心授,影响了曹雪芹的创作。
关注作品本身: 一部分读者和研究者更关注作品的艺术价值和思想内涵,而不是纠结于作者是谁。他们认为,无论作者是谁,只要作品本身能引起共鸣,能引发思考,其价值就是存在的。

四、 小结与思考:

“《红楼梦》作者非曹雪芹,而是明末清初的亡国之人”这一观点,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红学研究中一个重要的理论分支,尤其在“索隐派”的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它试图通过对作品的深层解读和对历史背景的联系,来揭示作者不为人知的身份和创作意图。

然而,这种观点也面临着证据不足、论证牵强等方面的挑战。目前,学术界的主流观点仍然倾向于曹雪芹是作者,并认为其家族的盛衰史也能解释作品中的悲剧性。

总的来说,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一个绝对的“正确”答案。这种争论本身,也反映了《红楼梦》这部作品的博大精深和永恒魅力。不同观点的存在,促进了对作品更深入、更全面的理解,也让《红楼梦》的研究始终保持着活力。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和对证据的解读,形成自己的看法。而“亡国之人”的说法,也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让我们能够从更宏大的历史维度去审视这部伟大的小说。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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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题主以前没接触过红学,所以觉得这是个“颠覆性的观点”。


如果了解一下红学索隐派,就会发现“红楼梦作者是明朝遗民,写的是明末故事”是一种很普通、很常见的观点,和“红楼梦写的是顺治”、“红楼梦写的是和珅”、“红楼梦写的是胤礽”一样大路。


在索隐派的脑洞里,“红楼梦作者是崇祯”也只能算是略有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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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问题,给大家看看理科大神是怎么降维打击过度解读红学家的。

《红楼梦》前八十回中,日期与节气准确对应有两次。第一次是第十一回,说秦可卿病了「这年正是十一月三十日冬至。」

第二次是二十七回,说给花神践行「至次日乃是四月二十六日,原来这日未时交芒种节。」

已故中科院数学史专家严敦杰先生,根据明清历法工具书《古今推步诸术考》、《历象考成》、《历象考成后编》等,推算出了明清两代唯一符合书中这对数字的日期。

第一处「十一月三十日冬至」,是崇祯十五年(1642)十一月三十日丙申戌正一刻五十分冬至。

第二处「四月二十六日未时交芒种」,是顺治六年(1649)四月二十六日未正三刻二分交芒种节。

十一回到二十七回,在书中大概讲了七八年的事儿,与严敦杰老师推算出的崇祯十五年到顺治六年的日期吻合,书内书外严丝合缝。尤其是「四月二十六日未时交芒种」,精确到时辰,我看他论文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严敦杰先生人家是中科院科学史专家,不恰红学饭的,所以没有索隐派、考证派的明确偏好观点,但推算出的这个日期可太对索隐派的胃口了。

这个论文一发表,现代索隐派可就嗨了:崇祯到顺治之交,这可不就是明亡清兴的事儿嘛?所以说,林黛玉是崇祯,薛宝钗是皇太极,元春是袁崇焕…什么?你不信?中科院研究员都给我们索隐派背书了,你还不信。

严敦杰扶额: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乱说。

索隐派弹冠相庆了,考证派可就慌了,这他妈都算出崇祯十五年了,我们曹公还没出生呢,这还怎么继续搞曹学?

科学再强大,这红学饭还得继续恰啊,考证派领袖俞平伯先生在读了严敦杰的论文之后,赶紧出来回应。俞平伯在新论文中一方面肯定了严敦杰先生的科学严谨的治学精神,同时也承认「《红楼梦》关于节气的记录是实录式的。」

但要是完全承认严敦杰算出的日期,相当于间接承认了《红楼梦》原本成书于崇顺之交,言必康雍乾的曹学就没得玩儿了啊。

于是俞平伯先生捧出了一本道光年间的万年历,找出乾隆十年(1745)「十一月大二十九日丙申夜子初二刻八分冬至」,跟原著中的「十一月三十日冬至」就差几刻钟了,误差范围内。

这第一处差强人意,但也算糊弄过去了,那第二处怎么办呢?俞平伯把手里这本道光万年历翻滥了也没翻出一个「四月二十六日未时交芒种」。

最后硬着头皮拿出一个乾隆十二年(1747)四月二十九日芒种,然后强行解释「至于‘二十六’与‘二十九’日子的不符,或出于作者笔误。」可是,这又不是阿拉伯数字6写反了写成9,汉字六怎么错成九啊?

看到这里我尴尬症都犯了…平时就曹公无敌、山东菏泽曹公牛逼666,遇到解释不了的理论硬伤就「作者笔误」,胡适之先生泉下有知估计想就地解散考证派。

一个红学小公案,仅仅从一个角度为大家展示了《红楼梦》可能的成书时期。根据严敦杰先生推算出的日期,《红楼梦》最初的原本很可能是在崇祯顺治之交成书的,也就是题主问的明末清初时期。

至于我的观点嘛,我个人认为《红楼梦》不是一次成书的,和《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一样是累进式成书的。

应该在明亡清兴之际有人写了一个最初的版本,我们尚不能考证出这个人(这几个人)是谁。这个原本里面含有大量比喻明清易代的政治军事元素,或名《风月宝鉴》、或名《石头记》。

汉军旗人曹雪芹拿到了一本《风月宝鉴》,在这个基础上进行了大规模增删改写,删去了一些明清政治战争元素,加上了一些八旗家事,撰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八十回本《红楼梦》。

一家之言,仅供大家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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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结论:《红楼梦》的作者只可能是清代乾隆初年的旗籍世家子。


《红楼梦》的“朝代年纪”精确可考:清乾隆初年

文/荞麦花开


今之红学研究,已成果扎实,曹雪芹这部书虽昌言“无朝代年纪可考”,实则书中典制礼俗、言行规矩,验于清代中前期八旗世家高门大族,莫不若合符节。

清末震钧《天咫偶闻》卷十记“八旗旧家,礼法最重”:

八旗旧家,礼法最重。余少时见长上之所以待子弟,与子弟之所以事长上,无不各尽其诚。朝夕问安诸长上之室,皆侍立。命之坐,不敢坐。所命耸听,不敢怠。不命之退,不敢退。路遇长上,拱立于旁,俟过而后行。宾至,执役者,皆子弟也。其敬师也亦然。子弟未冠以前,不令出门。不得已而出,命老仆随之,故子弟为非者甚鲜。

清末魏元旷《蕉盫随笔》记“旗人家庭之礼最严”:

旗人家庭之礼最严,老幼皆无敢少失,其周旋应对,莫不从容中节,盖自幼习之。入关以来二百余年,未尝改易。

奉宽《兰墅文存与石头记》:

故老相传,撰《红楼梦》人为旗籍世家子。书中一切排场,非身历其境不能道只字。

《红楼梦》第十四回回末脂批(庚辰):

此回将大家丧事详细剔尽,如见其气概,如闻其声音,丝毫不错,作者不负大家后裔。

张冥飞《古今小说评林》:

《红楼梦》书中所写规矩礼节,皆八旗世族中家法。

吴宓1954年4月3日日记(《吴宓日记续编》第2册):

今日得读影印《越缦堂日记补》。……据作者之管见,贾宝玉必系八旗贵介……

启功《读红楼梦札记》:

(《红楼梦》)书中写出了许多生活制度……特别是清代旗籍里上层人物的家庭生活,更写得逼真活现。

《金启孮谈北京的满族》一书“府邸世家的满族”一章:

《红楼梦》这部书对研究满、蒙府邸和八旗世家是极其有用的实例材料。

周汝昌《满学与红学》:

不懂满学,即看不懂《红楼梦》——此看不懂者,至少是指不能全部看懂。

陈寅恪先生《唐代政治史述论稿》:“汉人与胡人之分别,在北朝时代文化较血统尤为重要。凡汉化之人即目为汉人,胡化之人即目为胡人,其血统如何,在所不论。”又寅恪先生《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总而言之,全部北朝史中凡关于胡汉之问题,实一胡化汉化之问题,而非胡种汉种之问题,当时之所谓胡人汉人,大抵以胡化汉化而不以胡种汉种为分别,即文化之关系较重而种族关系较轻,所谓有教无类者是也。”又寅恪先生《魏书司马睿传江东民族条释证及推论》:“寅恪尝于拙著《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及《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中,详论北朝汉人与胡人之分别在文化,而不在种族。兹论南朝民族问题,犹斯旨也。”又寅恪先生《元白诗笺证稿》:“吾国中古史种族之分,多系于其人所受之文化,而不在其所承之血统。”赖惠敏研究员有《但问旗民》一书,“但问旗民”,意为“不分满汉,但问旗民”,意为清代统治者通过法律手段,在政治和社会地位上区分旗人与民人。定宜庄《最后的记忆——十六位旗人妇女的口述历史》一书《前言》:“将我访问的这些妇女统称为‘满族妇女’,只是为了行文上的方便,事实上将她们统称为‘旗人后裔’,也许更为准确。由清朝的创建者努尔哈赤建立,并与有清一代相终始的八旗制度,特点之一是‘以旗统人’,亦即将所有归附的或俘获的各民族、各部落人口,一并纳入八旗的组织之中,从此旗人成为满人的同义词,其间囊括的,不仅有建州、海西等明代女真后裔,还有大量汉人、蒙古人、朝鲜人及东北、北方各少数民族的人口。人口构成复杂,且多是通过强力被征服集聚在一起,就构成了满族这个于17世纪初新成立的人们共同体的显著特征。八旗中有满洲、蒙古与汉军之分,但在有清一代,他们都以‘旗人’的身份将自己与广大汉族‘民人’相区别,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满族的民族意识。”白燕《满汉文化交融视野下的〈红楼梦〉研究》(山东大学博士论文,2008年):“清代之八旗,是一个以满洲为主体,融入汉、蒙古、高丽、达斡尔、俄罗斯等民族的多民族共同体。八旗内部分设八旗满洲、八旗蒙古和八旗汉军。长期的共同生活,八旗内部民族意识渐趋淡化,八旗整体意识逐渐增强。以至清末北京有‘不分满汉,但问民旗’的说法,老舍先生还径直将旗籍人称为‘旗族’。但是,旗、民间的界限是判若分明的。旗民分治,旗民不通婚、旗民不交产、旗民不同刑,使当时旗人成为居于‘民’之上的特殊群体。曹雪芹家为正白旗满洲包衣人,属于八旗内满洲旗分之汉姓人,在当时被称为‘旗人’,这是曹家在清代社会的身份标识。”是故从中古到近世,胡汉之分,在文化而不在种族。余英时《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载《红楼梦的两个世界》):

近代红学研究的主要成就是使我们基本上弄清楚了曹雪芹的家世。我们现在确知曹家虽原为汉族,但早已投靠满洲人;入关以后并隶属内务府正白旗。换句话说,曹家在文化上已是满人而不是汉人了。满族征服中国本土以后,汉化日益加深,逐渐发展出一种满汉混合型的文化。这个混合型文化的最显著的特色之一便是用已经过时的汉族礼法来缘饰流行于满族间的那种等级森严的社会制度。其结果则是使满人的上层社会(包括宗室和八旗贵族)走向高度的礼教化。所以一般地说,八旗世家之遵守礼法实远在同时代的汉族高门之上。

定宜庄《满族的妇女生活与婚姻制度研究》一书第三章:

满族入关之后,从社会生活到思想观念都迅速向汉族社会看齐,乃是不争的事实,这种看齐的主要标志,是对儒学的接受之彻底。对儒家伦理道德的全盘吸收,使这个民族的面貌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可以说,满族统治者用汉族的儒家学说改造了或说重塑了整个民族,他们对儒学的尊崇和实践,是汉族社会也望尘莫及的。

《红楼梦》书中展现的八旗世家之“汉族社会也望尘莫及的”、“远在同时代的汉族高门之上”的“高度礼教化”,真是到了令今之读者读之悚然的程度。余英时先生《曹雪芹的反传统思想》一文,从“丧葬”和“祭祀”两方面,引清人笔记《听雨丛谈》,与《红楼梦》互比对勘,以证明“《红楼梦》中所写的丧礼与祭礼都是流行于八旗社会的制度”,并见曹雪芹“写实手段之高妙”。余先生肯定地说:

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纵使《红楼梦》作者的姓名不幸而永远失传,但凭其中所写的丧祭二礼,我们也可以考出此书必出于清代八旗世家子弟之手。

曹雪芹隐约其辞,未明言八旗底色;而蛛丝马迹,仍偶一可探。

1.张爱玲《红楼梦魇》:

凤姐在灵前坐在一张大圈椅上哭秦氏,贾敬死后,儿孙回家奔丧,一路跪着爬进来——想是喇嘛教影响。清室信奉喇嘛教,西藏进香人在寺院中绕殿爬行叩首。

2.第十一回:

凤姐儿听了,款步提衣上了楼。

按俞平伯所藏嘉庆甲子(1804)百二十回刻本此句下批语:“上楼提衣是旗装。”

3.第十八回:

少时袭人倒了茶来,见身边佩物一件无存,因笑道:“带的东西又是那起没脸的东西们解了去了。”林黛玉听说,走来瞧瞧,果然一件无存,因向宝玉道:“我给你的那个荷包也给他们了?你明儿再想我的东西,可不能够了!”

