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为什么现在的高中生都有自己的痛苦与伪装?

回答
高中,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年纪。曾经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孩子们,在这里似乎都披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盔甲,藏起内心的柔软,用一种叫做“伪装”的颜料,涂抹在脸上,再配上一副名叫“坚强”的框架眼镜。他们似乎都在经历着一场看不见的战争,一场关于自我认同、关于未来、关于人际关系的持久战。

痛苦的根源,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悄悄地笼罩着他们。

首先,学业的压力是这层网最粗壮的一根。曾经,考试只是检验知识的工具,而现在,它似乎成了衡量一个人价值的唯一标尺。每一次考试的排名,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他们小心翼翼构建起来的自信。他们不敢掉队,因为身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评判着他们的“不够好”。为了那些看不见的“分数”,他们挤占了睡眠,压缩了玩乐,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有时候,他们并不是真的热爱学习,而是害怕失败,害怕辜负父母的期望,害怕成为别人眼中的“loser”。那种“别人家的孩子”的魔咒,像幽灵一样在他们耳边低语,让他们时刻处于一种焦虑和恐慌之中。

其次,青春期的生理和心理变化,也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身体在悄悄地发生着奇妙的改变,但这种改变并不总是令人愉悦。激素的紊乱,让他们情绪如同过山车,时而激动,时而低落,找不到一个稳定的出口。对异性的好奇和懵懂的情愫,让他们既兴奋又无措,处理不好,就可能成为尴尬的种子,埋下日后回忆的苦涩。而最关键的是,他们开始“认识”自己,但这种认识往往伴随着对自身外貌、性格、能力的挑剔和不满意。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总是不够完美,不够吸引人,于是,他们开始陷入自我怀疑的泥潭。

人际关系的复杂性,更是将这层痛苦推向了新的高度。高中,不再是小学里那种简单的友情。他们开始在意“圈子”,在意“流行”,在意“别人的看法”。一句无心的玩笑,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可能被放大,被解读,成为被排斥的理由。他们渴望融入,渴望被认可,却又常常在群体中感到孤单。同伴的压力,无论是对成绩、对穿着、对兴趣,都像是一种无声的命令,稍有偏离,就可能被视为“异类”。有时候,他们宁愿选择沉默,也不愿因为表达真实的想法而遭受孤立。

家庭的期望与现实的落差,也为痛苦增添了层层叠叠的阴影。父母的爱,有时像是一份沉重的礼物,承载着他们未竟的梦想,未实现的抱负。他们希望孩子能考上名牌大学,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但这种期望,有时却忽视了孩子内心的真实渴望。当孩子在学业上遇到瓶颈,或是在选择专业上与父母产生分歧时,那种来自家庭的压力,往往比来自学校的更让人窒息。他们既想满足父母,又想做自己,这种撕扯,让他们疲惫不堪。

那么,他们是如何“伪装”的呢?

“酷”和“不在乎”是他们最常见的伪装色。 他们可能会故意表现出对学业的漠不关心,用“无所谓”的态度来掩盖内心的焦虑。他们会学着大人一样,用冷漠来武装自己,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打动他们。说起话来,也许会带点漫不经心,眼神飘忽,好像对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这种“酷”,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防御,他们希望以此来抵挡外界的审视和可能存在的伤害。

“随大流”是另一种有效的伪装。 他们会模仿那些“受欢迎”的同学,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说话方式,甚至连喜欢的明星,都要保持一致。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与众不同”而显得突兀,能够轻易地融入集体。当别人都沉默时,他们也跟着沉默;当别人都在笑时,他们也跟着笑,即使内心并不理解,或者并不认同。这种“随大流”,让他们暂时摆脱了被孤立的恐惧,但代价是放弃了部分真实的自我。

“完美主义”的另一面,也是一种伪装。 有些学生会极力表现出自己“什么都会”,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他们不允许自己犯错误,不允许自己有缺点。一旦遇到挫折,他们会拼命隐藏,绝不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这种“完美”,是他们用来证明自己价值的一种方式,也是为了避免暴露内心的脆弱。但这种伪装,却让他们承受着巨大的心理负担,因为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完美。

“封闭自己”是最后的堡垒。 当伪装一层层被揭开,当痛苦无法承受时,一些学生会选择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他们不再与人交流,甚至减少与家人沟通。他们可能沉迷于虚拟世界,在网络游戏或者社交媒体中寻找慰藉,因为在那里,他们可以扮演一个与现实截然不同的角色,不必面对真实的自己和真实的困境。这种封闭,是对现实的一种逃避,也是一种无声的求救。

高中生的痛苦与伪装,并非刻意为之,而是他们在这个特殊年纪,面对复杂世界的一种本能反应。他们渴望被理解,渴望被接纳,但同时又害怕暴露内心的脆弱。他们是迷茫的探索者,在成长的道路上跌跌撞撞,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他们身上的痛苦,是对成长的磨砺,而他们的伪装,则是这磨砺过程中,为自己披上的一件件不那么容易被戳穿的铠甲。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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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反对各种说“庸人自扰”、“为赋新词强说愁”之类的答案,你们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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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拿我个人的故事作为例子。我曾经可以算得上是普通人中比较聪明的那种,事实上直到我大学还基本都是在吃我初中数学功底的老本。但是在初三的时候,我发了一次烧。我的家庭为了节省钱财,带我去一个板蓝根解决万病的诊所看病。决定我上哪个高中的那场考试,我发着40度的高烧趴着答完了所有的卷子,然后晕倒在考场。当我醒过来以后,我思考数学问题的速度变得十分十分缓慢。初中的时候我能轻松玩转考研数学里的微积分内容,但高中情况最严重的时候我甚至需要担心我的数学不及格。

