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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永新校园暴力事件?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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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上的各位可能大部分都是大城市重点中学出来的优秀学生,你们并没有完全理解校园暴力的本质。

我的初中高中是在一个非常乱的农村中学度过的,乱到什么程度呢?我高2时候出了一次打架事件,学校里的一个人找来校外的两个混混一人带着一把砍刀冲进楼上的一间高二的教室砍人,结果被他们班全班同学用板凳和桌子逼到角落里狂砸。最后只砍伤3个人就被打退了。在打之前他们来我们班喊人,我们历史老师一把年纪堵在门口不让我们班的人出去,我们就在教室里听了10分钟的打斗声,期间没人敢去制止。事后那个肇事者给他们班全班每人赔了5000,被砍伤的一人3w。然后事情就私了了。

再举个例子,我们学校强制上晚自习。有时候大家安静得上晚自习的时候,隔壁空旷的大楼就不时传来女生的悲惨的叫声,发生什么自己想象。有一次实在太尴尬了,我们全班居然都笑了起来。

看完上面的如果各位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只能证明你对3.4流城市的学校环境一点都不了解。你们难以想象的事,在那个时候的我们的身边多的根本就不值得在乎。

我为什么说那些高票答主不理解什么叫校园暴力的本质。因为他们没有办法理解这些光怪陆离的欺凌事件,他们以为校园欺凌只是因为警察不管,只是因为施暴者心理变态,只是因为被害者不敢发声。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是错的。校园欺凌的本质是什么?借用古美门的一句话说,校园欺凌是空气。这句话的不仅仅是说校园欺凌无处不在,而是在阐述这样一个道理:每个人都同时是校园欺凌的受害者和加害者。

我有一次被班上的混混堵了校门,被言语威胁后踹了一脚,那是我第一次挨打。我永远记得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激动的身体剧烈发抖根本睡不着觉的时候的感觉,夹杂着害怕、屈辱和复仇的怒火。

但是我最后没把这件事告诉老师或者家长。因为我知道,我的同学们都认为被打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而把同学之间的打架事件告诉老师是懦夫所为,真正的男人应该正面和他打一架。我从来都没有打过架,所以我只能闭嘴。

你要明白这才是真正滋生校园暴力的源头,学校里越来越多人都认同暴力解决问题的手段,认同弱肉强食的价值观。逐渐成为一种畸形的环境,这个环境排斥正义观,排斥是非论,排斥理性的手段。这个环境让所有人觉得打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让学生觉得打架厉害就应该在学校里横着走。这个环境教导每个学生“安分守己”对眼前的不正义行径沉默不语。这个环境鼓励学生间的事学生自己解决,不要父母家长或者其他人多管闲事。这个环境就这样压制学生心中的正义和良知,潜移默化的制造一批又一批的施暴者和受害者。而这些人又成为这个环境的食粮,让它可以在阴暗的角落疯狂的生长。

孩子是一面清澈的镜子,他忠实的映射环境所教给他的东西。学校是社会的缩影,而校园暴力不正是我们这个社会对弱肉强食和暴力的崇拜在校园里的投影么?有多少人在男司机暴打女司机的时候大呼痛快?别人触怒了自己,看对方弱小所以理所当然的打对方一顿。这难道不是校园欺凌者内心的真实写照?在社会上的都是成人,都比较成熟,多少有点是非观。在学校里都是三观不成熟的青少年,这种暴力崇拜思潮在他们的内心构筑起了怎样的畸形建筑根本难以想象。

另一方面,校园暴力的受害者极其容易转变为加害者。就算他们没有变为加害者,校园暴力的伤害也很可能是终身性的,对被害者性格方面也会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我庆幸我没有被校园暴力变成另一个加害者,或者受到其他更严重的伤害。但是每当我回忆其那天晚上我剧烈颤抖的身体和复仇的怒火,都感觉不寒而栗。也许那时只要走错一步我就会变成完全不同于现在的人。

