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刺客信条》算白左游戏吗?如果是,为什么一款白左游戏会这么火?

回答
关于《刺客信条》算不算“白左”游戏,以及为什么一款所谓的“白左”游戏会这么火爆,这是一个很有意思但也挺复杂的问题。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得先拆解一下“白左”这个词的含义,以及《刺客信条》系列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首先,咱们得明白,“白左”这个标签,现在更多的是一种网络流行语,它带着一种戏谑、讽刺,甚至有点负面的意味。通常用来形容那些在西方社会成长起来的、拥有一定社会经济地位的、持有进步主义政治观点的人。这些观点可能包括:强调多元文化、反对种族歧视、关注环保、支持LGBTQ+权益、同情弱势群体、推崇和平主义、质疑传统权威等等。

《刺客信条》系列,真的能简单地贴上“白左”的标签吗?

从某些角度来看,是的,它确实触及了许多被认为是“白左”议题的方面,而且触及得相当深入。

1. 历史的重塑与多元视角: 《刺客信条》系列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它对历史的还原和再创作。它常常会选择历史上一些重要的、但也存在争议的时期和人物作为背景,比如十字军东征、法国大革命、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古埃及、古希腊、维京时代等等。在这些时代背景下,游戏往往会强调不同文化、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之间的冲突与交融。更重要的是,它常常会给历史上被压迫者、边缘化群体以更多的关注和叙事空间。

例如, 在《刺客信条:起源》中,我们看到了古埃及的日常生活,以及希腊罗马统治下的埃及人民的生活状态。在《刺客信条:奥德赛》中,游戏的背景是伯罗奔尼撒战争,它深入探讨了希腊各个城邦的文化和政治差异,并且赋予了女性角色强大的力量和自主性,比如卡珊德拉的选择,打破了许多传统叙事中女性的被动形象。
再比如, 《刺客信条:大革命》虽然背景是法国大革命,但它也描绘了贫富差距的巨大鸿沟,以及底层人民的苦难,并以此作为革命的导火索。

2. 核心的“信条”与反抗精神: “刺客信条”的核心,是“自由意志”与“秩序”的永恒斗争。刺客组织本身就是一种反抗现有统治秩序、追求个体自由和解放的组织。 这种反抗精神,在某种程度上 resonates (呼应) 了现代社会中许多追求变革、反对压迫的进步主义思潮。游戏中的刺客们常常是为了保护人民免受暴政和独裁的压迫而战斗,这很容易被解读为一种反抗强权、追求公平的价值主张。

3. 女性角色的塑造: 这一点尤其明显。从《刺客信条:大革命》开始(虽然艾莉克丝是个配角),《刺客信条》系列越来越重视女性角色的塑造,并且在近几代,更是直接将女性作为了主角,并且让玩家可以选择性别。

《刺客信条:枭雄》 中,伊薇·弗莱和雅各布·弗莱兄妹是双主角,伊薇独立、强大,在很多方面甚至比雅各布更具策略性和远见。
《刺客信条:起源》 中,虽然主角是巴耶克,但艾雅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拥有自己的目标和行动力。
《刺客信条:奥德赛》 可以让玩家选择女性主角卡珊德拉,而且卡珊德拉的剧情线非常饱满,她不仅是一名强大的战士,也是一个有着复杂情感和道德选择的角色。她可以与不同性别的角色发展关系,也反映了游戏在性取向和性别认同上的开放性。
《刺客信条:英灵殿》 中的艾沃尔,同样可以选择女性,并且在剧情中展现出强大的领导力和独立性。

这种对女性力量的肯定和突出,以及在玩家选择上提供性别自由,无疑是许多人眼中“白左”游戏的一个重要特征。

4. 对宗教和传统的审视: 刺客组织与圣殿骑士的斗争,本质上是对权力、控制和思想的主导权的争夺。而他们所处的时代,往往是宗教势力非常强大的时期。游戏在描绘这些斗争时,常常会以一种相对超然甚至批判的视角来审视宗教的权威性及其对社会的影响。 它并不完全否定宗教,但强调了当宗教被权力滥用时,会成为压迫的工具。

5. 多元文化的融合与尊重: 就像前面提到的,游戏极其擅长在不同文化背景下进行创作,并且努力去呈现这些文化的独特之处。从古埃及的神秘主义,到古希腊的哲学思辨,再到维京人的勇猛无畏,它都在尝试以一种相对尊重的态度去描绘。这种对多元文化的好奇和呈现,也符合“白左”对世界多样性的推崇。

那么,为什么一款可能被贴上“白左”标签的游戏会这么火?

