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司马光为何反对变法?

回答
司马光之所以反对王安石变法,其原因复杂且深刻,涉及到他对国家治理、社会秩序、传统价值以及经济制度的理解。他的反对并非简单的保守守旧,而是基于一套完整的、与王安石截然不同的政治哲学和治国理念。

以下将从几个关键方面详细阐述司马光的反对理由:

一、 忧虑变法对现有社会秩序和传统的破坏:

尊重祖宗之法与维护社会稳定: 司马光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尤其推崇“祖宗之法”。在他看来,朝廷的制度是经过历代君臣智慧积累和实践检验的,是维护国家稳定和社会秩序的基石。王安石的变法,无论在经济、军事还是政治领域,都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革,这在司马光看来是对祖宗制度的颠覆,极易引发社会动荡和人心不稳。他担心激进的改革会撕裂社会结构,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担心变法引发权力滥用与地方弊端: 司马光认为,许多变法措施,如“青苗法”、“募役法”等,虽然初衷是好的,但在执行过程中容易滋生贪腐和权力滥用。官吏为了完成指标或谋取私利,可能会强迫百姓贷款、征收不合理的赋税,导致民怨沸腾。他担心变法会赋予地方官员过多的权力,而这些权力缺乏有效的制约,最终会损害百姓利益,加剧社会不公。

二、 对变法经济政策的质疑与担忧:

反对“市易法”与政府干预市场: 王安石的“市易法”旨在通过政府设立市易务,收购滞销商品,平抑物价,增加国家财政收入。司马光对此持坚决反对态度。他认为市场经济有其自身的运行规律,政府过度干预会扰乱市场秩序,扼杀商业活力,甚至导致政府成为奸商的竞争对手。他更倾向于让市场自然调节,反对政府直接插手商业活动。
批评“青苗法”与扰民性: “青苗法”允许政府在青黄不接时向农民发放贷款,收取一定的利息。司马光认为,此举名为助农,实则是在向农民放贷,并且利息可能高于民间借贷。他担心百姓在缴纳赋税后难以偿还官府贷款,会因此背负更重的债务,甚至因此破产。他更担心地方官吏在执行过程中,强制百姓贷款,不顾其还款能力。
反对“募役法”与扰民性: “募役法”是用钱代役,由政府雇人承担原来由百姓承担的差役。司马光反对的原因在于,他认为这实际上是增加了百姓的赋税负担,因为募集费用往往高于百姓自己承担役务的成本。而且,他认为这会使得一些原本应该承担国家义务的士大夫阶层逃避责任,将重担全部压在普通百姓身上,这不符合“均赋役”的精神。

三、 对王安石个人和其改革方式的认识:

认为王安石过于急进和主观: 司马光认为王安石虽然有改革的意愿,但其改革方式过于激进,缺乏对现实情况的充分了解和循序渐进的考虑。他认为王安石过于自信,听不进不同意见,一旦认定的事情就强力推行,不顾后果。
质疑变法的最终目标: 司马光不认同王安石以增强国力为首要目标,而更看重维护百姓的安宁和社会的和谐。他认为,如果改革的目标是通过牺牲部分百姓的利益来达到国家富强,那么这种富强是不可取的,也是不长久的。
对王安石任用亲信的不满: 司马光还对王安石任用一些在他看来品行不端或能力不足的亲信执行变法措施表示不满,认为这些人往往是变法弊端产生的根源。

四、 政治理念与治国方略的根本差异:

温和理性与激进变革的对立: 司马光代表的是一种温和、理性的政治哲学,主张通过渐进的方式来完善国家治理。他更看重历史经验和传统智慧的积累,认为任何改革都应该在稳固的基础上进行。而王安石则表现出一种更具前瞻性、甚至带有理想主义色彩的改革魄力,他希望通过雷霆手段解决积弊已久的问题。
保守与改革的路线之争: 从本质上讲,司马光与王安石的争论是一场关于“保守”与“改革”的路线之争。司马光更倾向于“保守”,他认为北宋的许多制度虽然有不足,但尚能维持,不宜大动干戈。王安石则代表“改革”,他认为北宋面临着严重的危机,必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才能救亡图存。