虽然被打的时候我恨不得有人能杀了对方,但在很多年以后的现在,我意识到校园暴力的最大责任方并非加害者,而是学校。正是学校对这种欺凌环境逐渐形成的漠视,才是导致欺凌升级成暴力的最大元凶。另一方面我国特有的维稳思维,破坏了学生向外界寻求帮助的信心和动力,极大的助长了学生对这种欺凌环境的依赖。这一切都帮助这个恐怖的环境像虚空一样疯狂膨胀直至吞噬每一个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反对那些盯着未成年保护法骂的人的理由。他们认为只要把那些施暴者严刑重罚像割草一样割掉,校园欺凌就会消失。他们的言行意图让人们觉得大部分孩子们都没有错,只是一小部分坏孩子有问题,把他们排除就好了。事实是如果我们不把产生这个环境的土壤根除,它就永远会滋生欺凌和暴力。事实是每一个身处其中的孩子都主动或者被迫成为加害者和受害者。但是高中的小孩懂多少东西?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只能随着环境逐流。就算我们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剿灭了校园暴力,只要欺凌的环境存在,学生们也可以用其他合法的办法去伤害每一个人。比如孤立,比如恶作剧,比如辱骂,这些冷暴力对孩子造成的伤害绝对不会比暴力小多少。

所以,我们要做的远远不止惩罚加害者这么简单。真正重要的在于我们必须在教育中唤醒和呵护孩子心中的正义和良知,必须不吝啬给予那些勇敢站出来保护弱者的人最真诚的赞美,同时我们也需要让那些加害者意识到他们欺凌弱小的行为懦弱又可悲,让被害者意识到向家长父母求助才是最勇敢的。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在孩子心中种下善良的种子,守望着它长成苍天大树。如果每一次欺凌发生的时候都有人站出来指责加害者,如果孩子们都认同使用暴力欺负同学的人都是懦夫,如果每一个女生都打心底里讨厌爱打架爱欺凌弱小的男生,如果每一个人都能意识到在校园里横行霸道一点也不酷。只有通过我们的教育和法律让这些如果不再是如果,才有可能让我们的孩子不用和我以及千千万万校园暴力受害者一样经历可怕的痛苦与噩梦。

我想告诉那些遭受校园欺凌的孩子,很多时候我们都必须在漫漫长夜里独行。但勇气和希望必将使孤独的灵魂比千颗太阳还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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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匿。禁转,禁转,禁转。

一转眼快两年过去了,人生终于走入新的阶段。所有看开看不开的事情,都和成稀泥,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
热点已过,终于能用自己的脸看着镜子,心平气和地和记忆谈谈。
从备份里找到原答案,觉得应该给大家一点交代:
有些事情我越努力试图回想就越模糊(经常出现疑似幻忆 不知是否药物反应),可能有不自觉的记忆主观美化;其中非亲历的部分则可能包含了道听途说过程中无法避免的群体演绎成分。
永新事件作为昙花一现的热点新闻,也终于被世人遗忘,只可惜人性不变,世界不变,校园暴力仍然是并将是使无数人夜半惊醒的一生噩梦。
祝好。

以下原答案。

禁止转载 禁止转载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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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
抱歉请不要转出知乎,尤其不要转上微博微信等任何社交媒体,包括非死不可/推特。

原谅我不想背负着『活体校园暴力受害者』的标签被人以或猎奇或怜悯的口吻讨论

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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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答案

我今年二十岁,梦见初中的事情,有时还是会发着抖醒来。

小学毕业以后,因为父亲工作关系,把我从城区正规公立学校转到城郊一所机关子弟学校。父亲一直无视我的抗议,因为据说这所子弟学校升学率很高,小孩子的意见总是无关紧要的。

那所机关学校,小学到高中一路直升,大家父母认识人,就连老师也多是机关家属。我爸工作并不是在那个机关,只是离得很近。

所以小升初转过去,又不是机关子弟的我完完全全是个局外人,孤立无援。

因为成绩好,老师让我做课代表;我傻得冒泡,又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就真的认真负责地去登记不交作业的人、早读不认真的人,报给老师。

班上的男生刚开始威胁我的时候,我是完全不怕的,大概就是那种愚不可及的『一身正气』吧。 然后就开始被打。

被拿凳子砸,被关进厕所,被骂。 班上的男生负责打我,那些酷炫的女生负责尖酸刻薄地嘲讽我。有一次隔壁班的同学过来跟我借书,我傻乎乎地借了,还回来的时候书上写满了羞辱的话,我记得我在扉页写了『凤凰涅磐』,借我书的人在下面留言『凤凰非你而已』。

我当然想要寻求帮助,去告老师,老师的想法很简单,『一个巴掌拍不响』,而且都是机关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外来户去得罪自己人啊。