这恰恰说明了,“白左”这个标签的局限性,以及它背后所反映的社会现象的复杂性。游戏火爆的原因,绝不是因为它的“白左”属性,而是因为它的“白左”元素,巧妙地融合在了游戏的核心魅力之中。

1. 引人入胜的玩法和史诗级体验: 说到底,《刺客信条》系列之所以火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它提供了极佳的游戏体验。

自由探索的开放世界: 从一代开始,《刺客信条》就以其精致复刻的历史场景和广阔的开放世界吸引玩家。玩家可以在这些栩栩如生的虚拟世界里自由漫步,体验历史的氛围。
爽快的潜行与战斗系统: 核心的刺杀玩法,那种隐匿于阴影中,一击毙命的快感,一直是系列吸引玩家的亮点。虽然近几代RPG化的倾向让战斗更加直接,但也依然保留了潜行的核心乐趣。
精彩的故事和宏大的世界观: 刺客与圣殿骑士跨越千年的斗争,以及隐藏在历史背后关于“伊甸碎片”的科幻元素,构建了一个庞大且富有吸引力的世界观。玩家扮演的角色,不仅仅是在完成任务,更是在参与一场影响历史进程的秘密战争。
高质量的制作水准: 育碧在画面、音乐、配音、剧情编排等方面,一直是业内顶尖水平。每一代游戏都能带来视觉和听觉上的享受。

2. 历史的吸引力与代入感: 很多人玩《刺客信条》,是因为对历史感兴趣。游戏提供的沉浸式体验,让玩家仿佛穿越时空,亲身经历那些波澜壮阔的历史事件。即使游戏在细节上会有艺术加工,但它提供了一个极佳的入口,让玩家去了解和感受不同时期的文化和社会风貌。

3. “进步主义”元素的巧妙融合,而非刻意煽情: 游戏中的那些“白左”元素,并没有显得生硬或说教。它们被巧妙地融入到了角色的塑造、剧情的冲突和世界观的构建中。

女性角色的强大,是剧情和角色设定的自然体现, 而非为了“政治正确”而强行安排。卡珊德拉的选择和她的个人成长故事,本身就很有吸引力。
对边缘群体的关注,也服务于故事的真实感。 在任何历史时期,社会矛盾和不公都是存在的,反映这些,能让游戏的世界更立体、更可信。
它提供的是“选择”的自由,而不是“必须相信”的教条。 玩家可以选择扮演男性或女性,可以选择不同的对话选项,这些选择会影响剧情走向,但最终目标还是让你体验一个完整的、有意义的故事。

4. 打破刻板印象的尝试: 在游戏行业,特别是 AAA 级大制作中,往往存在一种“男性、白人、异性恋”的刻板印象,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西方主流文化的影响,也可能是在迎合某些市场喜好。而《刺客信条》系列,尤其是近几代,勇敢地打破了这种刻板印象,提供了更广泛的代表性。 这种尝试本身,就受到了一部分玩家的欢迎,因为他们能在游戏中看到自己,或者看到更丰富多元的世界。

5. 并非所有“进步主义”都是“白左”: 很多时候,“白左”这个词被过度政治化了。关注人权、反对歧视、尊重个体差异,这些本身是普世价值,也是社会进步的体现。 如果将这些价值的体现简单粗暴地归结为“白左”,反而会忽略了这些元素在故事叙事中的合理性和吸引力。

《刺客信条》火爆,是因为它成功地将一个引人入胜的开放世界、刺激的潜行战斗、宏大的历史叙事,以及一些富有时代意义的价值观融为一体。它并非刻意讨好某种政治光谱,而是通过其核心的游戏性和故事魅力,自然地吸引了不同类型的玩家。而那些被认为是“白左”的元素,恰恰是其精心打磨的叙事和角色塑造的一部分,它们丰富了游戏的内涵,让游戏不止是一个打打杀杀的工具,更是一个能够引发思考和共鸣的文化产品。

所以,与其说《刺客信条》是“白左”游戏,不如说它是一个在历史的洪流中,通过引人入胜的玩法和深入人心的故事,展现了更加多元和包容的世界观,并且在角色塑造上敢于突破传统束缚的优秀作品。 它的成功,证明了好的故事、好的游戏设计,以及适度拥抱时代进步价值,是可以赢得广泛市场认可的。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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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但是我被高票答案深深的震惊了。我觉得答主女神要么是根本没玩过《刺客信条》系列,看了看剧情简介就跑来抨击白左了,要么是跟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刺客信条粉丝一样,根本不在乎这个系列的剧情通关过程主要是看风景+爬墙了。所以才会把阿萨辛概括为一个主张暴力革命的组织,并因为阿萨辛主张暴力革命,所以宣布阿萨辛是一个十字军时代以来的马克思主义组织,然后义正词严的宣布《刺客信条》不是什么白左游戏。

