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没意思,来个比较新鲜的例子好了。
还记得聊城于欢案吧,捅出这个事儿的就是公知中的代表《南方周末》。
昨天,也就是5月27日,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于欢故意伤害案,山东省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出庭履行职务。法庭审理结束后,最高人民检察院公诉厅负责人接受了记者采访。以下摘录自采访原文:
最高人民检察院调查认为,山东省聊城市人民检察院的起诉书和聊城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审判决书认定事实、情节不全面,对于案件起因、双方矛盾激化过程和讨债人员的具体侵害行为,一审认定有遗漏;于欢的行为具有防卫性质,起诉书和一审判决书对此均未予认定,适用法律确有错误。
1.一审判决书认为,“对方均未有人使用工具、派出所已经出警、其生命健康权被侵犯的现实危险性较小”,这一法律评价虽关注到生命健康权,但忽视了对于欢及其母亲人身自由、人格尊严等合法权益的保护,是对正当防卫保护对象的错误理解。
2.从防卫起因看,本案存在持续性、复合性、严重性的现实不法侵害……按时间顺序可分三个阶段:一是2016年4月1日赵荣荣等人非法侵入于欢家住宅、4月13日擅自将于欢住宅家电等物品搬运至源大公司堆放,吴学占将苏银霞头部强行按入马桶;二是2016年4月14日下午至当晚民警处警,讨债方采取盯守、围困等行为限制剥夺于欢、苏银霞人身自由,实施辱骂、脱裤暴露下体在苏银霞面前摆动侮辱等严重侵害于欢、苏银霞人格尊严的行为,采用扇拍于欢面颊、揪抓于欢头发、按压于欢不准起身等行为侵害于欢人身权利,收走于欢、苏银霞的手机,阻断其与外界的联系,在源大公司办公楼门厅前烧烤饮酒扰乱企业生产秩序;三是从处警民警离开接待室至于欢持刀捅刺之前,讨债方持续阻止于欢、苏银霞离开接待室,强迫于欢坐下,并将于欢推搡至接待室东南角。这三个阶段的多种不法侵害行为,具有持续性且不断升级,已经涉嫌非法拘禁违法犯罪和对人身的侵害行为。面对这些严重的不法侵害行为,于欢为了制止这些不法侵害,反击围在其身边正在实施不法侵害的加害人,完全具有防卫的前提。聊城市检察院起诉书没有认定作为防卫起因,聊城市中级法院一审判决书认为“不存在正当防卫意义的不法侵害前提”,是错误的。
3.从防卫时间看,于欢的行为是针对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实施的。防卫适时,是正当防卫的时间性条件。本案中,处警民警离开接待室是案件的转折点。民警处警本应使事态缓和,不法侵害得到有效制止。但在案证据证实,杜志浩一方对于欢的不法侵害行为,没有因为民警出警得到控制和停止,相反又进一步升级。在苏银霞、于欢急于随民警离开接待室时,杜志浩一方为不让于欢离开,对于欢又实施了勒脖子、按肩膀等强制行为,并将于欢强制推搡到接待室的东南角,使于欢处于更加孤立无援的状态。于欢持刀捅刺杜志浩等人时,不法侵害的现实危险性不仅存在,而且不断累积升高,于欢面对的境况更加危险……一审判决书认定“不存在防卫的紧迫性”,显然是对矛盾激化的原因作出了错误的判断,这也是在认定事实不全面情况下得出的错误认定。
4.从防卫对象看,于欢是针对不法侵害人本人进行的反击。针对不法侵害人本人实施防卫行为,这是正当防卫的对象性条件。这里的不法侵害人本人,是指不法侵害的实施者和共犯。本案中,于欢持刀捅刺的对象,包括了杜志浩、程学贺、严建军、郭彦刚四人。在案证据证实,这四人均属于参与违法讨债、涉嫌非法拘禁犯罪的共同行为人……于欢为制止不法侵害而捅刺的四人,均是不法侵害人。
5.从防卫结果看,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从防卫行为使用的工具、致伤部位、捅刺强度及后果综合衡量看,于欢使用的是长26厘米的单刃刀,致伤部位为杜志浩身体的要害部位(肝脏),捅刺强度深达15厘米,造成1死2重伤1轻伤的严重后果,其防卫行为“明显超过必要限度”。