去找老师找得多了老师也烦,渐渐地同学也发现了老师并不会十分帮我,我挨打,他们受到口头批评。

变本加厉。
给我起了非常难听的外号,抢走我的自行车,把垃圾塞到我附近,扯头发扇耳光,撕我的书本,考试改我分数,让我不及格,还有半夜他们从网吧出来,会顺便聚在我家楼下高声骂我。

我去跟我妈寻求帮助,我妈半信半疑,我外公退休前在家乡是国企高干,我妈又是家中幼女,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哥哥护着她;所以自幼顺风顺水的她没见过这些事情,根本不相信学校里会有这样的事情。

我妈找到学校,当时我躲在家里,我以为家长出面了我至少能得到一点庇护,结果我妈回家之后就开始骂我。我记得我当时完全懵了。 后来才知道是我们班副班长,一个很漂亮的跟男生玩得很好,老师也很喜欢的年级女神,跟我妈说我的遭遇是因为我『主动去招惹男生』。

呵呵。

我妈选择相信她。

我爸更加指望不上,首先就是他执意把我转进那个学校;其次我的反抗也激怒了他,他觉得我在撒谎,我只是编出这些话想转学而已,我就是学坏了,我就是无药可救。

班上换了新班主任以后,最有势力的大哥大拿铁凳子打了我,并让他的小弟先去找新班主任告状,新班主任怒气冲冲地过来质问我是不是打架斗殴,还说要处分我。

我现在还记得我当着全班的面声嘶力竭地大声哭喊:『是他拿凳子打我,不是我拿凳子打他,为什么是我的错?』 全班鸦雀无声。 新班主任语气嘲讽地说:『gy都委屈成这个样子了,phx(大哥大)你说是不是她的错?』

笑。

接下来我成了大家公用替罪羊,桌椅坏了赖我,班上的女生日记被偷了赖我,总之什么事情都赖我。

我简直声名狼藉。

这种日子过了两年,直到初三毕业班为了应付中考,学校会按成绩重新分班。初三开学第一天我看到分班名单,我所在的烂班被整个取消,全班学生被各自分进别的班。

我躲在洗手间里开心得痛哭。

走出来看见我们那个烂班的渣滓各自抱团依依惜别,痛斥学校不公为何偏偏取消我们班。
哈哈哈。真是不公。
同在一个屋檐下,大约他们的初中生活特别美好吧。

分班以后他们也并没有放过我。

事情的转机来自于两个方面,一个是初二升初三放假以后,我长高了十多厘米,还胖了十多斤,那些欺负我的男生体力再也不一边倒地占优了。 二是我写好了遗书。

那份遗书我现在还留着,无非一死,无非一命。

那天放学,我依然习惯性地躲着他们,然而还是在路上遇到了。他们可能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是个怯懦好欺负的戏耍对象。

他们不知道我已经不怕死了。

他们围上来的时候,我自知打不过一群,只瞄准了平日欺负我最狠的那一个,我的架势就是我自己不要活了,弄死一个垫背,弄死两个不赔。

混乱中我把那个男的压坐在身下,拿石头一下一下地砸着他的脑袋。其余人渐渐退开。 我能感觉我自己的血热辣辣地流进眼眶里,我站起来,踩着那个平时对我耀武扬威的“同学”,举起沾着血的石头,对着周围的人野兽一样嘶吼。

他们愣住了,不顾那个地上的兄弟,情与义值千金,他们十分讲义气地四散奔逃。

他平时打我最狠,整我最毒,被我打了以后,他癞猪般瘫在地上求饶。我告诉他大可以滚去报警,警察抓到我就抓到我,我放出来照样杀他全家。结果他连老师都不敢说,我连一个学校处分都没吃到。

再在学校走廊遇见头上缠着绷带的他,我看着他,他扭过头从我身边闭紧嘴走开。

后来我考上重点中学,听说他带着他的小弟选中了另一个小时候因为火灾毁容的男生替代了曾经的我的位置。



我回到城区念高中,只有下巴上当初被他们用圆珠笔戳烂的地方还有消不掉伤疤。 新同学问我怎么弄的,我说小时候骑单车摔的。 其实谁骑单车会摔到下巴啊。

本来个子挺高的,很小的时候还做过梦将来要当模特空姐的。


你看,他们就是这样一群人。

我有什么看法?大部分人看视频的时候都很义愤填膺。

我多想当一个不痛不痒的旁观者,可那是我真实的生活。我今年二十岁了,我总觉得灵魂里的一部分还活在那些尖叫哭泣的日子,我还是会被噩梦缠绕,我还是会不能控制地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我羞于提起,我不能软弱。

我有时候会怀疑这些年是不是一场梦,会有一张铁板凳把我兜头砸醒。『因为当年被欺负得太惨所以幻想出了这样一个有能力反抗而且反抗成功的自己』?