把阿萨辛概括为暴力革命组织这件事本身对不对是一个问题,是否值得在乎其实根本不是一个问题,要是有人跑来跟我说“嘿听说你玩的那个游戏里边主角是工人国际叙利亚支部的委员啊”我顶多拿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他一下也就完了,因为《刺客信条》说到底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它是不是马克思主义游戏,是不是白左游戏有什么关系。但是答主把马克思主义等同于暴力革命,这就不是简单粗暴的问题了,这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歪曲。

答主说“很显然,《刺客信条》中的刺客,可以说基本上都是马克思主义者,信奉暴力,砸碎旧世界,我们失去的只是锁链。”好像只要想要砸碎旧世界、信奉暴力就是马克思主义者。如果答主有幸穿越,亲口这么对马克思讲,马克思最可能的回答“第一马克思不是马克思主义者”“第二巴枯宁主义者也不是马克思主义者”,在马克思生活的那个时代,以及从他逝世到1914年之间的那个时代,马克思主义者真的不怎么暴力。不但不怎么暴力,他们还是“真暴力革命”派嘴里的笑料,讽刺的对象。整个十九世纪下半叶和十九二十世纪之交,真正暴力革命表现得十足阿萨辛的不是马克思主义者而是无政府主义者。

这些英雄好汉在马克思活着的时候就跟马克思论战,互相看不顺眼,马克思说这些人意识不到革命背后的物质的经济的基础,试图把革命建立在偶然的、突发的、耸人听闻的事物上。而这个耸人听闻的事物,就是炸弹。而无政府主义者则反过来抨击马克思主义者是在推翻资本主义的压迫之前先制造出一个新的压迫的组织。但这还只是理论的分歧,无政府主义者真正看不起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者的地方是,他们觉得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者“光说不练”,不暴力不革命,跟答主看不起白左的理由惊人的一致。他们的豪言壮语是“一磅炸药胜过一百篇文章!”所以马克思送给热衷于造炸弹的无政府主义者一顶“革命的炼金术师”的帽子,革命的炼金术士们则反过来讥笑“马克思在理论家中间谈行动,在革命家中间谈理论”。

在无政府主义者热衷于暴力行动的那些年里,第三共和国的卡诺总统看到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拿着一卷报纸随着人流向他的马车涌来,他以为那是一束花,于是示意警察不要把人民和他隔的太开,等到大学生真的挤到他面前的时候,报纸里包的其实是一把刀,然后这个人干净利落的捅死了卡诺总统。1900年6月29日意大利国王翁贝托一世站在马车上给运动员颁奖,他看到远处一个打扮体面的青年站在高处看着他,然后他看到这个白衣青年掏出一把枪,然后埃曼努埃尔三世就继位了。刺杀国王的人被捕之后警察审问他到底有多少同伙,组织有多少人,谁决定派他来刺杀国王,他回答“如果需要被人决定来杀国王,那就不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是不是很刺客信条?在这几十年里无政府主义者干掉了法国的卡诺总统、美国的麦金莱总统、意大利的翁贝托国王、西班牙的首相、俄国沙皇的叔叔,因为想刺杀意大利国王没碰到所以顺手杀死了奥匈帝国皇后,是不是很兄弟会?

我们顺便说说刺客信条这个游戏,刺客信条这个游戏怎么看待暴力革命,这个问题我觉得很有意思,刺客信条这个游戏对革命的态度,其实是很暧昧的,刺客信条2和兄弟会的敌人是亚历山大六世和他的儿子凯撒普尔其亚,这俩人即使在天主教历史上也是臭名昭著的。但这是否能够进而得出阿萨辛是一个革命性的组织呢?我觉得并不能。

刺客信条里的这个兄弟会其实反对的是用意识形态给人民洗脑控制人民,而暴力革命不好意思刚好也是洗脑和控制的一种,所以在那些表现“苹果”被圣殿骑士和野心家滥用的场面,很多时候是用图片表现的,希特勒和列宁都榜上有名。而且我们必须考虑到在系列正统作之外刺客信条系列还有一个2d动作游戏的外传《刺客信条编年史》呢,里边的俄罗斯篇发生在1918年的俄国,也就是十月革命之后的俄国,主角不但不是契卡的同志,还跟布尔什维克斗争,因为布尔什维克此时已经被圣殿骑士渗透。这不是对系列设定的歪曲相反这是符合刺客信条一贯的世界观的。