于欢案引发广泛舆论关注,始于媒体报道,体现了舆论对司法的监督。检察机关高度重视和真诚欢迎新闻媒体对检察工作的监督,在今后的工作中将更加自觉地接受舆论监督,把舆论监督转化为加强和改进检察工作的动力,不断提高法律监督能力和水平。
自此,《南方周末》原文报道中几乎所有的本案细节都得到了官方证实。
大家可以回去自己翻一翻《南方周末》的原文,再看看知乎上关于这个事情给南周泼脏水的答案,再对比一下最高检的结果,你就大概能明白【公知】这个名号是怎么被搞臭,以及搞臭【公知】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了。
刘慈欣的《三体3 死神永生》里头有这么个情节,地球上有些人想对全宇宙高等文明发布所谓的安全声明,即我们是无害的,放过我们吧,带我们玩吧:
有一个欧洲的民间组织试图架设超大功率电波发射天线,想通过太阳放大功能广播他们编制的安全声明,很快被警方制止。太阳系中的所有水滴早在六年前就已全部撤走,对太阳放大功能的封锁也已经解除,但这种发射还是很危险的,可能提前暴露地球文明的坐标。
还有一个名为“绿色拯救者”的组织,在全球拥有几百万成员,主张人类通过退回农耕社会向宇宙发布安全声明。该组织中的两万多人又回到了澳大利亚,在这个大移民后重新变得空旷的大陆上,开始建立一个示范型农耕社会。 “绿色拯救者”在澳大利亚的农耕生活被不间断地全球直播。这个时代已经找不到传统农具,只好由赞助者为他们专门制造。澳大利亚的可耕地很少,全部用于种植昂贵的高档农作物,他们只好在政府指定的地块自己开荒。不过,集体劳动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没人再干了,这倒不是因为“绿色拯救者”的人懒惰,仅凭热情他们也能维持一段时间的勤劳,而是因为现代人的身体素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在柔韧性和灵活性方面优于过去的人,却不再适合单调重复的体力劳动,更何况人力开荒在农业时代也是一项很繁重的劳动。在“绿色拯救者”的领袖表达了对自己农民祖先的敬意后,众人一哄而散,示范型农耕社会的事业不了了之。
对安全声明的变态理解还引发了一些恶性恐怖事件,出现了一些主张降低人类智力的“反智慧”组织,其中的一个组织策划了一次大规模行动,在纽约的城市自来水系统中大量加入一种名为“神经元阻遏剂”的药物,该药物能够对大脑产生永久性伤害。好在发现及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只是使纽约的供水系统瘫痪了几个小时。
令人不解的是,这些“反智慧”组织却无一例外地要求自己保持高智慧,严禁组织成员示范性地使用降低智力的药物或其他技术手段,声称自己有责任做最后一批“智慧人”,以完成低智慧社会的建立并领导其运行。
怎么样,是不是很公知的感觉?
彡( ̄_ ̄;)彡
因为他们本来就不配叫“公共知识分子”!
某个回答从1984的概念大谈缩略词对原有词意的污名化。然而他说来说去,只有一个说的是对的——“公知”≠“公共知识分子”
因为早期混微博发声的“公知”既无公心、也没知识,龙蛇混杂,哗众取宠。所以在民智渐开的互联网生态中,才会出现这个词来揶揄他们名不副实。正如他所说,“公知”这个词从一出现就是臭的——只不过搞臭他的不是什么老大哥、也不是什么无知庸众,而是“公知”这个群体自己!换句话说,是他们先臭了,才有一个恰如其分的臭名出现匹配。
互联网就如同一个从零开始的的虚拟社会,在一早期,人民也曾给予过“公知”这个群体足够的信任与尊重,从而赋予了强大的舆论主导权。然而这些互联网舆论的上位者是如何做的?——一方面不加强自身知识修养,成为了批发各种社会谣言和毒鸡汤的集散地;一方面又对公共事物指手画脚,习惯以一己好恶来影响公权力……具体的例子,本问题下的其他回答已经列举的很充分了——总而言之,正是这些群体一次次地自曝丑态最,后让赋予其权力的民众对其失望透顶,最终选择收回权力。而收回权力的方法本身也带有互联网的娱乐特征:一个简称就形象地勾勒出了从“公共知识分子”到“公知”的形象崩塌。
要按某些1984PTSD患者的说法一刀切,只要是缩写就是污名化——那么,“民科”这个词难道也是在污名化“科学家”?“文青”这个词也是在污名化“文艺”?——还不是因为这些群体的概念本身就很扯淡?
