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汉字「二」的读音明明与 er 有很大不同,但是为什么拼音是 èr 呢?

回答
汉字“二”的读音与拼音“èr”之间存在的差异,其实是中国语言发展演变过程中一个相当普遍的现象,并非“二”独有。要理解这一点,我们需要从几个层面来探讨:

一、汉字的表意与读音的关联度

首先要明确,汉字最核心的功能是表意。它的形体通常试图传达事物的概念或形态。而“二”这个字,从甲骨文、金文演变至今,其字形一直围绕着两条线段的组合,直观地表现了数量“二”的概念。

然而,汉字的读音,虽然在古代也与字义有一定的联系,但这种联系是历史形成的,并且会随着语言的流变而发生变化。它更像是一个约定俗成的符号,而不是直接的语音模仿。想象一下,如果汉字读音真的和字形完全对应,那将是多么庞大的一个系统,并且一旦发音习惯改变,字形也得跟着改,这显然不现实。

二、古代汉语的读音

我们现代人学习的汉语拼音是基于普通话,而普通话又是在北方官话的基础上形成的。古代汉语的读音,特别是中古汉语(大约唐宋时期),与现代普通话是有很大差别的。

举个例子,“二”在中古汉语中的读音,根据不同的中古音韵书,大致在 “ni” 或 “ri” 附近(这里只是一个非常粗略的比喻,因为古代音系非常复杂)。而我们现在读的 “èr”,其声母 /n/ 在某些音节中,在某些方言或历史演变中,确实可能消失或者融入其他音。比如,一些方言中的“二”会读成“yī”或者更接近“nī”的音。

三、汉字读音的演变和标准化

语言是活的,总是在不断变化的。随着历史进程,人口迁徙、文化交流、地域差异,语音也会发生演变。而“二”这个字的读音,在漫长的历史中,也经历了不少变化。

声母的脱落或变化: 很多时候,古代汉语中某些声母(比如中古汉语中的某些鼻音、边音等)在现代普通话中消失了,或者融入了其他声母。例如,“尔”在古时读音为 “nì” 或 “rì”,而现代普通话读 “ěr”。这个“ěr”的声母 /r/,在某些语言学家看来,可能与古代的某种音变有关。而“二”最终被归入 “èr”,很可能是因为在标准化的过程中,它与一些具有类似读音的字(比如“尔”)发生了趋同。

韵母和声调的变化: 除了声母,韵母和声调也在不断变化。现代普通话的韵母 /er/,在古代可能不是这样发音。

“二”作为常用字的处理: “二”是一个非常基础的数字,使用频率极高。在语言演变中,高频词汇的读音往往会经历简化或固化。有时候,某个读音的形成可能并不是某个字本身独立的演变,而是整个语音系统在某个时期发生了一次大的调整,然后对大量常用字进行了“分配”。

四、拼音方案的制定

现代汉语的拼音方案,特别是“汉语拼音”方案,是在20世纪50年代为了推广普通话、扫除文盲而制定的。它的目标是标准化、系统化,并且要尽量符合现代汉语普通话的读音习惯,同时也要易于学习和记忆。

在制定拼音方案时,学者们需要综合考虑当时的语音现状、历史语音演变的大致脉络,以及字词的常用度和发音的清晰度。

“èr”的形成可能是一个综合结果: “èr”这个音,可能是在考虑了“二”字在普通话中的实际发音基础上,并参考了历史上可能存在的音变,最终确定下来的一个读音。这个读音也可能与其他一些读音相近的字(如“而”、“尔”)在声母或韵母上存在一定的关联性。

选择最“合适”的音: 比如,如果当初“二”在北方官话中的实际发音已经非常接近“èr”了,那么拼音方案就会直接采用。即使有一些细微的古代差异,为了推广的便利性和语音的标准化,也会选择一个被广泛接受的读音。

总结来说:

汉字“二”的字形是表意的,而拼音“èr”则是根据现代普通话的读音习惯,经过历史演变、语音系统调整以及拼音方案制定等一系列复杂过程而确定的。我们今天听到的“èr”的读音,虽然与古时可能存在差异,但它已经成为现代汉语的规范读音,也是现代人学习汉语的标准。这就像我们学习一门外语时,需要遵循其现有的发音规则,而不能完全去考究每个音节在古代的读法一样。汉字的读音,是历史和约定俗成的产物,是流动的,而拼音则是对当下“最流行”的读音的固定和规范。