按满洲上层风习时尚,男子佩带荷包。《清稗类钞》之“服饰类”:

某尚书丰仪绝美,妆亦趋时,每出,一腰带,必缀以槟榔荷包。

按“槟榔荷包”,《红楼梦》第六十四回,贾琏调戏尤二姐:“槟榔荷包也忘记带了来,妹妹有槟榔,赏我一口吃。”

又如《清稗类钞》之“爵秩类”:

掌印,佩司印之钥也。其事为至荣,皆旗人,恒以绣荷包佩腰间以自表异。

第五十三回:

人回:“北府水王爷送了字联、荷包来了。”贾珍听说,忙命贾蓉出去款待。

按过年大节,宫廷、王府赏荷包。《清稗类钞》之“恩遇类”:

赐荷包镫盏诸物岁暮,诸王公大臣皆有赐予,御前王大臣所赐为岁岁平安荷包一,镫盏数对,及福橘、广柑、辽东鹿尾猪鱼诸珍物;外廷大臣亦间有赐荷包一者,皆佩于貂裘衿领间,泥首宫门,以谢宠眷。

4.第五十三回:

贾母归了坐,老嬷嬷来回:“老太太们来行礼。”贾母忙又起身要迎,只见两三个老妯娌已进来了。大家挽手笑了一回,让了一回。

按“挽手”为旗礼。清吴振臣《宁古塔纪略》载,旗人重礼节:

相见惟执手,送客则手略曲,久别乍晤,彼此相抱,复执手问安。妇女辈相见,以执手为亲,拜亦偶耳。

5.第三十五回:

袭人见把莺儿不理,恐莺儿没好意思的,又见莺儿不肯坐,便拉了莺儿出来,到那边房里去吃茶说话儿去了。

按袭人“把莺儿不理”为满语语法句式“主-宾-谓”。

6.第五十四回:

凤姐儿便笑道:“宝玉,别喝冷酒,仔细手颤,明儿写不得字,拉不得弓。”宝玉忙道:“没有吃冷酒。”

按旗人入关以后渐弃旧俗,骑射荒废,朝廷屡次下谕,要八旗子弟熟习弓马。《清太宗实录》卷三十四载太宗皇太极训谕:

我国家以骑射为业,今若不时亲弓矢,惟耽宴乐,则田猎行阵之事,必致疏旷,武备何由而得习乎?盖射猎者演武之法,服制者立国之经,朕欲尔等时时不忘骑射,勤练士卒,凡出师田猎,许服便服,其余俱令遵照国初之制,仍服朝衣。且谆谆训谕者,非为目前起见也,及朕之身,岂有习汉俗之礼?正欲尔等识之于心,转向告诫,使后世子孙遵守,勿变弃祖宗之制耳。

《康熙起居注》第二册载圣祖圣训:

朕谨识祖宗家法,文武要并行,讲肆骑射不可少废。故令皇太子、皇子等课以诗书,兼令娴习骑射。……近见众人及诸王以下其心皆不愿行猎,朕未尝不闻,但满洲若废此业,即成汉人,此岂为国家计久远者哉?

《清稗类钞》之“帝德类”:

王大臣当从龙入关时,无不弯强善射,满语纯熟,居久之,多骄逸自安。高宗知其弊,凡射不中法者立加斥责,或命为贱役以辱之,乡、会试,必先试弓马合格,然后许入场,故勋旧子弟,熟习弓马。金川、台匪之役,如明亮、奎林皆以椒房世臣用命疆场,上尝曰:“周以稼穑开基,国朝以弧矢定天下,何可一日废武。”

大抵著者虽明乎言之“假语村言”、“真事隐去”、“无朝代年纪可考”,而满洲八旗贵族世家之丧葬、祭祀、宴食、服饰、语言、骑射等民族血胤和文化暗码,还是“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破著者“障眼法”之功而显豁出焉。不宁唯是,曹雪芹为故布迷踪,还特意故布迷“踪”——脚。如同在官职中故意拟古,半古半今,故意淆乱;他在女人的脚上也大作手笔。张爱玲《红楼梦魇》第一章:

书中这么许多女性,只有一个尤三姐,脂本写她多出一句“一对金莲或敲或并”。第七十回晴雯一早起来,与麝月按住芳官膈肢,“那晴雯只穿绿苑紬小袄,红小衣,红睡鞋。”脂本多出末三字。裹脚才穿睡鞋。
祭晴雯的芙蓉诔终于明写:“捉迷屏后,莲瓣无声。”小脚捉迷藏,竟声息毫无,可见体态轻盈。
此外只有尤二姐,第六十九回见贾母,贾母细看皮肤与手,“鸳鸯又揭起裙子来,贾母瞧毕,摘下眼镜来笑说道:‘是个齐全孩子。……’”脂本多出“鸳鸯又揭起裙子来”一句。揭起裙子来当然是看脚,是否裹得小,脚样如何,是当时买妾惯例。

从张爱玲的犀利观察可以看出,未经程高本改窜、近于曹公原意的脂本,曹公是故意留下了多处“小脚”,以为全书之“马脚”,以坐实所谓“无朝代年纪可考”。(清人福格《听雨丛谈》卷七:“八旗女子,例不缠足。”)叹,曹公避祸自保之用心,亦可谅矣。

然而据唐德刚看来,曹公对“小脚”的闪烁模糊,其心理不仅仅是朝代避讳那么单纯,还有旗、汉文化审美上的冲突。唐氏《史学与红学》书中有一篇《曹雪芹的文化冲突》,便道此谛:

曹雪芹这位“旗人”,动笔来写“汉人”的历史社会小说,碰到了内心不能解决的矛盾。……满汉各行其是,既不通婚,亦不杂居。但是汉家文化是远迈旗人的,所以满人入主中原之后便迅速汉化。但是在这汉化过程中,他们也有所取舍。中华文化之糟粕有时也是污染不了他们的,“小脚”便是个突出的例子。旗人既然没有接受汉人的“小脚”,“小脚”在旗人作家的审美观念中,也就无“美”之可言了。但是曹霑是生在以汉族为主的文化环境中,《红楼梦》的主要读者也是汉人,他又怎能诟病“小脚”、甘犯众怒呢?可怜的作者无法消除他笔下和心头的矛盾,所以他只好模棱两可、避重就轻地回避这个敏感性极大的文化问题了。

读者诸公留意:曹雪芹在前八十回书中未便明言八旗底色,犹颇多遮掩;而高鹗在后四十回续书中便可谓是明诏大号,直言无所讳了。

1.第一百六回:

贾政……再查东省地租,近年所交不及祖上一半,如今用度比祖上更加十倍。

2.第一百七回:

贾母又道:“咱们西府银库,东省地土,你知道到底还剩了多少?他两个起身,也得给他们几千银子才好。”

明言“东省”,不讳满人。检《清史稿 列传二百七十二 文苑二》:

高鹗,字兰墅,亦汉军旗人。乾隆六十年进士。有《兰墅诗钞》。

则高鹗“亦汉军旗人”。是以纵笔“东省”二字有意不顾耶?抑无意而不察耶?