什么人才配叫“公共知识分子”?
我提名两个——
张召忠
丁仲礼
这样真正具有扎实全面的专业知识,既能在公共领域给予有建设性的意见,又愿意放下架子面向普罗大众沟通的,我以为才可以称得上“公共知识分子”!
懂得少,管的宽,蹦得欢,怪我咯?
公知反对的不是政府,而是打着反政府的大旗反对一切不愿当他们奴隶的人,大多数人不愿意
读了远古善良自由党的答案之后 我突然发现 他说的所谓抹黑公知的手段不就是公知自己用的吗?
你说使用特殊手段不让公知发声 公知在被打肿脸的时候也喜欢发动粉丝不让别人发声啊
你说大家说公知不爱国 难道公知不爱说别人被洗脑了吗?
说别人老说公知是不负责的文人 这不是事实吗?当然还有不是文人硬装文人的 比如李开复
你说回避核心问题 公知回避核心问题回避的更厉害好不好 还有他那个问题也是可笑 控制好权力就是一切了吗?还是说权力控制已经走了正确答案?美国那一套欧洲都不理他 他怎么能当正确答案?难道民主自由是控制权力 坚持党的领导就不是?
所以真不知道他在说啥
网络时代的到来,资料资源的共享
公知哗众取宠越来越难了……
我举个例子吧,公知刚嘲讽玩解放军叠被子,那边美帝军队的内务条例就甩过来了
公知(无论左右其实也包括相当数量的五毛),其名声烂掉的原因为:
1.本来姿势水平不够
2.还喜欢装逼
3.还特么想装着逼把钱赚了
4.在干以上三件事的同时,居然还觉得自己能把牌坊立起来
凡是抱团取暖,到处贴标签,简化逻辑、思维懒惰的,最后都会自己臭掉。
看到高票涂子的回答,真的让人无语。
“公知”的名号如何一步步被搞臭了,不代表“南方周末”的名号如何一步步被搞臭了,更不代表“南方周末”在“于欢案”中如何被搞臭了——南方周末和公知们的名声变臭,不在于一个正确的于欢案,而在于他们做的无数的恶,比如缝肛门事件、高铁事件、左小祖咒拆迁、转基因等。
因为南方周末从来不等于公知。公知的名声,就像一块腐烂发臭的肉,只要把它放在阳光底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必定就会变质、发臭。
刚刚过去了10年,你们就忘了姚晨是如何在云南火车站惨案中诅咒整个中国的吗?你们就忘了伊能静是如何支持夏俊峰遗孀的了吗?你们就忘了李承鹏是如何及尽其所能诋毁高铁、给高铁造谣的了吗?你们就忘了薛蛮子、袁玉来、五岳散人这些人一次次地在微博转发谣言的了吗?你们忘了公知们如何汶川地震抹黑解放军、甩锅三峡大坝的了吗?
甚至就在这几年,你们忘了左小祖咒找政府讹拆迁款时,公知圈集体支持声援的事情了吗?你们忘了现在还在上窜下跳为转基因造谣的崔永元和他的朋友们了吗?
你们的偷换概念玩得是有多溜?《南方周末》一篇对的报道,就代表《南方周末》其他报道都是理性客观中立的?就代表所有公知都是对的,“公知变臭”都是被这个社会和舆论误解的了?你以为中国人的记忆力只有10年吗?
