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帝说过:“至名臣之称,必其勋业能安社稷,方为无愧。然社稷待名臣而安之,已非国家之福。况历观前代忠良,屈指可数,而奸佞则接踵不绝,可见名臣之不易得矣。”
按乾隆帝的说法,其功劳必须要达到“安定社稷”方可称为“名臣”,但问题是社稷需要等待名臣去安定,就已经非国家之福了,而他大清天下太平,爱新觉罗的江山必将万年永固,百姓无不感念大清恩德,这盛世正如百姓所愿,哪个敢说他大清不好?需要什么所谓的“名臣”来安定社稷吗?再看前代各朝,忠良之臣屈指可数,而奸佞之辈则接踵不绝,名臣少啊~
“朕以为本朝纪纲整肃,无名臣,亦无奸臣,何则?乾纲在上,不致朝廷有名臣、奸臣,亦社稷之福耳。乃尹嘉铨竟敢标列本朝名臣言行录,妄为胪列,谬著品评,若不明辟其非,则将来流而为标榜,甚而为门户、为朋党,岂不为国家之害、清流之祸乎?!”
“总之,人君果能敬天爱民勤政,自能庶事惟和,百工熙载,否则虽有贤相,亦何裨政事?”
乾隆帝明说了,他大清纪纲整肃,没有名臣,也没有奸臣。你说为啥?他英明神武、堪称千古一帝明君的爱新觉罗·弘历在此,就不允许朝廷出现什么名臣、奸臣,有太阳当空,星星、月亮还有必要存在吗?
这个尹嘉铨竟敢私自标榜、点评什么《名臣言行录》,简直丧心病狂,毫无忌惮,真是国家之害!
总之,大清只要有明君,自然能天下太平,否则即使有什么贤相、名臣,也对国家没什么用处!
尹嘉铨的下场:
“这厮大肆狂吠,罪不可逭,来人啦,著革去顶戴,拏交刑部治罪!”
“恩,再把他家抄了,看看这厮写过什么书,题过什么词,有没有什么悖逆不臣的言论,全部销毁!”
“经奴才们审定,尹嘉铨这个败类罪恶昭彰,应当凌迟处死,全族家属连坐!”
“朕宽宏大量,大发慈恩,这个败类就不凌迟了,绞刑处决吧,家属免连坐。”
按:尹嘉铨先于一月前上奏为其父尹会一请谥及从祀孔子庙一事惹怒乾隆帝,乾隆帝当时就大骂他“......尤为狂吠,罪不可逭!”并令逮捕下狱治罪。此时是搜集他更多罪证以重治,其后将其定为死罪,并查抄其老家和在京寓所,再度掀起文字狱,销毁其著述93种,抽毁其写过序跋的书籍6种。
至其所著近圣编一书现在伊家内搜查,并无此种书籍,业据尹嘉铨供出,此书係汶上县彭知县,带到苏州刊刻刷样寄伊覈对,则此书自然刷印流传。著传谕闵鹗元,即派员查明,彭知县家内、并书坊刻字店,起出此书板片,并讯明该员家属,有无刷印流传之本,及坊间书贾刊刷印行之处,并著出示晓谕,一体查明缴销。
现据英廉袁守侗查抄尹嘉铨京寓及本籍,所著各书其中狂妄悖谬之处,不可枚举,业经饬令销燬。尹嘉铨悖谬书籍既多,其原籍亲族戚友,必有存留之本。著传谕袁守侗,明切晓谕令其将书籍板片悉行呈出,毋任隐匿,一并解京销燬。至尹嘉铨、曾任山东山西甘肃司道其平日任所必有刊刻流传之处,并著传谕该督抚等详悉访查,如有书籍板片即行解京销燬。倘查办不实致有隐漏,别经发觉,必将原办之该督抚等治罪。所有查出各书原单著钞寄各督抚遵照严切办理,如有单内未经查开而直隶及各省,别有刊刻尹嘉铨所著诗文,亦即详查书本及板片解京。