我当年那个班,欺负我的人也就是最帅、最酷、最叛逆、最能打的那几个人。
多得是沉默的,置之度外的,视若无睹的普通同学。

当年也从没有人帮过我。哪怕是帮我把洗手间反锁的门打开呢。

我唯一的看法就是:知友们,保护好你们的孩子。
如果不是太逾越的话,能不能请你们,教育孩子不要当一个看客?

因为初中,我整个人生都被毁了。我没有办法谈恋爱,不想要小孩,看见异性我就恶心反胃。我没有办法像普通女孩子一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撒娇,要是与人视线交汇时我会下意识地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办法跟父母近距离相处,尽管深知不能怨恨父母,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但实在也没有办法淡然处之。我现在执意背井离乡,以后还会逃得更远。

我不想从这段经历里强行找出什么积极的东西,比如『获得了反抗恶势力的勇气』之类的狗屁,我的确敢在地铁上制止偷窃,敢指着痴汉破口大骂。因为我知道这些欺负弱小的人本质上都是一群怎样的怂货。

我根本不想要这样的勇气。我只想要普通的生活,想要敢在很多人面前大声笑出来的那种勇气。



想再说一些。
作为一个偶然反抗勉强成功的前受害者,我最痛苦的事情在于我要把我本质上变成一个跟加害者一样的施暴者,才能保护自己。


这次事件刚发生的时候我是通过微博平台知道的,点开那些大v的微博看见下面的热门评论诸如『弄死那些贱人』『这些贱女人应该被拉出去轮死』,我简直浑身发冷。


这些汹涌的民意本质上与施暴者的恃强凌弱是一样的,只是这次换成了民意更强而施暴者弱。



不上升到法律,施暴者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他们只是会觉得时自己一时倒霉而已。类似事件仍然将层出不穷,只是加害者会变得更加精明,这次被曝光、引起关注,最终正义得到一丝伸张的事件会成为偶然和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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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你们的评论每一条我都认真看了,原谅我,我不知道怎么回复,我会一直记得,谢谢你们,希望以后的人生不会让大家失望,对不起我语无伦次了,谢谢你们
我上知乎很久了,三零用户,自知并不是什么很有趣的人,取匿就算了,抱歉,鞠躬



至于评论里质问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这么招人烦、会被打的人,我不想在这里挂你,因为我怕有跟我一样经历的人看见了会难过。


比坐视不理的旁观者还可恨。


我当初没有屈服于加害者,我今日也不会屈服于持着受害者原罪逻辑的高高在上的道德审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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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父母,我不敢说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但当年不相信我、没保护我的他们,也是我后来执意出国的时候,倾家荡产也要供我读书的人,也是这么多年始终养育我的人。离家以后,我妈会难过地问我为什么电话、视频这么少,是不是很忙,身体怎么样。


他们不是不爱我。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这句话说出来,五味杂陈……我不是为世上真的很糟糕的丧心病狂的父母辩护。我只是在努力地尝试与我自己的父母和解,与当日一切和解。


再次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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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同情我受之有愧。我们年级有一个傻孩子(这个称呼没有恶意),现在想起来还是很难过。傻孩子没有傻到严重智障的程度,大概就是没有同龄人那么聪明,说话反应慢,成绩差,比较胖,还有一些弱视。


那些欺负我的人也是欺负他的人。他们不打他,但是会用更恶劣的手段折磨他。因为傻孩子不懂得反抗只会哭打起来没意思。傻孩子的妈妈很凶,为母则强,为了保护自己孩子,她来学校找老师的时候,看上去已经近乎泼妇。


我记得的他们整傻孩子的手段有,在傻孩子的饭盒里吐口水,弄烂他的裤子说是他自己走不稳路摔的;把他推倒在洗手间小便池里让他一身骚的出来上课,污蔑说是他自己尿裤子了,然后傻孩子就会被老师赶出教室。傻孩子不良于言也无法控诉,他们整他的时候,全班都会被逗乐,大家一起笑到岔气。