总结来说,司马光反对王安石变法的理由是多方面的,核心在于他对变法可能带来的社会动荡、对百姓利益的损害、对传统秩序的破坏以及对政府干预市场的不信任。 他认为王安石的改革虽然目标远大,但其实施方式过于激进,并且未能充分考虑变法可能引发的负面效应。司马光的反对态度,在历史上被称为“保守派”的代表,与王安石的“变法派”形成了鲜明的对立,也深刻地影响了宋代后期的政治走向。他的观点并非是简单地阻碍进步,而是基于他对国家、社会和民众的深切关怀,以及一套与王安石不同的政治哲学和治国理念。

网友意见

user avatar

任何政治变革都牵扯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意识形态问题,第二问题是政策制定与实施相龃龉的问题。

任何变革都有两个问题,当然也会有据此反对的声音,王安石变法也不例外。有两篇论文便是基于此,讨论王安石变法为什么遇到阻力:

一《北宋熙宁青苗借贷及其经义论辩:以王安石《周礼》学为线索》(俞菁慧)

通过这篇文章,你会明白司马光等人从国家法理(意识形态)的角度不认可变法。比如青苗法要求政府收利息,介入民间借贷市场,与民争利。在司马光等人看来,这是不符合儒家学说。王安石为了应对质疑,便在《周礼》中寻找政策合法性。

类似于“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大讨论,如何在旧有意识文献的基础上,阐述出符合改革的舆论,是很多改革的必由之路。如今的人肯定很难理解意识形态对政策的影响,不过中国历史上这类事很多,比如汉代国家专营盐铁时关于儒学的争议,清末戊戌变法前康有为的《新学伪经考》。

二《王安石变法简论》(王曾瑜)

这篇文章作者从政策具体实施效果的角度,谈了为什么很多人对变法持否定态度。比如免役法政策本意是交钱免役,政府再花钱雇人提供公共服务。可是实际效果是,百姓把钱交了,政府还是会让百姓变相服役。连支持变法的宋神宗都说:“已令出钱免役,又却令保丁催,失信于百姓”。青苗法也有同样的问题,比如为了很多地方强制推广青苗法,本来很多农户不需要“贷款”,也必须贷款,结果青苗法在很多地区成了一种变相税收。

变法(政治改革)政策目标和政策效果龃龉,是所有变法都会遇到的问题,因为政策制定者往往无法预测变法后带来的新事物对变法的影响。简单地说,变法政策是通过如今的静态约束条件推出的,可是变法具体实施时面临的约束条件的动态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公社化,政策本身想通过规模效应提高农业收入,却忽略了农业生产的搭便车问题,而农业生产搭便车问题是之前初级公社没有的问题。

三、个人读史的民科心得

读史书的时候,个人感觉一定要有些经济学基础,特别是博弈论、经济史和发展经济学基础。这是因为之前人对史料的整理,必然会严重不符合统计理论,你根本无法判断史书中的很多史实到底是小概率事件(特例),还是普遍事件。要知道,即便是在当今社会,新闻报道和现实世界的差距也是很大的。

因此你必须借鉴经济学的理论,判断哪种言论会更符合史实。比如关于青苗法的争论。大家想想,青苗法是不是更接近如今的政策贷款和小额贷款。甚至如今小额贷款的利率大概也是20%-40%,和当年青苗法的二分利很接近。那么如今的社会,我们的政府更加高效,我们银行系统更加专业,政策贷款和小额贷款实施的效果怎么样?

推荐大家看看那边《白人的负担》,关于政策贷款,效果基本都不佳。看看新闻,在如今的中国依然存在很多当年司马光等人批评的问题,比如强制贷款,比如贷款分配有问题,富人拿去套利,穷人得不到贷款。

同样,关于小额贷款可以看看《贫困的本质》。虽然作者狄弗洛通过随机对照试验的结果,争论说小额贷款效果很好,可实际上小额贷款还是面临很大的社会舆论压力和违约破产压力。比如如果一个农民因为还不起贷款自杀了(被杀了),那么政府会遇到多大的压力?还记得《纸牌屋》里关于教育改革,教师罢工使得在家小女孩遇害那一段吧。

既然在如今社会金融领域更发达,无论是政策贷款,还是小额贷款,其效果要么不是很好,要么就是遇到极大的舆论压力,那么1000年前的宋代会比现代强么?