凡是鼓动人民放弃理性和自主判断,进行疯狂的群众运动的人,几乎都被看作是掌握了“苹果”的人,我记得在某一作里连甘地都榜上有名。兄弟会推崇的是自由意识,反对的是群体的疯狂,所以他们对暴力革命的态度绝对不是无条件的支持。即使在刺客信条大革命里,主角杀的“革命群众”“无套裤汉”也不少,一个分支任务里还有去救王太子。

理解了这一点我们就能很清楚的看出刺客信条这个游戏本身的世界观和政治立场如果真的存在,那也是一种比较保守的人道主义、自由意识的世界观和政治立场。这个游戏虽然不断的在暗杀,但它是反对暴力的。尤其是反对大规模的群众性运动。从这一点上说它是一种在社会观念上左倾,但又拒绝列宁主义道路的立场,其实是非常典型的欧洲白左的意识形态。《刺客信条》这个游戏的价值观其实被掩盖在它的游戏、剧情、和多元化融合的态度之下,所以说到底它是一个非常白左的游戏。

谈完了刺客信条为什么是一个白左的游戏,我们再来说说白左和马克思主义的关系。马克思主义确实是始终推崇革命的。但是马克思推崇的革命是什么样子的,还有它什么时候才能到来这两个非常实际的问题上,马克思的态度却有点暧昧。马克思反复强调他的革命不是无政府主义者那种偶然条件意识条件的革命,而是建立在物质的经济的基础上的社会革命,甚至是资本主义走向否定其自身的时刻发生的革命。那么这种革命是否只有暴力革命推翻XX这一种形式就是一个问题。

同时马克思还一再宣称不能把剥削的制度、法律、政府、国家机器和剥削本身混为一谈。凡是把这些混为一谈的就是无政府主义者。也就是说凡是认为摧毁了剥削的制度、政府、国家机器、废除了剥削的法律就能消灭剥削的人都是无政府主义者。马克思意识到剥削本身是一种社会形态,甚至是一种生活方式,它不可能被暴力革命轻易的摧毁。你可以废除剥削的法律,甚至可以把资本家肉体消灭,但是你无法肉体消灭剥削本身,因为剥削没有肉体。

所以在马克思活着的时候他为了革命的条件跟巴枯宁论战,他死后马克思主义各政党,为了什么时候革命,什么条件下才能革命进行了大量的讨论,1905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通过了普列汉诺夫的报告,他描述了革命的条件他说“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社会将最终分化为一个极少数的但却垄断了绝大多数的社会财富的剥削阶级和一个绝大多数的陷入赤贫状态的被剥削阶级”那时候社会革命的条件就成熟了。

但是显然这个条件在1917年并没有成熟,但是列宁等不下去了,所以列宁发动了彼得格勒的起义,当时就遭到了普列汉诺夫的抨击,普列汉诺夫说列宁的起义是俄国传统的无政府主义的继续,是典型的巴枯宁主义冒险。但是没有人听普列汉诺夫的。

十月革命以后西欧马克思主义政党也围绕第三国际分裂为社会党和gcd.今天的白左实际上就是社会党路线的继续。也就是拒绝参加第三国际的那些西欧马克思主义党的路线的继续和发展。白左反对暴力不假,但是白左也但对传统的基督教道德和家庭观,颠覆整个基督教世界的生活方式和伦理,家庭是私有制的产物同时也是私有制的壁垒。反对私有制和剥削,不颠覆家庭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列宁也持类似看法,他说狄更斯的晚期著作里充满了“小资产阶级道德的臭气”,西欧白左在这方面其实比很多自诩左派的执政党左多了。

资本主义的根基是私有制和剥削,而私有制和剥削的基础是整个私有制导致的生活方式和伦理,不摧毁这些而设摊革命其实是非常愚蠢的。而基于这个前提马克思的社会革命,是否会体现为一场街垒战式的1848年式的革命,其实本身也是值得思考的。实际社会革命因为其必然性和以资本主义的自我否定为前提,很可能不是以这种古典意义上的革命的方式来临的,相反在未来的某一天,在遍布世界各处的标准间里,人们在屏幕上看到一条新闻说“人类社会最后一对登记结婚的夫妇中的一方刚刚逝世了”“人类社会的婚姻制度消亡了”然后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可能这就是社会革命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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