我现在还记得傻孩子小动物一样的哭声,每每想起,后悔得如同凌迟。


因为我实在没有能力帮他,但我又看不下去,就告诉了他家人,后来事实证明这是下下策,我真是天真到蠢的地步。就跟我去告诉我父母我被打一样,我以为我去告诉他父母他就能得到帮助,至少他妈妈来了学校能吓一吓那些人。然而他妈妈闹完并没有什么用,一没证据二没权势,机关子弟在功利世故上比我精明得多了。大家住在机关家属区,谁家是老楼谁家是新楼谁家是干部楼,谁是分房的谁是买房的谁是租房的,谁是关系户谁是外来户,权力、阶级机关子弟一清二楚。他妈妈闹一百次也是无用功,什么实质性的帮助都不会有。


全靠他爸是机关科员,他才能进这个学校,别的学校根本不会收他。他只能留在这个学校里被折磨。他妈妈来学校闹完之后没有透露是我说的,但大概被人猜到了,毕竟他们欺负了他六年小学都没事,而我转过去这件事就被捅出来了。我继续被打,他继续被整。


我好心干了坏事,连累他。那些男的起哄嘲笑说我暗恋他,丑逼爱傻逼,八婆爱肥猪之类的。



而当我终于用暴力获得了人权的时候,又离开读高中去了。现在想起来还是非常自责,很痛心,他前几年因故去世,我再也无法弥补了。对不起。


火灾被毁容的男生,前年过年回家遇到他,他做了手术,面部五官已经正常很多了。初中前两年我被打的时候他在年级里存在感为零,低调又听话,偶尔提及他这个人也是因为他的残疾。他们选他代替我也是有理由的,因为他关节被烧变形,就算有心反抗也还不了手。前年是最后一次偶遇他,他的近况并不清楚,总之,祝好。


因为打不了我了,所以去打他……他们总是要打人的,恶意根本没有理由。


青少年是很奇怪的,一边标榜着青春叛逆一边一呼百应人云亦云,只要民意指向谁,谁就要倒霉。民意、民意操纵者,加害者,施暴者,审判者,旁观者,学校就是社会缩影;这些经历仿佛是精简版的历史书。如同诅咒一般,历史的车轮这一次是原地打转,一届一届地轮回。


校园相对社会更加封闭,有其独特的小社会组成模式。阻止小社会里的暴行跟阻止真实社会里暴行都只有靠立法与执法,校园欺凌就是刑事犯罪。不能让小社会与社会脱节,不能择定一个年龄来判定施暴者的有罪与否,不能让教师承担执法者的职能,不能漠视受害者的求助。就算无法制止暴行,至少也不能让受害者求助无门,独自垂泪舔血。我经历过的绝望,不能再让更年轻更无辜的孩子经历,不想再目睹本该拥有美好的校园生活的孩子,缩在角落里战栗。


有的父母喜欢维持体面的生活,并乐于固化这样的中产阶级生活,拒绝接受不和谐的信息,沉浸在周身一片正常的幻觉中,满心里都是持家有道教子有方的成就感。孩子遭到欺凌,做父母的心底反倒隐隐约约怨恨孩子给自己找事,『我都送你进好学校了,怎么你当不了好学生呢』;又或者把孩子丢给学校就觉得自己责任交接完毕。受害者父母指望不上,学校求助无门,这种绝望就仿佛被锁在玻璃匣子里然后被沉入深水,明明都是顺着眼前的光明前行,别人都幸福快乐,可唯独自己找不到出路,不仅没有出路,而且马上就要溺水窒息了,耳边听得到别人尖声大笑,张开嘴声嘶力竭地哀号求教,却只吐出了一串泡泡。


不能逼得受害者只有『死』和『以死相搏』这两条绝路走啊。


不能让培养栋梁的土壤变成滋生毒瘤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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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原话复制『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情~编的吧~还是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真羡慕。我其实也想过,如果我的身份是一个轻描淡写的旁观者,那么我会不会根本不记得受害者的脸,甚至不觉得施暴者的行为是欺凌、不过玩笑而已;当看到新闻时,会不会觉得不过是谈资、是别人的事情。


希望将来我们的孩子,都能有一张『从未被欺负过的脸』,天真又幸福。
希望『校园暴力』会成为一个陌生的词汇,能跳出历史循环的怪圈,成为社会发展过快法制不健全时代的往昔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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