但曹雪芹心殇于家变,惊弓之鸟战战兢兢,未便明言八旗底色;而高鹗续书则无此一层心理创伤,故而不复顾及原著者之顾忌,直笔大书满洲底色。此亦程高本删除脂本“小脚”之所由耶?正如张爱玲《红楼梦魇》所指出的:“后四十回旧本的特点之一是强调书中所写是满人。”除前文所引两处“东省”外,他如第九十二回:

那奶妈子便说:“姑娘,给你二叔叔请安。”宝玉也问了一声“妞妞好?”巧姐儿道:“我昨夜听见我妈妈说,要请二叔叔去说话。”

按“妞妞”为满语“nionio”音译,即“女孩”之意。《清稗类钞》之“称谓类”:

“若闲散八旗,若内务府三旗,凡对于未嫁之幼女,皆称妞妞。”

或作“妞儿”。第八十四回:

那大夫……躬身回贾母道:“妞儿一半是内热,一半是惊风。……”……凤姐道:“你别在这里闹了,妞儿才好些。那牛黄都煎上了。”

第一百十七回:

王夫人道:“书上写的是什么病?”贾琏道:“……妞儿心里也明白,只是性气比她娘还刚硬些,求太太时常管教管教她。”

第一百十九回:

回来又见王夫人过来,巧姐儿一把抱住,哭得倒在怀里。王夫人也哭道:“妞儿不用着急……”

而同称呼巧姐,曹雪芹在前八十回便不肯作满语“妞妞”或“妞儿”,而是换为如“大姐儿”(凤姐唤)、“小姐儿”(刘姥姥唤)。譬如第四十二回,程乙本有句:“刘姥姥道:‘妞妞儿只怕不大进园子……’”此处“妞妞儿”,脂本各本、程甲本,皆作“小姐儿”,或“大姐儿”。显然,程乙本整理精细,准前书以后书,特为迁就后书之“妞妞”,而改前书。这恰好漏出了前后书非出一手的某种马脚。

——如上所征引论析,高鹗之不讳“东省”、直言“满语”,较之于曹雪芹,唯以隐曲暗作折射(如“提衣”、“拉弓”之类),正如揭去蒙娜丽莎之面纱,贾府之为八旗贵族世家之真面,暴露无遗矣。

前、后书还有一个明显变化,那便是丫鬟在主子前之自称。且以袭人向王夫人建言之类似语境为例说明。前书第三十四回:

袭人见王夫人这般悲感,自己也不觉伤了心,陪着落泪。又道:“二爷是太太养的,岂不心疼。便是我们做下人的伏侍一场,大家落个平安,也算是造化了。要这样起来,连平安都不能了。那一日那一时我不劝二爷,只是再劝不醒。偏生那些人又肯亲近他,也怨不得他这样,总是我们劝的倒不好了。今儿太太提起这话来,我还记挂着一件事,每要来回太太,讨太太个主意。只是我怕太太疑心,不但我的话白说了,且连葬身之地都没了。”王夫人听了这话内有因,忙问道:“我的儿,你有话只管说。近来我因听见众人背前背后都夸你,我只说你不过是在宝玉身上留心,或是诸人跟前和气,这些小意思好,所以将你和老姨娘一体行事。谁知你方才和我说的话全是大道理,正和我的想头一样。你有什么只管说什么,只别教别人知道就是了。”袭人道:“我也没什么别的说。我只想着讨太太一个示下,怎么变个法儿,以后竟还教二爷搬出园外来就好了。”王夫人听了,吃一大惊,忙拉了袭人的手问道:“宝玉难道和谁作怪了不成?”袭人忙回道:“太太别多心,并没有这话。这不过是我的小见识。……”

后书第九十六回袭人又向太太作拾遗补阙之建言:

那袭人同了王夫人到了后间,便跪下哭了。王夫人不知何意,把手拉着她说:“好端端的,这是怎么说?有什么委屈起来说。”袭人道:“这话奴才是不该说的,这会子因为没有法儿了。”王夫人道:“你慢慢说。”袭人道:“宝玉的亲事老太太、太太已定了宝姑娘了,自然是极好的一件事。只是奴才想着,太太看去宝玉和宝姑娘好,还是和林姑娘好呢?”王夫人道:“他两个因从小儿在一处,所以宝玉和林姑娘又好些。”袭人道:“不是好些。”便将宝玉素与黛玉这些光景一一的说了,还说:“这些事都是太太亲眼见的。独是夏天的话我从没敢和别人说。”王夫人拉着袭人道:“我看外面儿已瞧出几分来了。你今儿一说,更加是了。但是刚才老爷说的话想必都听见了,你看他的神情儿怎么样?”袭人道:“如今宝玉若有人和他说话他就笑,没人和他说话他就睡。所以头里的话却倒都没听见。”王夫人道:“倒是这件事叫人怎么样呢?”袭人道:“奴才说是说了,还得太太告诉老太太,想个万全的主意才好。”

读者诸君请注意,袭人于王夫人前之自称,前书作“我”,后书为“奴才”。按《清稗类钞》之“称谓类”释“奴才”:

满洲大臣奏事,同有称臣或奴才者。乾隆戊子下谕:“嗣后颁行公事折奏称臣,请安谢恩寻常折奏仍称奴才。”所以存满洲旧俗也。乃久之,满臣奏折无论公事私事,俱称奴才,以为媚矣。
当未入关以前,满洲曾贡献于高丽,其表文,自称后金国奴才。可见奴才二字之来历,实为对于上国所通用,其后逐相沿成习耳。
然不独满洲也,蒙古、汉军亦同此称,惟与汉人会衔之章奏,则一律称臣。
汉人之为提督总兵者,称奴才,虽与督抚会衔,而称奴才如故,不能与督抚一律称臣也。
王公府邸之属员奴仆,对于其主,亦自称奴才。

按史学大家陈垣援庵先生《陈垣史学论著选•释奴才》(有删节):