网友意见

user avatar

这个恐怕早晚得改。

要搞清这个要先搞清什么是普通话。

普通话的定义是:普通话是现代汉语标准语,是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通用语。

这里有个重点:普通话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普通话当然不等于北京话,但北京语音必定是普通话语音,这由普通话定义所规定。

而现在「二」的字典规范注音是「èr」,但这个读音不是现代北京音。北京音把「二」读成「àr」。据我所知,不仅北京,东北三省、内蒙东部、河北承德、河北秦皇岛,天津、石家庄、洛阳、新疆也这样读,其他地区应该还有这样的读音。这个读音具有广泛基础。

实际上,「二」普通话确实读成àr,具体也可以参看央视和各省级电视台读音,以及用普通话表演的电影、电视剧、话剧、歌曲的文艺作品。

早在1990年,著名音韵学家冯蒸先生就发文说:「我认为现行的诸语音学、音韵学著作,现代汉语教科书以及各种标有注音的工具书把『儿、耳、二』视为同一韵母并都用汉语拼音标为er的做法已不能反映现代北京话的实际情况……我们建议在韵母系统的卷舌音音位中除了/ər/之外再增加一个卷舌元音/ar/(汉语拼音亦写作ar),并对这种/ar/的分布和产生原因做进一步探讨……」

可见,这个问题早在30年以前就有语言学家就注意到了,也讨论过是否修改「二」的字典注音为「àr」,但意见没有统一。

「二」普通话实际发音读作àr,如不考虑声调,普通话中ar,这个发音只有「二」和「贰」这两个字。

儿,普通话实际发音读作ér,而不考虑声调,普通话中er的发音字却有不少:儿、尔、而、耳、洱、珥、洏、荋……

汉语普通话中,可以作音节结尾的辅音只有3个:r、n、ng(ŋ),显然ar、an、ang与er、en、eng发音不同。

既然具体汉字读音上,an与en不同、ang与eng不同,却能标记实际读音;而ar与er不同,却不单独标记实际读音,这显然并不合理。

但为何字典标准注音会把「二」注音成「èr」,可能有以下三种原因:

一、不考虑声调,把「二」和「儿」标记为同音,可能是因为当初普通话标准音采集地滦平的「二」和「儿」的读音就是同音是「er」(我不确定),所以就没有单列「ar」。

二、在实际发音过程中,人们总是倾向于更容易。实际上er在读成第四声èr的时候远不如àr平顺容易。比如读「二儿子」,「èr ér zi」就没有「àr ér zi」平顺容易。而现在实际情况,「儿」和「而」读音已有向「ar」变化的趋势,但尚未稳定。所以把「二」读成「àr」,也有可能是「èr」的自然演化。

三、把「二」普通话注音为「èr」而非「àr」,另一个原因可能是ar的发音只有「二」和「贰」两个字,所以专家们当初也许希望引导「二」和「贰」的读音规范成「er」。

而在《汉语拼音方案》中,的确有「ar」这种表示法。「ar」仅作为「a」、「ai」、「an」的口语儿化韵字尾出现,而这三个韵母儿化之后的读音就是『ar』。只不过最终汉语并没有拼音化,《汉语拼音方案》也并未变成实际的汉语拉丁字方案实施,而仅作为汉字的注音体系使用,所以这种表示法并不广为认知。

考虑到普通话使用人口越来越多,实际语音自然演化也会逐渐发生,所以,的确可以再等待一下普通话语音的自然演化,沉淀一下,再决定是否改变这些字的规范注音。

user avatar

普通话中,“二”的读音在听感上确实比较另类


拼音标的是/er/,但实际上的发音更接近于/ar/


1990年,我国著名的音韵学家冯蒸先生就发文说:


我认为现行的诸语音学、音韵学著作,现代汉语教科书以及各种标有注音的工具书把“儿耳二”视为同一韵母并都用汉语拼音标为er的做法已不能反映现代北京话的实际情况……我们建议在韵母系统的卷舌音音位中除了/ər/之外再增加一个卷舌元音/ar/(汉语拼音亦写作ar),并对这种/ar/的分布和产生元音做进一步的探讨……


可见,专家学者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并且早在30年前就提出了解决方案


但是,为什么没有改呢?