写于欢案的就是南方周末,写缝肛门的就不是南方周末了?这种烂事儿难道还都要甩锅给实习生?(感谢评论区的提醒)
我告诉你们,公知群体在中国社会罄竹难书的罪行,才是他们一步步被人骂臭的根本原因。
《1984》里,执政党英社为了钳制思想,将英语改造成了一种叫“新话”的语言。小说后面有一个附录,就叫“新话的原则”,里面有这么一段话:
......一切组织、团体、学说、国家、机构、公共建筑等名字都无一不缩减到熟见的形态,那就是一个容易发音的、音节最少而保持原来词源的单词。例如真理部里温斯顿·史密斯工作的纪录司称为“Recdep”(“纪司”),小说司称为“Ficdep”(“说司”),电讯司称为“Teledep”(“电司”)等等。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节约时间。甚至早在二十世纪初,缩语已成了政治语言的一个典型特点;而且早有人指出,使用这种缩语在极权国家和极权组织中最突出。例子有这样一些词:“Nazi”(“纳粹”)、“Gestapo”(“盖世太保”)、“Comintern”(“共产国际”)、“Agitprop”(“宣鼓”)等。在当初这种做法是无意识的,但是在新话中是有意识的,其目的是这样的缩称能把原来的大部分发生联想的含义减少而巧妙地改变了该缩称的含义。例如“Communist International”(“共产国际者国际联合”)使人联想到的是全世界人类友爱、红旗、街垒、马克思、巴黎公社等合在一起的图像。而“Comintern”(“共产国际”)却仅仅是意味着一个严密组织和明确阐释的学说。它指的东西几乎像桌椅板凳一样容易辨认,而且目的也一样有限。“Comintern”一词可以不假思索地说出口来,而“Communist International”却需要至少暂时想一想。同样,“Mintrue”一词引起的联想要比“Ministry of Truth”(“真理部”)少,而且容易控制。这不仅是养成使用缩称的习惯的原因,也是竭力要使得每一个词都容易发音的原因。
(引自上海译文出版社,董乐山译本,下同)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遥远的银河系,有一个词叫“公共知识分子”。这是一个意译过来的外来词,英语里叫public intellectual。人民群众不喜欢这个词,它像其他许多洋人传过来的概念一样绕口和难懂。这个词太长了,竟有六个音节之多;而且“公共”“知识”两个音节韵母分别一样,稍不注意就会念错;平卷舌和后鼻音交换着来,对鼻子和舌头是一种很大考验。从词义上看,“公共”和“知识分子”又是两个挺复杂的概念。需要思考和讨论才能搞清楚,什么样的环境属于“公共”的,“知识分子”又是谁——而人民群众又懒得动这个脑筋。于是这个词进入了中文世界,却仅被少数人使用,无法融入到主流舆论场中。
直到一位不知名的天才出现了,把“公共知识分子”大刀阔斧地砍掉四个字,创造了一个响亮的名号“公知”。新名号的好处显而易见:简单好记、朗朗上口、省时省力。这种黑话式的简称乍一看让人摸不到头脑,其实一学就会,而且因为它本身并没有什么含义,因此一旦指代的事物明确了,就不会发生词义的偏移。从分析哲学的角度讲,它失去了所有内涵,只剩下外延,于是成了一个彻底的专名。
在实践中,“公知”剥离了原词里那些丰富的含义,只剩下一个功能:代指那些批评政府的人,其中无论是理性务实的批评还是泼妇骂街式的批评,一概可以等同视之。在网络上那些批评政府的人当中,后者显然远远多于前者。于是过了一段时间,提到“公知”,人们很难想起乔姆斯基、苏珊·桑塔格,甚至很难想到鲁迅、王小波,想到的只能是在微博上满口“五毛党”“爱国贼”的那些人。
于是“公知”就沦为和“美分党”“洋奴”还有“五毛党”“爱国贼”这些词一样的功能了,成为一种污名化对手,互相扣帽子的工具。抛开立场对立,这些词的相似之处远多于不同。《1984》“新话的原则”里一段话完美地描绘出了这些词的特点:
......为了政治目的,最最需要的是意义明确而简短的词,能够很快地说出来,而在说话人的心中引起的回声达到最低限度。B类词汇(注:即前述的缩略语式词汇)甚至因为它们几乎全部相像而得势。这些词汇——如“goodthink”,“Minipax”,“prolefeed”,“sexcrime”,“joycamp”,“Ingsoc”,“bellyfeel”,“thinkpol”等都是只有两三个音节的词,重音平均分配给前后两个音节。这些词汇的使用带来一种机械单调的说话腔调。目的就是使得说话尽可能脱离意识,尤其是关于意识形态上不是中性的任何问题的说话。在日常生活的应用上,说话之前无疑是需要思索一下的,但是在要求党员对某件事发表政治或道德见解时,他就应该能够像机关枪喷射子弹一样发出正确的看法来。他训练有素,又有新话做他的几乎万无一失的工具,而且词语的组成又是声粗气壮,十分难听,符合英社精神,就更有帮助了。
奥威尔的文字犀利无比,然而为了回答题主提出的问题,我打算修改一下他的比喻: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一个词,不仅像机关枪喷射子弹,也很像人体排泄。如果一个原本内涵丰富的词被改造,使其功能就是为了让人像放一个屁或者吐一口痰一样不走脑子地说出来,那这个词,相较于原先的状态而言,就不可能保持干净。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公知”不是被搞臭的,当它从那个内涵丰富,具有思考深度的词组削减为一个贫瘠、单调的缩略语时,它被污名化、被污染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连带着被污染的是我们的整个语言:为了图省事而破坏语言的丰富和多样,就像为了方便在公园里随地吐痰大小便一样,带来的只能是丑陋和肮脏。从“公共知识分子”到“公知”,中文里多了一个骂人的词,失去的是一次对“知识分子在公共空间应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进行严肃讨论的机会。不管你的政治立场如何,这对于每个中文使用者来说都是一个损失。
评论区里不出所料:有人说我给公知洗地的,有人说我恶政瘾,祝我账号早日原地爆炸的,还有人说我双标:难道集权社会的缩写就是老大哥的手段,自由社会的的缩写就充满香甜空气的味道吗?