消融满汉之说出,于是有请满汉臣工一律称臣,不称奴才者。奴才二字何自出?陶宗仪《辍耕录》以为始于郭令公“子仪诸子皆奴才”一语,非也。骂人奴才盖北俗,中原无是语也。有之,自晋始。晋世五胡入中国,胡言遂载以俱来。……令公之为是语,盖亦久居塞外,习于胡言,犹今之操西语骂人者耳。陶宗仪以为此语始自令公,未之考也。
后于令公而为是语,则《五代史》:“董璋反,以书诱姚洪,洪不听。城陷,璋责之。洪曰:汝奴才,固无耻,吾义士肯随汝所为乎!”姚洪仕后唐,沙陀族也。是亦习于北俗,晋以前无是也。……
虽然,昔称奴才,以骂人耳,未有以自称者,更未有以称诸大廷者。犹古之有臣妾其名(《易》、《书》皆有之),亦以称宦官宫妾耳,未有以统称臣下也。自司马相如、蔡邕、刘琨、韩愈诸文人,始以臣妾二字入章奏,然亦只务为谀词,未尝以书衔焉。
至国朝,满洲大臣奏事,率称奴才,始以奴才书衔,为一朝之典制;汉大臣且不得与,盖亦循乎北俗也。……是皇上不欲汉人之称奴才,而以满人迁就汉人也。故满人称奴才,有时可以称臣;汉人称臣,无时可以称奴才。

揆诸《清稗类钞》及陈援庵先生之考论,大略可知四点:1.骂人奴才盖北俗,中原无是语也。2.自称奴才,甚至自称于“大廷”,为一朝之典制,为有清一代之创制,而为前之历朝历代所无。3.自称奴才为满洲“特权”,汉人尚无此资格与有荣焉。4.王公府邸之属员奴仆,对于其主,亦自称奴才,比于满洲内部对于其主爱新觉罗氏也。

由此可知,曹雪芹雅不愿泄露此书之八旗底色,故前书写袭人在太太前之自称为“我”,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打码处理;而后书则竟然予人一种《儿女英雄传》走错片场的错觉(按文康《儿女英雄传》又名《金玉缘》。清代护花主人(王希廉)、大某山民(姚燮)、太平闲人(张新之)三家合评之《红楼梦》,底本为程甲本,便名《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是则《红楼梦》与《儿女英雄传》,是一本书,皆《金玉缘》也^_^),袭人通篇的自称“奴才”——高鹗是生怕读者看不出来本书之“朝代年纪”吧!张爱玲《红楼梦魇•红楼梦未完》所论一针见血:“续书第九十二回‘宝玉也问了一声妞妞好’,称巧姐为妞妞,明指是满人。换了曹雪芹,决不肯这样。”按不妨套用张爱玲此语:“续书第九十六回,袭人于太太前,满篇的自称‘奴才’,明指是满人。换了曹雪芹,决不肯这样。”

读者倘若真认为曹公前书中“朝代年纪”,烟云模糊隐晦不明,尚需待续书者明诏大号,恐不免为曹公所笑也。今细按红楼全书:

一、“生齿日繁”、“递解还乡”

尹伊君《红楼梦的法律世界》(商务印书馆,2007年)之“楔子”:

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中,借子兴口说道:
如今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
第七回中,还是这个冷子兴:
……因多吃了两杯酒,和人分争起来,不知怎的被人放了一把邪火,说他来历不明,告到衙门里,要递解还乡。
所谓“生齿日繁”,以及对“来历不明”者“递解还乡”,熟悉清代法律制度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乾隆时代的历史背景。中国人口在明末战乱后锐减,康熙末年还只有二千多万,经过清初的休养生息,雍正二年增长到三千多万,乾隆初期突破一亿,中期突破两亿,晚期达到四亿,这一人口记录一直保持到1949年。清承明制,实行保甲法,保甲条例规定,十户为牌,立牌长;十牌为甲,立甲长;十甲为保,立保长。每户岁给门牌,悬挂门首,“出注所往,入稽所来”。顺治、康熙时期,由于人口稀少,保甲制度只是虚于应付,并未真正落实。乾隆初年,人口暴长,“生齿日繁”,迁徙、流动加剧,仅北京就聚集了数十万流动人口,“昼则接踵摩肩,夜不知投归何所。”而且,正是在乾隆初年及其以后的保甲制度中,才出现并强调了对“来历不明”者的察究报告制度。

二、《续琵琶》

曹雪芹为免祸于文字狱,虽开卷便作“无罪声明”——本书“无朝代年纪可考”——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实则如果当时有文字狱高手,便可精确锁定曹雪芹必是在“谤讪朝政”。今细按红楼全书:

1.第二回有“近日之倪云林、唐伯虎、祝枝山”、第二十六回有“唐寅”、第五十回有“仇十洲”,此为明代中叶;

2.第五十三回,荣国府元宵开夜宴时,“正唱《西楼•楼会》这出将终”,此为明末清初袁于令所作《西楼记》中之一出;

3.第十八回,元妃省亲,点戏《乞巧》,此为与雪芹祖父曹寅同时人洪昇所作《长生殿》中之一出;

4.第五十四回,曹公借贾母之口,提到《续琵琶》——此为雪芹祖父曹寅之作。

以上“朝代年纪”一一可考,红楼故事的年代断限,可从“明代中叶”,到“明清之交”,再到“康熙年间”,一一下推。

又第四十二回,平儿送刘姥姥东西,道及“御田粳米,熬粥是难得的”。按清人吴振棫《养吉斋丛录》卷二十六:

康熙二十年前,圣祖于丰泽园稻田中,偶见一穗,与众穗迥异。次年命择膏壤,以布此种。其米作微红色,嗣后四十馀年,悉炊此米作御膳,外间不可得也。其后种植渐广,内仓存积始多。……作粥最佳也。

此亦可把红楼年代断限,推至康熙年间。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第五十四回:

贾母指湘云道:“我像她这么大的时节,她爷爷有一班小戏,偏有一个弹琴的凑了来,即如《西厢记》的《听琴》,《玉簪记》的《琴挑》,《续琵琶》的《胡茄十八拍》,竟成了真的了。比这个更如何?”

又第四十七回:

贾母道:“我进了这门子,作重孙子媳妇起,到如今,我也有了重孙子媳妇了,连头带尾五十四年。”

合此二段回文而观,红楼故事的“朝代年纪”,更可从贾母青少年时期之康熙年间,再往下推“五十四年”至贾母老年时之乾隆初年。

三、金黄伞

第十八回元春归省:

少时便来了十来对,方闻得隐隐细乐之声。一对对龙旌凤翣,雉羽夔头,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然后一把曲柄七凤金黄伞过来,便是冠袍带履。

按《钦定大清会典则例》:

乾隆十年谕:嗣后皇贵妃、贵妃仪仗内,红段曲柄繖(按同“伞”字)着改金黄色,妃嫔仪仗内,増用红段曲柄繖。钦此。

——显然,曲柄金黄伞,只能是乾隆十年后之皇贵妃、贵妃服用!

