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古代人晚上的生活是怎样的?

回答
古代人晚上的生活,与现代人有着天壤之别。由于没有电力,也没有像电视、电脑、手机这些现代娱乐方式,他们的夜晚是黑暗、宁静而充满仪式感的。下面我将从几个方面详细讲述古代人晚上的生活:

一、 日落即休息,早睡早起是常态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核心原则: 古代社会的生产活动大多依赖自然光照,尤其是农业社会。日出时分开始劳作,直到太阳落山,人们便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开始准备晚上的生活。
早睡的必要性: 没有电灯,夜晚的黑暗是压倒性的。人们需要尽早休息,以保证第二天能够有充足的精力投入劳作。
社会风气: 整个社会形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夜晚的城市和乡村都相对寂静。

二、 点亮夜色的方式:油灯与蜡烛

油灯是主流: 绝大多数家庭使用油灯照明。油灯的燃料主要有动物油(如猪油、牛油)、植物油(如菜籽油、麻油、桐油)。灯芯则多为棉絮或植物纤维制成。油灯的光线昏暗且有烟雾,只能提供有限的光照范围。
蜡烛的稀有与昂贵: 蜡烛在古代是相对昂贵的照明工具,多为富贵人家或特殊场合使用。蜡烛的材料有动物脂肪(如蜂蜡)或植物蜡。相比油灯,蜡烛的光线更稳定一些,但同样无法与现代照明相比。
灯火管理: 夜晚用灯需要小心谨慎,油灯需要定期添油,防止熄灭或引起火灾。夜晚的灯火是一种宝贵的资源,人们不会随意浪费。

三、 夜晚的活动:有限但丰富

尽管夜晚的活动受限,但人们仍然会进行一些活动:

家庭成员的聚会与交流:
晚餐后: 晚餐是白天最重要的用餐之一,全家人会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夜间闲聊: 吃完饭,一家人会围坐在油灯旁,聊聊白天的见闻、家庭琐事、或者讲故事。这是家庭成员之间增进感情的重要时光。
长辈教导晚辈: 父母或长辈会利用这个时间教育孩子,讲授道理、民俗知识、或者家族故事。
阅读与学习:
少数人的特权: 阅读通常是士大夫、读书人或富裕家庭的特权。他们会借助微弱的灯光阅读书籍、诗词、经书等。
艰苦的条件: 在油灯下长时间阅读,对视力是一大考验,也需要极大的毅力。
手工艺与劳作的延续:
缝补衣物: 女性会利用晚上时间缝补衣物,为家人准备衣物。
制作小物件: 有些手工艺人也会在晚上继续制作一些精巧的小物件。
农家的补习: 农忙时节,即使在晚上,一些简单的农具修理或准备工作也可能继续。
宗教与精神生活:
祭拜祖先: 在一些家庭,晚上会进行祭拜祖先的仪式,表达对先人的敬意。
念经拜佛: 虔诚的佛教徒或道教徒可能会在晚上念经或打坐修行。
娱乐活动:
讲故事: 这是最普遍的夜间娱乐方式。长辈会讲民间传说、历史故事、神话故事,孩子们会聚精会神地听。
吟诗作对: 文人雅士可能会在夜晚小聚,对酒当歌,吟诵诗篇。
听戏曲: 在一些城镇,可能会有说书人或者小型戏曲表演,吸引人们围观。
玩简单的游戏: 例如猜灯谜、下棋等。

四、 不同阶层的夜晚生活差异

平民百姓: 他们的夜晚生活相对朴素。主要的活动就是家人团聚、吃饭、简单交流,然后早早休息。夜间劳作也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在农忙时节或者需要赶工期的时候。
士大夫与富贵人家:
更丰富的夜生活: 他们可以使用更多的油灯或蜡烛,有更充裕的时间和条件进行阅读、写字、作画。
社交活动: 可能会有晚宴、宴饮、或者和朋友进行文会雅集。
请客吃饭: 有些家庭会请客吃饭,宴请宾客。
使用侍女或仆人: 侍女或仆人会负责添油、打扫等家务,让他们能够更悠闲地度过夜晚。
宫廷生活: 皇宫的夜晚与外界截然不同。
点灯通明: 宫廷照明会比普通家庭亮得多,有大量的蜡烛和油灯。
侍寝与奏事: 皇帝可能需要在夜晚召见大臣奏事,或者有侍寝的安排。
娱乐与活动: 宫廷会有专门的娱乐活动,如歌舞表演、宴会等。
守卫森严: 宫廷的夜晚有严格的守卫,保证安全。