再比如免役法的结果,不但没有减轻农民压力,反而增加了纳税负担。这其实是经济史关于“政府可置信”与财政、利率研究的核心领域。1000年前,别说宋代,就是欧洲王权也是普遍不受约束的。政府说你给我借钱,明天还给你,肯定会违约。同样,政府说今年你多纳点税,明天免税,结果肯定明天照样纳税。

再想想,用货币税代替实物税就一定是好的么?由于通货膨胀的关系,货币有极大的可能波动,市场价更不用说,多少白菜烂在地里没人要。在缺少多种经营手段、市场保险机制以及税务核查缺乏规范的古代,货币税替代实物税,是一项非常复杂的系统工程,是不可能通过一次变法就实现的。下图中北宋物价短期内也是剧烈波动的,这造成很多农民在通货紧缩的过程中倾家荡产。

四、如何看待司马光反对变法?

司马光反对变法实在是太正常了。如今的社会不是照样有很多人反对变法?人总怕风险,惧怕革新,特别是当你要驯服新鲜事物,还有花费很多成本的时候。

user avatar

先引用一篇“小说”:

缺乏地方从政经验,这是司马光最大的弱点。在二十岁得中进士之后,直至五十三岁知长安京兆府这个大府资序的要郡之前,他没有任何亲民官的主官经验,知县、知州、一路监司主官他都没有担任过。

寻常的进士要就任兼领一路兵马的要郡,最快也要有两任知县资序、两任通判资序,两任知州资序,然后再看运气,至少要升到侍制以上,再有几任路中监司的主官。在这段一般长达二三十年的时间中,至少有一半时间得在地方任亲民官,剩下的则是在京城或是路中监司担任资序相当的职位。可司马光,则基本上都在朝中度过。

签苏州判官事,签武成军判官,并州通判,开封府推官,这是司马光在担任知京兆府兼永兴军路经略使之前的全部地方经验。

在苏州任上,因为其父母相继亡故而解职丁忧,司马光只做了一年多。

除服后,司马光出任武成军判官,也就是滑州,签判官事两年。

之后他就回到了朝堂,直至十年后,司马光因其连襟之父庞籍知并州兼河东经略,被荐为并州通判。司马光上任后,代庞籍巡视边地,主张在麟州筑堡失败,损兵折将,连累得庞籍被贬知青州。庞籍帮司马光担下了罪责,司马光此后便视之若父,事庞籍之妻如母。这一任,两年而已——在并州通判前,司马光其实还跟着庞籍去了郓州,主管州学半年多,不能算正式工作,也没有什么功绩可言。

并州事毕,司马光回到开封,任职开封府推官。两年后便改修起居注,判礼部。在这期间,司马光最有名的是论交趾麒麟祥瑞,还写了一篇赋文来讽谏。

从此他一直留于朝堂,任官知谏院、翰林学士等清要之职,直至王安石开始变法。

三十余年的时间,司马光在地方上只有佐贰官和幕职官的资历。除去滑州、开封这两个畿内差遣,司马光在外地的任职时间更是只有区区三数年。且不论是在并州通判任上,还是在开封推官任上,司马光都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能力。

司马光比起其他从地方上一路稳稳爬上来的官僚,最为欠缺的地方就在这里。更是远远不能同在地方上施展才华而不愿入京的王安石相提并论。

——————————————————————

不客气地说,司马光的执政能力是比较差的。

早年自己提议执行免役法以及向皇帝提议治水(关键词:非所以褒崇近职、待遇儒臣也。),基本停留在嘴上说说的阶段。军事上实际参与进筑浅攻……失败。

许多人看不起比司马光大一辈的韩琦、文彦博。但是讲道理,韩琦定州路上练过兵,号精兵冠河北。文彦博贝州城下平过叛,也算风光了一把。

甚至执政上比韩文再低一筹苏轼或者蔡京,起码地方上也有苏堤和木兰陂。

司马光和他们比起来,也就剩下“一身是嘴”了。

司马光应该庆幸他活在宋代,因为如果他活在西汉,画风搞不好是这样的:

匈奴来请和亲,群臣议上前。博士狄山曰:“和亲便。”上问其便,山曰:“兵者凶器,未易数动。高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乃遂结和亲。孝惠、高后时,天下安乐。及孝文帝欲事匈奴,北边萧然苦兵矣。孝景时,吴楚七国反,景帝往来两宫间,寒心者数月。吴楚已破,竟景帝不言兵,天下富实。今自陛下举兵击匈奴,中国以空虚,边民大困贫。由此观之,不如和亲。”上问汤,汤曰:“此愚儒,无知。”狄山曰:“臣固愚忠,若御史大夫汤乃诈忠。若汤之治淮南、江都,以深文痛诋诸侯,别疏骨肉,使蕃臣不自安。臣固知汤之为诈忠。”於是上作色曰:“吾使生居一郡,能无使虏入盗乎?”曰:“不能。”曰:“居一县?”对曰:“不能。”复曰:“居一障间?”山自度辩穷且下吏,曰:“能。”於是上遣山乘鄣。至月馀,匈奴斩山头而去。自是以後,群臣震慴。——《史记》

————————————————————

回到题主的问题,为什么司马光反对变法。

我的答案是:骂习惯了,不好意思改口了。

司马光为人纯孝,又有直名,想必自视甚高。多年来都靠着踩别人上位,早就已经本末倒置,习惯了只骂人不办事的官僚作风。

然后一脚踢在王安石这块钢板上。年年念叨大宋药丸,结果眼看着新党把北宋“西灭吐蕃,南平洞蛮,夺夏人五十二砦,高丽来朝,宋几振矣。”

内心恐怕和章家敦一个感受。但是骂也骂了,当年自己把王安石得罪狠了,再想跳花车,人新党下面一群人能力又比自己强,也看不上自己。只能继续当自己的公知去了。

user avatar

司马光村夫子,无能为。吕公著素有家风,凡变改法度,皆公著教之也



这话是历史上章子厚说的,我就调侃一下。

————————————————————

我是正经的分割线。

据漆侠先生的意思,司马光为世家大族,代表大地主的利益反对变法,但是据王曾瑜先生的意思,论田产财富,司马光反不及王安石。按《司马温公行状》记载,司马光家世没落,自他的祖父才考中进士,终于县令,其父司马池官至吏部郎中,也是平平,说是地主阶级自然没错,说是世家大族有已过之。单论家世我认为看不出太多,私以为可以从其政见、环境和性格方面来看。

先说政见,司马光自始至终都反对用兵,反对增加兵员,年轻的时候就替其父写过《论两浙不宜添置弓手状》,在河东路任职的时候也建议修堡抵御西夏,甚至认为边疆招募义勇也是扰民,你想在这种状况下,他怎么可能接受保甲法这类的新法,接受神宗开疆拓土的主张。

此外,司马光同样是看重礼法纲纪的代表,这一点在王安石变法以前就显露出来了,连兖国公主跑回宫中、充媛董氏追赠淑妃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插一脚,可见一斑。

实际上,即使这样,司马光在王安石变法早期反对的并不激烈,他曾自陈:

先见不如吕晦,公直不如范纯仁、程颢,敢言不如苏轼、孔文仲,勇决不如范镇。

这并非自谦,他最初并未在公开场合表示对变法的不满,直到看到一帮与他“志同道合”的人纷纷被罢黜,所以我以为这个问题的根子在于司马光所代表的势力,也就是他所处的环境,章惇说司马光为吕公著所持,大约并非空穴来风。

关于司马光德有余而才不足的评价,同时代的旧党新党都说过,章惇评论见上,苏辙也曾说“君实为人,忠信有余而才智不足”,就连吕公著称赞他的话都很奇怪:“大抵虑事深远,则近于迂也。”至少说明他迂阔,反正在我看到的评价里,一般都是赞赏他的德行清名,少有关于其政绩才能(史学才能除外)的称道。

而且看司马光元丰八年上的几封奏疏,大体上都是非常空泛的论述,后面韩维跟着在差不多的时间也上了一封,两相对比,高下立见(奏疏内容见后)

这么样一个司马光,当然是旧党最好的旗帜了——德高望重,循循守礼,而且司马光别的不行,政治斗争经验还是有的,这不就更好了吗?