因为专家们的意见也不够统一……


冯蒸先生认为,“二”的发音/ar/,完全可以视作一个独立的卷舌音音位


可是,也有学者认为,/ar/仅仅是/er/的一个变体,这种特殊状况是汉语声调造成的


具体而言,就是当/er/这个音出现在阳平、上声音节中,如“而”、“尔”,其发音是/ər/


但是当/er/这个音出现在去声音节中,如“二”、“贰”,其发音就接近于我们听感的/ar/


1992年语言学家林焘、王理嘉所著的《语音学教程》一书中就确认了/er/的变体


关于这一点,大家可以从生活经验去理解


如果每一个读“二”的地方都坚持读/er/,你会觉得很累、很费气


尤其连着读,你还会觉得自己很滑稽


感兴趣的朋友还可以去看李思敬的《汉语“儿”音史研究》


从“变体说”理解这个问题,会发现/er/与/ar/两种读音在分布上是互补的,一个守住阳平和上声,另一个则只在去声永不过界,根据这一点,他们就可以被归于同一个音位


而且从发声方式上看,两个音都是央元音,都是不圆唇元音,又都是卷舌元音,区别只在于舌位的高低,如果连这样细微的差别都要独立出一个音来,汉语拼音的规模可能要扩大好多倍了


综合以上的考虑,最后专家们还是决定,不做独立拆分,将/er/和/ar/归于同一音位


接下来不过就是选择问题,既然只能有一个代号,那么是选择er还是选择ar?


这个问题,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就可以解决


整个音位涉及到七个常用汉字,而、儿、尔、耳、饵、二、贰,发/er/音的有5个,不服不行啊


所以,人丁不旺的“二”和“贰”也只能乖乖接受自己的拼音写成er了


以上


:)