五、 噪音与寂静的对比

乡村的寂静: 在远离城镇的乡村,夜晚的寂静是主旋律。除了偶尔的狗叫声、虫鸣声,大多数时候都非常宁静。
城镇的喧嚣(相对): 城镇的夜晚虽然比不上现代城市的繁华,但也会有一些声音,比如夜市的叫卖声(尽管很有限,且许多城镇禁止夜市)、更夫的报时声、偶尔传来的戏曲声或喧哗声。
更夫的角色: 在城镇中,更夫是夜晚的重要人物。他们负责报时、巡逻、防火,并发出“更鼓”的声音,提醒人们时间,也警示盗贼。

六、 安全与担忧

盗贼的威胁: 由于光线不足,夜晚是盗贼活动的高峰期。人们需要锁好门窗,提高警惕。
火灾的风险: 油灯和蜡烛是主要的火源,不慎使用容易引发火灾。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对用火非常谨慎。
疾病的传播: 在缺乏卫生设施和医疗条件的情况下,疾病的传播在夜晚也可能是一个隐患。

总结来说,古代人的夜晚生活是一个以“黑暗”为底色,以“家庭”为中心,以“有限的资源”为基础的活动过程。它充满了人情味和仪式感,也伴随着对自然规律的遵循和对安全因素的顾虑。与现代人丰富多彩、被各种科技产品填满的夜晚相比,古代人的夜晚更显朴素、宁静,但也更具温馨和内省的价值。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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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回答这个问题的途径有两种:

一种是考察文献史料。

葛兆光教授写过《严昏晓之节——古代中国关于白天与夜晚观念的思想史分析》,借助古代法律、社会生活和思想观念的各种文献,来探讨古代中国对“夜生活”的认识。

这个角度,有大师珠玉在前,就不重复,想了解的,可以直接阅读葛先生的原文。

另一种是考察古典文学作品,包括诗歌、戏曲、小说等等。

相对于史书典籍、法律条文,文学作品对古人夜生活的描绘更为直接、生动。

本文的主要考察对象为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试图通过对书中各种“夜间活动”的总结,还原宋、金、元和明代初期中国社会夜生活的一个侧面。

选择《水浒传》为样本,理由有三:

  • 涉及面广,囊括了从城市到乡村、帝王到走卒的各种生活形态;
  • 因为题材原因,书中有大量夜间活动的描写,容量丰富;
  • 现实性强,还原度高,细节呈现高度真实。

而且,作为名著,现代读者对水浒故事的熟悉程度较高,理解起来比较容易。

本文分为三大部分——

非正常生活:各种犯罪与战争

正常生活:节庆、工作、家常

魔幻生活:见鬼与托梦

附录:《水浒》中没有出现的夜间活动

非正常生活

葛兆光先生认为,在古代,白天与夜晚被赋予了政治上“合法”与“非法”、生活上“正常”与“非常”的伦理价值,黑夜中的故事常常包含有“图谋不轨”、“伤风败俗”的意味。

杀人与复仇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是古代通俗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一句话,以江湖传奇为主题的《水浒传》,对此做了完美诠释。

“水浒”虽然也写到了不少白天在闹市中杀人的故事,比如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杨志斗杀牛二、雷横枷杀白秀英,但更多的凶案还是在夜间发生。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陆谦、富安、差拨三人想趁风雪之夜放火烧死林冲,结果却被反杀。