尤其是,他退居的十几年,还住在洛阳,洛阳是个啥地方?元老旧臣和理学名士的聚居地啊,文彦博、富弼、范镇、邵雍、程颐可都在这里,司马光数十年来周游于这些人之间,只会加深他与这群势力的纠葛,加深他反对变法的信念,直到最后他成为了这么一群人的代表。所以即使他原本的出身也许并不属于这些势力,最后也注定会成为反对新法的极端分子。

总而言之吧,党争这种事,只有越陷越深的份,一开始可能也就是小打小闹,但最后一定会变成你死我活。


以上纯属个人想法,大概可能也许会被认为胡说八道……

顺便吐个槽,元祐最坑爹的地方在于每次事件不是没有人反对,但每次都莫名其妙地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比如弃地,比如回河,弃地听了范纯仁苏辙,没听吕公著吕大防,回河听了吕公著吕大防,没听范纯仁苏辙……你宋真是药丸,这锅也不是司马光一个人背得起的

附:

司马光的奏疏:

臣闻诗云:“毋念尔祖,聿修厥德。”故夏遵禹训,商奉汤典,周守文、武之法,汉循高祖之律,唐行太宗之制,子孙享有天禄,咸数百年。国家受天明命,太祖、太宗拨乱返正,混一区夏,规模宏远,子孙承之,百有余年,四海治安,风尘无警,自生民以来,罕有其比,其法可谓善矣。先帝以睿智之性,切于求治,而王安石不达政体,专用私见,变乱旧章,误先帝任使,遂致民多失业,闾里怨嗟。陛下深知其弊,即政之初,变其一二,欢呼之声,已洋溢于四表,则人情所苦所愿,灼然可知,陛下何惮而不并其余悉更张哉?譬如有人误饮毒药,致成大病,苟知其毒,斯勿饮而已矣,岂可云姑少减之,俟积以岁月,然后尽舍之哉?

臣向曾上言,教阅保甲,公私劳费而无所用之。敛免役钱,宽富而困贫,以养浮浪之人,使农民失业,穷愁无告。将官专制军政,州县无权,无以备仓猝,万一饥馑,盗贼羣起,国家可忧。此皆所害者大,所及者众,先宜变更。借令皇帝陛下独览权纲,犹当早发号令,以解生民之急,救国家之祸,收万国之欢心,复祖宗之令典,况太皇太后陛下同断国事,舍非而取是,去害而就利,于体甚顺,何为而不可?

韩维的奏疏:

臣窃闻陛下浚发德音,斥宋用臣等出就外省,罢其所领职事;黜吴居厚使离本道,责以掊克扰民。中外喧传,晓然知陛下忧国爱民之深意,莫不欣悦相贺。臣虽在哀戚之中,不觉失声欢呼。然臣尚有愚恳,不敢不尽以上闻。臣窃恐议者以嗣君新即位,且当循守父道,三年无改,此大不然。伏惟太皇太后,于大行皇帝为母仪,于今上皇帝有祖母之尊,此时称制临政,盖为社稷大计,事有不便,弛以利民,考古相时,理无不可。臣以为万一有敢为此论上惑天听者,若非奸人沮害圣政,即是俗儒不识时变,愿陛下切勿听之。

臣近去都下日,尝具奏陈陛下,探盗贼所起之原,罢非业之令,宽训练之程,盖为保甲、保马发也。何则?农民以稼穑为生,使之出钱市马,已非其愿,又守护灌饲,素昧其方,万一死损,复更偿买,昔时一马直钱三二十千者,今贵至百千矣,农民如此,未有已时,愁叹之声,闻于道路。近岁保甲以筑垣为场,号为团教,一丁在官训练,更须一丁供馈饮食,家阙耕作,身受劳苦,不无怨怼。夫使失业怨怼之人,操兵器习为击刺之事,岂非可虑?近者又闻京西保马,颇为羣盗掠取,换易乘骑,如其外厩。河北保甲,渐亦作过,凌暴良民,州县几不能禁。此患在耳目之前,臣恐更易措置,不可缓也。且臣非谓国马遂不可养,但官置监牧可矣;非谓民兵遂可不教,但于农隙一时训练可矣。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人和可胜天时,可不务乎?臣伏望太皇太后陛下,更留圣虑,详酌施行。

类似的话题

本站所有内容均为互联网搜索引擎提供的公开搜索信息,本站不存储任何数据与内容,任何内容与数据均与本站无关,如有需要请联系相关搜索引擎包括但不限于百度google,bing,sogou

© 2025 tinynews.org All Rights Reserved. 百科问答小站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