前以尹嘉铨所著各书,多狂妄悖谬之处,因传谕各督抚实力查办,解京销燬。如查办不实,致有隐漏别经发觉,必将原办之督抚治罪。此内如小学等书,本係前人著述,原可毋庸销燬,惟其中有经该犯疏解编辑及有序跋者,即当一体销燬。至其自著各书,尤当实力通行查禁。著再传谕各督抚,务须严切查办,将查出各书,遵照前旨解京销燬。毋令稍有存留,致干咎戾。
.....经大学士等按律定拟,奏请凌迟处死,家属缘坐,覈其情罪,即予磔诛,亦所应得,当此光天化日之下,此种败类自断不可复留。尹嘉铨著加恩免其凌迟之罪,改为处绞立决。其家属一併加恩免其缘坐。
乾隆四十六年四月辛酉(十八日),谕曰:尹嘉铨所著各书內称大学士、协办大学士为相国。夫宰相之名,自明洪武时已废而不设,其后置大学士,我朝亦相沿不改。然其职仅票拟承旨,非如古所谓秉钧执政之宰相也。况我朝列圣相承,乾纲独揽百数十年以来,大学士中岂无一二行私者?然总未至擅权骩法,能移主柄也。
大学士之于宰相,虽殊其名,而其职自在,如明季严嵩,岂非大学士?而其时朝政不纲,窃弄威福,至今称为奸相,可见政柄之属余不属,不系乎宰相大学士之,在为人君者之能理政与否耳。为人君者果能太阿在握,威柄不移,则备位纶扉,不过委蛇奉职,领袖班联。
如我皇祖圣祖仁皇帝、皇考世宗宪皇帝,暨朕躬临御四十六年以来,无时不以敬天、爱民、勤政为念,复于何事藉为大学士者之参赞乎?即如傅恒任大学士最久,亦仅以荩忱勤职自効,今伊身后十余年,朕于庶务岂致废而不理乎?
昔程子云:天下之治乱系宰相,此祇可就彼時朝政冗者而言,若以国家治乱,专倚宰相,则为之君者,不几如木偶旒缀乎?且用宰相者,非人君其谁为之?使为人君者,深居高处,以天下之治乱付之宰相,大不可也。使为宰相者,居然以天下之治乱为己任,目无其君,此尤大不可也。
至协办大学士,职本尚书,不过如御史里行、学士里行之类,献谀者亦称之为相国,献谀者已可深鄙,而身为协办者,亦俨然以相国自居,不更可嗤乎?!
从前傅恒于乾隆十三年扈从东巡,因行在令其暂攝协办事务,其时直隶布政使辰垣遂以大学士称之,伊深以为愧。如此,庶为知耻识大体之人,而此外诸臣恐未必皆然矣。乃尹嘉铨概称为相国,意在谀媚,而阴邀称誉,其心实不可问。
至名臣之称,必其勋业能安社稷,方为无愧。然社稷待名臣而安之,已非国家之福,况历观前代忠良,屈指可数,而奸佞则接踵不绝,可见名臣之不易得矣。
朕以为本朝纪纲整肃,无名臣,亦无奸臣,何则?乾纲在上,不致朝廷有名臣、奸臣,亦社稷之福耳。乃尹嘉铨竟敢标列本朝名臣言行录,妄为胪列,谬著品评,若不明辟其非,则将来流而为标榜,甚而为门户、为朋党,岂不为国家之害、清流之祸乎?!
总之,人君果能敬天爱民勤政,自能庶事惟和,百工熙载,否则虽有贤相,亦何裨政事?我国家世世子孙,能以朕心为心,整纲维而勤宵旰,庶几永凝庥命,垂裕万年,所谓无疆惟休,亦无疆惟恤,可弗凜欤!将此申谕中外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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