林冲一路退让,直到此时退无可退。

这一段里,内心的怒火和现实的大火,黑的夜和白的雪,热的火和冷的风,彼此辉映,惊天动地。

黑夜在这里,是阴谋实施的条件,也是英雄转身离去的背景。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

武松只身一人,一夕之间杀死十五人,还在墙上血书留名,简直是旷古未有的复仇传奇。

这一段里,“血”与“月”反复交替出现,激烈的动作与宁静的月光,一动一静,对比强烈。

在内府杀人却没有惊动前衙的军牢,杀完之后还趁着月色全身而退,这些细节极度烘托了武松的智勇双绝。

淫妇药鸩武大郎

潘金莲半夜三更用一碗药酒毒杀了丈夫武大郎,并在王婆的帮助下消除了罪证。

整件事从前期烧水煮抹布,到武大死后为他重新梳妆换衣,每个细节都交待得清清楚楚,堪称杀人教科书。

听那更鼓时,却好正打三更。
那妇人揭起被来,见了武大咬牙切齿,七窍流血,怕将起来。

夜深人静,潘金莲在灯下骤见武大这番模样,也禁不住手脚发软。

《水浒》中这三段发生在夜间的凶杀案,写法各不相同,每一段都是经典。

冒险与逃亡

《水浒传》是英雄传奇,当然少不了冒险故事。而只有把冒险的经历放置在夜间,才更能衬托出人物的“英雄胆”、“壮士心”。

景阳岗武松打虎

吃了十八碗酒,已经差不多醉了,又把别人的劝告当耳旁风,看到官府的榜文也不回头,还单身一个人,武松就这样踉跄着走上景阳岗来。

回头看这日色时,渐渐地坠下去了。

金圣叹批这句话,是“骇人之景”。

唯有在这样恐怖骇人的环境下,英雄的传奇冒险才能发挥到极致。

如果没有“夜晚”这一设定,故事的精彩程度要下降不少。

没遮拦追赶及时雨

夜间也是追杀和逃亡的最佳时间。

宋江被追杀了两次,一次在揭阳镇,一次在还道村,尤其以第一次的经历最为惊险曲折。

在揭阳镇投宿不得,是一起,找到穆家庄住下,是一落;

发现这是仇人家里,赶紧逃走,又被追杀,是一起,在浔阳江边找到船只脱险,是一落;

没想到梢公要请他吃“板刀面”,是一起,混江龙李俊及时赶到,化解了危机,又是一落。

宋江整个逃亡过程一波三折,可谓出生入死。

不是晚上,就不需要投宿;不是晚上,梢公也不敢在江上随便请人吃“板刀面”。

漆黑的夜里,头顶一派星光明亮,身后的芦苇丛中,追击者的火把不停闪烁,越来越近。

只有在夜晚,才能营造出这样令人魂飞魄散的效果。

通奸与出轨

夜晚,也是越轨偷情的最佳时机。

如果说杀人放火是“非法”,那么通奸出轨就是“非礼”,都是见不得人的非常举动,肯定都要安排在夜晚这个“非时”,以掩人耳目。

潘巧云偷情

杨雄的妻子潘巧云与裴如海私通,买通丫鬟迎儿,让男方半夜来家中密会。

这迎儿得了些小意儿,巴不到晚,自去安排了香桌儿,黄昏时掇在后门外。那妇人却闪在旁边伺候。
初更左侧,一个人戴顶头巾,闪将入来。迎儿问道:“是谁?”那人也不答应,便除下头巾,露出光顶来。

黄昏、初更,两个时间点,写出了故事里的三个人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或为财、或为色,都心急火燎,捱不到夜深。

在《红楼梦》里,也有贾瑞趁天黑潜入贾府去赴王熙凤之“约”;贾琏在“二鼓人定”后与多姑娘苟合;司棋与潘又安趁天黑在大观园内私会等事,情色故事多与夜晚相连,隐含了“失序”的特征。

当然,《水浒》里也有白日通奸的案例。

比如潘金莲与西门庆,大白天在王婆的茶店里滚床单,惹得街坊邻居无人不知,肆无忌惮地不把武大郎放在眼里。

偷窃与抢劫

拦路抢劫是梁山好汉的本业,通常夜晚商旅不行,但偶尔也会有倒霉蛋撞到陷井里来。宋江就这样被捉上了清风山。

另外,同样是干非法的勾当,江湖好汉们仍然比较不屑于鸡鸣狗盗的事,所以《水浒》里写到的偷盗案例并不多。

时迁盗甲

入室偷窃和明火执仗的打劫不同,突出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时迁盗甲”的故事里,小说依次写到“初更”、“约至二更以后”、“看看伏到四更左侧”,显示时迁是埋伏了一整夜才得手。

同时写到徐家的灯火被时迁吹灭,后被丫鬟点起,又再次被时迁吹灭,一明一暗,又明又暗,这种光线的反复变幻,是夜间故事的独特魅力。

书里还多次写到时迁的动作,用了“夹、扒、骑、盘、伏、潜、贴、踅”等一系列动词,极为生动形象:

便把两只腿夹定,一节节扒将上去树头顶,骑马儿坐在枝柯上。
却从戗柱上盘到博风板边,伏做一块儿。
却潜入厨房里,贴身在厨桌下。
从槅子边直踅到梁上,却把身躯伏了。

无独有偶,在明代冯梦龙的“三言”里,有一篇《宋四公大闹禁魂张》,也是关于通天大盗的故事,里面写宋四公半夜到张员外家偷窃,也有一段动作描写:

宋四公夜至三更前后,走到禁魂张的外门前。路上没一个人行,月又黑,宋四公取出蹊跷作怪的动使,一挂挂在屋檐上,从上面打一盘盘在屋上,从天井里一跳跳将下去。

一挂、一盘、一跳,身手灵活可是神偷的基本功。

偷袭与夜战

古代缺乏照明设备,夜间作战,尤其是偷袭,并不容易。

但正因为如此,也常常容易得手,勇于冒险的还是大有人在。

《水浒》写过多次偷袭劫寨,然而从前七十回的情形看,却是失败的居多。

首战曾头市,晁盖中了对方圈套,偷袭不成,反送了自己的性命;对阵关胜,二张、三阮两次偷袭对方营寨,都没成功,反而失陷了张横和阮小七,最后还是吴用派呼延灼月夜诈降,才赚了关胜中计。

《水浒》中的夜间战斗也有很多,如花荣捉秦明、一打祝家庄、智取大名府、二打曾头市、弃粮擒张清、火烧海鳅船厂等等。

虽然夜战反复出现了很多次,但每一次的写法和施行的计谋全不一样,都能根据地形和对手的特点因地制宜。

比如清风山花荣捉秦明一段,充分利用霹雳火性情急躁的特点,先耍了他一天,到了晚上还不给吃饭,让秦明和士兵饿着肚子四处奔波,气得他“怒不可当”、“怒气冲天”、“脑门粉碎”,最后晕头转向掉进陷坑。

要让对方失去理智,光是白天的战斗还不够,只有从早到晚,拖得你人困马乏、饥肠辘辘,才会得辨不明东南西北,分不清是路是坑。

正常生活

节日与庆典

中国古代有严格的“夜禁”政策,尤其对民众在夜间大规模聚集,官方一直非常警惕。但长年累月处于单调的生活状态,百姓也受不了,适当的调剂很有必要。

所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节庆”的意义正在于此。

《水浒传》一共写到了四次元宵、三次中秋,还有端午、中元、重阳等诸多节日,如实地记录了古时这些民间习俗的风貌。

比如清风寨小鳌山这一段——

居民去土地大王庙前扎缚起一座小鳌山,上面结采悬花,张挂五七百碗花灯。土地大王庙内,逞应诸般社火。家家门前扎起灯棚,赛悬灯火。市镇上,诸行百艺都有。
宋江缓步徐行,只见家家门前搭起灯棚,悬挂花灯,不计其数。灯上画着许多故事,也有剪采飞白牧丹花灯,并荷花芙蓉异样灯火。

接下来,书里还有一段韵文,详细描述了小鳌山上各种灯的款式,又写到镇上还有社火队在舞“鲍老”。

这样喜庆的节日,身为武知寨的花荣却相当紧张,当天一大早,就点起数百个军士,准备晚间去市镇上弹压,又差了许多军汉,分头四下里把守栅门。

越是人多热闹的场合,安全越是重要,这一点古代和今天没有区别。

节日最常见的安全隐患,一是火灾,二是骚乱,三是失散。

这三种灾祸,《水浒》都写到了:

火灾——时迁火烧大名府;

骚乱——李逵元夜闹东京;

失散——朱仝误失小衙内。

相对而言,中秋作为阖家团圆的日子,通常以家庭聚会为主,百姓不出家门,应该不会出乱子。但是,“水浒”中的两次中秋家宴偏偏都充满了不祥的气息。

第一次,史进邀请少华山三贼来自己庄上赏月,因猎户李吉向官府告密,引来官兵捉人。史进为了朋友义气,主动毁家外逃。

家宴未完,家已经没了。

第二次,是张都监家的中秋家宴,请武松同席。一开始,千好万好,武松甚至得到了一个未婚妻,可转眼间,美梦破碎,原来只是一个圈套。

月还未落,坐上宾,已成阶下囚。

《水浒》中的第三次中秋节,是征完方腊后,鲁智深与武松在六和寺歇马。两人看见江山秀丽,月白风清,水天同碧,心中欢喜。

当夜子时,钱塘江上潮信轰响,犹如战鼓。鲁智深忽然大悟,圆寂升天。

在满月之夜,成就正果,是对“圆满”两字最完美的注释。

值班与捕盗

虽然农耕时代,大部分古人都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节奏,但和现代社会一样,仍有一些特殊职业需要在晚间工作。