四、时宪书

第六十二回:

一时湘云赢了宝玉,鸳鸯赢了尤氏,袭人赢了平儿,三个人限酒底酒面,湘云便说:“酒面要一句古文,一句旧诗,一句骨牌名,一句曲牌名,还要一句时宪书上的话,共总凑成一句话。……”

按《清实录乾隆朝实录》卷之二“雍正十三年”之“壬寅”条:

总理事务王大臣等奏、孟冬颁朔。时宪下一字、今拟易书字。称大清乾隆元年时宪书。下礼部、钦天监行之。

按清高宗名弘历,故“时宪历”于乾隆元年改称“时宪书”,避圣讳故也。故湘云口道“时宪书”,亦是作者有意无意泄露天机!

综上,《红楼梦》故事的精确断限,正在作者生活的乾隆朝初年。

此处可脑补“今上”十全老人拍案怒喝:“曹霑!他竟是把朕当小孩子瞒骗了!胆子真是太大了!”

由是,那些什么“《红楼梦》是晚明人所著、明末清初人所作”之类说法,可不攻自破矣。

《红楼梦》的作者,只可能是清代乾隆初年的旗籍世家子。


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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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胡说八道 又蠢又坏

我就只举一个例子就秒杀所有认为红楼梦是明末清初明遗民的妄想

红楼梦六十二回

【湘云便说:“酒面要一句古文,一句旧诗,一句骨牌名,一句曲牌名,还要一句《时宪书》上的话,共总凑成一句话。酒底要关人事的果菜名。”】


《时宪书》就是《时宪历》,是清朝颁布的官方历书。

《清世祖实录》:【丁亥。礼部启言、定鼎燕京。应颁宝历。据钦天监称改用新法推注已成。请易新名。伏候钦定。以便颁行。摄政和硕睿亲王谕治历明时。帝王首重。今用新法正历。以敬迓天休。诚为大典。宜名时宪历。用称朝廷宪天乂民至意。自明岁顺治二年为始即用新历颁行天下监局各官、仍公同证订新法注历。作速缮写装潢呈览。】


而《时宪历》随着乾隆即位 ,为了避讳改名《时宪书》

《清高宗实录》:【总理事务王大臣等奏、孟冬颁朔。时宪下一字、今拟易书字。称大清乾隆元年时宪书。下礼部、钦天监行之。又奏、请开铸钱文、曰乾隆通宝。下户部、工部、行之。】


也就是说,《时宪书》这个专有名词是乾隆元年才产生的,红楼梦不可能产生于乾隆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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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绝对是反清复明的,这本书写的是清朝名臣明珠的家世。

为什么呢?

你看这个明珠啊,有“明”有“朱”,相信他的名一定是为了纪念朱明王朝的,可惜被康熙识破了,明珠后来获罪,康熙考虑到前明的影响,最后还是饶过了明珠。

为什么红楼梦反清复明,清朝的人看不出来?

因为他们笨啊。

你想,明珠,名里有“明”有“朱”,这么明目张胆的纪念朱明王朝,此人居然还能隐瞒身份,成为清朝重臣,可见清朝君臣,笨的厉害。

那么红楼梦这么一部纪念明珠的作品,隐藏“明”“朱”更为巧妙,清朝人自然看不出来了。

其实按照索隐的方法,很容易就能读出这本书就是为了反清复明的。

举几个明显的例子吧。

秦钟,就是明朝后裔,书里这么写他的:【较宝玉略瘦巧些,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俏,

举止风流】。

秦钟是“朱唇”啊!

什么意思?就是秦钟有“朱”家人的面貌特征啊,绝对是明朝后裔无疑了。

反动人物,清朝的忠实拥护者贾政,竟然在书里这么贬低明朝,抬高清朝,不信你看他骂宝玉的话:【无知的蠢物!你只知朱楼画栋,恶赖富丽为佳,那里知道这清幽气象。终是不读书之过!】

贾政在这里说“朱楼画栋”根本比不上“清幽气象”,什么意思?

“朱”比不上“清”啊!

宝玉显然是拥护明朝的,他在一首诗里这么歌颂“朱”:【水亭处处齐纨动,帘卷朱楼罢晚妆。】

水者,清也,水亭,即“水停”,也就是“清停”,要灭亡的意思。

朱者,明也。朱楼,即朱家要盖高楼,象征着明朝复兴也。

在书里,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作者还直接说“明”朝来了!不信看这一回:【二人正说着,只见小丫头进来向平儿道:「方纔朱大娘又来了。我们回了他奶奶纔歇午觉,他往太太上头去了。」】

“朱大娘又来了”,这六个字细思极恐!

朱者,明也;大者,开阔也,兴旺也;娘者,象征着复明事业将会自一位女性开始。

细品这六个字,作者的意思其实就是“明又来了!而且是通过一位伟大的女性开始的”!

如果不是影射明朝,作者为什么说“又”来了?

因为明朝已经有过了,灭亡了,那么再复兴,自然是“又来了”!

可以说“朱大娘又来了”,这六个字才是整本红楼梦的密码!是作者真正的深意!

作者为了反清复明写这本书,真是一字一血,一个“又”字道破了天机,不细读是读不出来的!

甚至这书里的作者,批者,都是反清复明的,比如“雪芹”,百分百就是“血清”的谐音,即“血洗清朝”之意,“脂砚斋”的“脂”,是由“月”“日”“匕”组成的,这明显是这位批者想以暴力手段(匕,即匕首,武器也),重建明朝(日,月合起来是明)。

所以,这么“索隐”起来,《红楼梦》书里的每个字,连作者批者,都能索隐出“反清复明”,只是此书藏得太深,以至于这本反清复明的书堂而皇之的在清朝流行百年,竟然无人发现。

可悲的是,一本嘲讽清朝的书,寓意反清复明如此之宏大主题的书,竟然对推翻清朝毫无作用,还被清朝上层满人旗人拿来竞相阅读,据传乾隆,慈禧等清朝统治者也爱看……

更可悲的是,人家在书里明确说了“昨夜朱楼梦”,用了那么多索隐起来是明显怀念明朝的字词句子,这些满人旗人到底该有多笨,竟然没一个人读出来……

更更可悲的是,此书虽说反清复明,但是直到清朝灭亡了,才被索隐出来……

更更更可悲的是,清朝灭亡一百多年了,这本书才被今日索隐出来,真正解读出来,那就是“反清复明”……

下面列举一些此类书籍,都是当年的畅销书,有的还引起了巨大轰动……

这些书没有列出现代的,为何呢?

