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为什么吕思勉说西晋齐王攸觊觎大位,并认为齐王觊觎大位是西晋败亡的源头?

回答
吕思勉先生在他的著作中,确实对西晋王朝的衰亡提出了深刻的见解,其中“齐王攸觊觎大位”是其分析的重要切入点之一。他认为,齐王攸的野心并非孤立事件,而是与整个皇权继承机制的失能、宗室力量的滥用以及政治格局的扭曲紧密相连,最终成为了西晋走向覆灭的关键诱因。

要理解吕思勉的这一论断,我们需要先梳理一下西晋初年的政治背景以及齐王攸的身份和行为。

一、 西晋初年的权力真空与宗室格局

晋武帝司马炎建立西晋后,面临着如何巩固政权的根本性问题。不同于汉代,西晋的权力核心并非由一个强大的外戚集团支撑,而是建立在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宗室体系之上。司马炎的父亲司马昭是曹魏的权臣,他将家族的权力根基打得非常牢固。司马炎本人也深知“天下非一家,国不能安”的道理,所以他大肆分封宗室,让他们占据地方的要地,意图以宗室力量来拱卫中央。

然而,这种“郡国并行”的制度设计,在初期的确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宗室屏障,但也埋下了巨大的隐患。当皇帝年幼,或者缺乏强有力的继承人时,这些手握重兵的宗室王爷就成了潜在的权力觊觎者。

二、 齐王攸的身份与“顾命”风波

齐王攸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弟弟,属于宗室中地位极高的一员。更关键的是,在晋武帝晚年,由于太子司马衷(即后来的晋惠帝)智力平庸,表现出明显的不足以担当大任的迹象,晋武帝曾经考虑过废太子,并属意由贤能的齐王攸来继承皇位。

史书记载,晋武帝在病重期间,曾询问群臣:“齐王攸,才能如何?”。许多大臣,包括一些有识之士,都认为齐王攸确有过人之处,可以担此重任。这其中就包括了后来权势滔天的杨骏。而杨骏之所以后来能够废黜齐王攸,并扶持晋惠帝上位,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自己的权力地位考虑。他认为晋惠帝昏庸,自己更容易操控,而齐王攸贤能,一旦即位,自己将失去掌控权。

吕思勉先生在分析这一事件时,往往会强调齐王攸的态度和行动。虽然齐王攸本身未必表现出赤裸裸的篡谋,但他被视为“顾命”人选,以及他对此的态度,就足以引起其他宗室和权臣的警惕和忌惮。一旦他被立为储君,那么其他人能否继续保有现有的权势就成了未知数。

三、 齐王攸觊觎大位的“证据”与吕思勉的解读

吕思勉先生将齐王攸的“觊觎”视为西晋败亡的源头,其论证逻辑大致如下:

权力继承的逻辑链条断裂: 晋武帝时期,由于继承人问题迟迟未能得到妥善解决,并且将权力过早地分散到宗室手中,就形成了一个不稳定的权力结构。当晋武帝试图改变继承人,将目光投向齐王攸时,这个结构就受到了挑战。
宗室与权臣的利益冲突激化: 齐王攸一旦成为储君,对于那些依附于太子司马衷的权臣(如杨骏)来说,就意味着他们权势的终结。而对于其他同样有野心的宗室王爷来说,齐王攸的崛起也可能威胁到他们日后争夺皇位的机会。
齐王攸本人行为的“触发性”: 吕思勉先生可能会认为,即使齐王攸本身没有发动政变的心,但他被认为是“顾命”人选,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他是否表现出某种程度的“自信”或者对权力地位的“默许”,都足以被视为一种“觊觎”。这种“觊觎”的信号,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触发了其他既得利益者的反扑。
杨骏的权力斗争与扫除障碍: 在吕思勉先生的视角里,杨骏发动政变废黜齐王攸,是将齐王攸从权力继承链条中清除出去的关键一步。杨骏此举看似是维护了晋惠帝的储君地位,但实际上是将一个潜在的强力竞争者排除,然后自己则可以更方便地操控年幼的皇帝。而齐王攸的“出局”,并没有解决皇权继承的根本问题,反而进一步加剧了宗室内部的矛盾。
“八王之乱”的温床: 吕思勉先生很可能认为,齐王攸的被废,虽然暂时消弭了齐王攸个人的威胁,但却暴露了西晋皇室内部以及宗室与权臣之间围绕皇位继承的激烈斗争。这种斗争并没有因此结束,反而像滚雪球一样,为后来更为惨烈的“八王之乱”埋下了伏笔。当晋惠帝在位,而权力真空和争夺愈发明显时,那些被晋武帝封为王爷的宗室,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去争夺那本应属于他们,却被杨骏等人牢牢把持的权力。齐王攸的命运,预示了后来的宗室之乱的悲剧性结局。