比如牢城营的看守。

病关索杨雄的身份是蓟州的两院押狱,按妻子潘巧云的说法,一个月倒有二十来日当牢上宿,也就是在牢里值班。

如果不是这样的工作性质,妻子要引奸夫上门,怕也不容易。

另外,柴进东庄上,也安排了庄客每夜轮流值班,看守米囤。某一日,恰好杀人逃亡的林冲来到这里,双方发生了冲突。

第二种在夜间出门工作的人,是猎户。

这是个高危职业,不仅要面对猛兽的攻击,甚至还要面对人类的陷井,参考解珍、解宝的经历。

第三种人是警察。

“有吏夜捉人”,是水浒中多次出现的场景。

华阴县尉捉史进,缉捕观察何涛捉白胜,朱仝雷横捉晁盖,赵能赵得捉宋江等等,都是连夜动的手。

书里还有插翅虎雷横通宵巡逻来到东溪村,抓走了在灵官殿供桌上睡觉的刘唐。

其实那时候,赤发鬼真不是贼。不过,很快就是了。

来自警方的巡逻和搜捕,对于普通的毛贼或许有震慑有用,可对于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基本没啥作用。

何况,还存在警匪一家的情况呢。

狎妓与娱乐

《水浒》的一大特点,就是无论写任何事,最后都要走向犯罪,连“逛窑子”都是。

安道全在李巧奴家过夜,当晚张顺就把李家上下四口都杀了;

史进到李瑞兰家当细作,却被老鸨和李父向官府告发,投进大牢;

宋徽宗元宵节开开心心通过地道来见李师师,结果李逵在楼下放火打砸,吓得道君皇帝一溜烟逃走了。

好在通过一些片断地叙述,我们仍可窥见些许古代土豪与名妓交往的过程。

宋江第一次见李师师:

奶子奉茶至。李师师亲手与宋江、柴进、戴宗、燕青换盏。不必说那盏茶的香味,细欺雀舌,香胜龙涎。

第二次见李师师:

奶子侍婢捧出珍异果子,济楚菜蔬,希奇按酒,甘美肴馔,尽用定器,摆一春台。
奶子将小小金杯巡筛。但是李师师说些街市俊俏的话,皆是柴进回答。燕青立在边头,和哄取笑。

名妓的会馆,提供的不仅是美色,更是高级的娱乐享受,茶、酒、菜肴俱是上等货色,连所用的器具也精致无比。

客人们谈论的是风流俊俏的流行段子,耳畔听的是黄莺对啭的淫词艳曲。

这大概可算古人夜生活的顶级状态了。

庄院的夜和城市的夜

可能有人觉得,上面所列的“夜间活动”大多属于“非常状态”,不能代表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其实,《水浒》也写到了最寻常、最平凡的家长里短。

第三十七回里,宋江与两个送防公人来到穆家庄投宿。

庄里有人点火把,来打麦场上一到处照看。
宋江在门缝里张时,见是太公引着三个庄客。宋江对公人道:“这太公和我父亲一般,件件都要自来照管,这早晚也未曾去睡,一地里亲自点看。”

庄院主(乡村的地主),是现代社会已经消失的一个阶层,由于特殊时代留下的记忆,人们对这些人的印象,往往停留在“恶”的一面。

但《水浒》中写到的这些庄院主,很多都还保持着令人尊敬的“乡绅”形象,比如这位穆太公。

虽然他和史进的父亲一样,无力约束儿子,但都乐善而和蔼,能够善待逃亡的王进和戴罪的宋江。

只是儿子们热衷于使枪弄棒,庄里的事务只能仍由老父亲一力照管。一到晚上,里里外外的门窗、烛火,打麦场上的器具都由他逐一检查点看。

在《红楼梦》中,贾府有专门的“上夜人”制度,相比起来,乡村庄院远达不到那样的完备,夜间安全只能由庄主亲自负责。而且不是一夜如此,是夜夜如此。

乡村的夜晚有星光、麦场,那城市的夜又如何?

在“时迁盗甲”一段中,小说借时迁的眼描绘了金枪班教师徐宁一家的生活——

晚上,夫妇两人围炉闲话,陪儿子玩乐,丫鬟在旁边做家务,折衣服、烘衣服;清晨,丫鬟打火烧水、做早饭,主人起床洗漱、吃早餐,然后出门上班。

这是首都一户中产阶级家庭的夜与晨,里面提到了很多生活细节:

  • 徐宁晚上9点多入睡,四更就得起床上班(凌晨3点之前),满打满算,才睡了6个小时。
  • 身为公务员,徐宁的生活相当循规蹈矩,每天下了班都直接回家。
  • 徐家经济条件较好,养着两个丫鬟,外面还有勤务兵,太太比较清闲,家务基本由丫鬟承担。丈夫上班,她也不起床,只管继续睡觉。
  • 北方冬天衣服不容易干,因此家中备有专门的烘笼,在取暖时顺便烘衣。
  • 徐宁的伴当身上背着包袱,里面装的是他的“衣袍服色”,也就是制服。他平日便装出门,到了宫里才换上正式的官服,下班时再换回来。
  • 徐宁的早餐是肉、炊饼和热酒。