我曾经无法理解,为何我的家人能如此漠视他们的亲人?为何他们总是回避就是这场疾病影响了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我的双亲如此残忍地对待我?后来,我改变了自己。我不再坚信,亲人之间有什么深厚的情谊存在,在那之后我才能接受这个悲剧。直到今日,我和我的父母之间的关系都十分淡薄。我尽了赡养的义务,但是我从不曾和他们亲近。

顺便在这里说一下,几乎每次我把我的这个故事拿出来说,都会有人轻描淡写地说他得了怎么怎么样的病。其实你们思考问题有问题。我没把我得的最严重的病拿出来说。这个例子相当于是,你生病要断腿,你的家里人有能力医治,但是他们为了省钱跟你说腿断了就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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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真正的核心就是,人在这个社会上确实是有不同的生活方式的,而中学生涯是一个人对世界的看法和他的生活形成逻辑自恰的重要阶段。在这个阶段他们需要做出人生中十分重要的选择,多数情况下他们并不了解他们的选择会带来什么,也没有人给出指导,但是他们却要为他们的选择买单。最苦逼的是,多数人并没有多少机会亡羊补牢。

就像那个广泛流传的问题,如果你的母亲和妻子同时掉入河中,你会救哪个?

当我们对我们的人生形成完善的看法之后,我们自然会觉得当时的选择是无病呻吟——因为从前的其他选择显露出来的前景和我们既得的收益比起来,是如此的不足为道。但是在当时,这样的选择却是实实在在的痛苦,每一次,都需要我们把我们的梦想与对美好的追求交予命运审判。

如果一个人看重理想,那么他们怎么会无动于衷?

就像我的例子,我坚信父母对孩子是应当有爱的,如果我将来有孩子,我会努力尽我最大可能去保护我的孩子。所以当时的我无法理解,为何我的父母对我这么冷漠?而当我见识更多、见过更多更凶残的父母之后,我才能对他们泰然处之。我的父亲现在基本属于瘫窝在床的状态,每年我回家,他的饮食起居都是我照顾的。

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些,是在阅读郭敬明的《幻城》的时候。在无羁的命运的拨动下,书中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心中的幸福抉择,他们需要选择牺牲友情还是亲情,有时候,他们的选择在无意间谋杀了他们的爱情。郭敬明写作这本书的时候,是在大一。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他牺牲了干净的自己,变成了一个商人,其实挺像他书中的反派。

在我们的社会,选择的代价太大了。选错了,你可能面对的就是在自己亲人生老病死的时候无力做什么。这种分化有着扩大的趋势,而你做出这些选择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你会怎样,没有人鼓励你选择然后在你选择错误之后陪你更改,也没有人告诉你你究竟有没有那个资本进行更改。

在多数情况下,家长们们只会拿出一套看起来很不错的价值观,但是这些价值观并不能圆满地解决青少年面对的问题,被强制灌输这些价值观的青年时时刻刻感觉着现实与理想的冲突和自身的无能为力。你让晏殊和辛弃疾一样忧心国仇家恨,那对一个在安逸优渥稳定的农业社会中的人来说有什么意义呢?你让柳永把才气用于营收功名,不过会因为没实践能力而被人说“且去填词”。而就在知乎,也有人觉得精英主义是受环境影响而无视那些靠着自身能力步步为营走得不错的,也有人觉得不努力真是蠢而无视那些被环境局限而难以走得好的。

我一直以为,人成熟的标志是,他选择了一套价值观,清楚这套价值观的优点和缺点,但是他享受那些美好并能从容地应对和处理那些不如意之处。少年不成熟,不是因为他们不认同大多数人认同的谦逊等价值观,而是他们选择了一套不适合自己的价值观,所以走得跌跌绊绊。在别的国度也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例子,比如越战给美国社会的青年人带来的冲击;又比如赛博朋克这类作品描写的年轻人和社会的冲突。

但是我们社会已经浮躁到大多数人不会去关注年轻人究竟在思考什么了。我看到很多家长,在面对孩子的痛苦的时候,只是冷漠而麻木地责备孩子,除了陷孩子于无法解决问题的痛苦之外毫无作为。当然,我们的社会也没有多少书籍告诉他们一个孩子的价值观是怎样的娇弱。

我记得我高中结束的那个傍晚,我叫住了我的高中班主任。我想和他聊聊学生变化的价值观。他很耐心地告诉了我他的看法,学校做了什么,还有他们的迷惘和窘境。我敬爱这位老师,并且怀念在高中的那段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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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的时候没被发小红花就能哭一天。

七岁的时候被没收玩具以为会被父母赶出门。

十一岁的时候朋友有了新朋友,可以在日记里写“我已经看透了这世界所谓友情的冷漠,我将戴着面具品味千年的孤独”。

十五岁的时候表白失败,次日猝不及防的对视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风吹散了。

十六岁拒绝上高中,每天在家里打魔兽觉得自己像个孤胆英雄,默默的对整个世界宣战,而总有一天他们都会仰望着我对我顶礼膜拜。


每长一岁我都觉得去年的我是个傻逼。

但是我还记得那天我的玩具被没收了,我一个人合衣蜷缩在沙发上,如此害怕父母会发现那些小木块不见了,一言不发的吓的他们差点把我送进医院去。

什么叫无病呻吟?

我觉得去年的我是个傻逼,而那个傻逼在他无法克服的困难面前死了,从他的尸体中脱壳而出的就是站在这里的我。

我还觉得十六岁的我确实是个孤胆英雄,就算对他顶礼膜拜的只有我一人。

很多时候少年人的烦恼都是自找的,不用避免,这不是个炫耀苦难的年代,能将成人看来无关痛痒的事当作最大的困难,是多幸福的事啊。

总有一天他们会一边觉得自己过去是个傻逼,一边为那个傻逼感觉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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