因为现代的索隐,包括网络上的这些反清复明啥的观点,玩的还是百年前的祖宗们遗留的残渣,只是原地打圈圈或者把这些圈圈扩大一些……(补充一句:旧索隐派的这些观点流行于1920年代左右,那个时代是民族革命的时代,所以有些索隐其实是指桑骂槐,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就是这么认为的。)

这些书字数都不多,一般5-10万字,下面只列一本书中的典型好玩的话。(附出版时间,都是一百年前的)

①《红楼梦索隐》王梦阮 沈瓶庵 1916 题“悟真道人戏笔” 上海中华书局刊行

此书说《红楼梦》写的是顺治帝和董鄂妃的故事,董鄂妃是谁呢,是秦淮名妓董小宛 ,董小宛嫁过两次,因而一个人写不完,又用了6个人,可卿,宝钗,宝琴,晴雯,袭人,妙玉都是董小宛的分身。

分身还不够,还有合体的,比如薛宝钗又是董小宛,陈圆圆,刘三秀的合体。

能分身,能合体,玩的是变形金刚?

②《石头记索隐》蔡元培 1917出版

主角影射:

贾宝玉--废太子胤礽 林黛玉--朱竹土宅 宝钗--高江村

最牛的是论证书里的人名影射的是六部,且看是怎么影射的:

贾赦,因为他的老婆是邢夫人,所以影射的是刑部 。

贾琏,他在贾府管理财,影射户部。为什么贾琏叫二爷呢,因为户部在六部排名第二,所以他叫琏二爷……

李纨,因为李谐音“礼”,所以影射礼部。为什么李纨寔寡妇呢?因为康熙的时候礼部体制改成汉制的了……

贾政,名字里有“政”,影射吏部。

探春,影射徐乾学。探春为什么叫三姑娘呢? 因为徐乾学的名字里有个乾,其卦象是三!!徐乾学进士及第第三人及第,通称探花,所以探春名字里有个探字!(看完这条还要说点什么好呢,就问你服不服……)

③《石头记释真》 邓狂言 1919版

此书最让人服气的就是论证为什么增删五次呢?

因为清朝经过了崇德,顺治,康雍乾五朝!!!怎么能不佩服这想象力呢!!!

一些影射:

甄家--明朝

贾家--清朝

贾宝玉--顺治和乾隆 林黛玉---董鄂妃,董小宛,乾隆皇后富察氏,同时还是方苞(一人四身,可男可女,这个影射服不服?)

平儿--柳如是,尹继善

袭人--高士奇,顺治废后,明朝李选侍

④《红楼梦抉微》 1925天津大公报馆 阚铎 署“无冰阁校印”

此书4万余字,论证金瓶梅是真小人,红楼梦是伪君子,读者被其毒害,“尤为可畏”。

虽说索隐无所不隐,但是此人力求论证红楼梦是从金瓶梅脱胎来的淫书,一般被认为是索隐派里面荒唐下流的评论家。

看看此书标题,还以为这是今天的自媒体呢,那内容,老劲爆了!

以贾代西门之铁证
黛玉与金莲曾上过女学
石头是玉之前身,西门是孝哥之前身
黛玉之与金莲 凤姐与王六儿 元春与吴月娘 湘云与李桂姐 薛姨妈之与王婆 宝钗与李瓶儿 情解石榴裙与醉闹葡萄架 平儿之与春梅 湘莲杀三姐即武松杀金莲

最牛的是论证林黛玉即潘金莲之影射:

“林黛玉即潘金莲。颦儿者,言其嘴贫也。”

林黛玉会裁衣服,而潘金莲是潘裁的女儿,也会裁衣,作者说是黛玉影射金莲的“铁证”!!

薛宝钗影射李瓶儿,为啥呢,因为李瓶儿赠给月娘一个金寿字簪,簪即钗,所以李瓶儿是薛宝钗!!

⑤《红楼梦本事辩证》1927 商务印书馆 寿鹏飞

此人说“犹记卅年前,同学马水臣驾部为余言” , 这就是说我有个同学,他跟我讲哦:写红楼梦的是个上海人,雍正进士,叫曹一士,不过现在还没考证出来他的别号叫曹雪芹。

此人说,宝玉不是人,而是一个玉玺,黛玉是胤礽,宝钗是雍正。

宝钗为什么是雍正呢?因为袭人是她的影子。袭人,就是龙衣人(襲)。龙衣人是雍正,袭人是宝钗的影子,所以宝钗是映射雍正。

康熙很仁慈,所以可以称作“众母”,众母,就是贾母。

这个论点在今天的知乎上似乎可以不时看到,谁能想到这是100年前的观点!

⑥《石头记真谛》1934西京出版社 景梅九

此书最让人佩服的是论证“满纸荒唐言”这首诗。作者说“满纸荒唐言”,荒即亡 , 唐即中国 ,荒唐即中国亡 ,就问你看了服不服?

还有这个,更让人心生五体跪拜之感:

木石前盟,就是木石前明 金玉良缘,金就是努尔哈赤之金

大旨不过谈情---大旨不过谈清(清朝)

林黛玉是“世外仙姝”,姝,拆开是“朱女”,所以林黛玉实为朱明之女 薛宝钗,长白山而来的冰天雪地中人(即满清)

⑦《红楼梦谜》 不过如是斋著

黛玉说湘云“又该你闹一二三了” 这个作者说,此处只有一二三,没有四,四即胡,胡即胡人,所以史湘云是在诅咒胡人死亡,这个论证,服气吗?

可笑的是,此人读的乃是程甲本,在己卯庚辰本里却是“幺爱三四五”这里却是有四的。

用一段高大上的句子来总结这些索隐(包括过去的,现在的),就是:

读书人的眼睛总是盯着庙堂。而且这种治学方法不讲科学,不讲逻辑,取其一点,不及其余,就如天马行空可以不由径路,任意驰骋地自由发挥,抓住红楼梦这本生活大书的一枝一叶,一点一滴,大作文章,构建成所谓新见的理论体系,写出一本又一本的专著来--舍索隐外,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方法了。
中国士人的政治情结,历史情结,宫闱秘事情结,是发为索隐红论的土壤与根系--他们总认为红楼梦是一部隐藏着重大的政治斗争或政治内容的书,绝不知道,也不相信文学作品特殊的审美功能与鉴赏价值。……丧失了天生的美感,萎缩了文学鉴赏大的功能。(白盾 《红楼梦研究史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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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的作者是北畠亲房。北畠亲房在写作《神皇正统记》为南朝呼号之外,还写了小说《红楼梦》。他在元末写成此书,明初传入中国。

书中以荣宁二府的故事伏笔南北朝争乱。又以“假母”伏笔八条院和“春华门院”说明大觉寺统对八条院领的合法权利。

贾雨村实际是足利尊氏,以为大觉寺统效力起家事后背叛。王熙凤实际是“王希凤”王家希望所系之凤凰,此为暗笔。女中豪杰则为明笔,原型为大楠公。王夫人实为“负王人”原型是新田义贞!