三口之家的小家庭,住着带小小院子的两层小巧楼屋,如果把早餐的品种换成火腿、面包和牛奶,那么其实和现代社会也相去并不远。

魔幻生活

见鬼与托梦

古人的生活里是有鬼神的,这恐怕是古今生活很重要的差别之一。

只不过相对,电灯、飞机、空调、手机这些肉眼可见的东西,“鬼神”作为古代精神生活的一部分,常常被现代人所忽视。

由于人鬼殊途,鬼怪只能在夜间出没,《聊斋志异》中有大量相关的描述。

而在《水浒传》、《红楼梦》这些偏现实主义的作品中,没有动物、植物“幻化人形”的现象,除了极少数能够通灵的奇人,如罗真人、智真长老、跛足道人、癞头和尚之外,普通人要与鬼或者神见面,只能借助“梦境”来实现。

与神相见,需要神仙下凡派使者引你入仙境,如宋江在玄女庙见九天玄女,贾宝玉被警幻仙子引入太虚幻境。

“见鬼”则不需要,死者的亡魂会直接跑到梦中来向你告白,所谓“托梦”。

《红楼》中有秦可卿托梦给凤姐,元春托梦给贾母,《水浒》也有不少这方面的内容——

武松为哥哥守灵,武大郎冤魂出现,向兄弟诉苦;

宋江攻打大名府,晁盖在他梦中显灵,预告有血光之灾,要去江南请地灵星来救治;

征方腊时,张顺死于涌金门,携董平、张清、雷横等人的阴魂一同来到宋江梦中辞别;

宋江、李逵死后,托梦向吴用、花荣报信……

《水浒》中最后一个魔幻时刻,是梁山好汉集体在宋徽宗的梦中出现,陈诉自己的忠义之心。

对古人来说,鬼、神是生活的一部分,如同梦境一样清晰可见,与它们在夜晚相遇,是古代夜生活的独特风景。

附录:《水浒》中没有出现的夜间活动

约会

梁山好汉不近女色,自然不用谈恋爱。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样的故事请参见《西厢记》。

夜宴

严格说来,《水浒》里有过夜宴,小规模的如张都监家的中秋家宴,大一点的如梁山泊重阳节菊花会。这次从白天一直喝到晚上,虽然席间没有歌伎舞女,但江湖好汉中也有多才多艺的人,当天有马麟品萧、燕青弹筝,乐和还唱了一首宋江的《满江红》。没想到惹得武松、鲁智深、李逵发作,大家不欢而散。

如果想要了解古代大户人家夜宴的详情,那还得看《红楼梦》,看《金瓶梅》也行。

思乡

梁山好汉来自天南地北,可好男儿四海为家。所以,在深夜发的思乡之幽情,具体请读唐诗。

失眠

《水浒》的主角们夜里都精神抖擞,通宵杀人、打仗、偷窃,忙碌得很,哪有功夫失眠。

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人,宋词里有很多。

传教

宋代的法律中,称这种行为是“夜聚晓散”、“传习妖教”,具体做法是“造仪仗事神”、“登坛聚众作法”。

其实不光宋朝,历代官府对民众在晚间“祈赛神社,扶鸾祷圣”的事都极为反感,明令禁止。如果读史书和古代的律书,可以发现很多相关记载。

赌博

梁山上好些人都是赌徒,但书里没写到晚上还在赌。

在夜间开赌局的事,“二拍”里有一篇《沈将仕三千买笑钱 王朝议一夜迷魂阵》,《红楼梦》中也几次写到“夜赌”,贾珍在守丧期还照样开局赌钱。

逛夜市

从宋代开始,“夜禁”制度有所放松,南宋时都城杭州的商铺、酒楼、瓦舍有的甚至通宵营业。

相关内容可读《东京梦华录》、《都城纪胜》、《梦梁录》、《武林旧事》这些笔记。

各种文化活动

读书、写诗、画画、下棋……

好汉们一来文化不高,二来灯油太贵,王伦时代,朱贵还要把人油熬了来点灯,这些闲情逸致自然就免了。




202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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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古代,和你说说二十多年前农村人的晚上生活吧。