对这些我想说两点:第一,不是所有缩写都是脏的不能用的(我刚才就用了好几个)。有些缩写像nba,wto,gdp,原词本来内涵就不多,不存在缩写污染词义的问题;有些缩写原词本来就不体面,但它是语言本来的组成部分,就像脏话一样,不应禁止也没法禁止。我反对的是,原本一个内涵丰富的词,缩写后变得干瘪贫瘠,于是像人尽可夫的妓女一般被人任意指派所指。这才是真正可耻的污名化。
第二,奥威尔写《1984》的时候,想到的不只是纳粹和苏联,还有缅甸殖民地的警局,西班牙共和军的战壕,bbc的播音室。老大哥是现代社会的诅咒,它无处不在,即使是相对民主自由的社会,我们的语言里也有它投下的阴影。尽管有时它以个人或团体的形象显现,它本身未必是具体的存在——电幕里那个巨大的人头很可能不是真人。这一切是不是老大哥捣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当我们未经反思地任意使用语言时,我们就有为老大哥创造新话的危险。我们就是是真理部本身,也是真理部的奴役对象。我们既是温斯顿,也是老大哥,自己奴役自己而不自知,因为我们以为语言只是思想的工具,能以方便为由任意篡改。海德格尔说过,语言是存在的家。我们都知道“家”和房子是不一样的——它的内涵要远远大于房子。然而如今我们对待语言的态度就像对待一栋可以任意装修,改建,甚至拆毁重造的房子一样——对此除了痛心疾首,很难说出别的感受来。
估计是因为我写的得还不够清楚,有些人还是没搞明白缩写是如何把一个词搞臭的。有人甚至质问我“中共”是不是对我党的污名化……对此我只想说,少年人,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为了让大家避开那种容易挨枪子的思维陷阱,我再把“公知”的污名化过程再捋顺一下。比较以下两句话:
公知又出来洗地了!
公共知识分子又出来洗地了!
如果你想骂人,会选哪句话?是拖沓繁冗的那个,还是简洁明快,如同奥威尔说的那样“像机关枪打出来一般”的那个?有的词天生就比别的词适合骂人,它们有很多共同点:音节少,顺嘴,适合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最好还带点爆破音,可以溅对面一脸吐沫——像“肏”、“fuck”之类——“公知”自然还没到那个程度,但是和“公共知识分子”相比,攻击性就大多了。
评论区里 @景行止 说的很对,单单缩写一个词不会对它的污名化造成很大效果。然而语言是一个整体,我们无法孤立地使用一个词,从来都是在一个符号系统内使用的。上面的例子里,相对于“公共知识分子”,“公知”显然和“洗地”这样的词更搭配,同样的,它也和“洋奴”、“跪舔”、“慕洋犬”更搭配。这些词共同组成了一个话语系统,而这个系统的功能没有别的,就是干辱骂、人身攻击这种“脏事”的。久而久之,我们看到“公知”这个词,就只会想起“美分”、“恨国党”之类的词,想不起“公共空间”之类高大上的学术用语,也就失去了严肃讨论的欲望。
一个词不是因为缩写就立即污名化的,而是因为我们在语言中的实践方式。缩写不会直接让一个词变脏,但可以让它更容易被肮脏地使用,而具体怎么用,还要看语言使用者自己。尽管“中共”一词已具备了那种使用条件,但出于某种原因,在咱们国家没人那样用它,因此离污名化还差的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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