玉带林中挂是说小楠公战死六条缀的时候被矢如猬,金簪雪里埋是说新田义贞战败金崎的时候是大雪天。

三春景不长,春指天下,建武中兴一春,尊氏败走九州一春、正平一统一春,三春景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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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情况一直都有甚至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而且各种怀疑真正的作者的数量加一块也有近百人了。你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么?这是因为之前种下的孽债。

对红楼梦不了解的人,或者没研究过红楼梦的人,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们只知道红楼梦作者是曹雪芹,稍有一点常识的还知道后四十回是高鹗补写的,仅此而已。但是有多少人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他们非常想找出来到底是谁写了红楼梦。这当然也还是源于之前提到的孽债。

在我们从小的正统认识中,曹雪芹是红楼梦的作者,他从小锦衣玉食,后来遭遇家庭变故,在北京西山脚下,过着举家食粥酒常赊的穷苦日子,心理发生巨大改变,十年时间写红楼梦,到死前只写了前八十回,后四十回由高鹗补写。但是,现存发现最早版本的程本红楼梦,也就是程伟元版红楼梦,就是一百二十回完整的。在那部书里的序言有记程伟元和高鹗两人为了收集全套红楼梦的经过,特别是后四十回真是千辛万苦。而且在那部书的前序里,程高二人也明确写了,红楼梦这部书,没有署作者名,明确说了作者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出版这部书的时候他们也就没暑作者。这说明几十年期间甚至近百年,那时候的人们看到的红楼梦就是没有作者的红楼梦,而且没有人知道谁是曹雪芹。红楼梦就这样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到了近代,不得了了,红楼梦大火,就跟资本追逐市场一样,当时的各种名人雅士都把研究红学作为一种时尚,一种社交手段,一种名利资本,甚至成为学问的顶峰( 开篇不谈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胡适,蔡元培等更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中国一向讲究师出有名,这么牛逼的学问怎么可能没有老祖宗呢?不知道作者是谁?我们一定要找出来,就算找不出来,我们哪怕编一个出来……(历史上这种事情数不胜数,你说到底是耶稣创立了基督教呢?还是基督教创立了耶稣?)

之后就有人各种考证红楼梦的作者,当然也是百花齐放,比如曹雪芹说,纳兰性德说,洪升说,冒辟疆说……等等等,但是最后,过程就不想再说了,总之是胡适老爷子考证的曹雪芹说成了正统。到了我们所经历的现代教育,就完全定死在曹雪芹写,高鹗补写的逻辑上了。我们这些学生倒是不必遭殃,只需在考试中填空填上曹雪芹就可以得分,但是,是雷就有爆的那天,是债总要还。胡适老爷子考证的东西虽然成了正统,但是胡适老爷子考证出来的东西并不持久,也不复杂,也不严密,相反是错漏百出。对于我们古典文学的最高峰,当然有无数的人接受不了其有这么一塌糊涂的身世。

几百年来的古人里,没有一个人说红楼梦是曹雪芹写的,连曹雪芹是谁?干什么的?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都不知道,现代人却说这是红楼梦作者,还不接受反驳,这就好比假设神州七号飞船的所有设计资料全遗失了,一千年后我们的后代发现了神州七号飞船,经过考证,那些后代说神州七号飞船是大概一千年之前一个大才子曹雨芹造出来的,曹雨芹是特别牛逼的数学家,物理学家,飞行器专家,火箭专家,天文科学家,航空科学家,精密仪器制造家……好了,就这样,答案找到了。然后我们的后代的后代就世世代代的背诵,曹雨芹是神州七号的作者,是著名的什么家,各种家……

大概我们这一代人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跳出来问后代,谁告诉你是曹雨芹干的,曹雨芹是谁?后代们说,曹雨芹你都不知道,那是神州七号作者,是你们那个时代的大科学家,老牛逼了,……我们气得怒骂,蠢货,要是真有曹雨芹那么牛逼的人,能一个人搞出来神州七号飞船,那曹雨芹早就享誉世界了,我们还能不知道……

红楼梦也面临着这种情况,也就是我之前说的孽债。

近代人只说曹雪芹是红楼梦作者,但是历史上曹雪芹是谁?没人知道,他除了给红楼梦当作者以外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他凭什么写出红楼梦,就凭他一个公子哥,落败后穷困潦倒,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就能在十年内写出那么牛逼的红楼梦?要知道那个时候可没有互联网,没有电脑,甚至连图书馆查阅资料的地方都没有,如果仔细研究过红楼梦内容的人,就会特别的困惑他一个落魄的公子哥靠的是什么力量,开的是什么挂让他在吃不饱饭的条件下变成文学大师,诗词大师,戏曲大师,建筑大师,园林大师,中医药大师,服装设计大师,礼仪学大师,殉葬学大师,科考专家,精通吏治,精通官场机构,精通茶经……各种大师各种精通,所谓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在封建时代,由于信息流通水平低下,科技水平低,个人的产能非常有限,能精通以上任何一块都要耗费数十年的精力,曹雪芹在吃不上饭的情况下成为各种大师,真乃古今第一奇人也。最矛盾的是,这么牛逼的奇人,当年啥也没干,没人认识他。连李渔都青史留名了,第一奇人曹雪芹却一直没在历史上露过名。中国古典小说的高峰的作者居然是在历史上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何止奇人,简直气人。

这也是那些不认为曹雪芹是红楼梦作者的人们的最大不满,找了一个历史上从来没露过脸的天才曹雪芹就说是红楼梦的作者,未免太搪塞了。所以你看看那些被怀疑是红楼梦的真正作者们,有几十号人,但是无疑都是有名有姓历史上都露过脸的主儿,或者是文学大家,有各种流传下来的作品,有比较详细的生平,或者是贵族阶层,可以接触到很多资源的,因为红楼梦的确不是一个吃不饱饭缺少资源的人所能写出的东西。总之那几十个人里面有没有红楼梦真正的作者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他们哪一个都比曹雪芹靠谱。他们要是写不出来红楼梦,曹雪芹更写不出来。他们也都是当时的确存在的人物,历史上也有其记载,而曹雪芹到底历史上有没有这个人都不好说。而且曹雪芹这个名字最先是在红楼梦里出现的,其实是小说里的一个人物名,真是道不尽的荒唐。

另外再说说高鹗补写的事,在程本里序言明确写了高鹗和程伟元收集红楼梦历尽千辛万苦,高鹗自己从没说续写过红楼梦,不知道后人为啥认定人家续写红楼梦,真是让地下的高鹗郁闷的匪夷所思。

这些问题由来已久也一直存在,主流当局从未对此正面回应过,红楼梦的身世从它诞生起就是一笔糊涂账,从来未清楚过,如今再加上主流的装聋作哑墨守成规的懒政。出现这种质疑声也很正常。我相信,随着时间的发展,这种不满的质疑声音会越来越大,红学以后又会进入到百家争鸣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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