一:热的要死。没风扇、更没空调。不要信什么以前晚上凉快的鬼话,说这种话的人不是笨就是坏或者兼而有之。一人一把扇子有力无气的扇着,聊着没这没那的天。且半夜也不闲着,你可别忘歪的地方想。开始是半夜的时候趁水多去耕田、后来是插秧完了就半夜去看水、再后来稻米差不多成熟了就去赶老鼠、灭虫(指半夜才出现的专门挖水渠的虫子),说敢说有诗意我喂他两担猪粪。

二:半夜得经常起夜下楼,看看牛还在不在。可不要说我骗人,那时候经常有人半夜偷牛。半夜睡着睡着“一者野呼,乱者四应”那就是有人偷牛了,赶紧起床抄起一根扁担四处捉贼。运气好的追的上牛还在,小偷跑了。运气差的牛和小偷都跑了。

三:冷的要命。前面是一堆人围着小火堆烤火,脚热后背凉,后半夜睡着躺床上,背热脚凉。不要想有厚棉被,就这棉被还是祖传的(真的是祖传),又黑又硬,保暖效果基本上心理效果等于物理效果或者大于。再加上棉被上加一层秸秆、毯子下加一层秸秆就是全部过冬的装备。好不容易暖点,得,又下楼看看牛还在不在。

还有烤火也要考被冻伤的手脚,那时候一到冬天基本人人手脚冻裂。这是我找到的网图,手比网图的还严重,和脚差不多一样手指都是裂缝。至于脚则和图片一样,经常深可见骨。那时候也没什么治疗办法,最多贴个万通筋骨贴,是的,不是创可贴。早上去给牛割草的时候,草、雪都往裂缝里钻,疼的撕心裂肺,让人直流泪。但是也得咬着牙忍,到家双手都是冻僵的。解放鞋的脚几乎没有知觉,冰凉冰凉的。

还有对冬天的映像就是被割伤了特别难好,割草被镰刀或者砍柴被柴刀割到的伤,特别难愈合。最后伤口的两边的肉直接变硬了,而最中间没有,总是流血。最后直接转化为冻裂的伤,等开春了才好。

四:穷极无聊。真的是无聊到只能平躺睡大觉。没电视、没手机、没书。谜语讲来讲去就那么几个,村里的八卦说来说去也就那么一回事,各种各样的故事包括鬼故事都讲烂了。总之很无聊,无聊透顶,只能发呆打发时间。

五:黑的要命。真的是黑的要命,那种黑真的可以形容为漆黑,漆黑一片。开始是煤油灯,那玩意的光本来就弱,还经不住那时候穷,烛心就舍得挑出来那么一点点,勉强算是有那么点光亮。

后来有电了,但也架不住穷啊,买个最低瓦的灯泡,那个淡黄色的光跟那个啥似的,但好在聊胜于无。(这点我是说室内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总得和我杠有月亮,你家是没房顶还是没墙壁?)

六:熏的要死。晚上做饭做菜都在家里,用木柴火那种烟啊真的是浓烟滚滚滚,熏的狗都蹭蹭往外面跑、熏的蚊子都不想飞进来,熏的人直掉眼泪,恨不得趴在地上躲避烟雾。现在我的眼睛特别爱干涩,就是那时候熏得太厉害了。

七、晚上蚊子多的要命。别说蚊香了,蚊帐都没有。对抗蚊子就靠一身皮,皮越厚睡的越好。像咱们这种皮薄馅大的,经常半夜在床上坐着发呆。原因无他,被蚊子叮的怀疑人生。

八、吃的不咋地。过年过节有肉,平时水煮青菜,油都没几滴。饭也不管够,种的粮基本不够吃,经常得去乡里讨救济粮,讨来的也顶不住。好在快顶不住的时候,田里的也熟了。至于说喝酒,酒有米酒、红薯酒两种。饭都不够吃,所以米酒很少。红薯好养活产量大,一般红薯酒为主。但也经不住天天喝,同过年过节吃肉一样,一般是过年过节喝酒。

九、哭。真的哭,很多人家经常到晚上就哭。感于生存艰难,以泪洗面。上面老人病的要死,没钱治。下面刚出去的小婴儿病的要死,没钱治,唯一能做的就是哭,家里有只鸡的还可以请个巫师过来跳大神驱邪(我爸就是巫师)。米快吃完了,救济粮也快吃完了,明天不知道去哪家借米,只好流泪。现在想想,还是有很深的感触,第一次听《父亲写的散文诗》时,听到那句“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的时候,真的泪眼也跟着流下来了,太深刻了。

十、怀疑人生。晚上有空大家一起聊天时,大人们都会叹息,为什么勤勤劳劳一年又一年,却吃不饱穿不暖?为什么那么苦?