总而言之,吕思勉先生的观点并非仅仅指责齐王攸个人的野心,而是将他放在整个西晋政治生态中去考察。 吕思勉先生可能认为:

晋武帝的分封制度制造了宗室割据的隐患。
太子司马衷的资质缺陷制造了权力真空。
齐王攸被视为“顾命”人选,其“觊觎”恰恰是这些隐患爆发的导火索。
杨骏等人对齐王攸的排除,是一种权谋,但并未解决根本问题,反而为更广泛的宗室权力争夺(即八王之乱)打开了大门。

因此,从吕思勉先生的角度看,齐王攸的“觊觎”之所以是西晋败亡的源头,是因为他的存在以及围绕他发生的权力斗争,直接揭示并激化了西晋政治体制中最脆弱的环节——皇权继承和宗室权力制衡的失灵。这种失灵一旦大规模爆发,便如洪水猛兽般吞噬了整个王朝的根基。齐王攸的命运,不过是这场巨大悲剧的序曲。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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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思勉整句话的意思没问题,题主的理解有误差,八王之乱源自于杨、贾之争是肯定的,而司马攸无论是否觊觎大位、是否引发杨、贾之争,都跟八王之乱没有直接关系。这就好比丘处机路过牛家村,肯定跟成就郭靖有关,但郭靖救下铁木真导致蒙古崛起,这个锅就不由丘处机来承担了。所以吕思勉的观点是司马攸诱发了杨、贾之争,不等于司马攸诱发了八王之乱。

题主看完吕思勉的总结难道没有往下看么?司马攸本人没有体现争立的态度,当时立齐王的声势浩大,吕思勉专门列出了支持齐王的名单,这帮人跟司马炎闹得很僵,被罢免了一批人。王浑上书谏止,司马炎也不听,后来王浑连辅政大臣也没混上。更甚是司马炎的基友曹植之子曹志也支持齐王,司马炎愤怒的说:“曹志尚不明吾心,况四海乎!”

不是要像大反派一样到处说我要做皇帝才算觊觎,从司马攸愤怨发疾的情况看来,他不登帝位是人生重大遗憾,这都接受不了,可见意在帝位。

因为司马攸归国事件,中护军羊琇与北军中候成粲合谋杀杨珧,因为杨珧在司马攸归国事件中出谋甚多。故吕思勉称“当时情势如此,齐王不死,恐喋血相争之祸,不待八王之难也。”

而司马攸的王妃贾褒是贾充原配李婉之女,她仗着自己是齐王妃,逼着贾充抛弃郭槐迎回生母李婉,磕得满头是血去吓唬贾充。后来贾南风上位,郭槐得志,司马炎下令李婉怎么样也不许回家,贾褒忧愤而死。后来司马伦铲除贾南风引齐王司马冏为盟友,正是因为司马囧生母跟贾南风有仇。

不过说司马攸觊觎大位才引发杨、贾之争仍很牵强,从趋势看来司马攸是确实觊觎大位,这点题主再好好看看那章,吕思勉有解释。杨、贾之争只要是由司马衷上台必然会发生,除非司马攸上台才有另一种可能性。司马攸和三杨已经势同水火,没可能再合作,贾充倒没什么所谓,两边都是自己女婿。

杨、贾之争的主要责任还是司马炎对后事安排不妥当,即便不让齐王继位,由“战无不胜”司马亮、“国家栋梁”杨太尉来辅政,“无疼人流”贾南风做皇后这些安排都令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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