类似的话题

  • 回答
    汉字“二”的读音与拼音“èr”之间存在的差异,其实是中国语言发展演变过程中一个相当普遍的现象,并非“二”独有。要理解这一点,我们需要从几个层面来探讨:一、汉字的表意与读音的关联度首先要明确,汉字最核心的功能是表意。它的形体通常试图传达事物的概念或形态。而“二”这个字,从甲骨文、金文演变至今,其字形一.............
  • 回答
    汉字的读音和书写,这可真是个让人头疼又着迷的话题。咱们聊聊,这“将错就错”的说法,放在咱们祖传的方块字上,到底适不适合。错在哪里?首先得明白,什么叫“错”。汉字的“错”,无非就是两个维度:读音和书写。 读音之错: 这个最普遍。你可能说一个词,自己觉得顺口,别人听着也差不多,但一查字典,哎呀,读错.............
  • 回答
    2019年2月18日,国家语委发布了《普通话异读词审订表(2019年本)》,对一批曾存在不同读音的异读词进行了统一规范。这件事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有赞同的声音,也有一些质疑和讨论。首先,我们来理解一下这次规范的背景和目的。语言是不断发展的,汉语作为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之一,其发展过程中也自.............
  • 回答
    在学习日语的过程中,我们会发现许多汉字,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汉字”(かんじ),它们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只有一个固定的读音。这常常让初学者感到困惑和沮丧。其实,这背后有着深刻的历史和文化原因,而掌握有效的记忆方法,就能让这个挑战变得迎刃而解。为什么日语汉字会有多个读音?要理解这一点,我们需要稍微回溯一下.............
  • 回答
    孩子,你这个问题问得真棒!为什么“鸟”字要读 niǎo,不读别的,这背后可是有很长很长的故事呢。汉字的读音,就像我们中华民族的历史一样,是慢慢演变过来的,不是一下子就定下来的。你问的这个问题,其实触及到了汉字“形、音、义”三个基本要素。我们说汉字,一般都会想到它长什么样子(形),它有什么意思(义),.............
  • 回答
    要说清楚“滨”字在日语里的读音为什么是“hama”,得从汉字传入日本的历史说起。这背后涉及语言演变、音韵变化以及日本人如何学习和使用汉字的一系列过程。一、汉字传入日本的背景汉字最早是通过朝鲜半岛传入日本的,大约在公元5世纪左右。那个时候的日本,还没有自己的文字。汉字带来了先进的文化、制度和技术,对日.............
  • 回答
    日本的“先有读音,后附汉字”的地名,是一个非常有趣且值得深入探讨的文化现象。这种地名并非普遍,但确实存在,并且它们的故事往往能折射出日本语言、历史以及与汉字文化碰撞的独特轨迹。现象的本质:何为“先有读音,后附汉字”?简单来说,就是某个地方的名称,在古代是以口头传颂或某种非文字形式存在的,其读音已经约.............
  • 回答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也触及到了语言发展和文化交流的核心。为什么日语和韩语能吸收大量汉字,甚至读音也出现相似性,而像满语、蒙古语这样的中国少数民族语言,虽然历史上与汉族文化有接触,却没有形成类似的汉字使用基础呢?这背后其实是历史进程、文化接受度、政治需求以及语言自身特点共同作用的结果。首先,我们要明确一.............
  • 回答
    《鬼灭之刃》中那些读起来有些古怪或写法独特的角色名字,往往蕴藏着作者鳄渊吾郎先生别具匠心的考据与深意。他善于从日本的历史、文化、自然以及一些古老的谚语中汲取灵感,将角色的性格、命运、甚至他们所处的时代背景巧妙地融入了名字之中。下面,我们就来一一探究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名字背后的隐藏含义。1. 炭治郎.............
  • 回答
    日本的地名和人名中,汉字的使用非常普遍。当我们遇到这些汉字时,它们会呈现出一些中文读法上的特点,尤其是在多音字的处理上。这就像我们学习一门外语,明明是熟悉的文字,读起来却有了新的感觉。理解日本汉字的两种读法:音读和训读要解释日本地名和人名汉字的读法,首先需要了解日语中汉字的两大基本读法: 音读(.............
  • 回答
    这个问题其实挺有趣的,因为它触及到语言学习中一个非常微妙的认知过程。对于一个精通日语的中国人来说,看到汉字时,他的第一反应,或者说大脑自动触发的处理方式,并不是单一固定的,而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我们不妨从几个维度来细致地拆解一下:1. 汉字的“表意”与“表音”的双重属性首先要明确,汉字本身就是.............
  • 回答
    在现代汉语的书面语中,虽然不像日语那样存在系统性的“训读”(Kun'yomi),但我们仍然能观察到一些与“训读”现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用法,它们反映了汉字在历史演变和文化传播过程中,在语义和读音上的灵活适应。首先,我们需要明确什么是日本的“汉字训读”。简单来说,训读就是日本在引入汉字后,为汉字匹配上.............
  • 回答
    日语汉字音里,有些词日本人自己念的是训读,但追溯到源头,那念法其实是来自古汉语的发音,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汉语本身发音变了,而日语保留了更接近古汉语的读音。这类例子,我能想到的比较有代表性的有下面这几个,咱们一个一个来掰扯掰扯。 1. 「うつくしい」(美しい)这个词,大家看字面就知道,就是“美丽”的.............
  • 回答
    在中国漫长的帝制史中,无数英雄豪杰叱咤风云,试图一统天下,建立属于自己的王朝。然而,能够真正以一己之力,在短短几代人,甚至在一代人的时间内,将分裂的汉地十八省重新整合,并奠定一个全新王朝基业的皇帝,屈指可数。在很多人看来,刘秀和朱元璋是其中最耀眼的两位。他们都以非凡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智慧,从乱世中崛起.............
  • 回答
    关于汉字发展方向是否是拼音化,这是一个历史悠久且充满争议的话题。要理解这个问题,我们需要从汉字自身的演变历程、现代社会的需求以及拼音化可能带来的影响等多个维度来深入探讨。汉字:一个表意文字体系的强大生命力首先,我们必须承认汉字是一个以形表意为主的文字体系。从甲骨文、金文到篆书、隶书、楷书,汉字在数千.............
  • 回答
    将汉字的字音改为多音节以改善汉字同音字问题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想法,并且在理论上具有一定的可行性。然而,要真正实现并广泛推广,会面临诸多挑战。下面我将详细探讨这个话题: 一、 问题的根源:汉字同音字问题首先,我们需要理解为什么会出现“汉字同音字问题”。这主要源于汉字表意与表音的分离,以及汉语语音系统的.............
  • 回答
    .......
  • 回答
    .......
  • 回答
    这个问题问得好,也触及到了汉字演变中一个非常核心的环节。很多人觉得汉字“以物化形”,就应该都是描绘具体事物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看不见摸不着”的虚词呢?这其实是一个常见的误解,需要我们深入地梳理一下汉字和语言的发展过程。首先,我们需要明确一点:甲骨文,虽然是目前已知最早的成体系的汉字,但它并非汉语和汉.............
  • 回答
    “本字”与“去掉偏旁”:汉字演变的妙趣横生汉字,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之一,其演变过程充满了智慧与艺术。当我们深入探究汉字的构成,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有些字,就像是从一个更基础的“本字”中“剥离”了某些部分而形成的。这里的“本字”,并非我们通常理解的“字源”,而是指一个字的基本构成元素,去掉某些特.............

本站所有内容均为互联网搜索引擎提供的公开搜索信息,本站不存储任何数据与内容,任何内容与数据均与本站无关,如有需要请联系相关搜索引擎包括但不限于百度google,bing,sogou

© 2025 tinynews.org All Rights Reserved. 百科问答小站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