其他的懒得说了,20年前的条件尚且如此,就不要说古代了。至于其他回答说赏月、登楼远望之类的调调,那是老爷们的生活,与我这样的屁民无关,懒得计较。


很多人对于农村的美好印象根本原因就是没有干过重活。完整的一天是这样的:首先先看看大概的环境:

早点五点左右起床,天蒙蒙亮吃一点点早餐。我们这边的早餐就是茶水拌饭,吃完挑一担发酵之后的猪牛粪便上山肥田或者肥地。发酵只和猪牛粪不是很重,大概五十斤左右。

肥田或者肥地之后,在山上割一两担青草,这一担青草怎么说也得六十斤左右。两担青草一担拿去池塘里喂鱼,一担挑回家喂牛。

回家到大概十点左右,休息一下就去挑水。挑水就比青草和猪牛粪重了,一担大概得八九十斤,至少得来回两趟。

这时候也差不多到十二点,开始吃午饭。午饭结束之后可以午休会儿,也可以发呆。

下午是比较轻松了,下午一般是去砍柴,割杂草。包括田边的上下坡、杉树林的蕨草。那时候的人勤快,田上下的上坡都清理的干干净净。杉树林下面也被割的整整齐齐。

做这些活结束之后,砍一担柴火回家,有轻有重,主要看收获。如果不砍柴,那可以去割红薯枝叶回家喂猪,这一担也不是很重,大概六十斤。

这样下来一天的生活基本结束了,晚上洗澡吃饭,休息,如果是农忙晚上还得趁水多或者趁下雨去耕田。

也就是说,不说农忙,就是平常的作息,平时做的最多的就是挑担子。农村每家每户一楼最多的就是一条条扁担。人因为长期的挑担生活,也变得特别矮,过生生给压矮了。

一个人的价值就是被无休止的压榨,生活的压力就像碾茶油一样,把里面的油全部碾出来了,碾的干巴巴的才罢休。没有任何的诗意,再漂亮的姑娘也得去厕所里掏粪水装桶里挑上山浇菜。

这也是为什么,建国之后某伟人那么急切的想改造农村。因为真的太苦太苦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刨食,风调雨顺仅够温饱,稍微有点风浪就是家破人亡。

所谓的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只是老爷们闲暇之余的生活情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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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空管理局的帮助下,你穿越到2000多年前的战国时期,成为最耀眼的明星——芈月。

开不开心?快不快乐?且慢,你的好心情大概维持不了2个小时,各种不可思议的问题接踵而来,让你头越来越大。

1 吃什么?

这个时代金字塔尖的贵族还会担心吃的问题吗?

对不起,这真是一个问题,而且是无解的问题。

首先,现代社会的调料基本没有——没有酱油、味精、辣椒、芝麻、姜、蒜、葱、香油、调和油等等,只有盐、醋、梅子酱——不要看着名称就想当然的将这三种调料与现代社会的物品划等号,不,2000多年前的调味品与现代的完全是两回事。

比如盐,不管是井盐还是还是海盐都是粗盐,没有经过现代盐化工工艺处理过的粗盐带着一股苦腥味——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行将海水晒干后尝尝那些结晶体,你大概率会飞快的吐出来——但是,在那个时代却是最主要的调味品,一般人还吃不到!醋是米醋也是没有任何现代工艺处理过的,那种酸同我们常吃的醋味道要差几条街。

然后是蔬菜品种少得可怜,我们现在的农贸市场的蔬菜品种是全世界蔬菜品种集大成,在2000年前,即使你是芈月这样的贵族可以吃到蔬菜也只有寥寥十来种,当季的只有几种。

肉类以野味为主——是不是很令人激动?但是你又错了,现代人吃的肉类是经过几千年配种筛选反复改良的品种,不论是营养价值还是口感都远远超过古代的“野味”,所谓自然生长的“野味”在恶劣的环境下,进化的是更强健的筋骨与肌肉,更灵敏的嗅觉与感官,根本不可能向口感与营养方向与进化发展。所以,古代的野味用现代人的标准评价口感是非常差——肉很硬(纤维粗),腥味重,而且大概率有各种寄生虫。

把食材讲清楚了,下面食品的做法更能让你绝望。

首先没有锅——宋代才出现铁锅。所以,任何炒菜就不要想了,食物的做法在芈月的时代只有烤与煮两种。缺乏调料的烧烤已经让人很痛苦了,最痛苦的是那个时代没有木炭,用木材烧烤的后果是野味皮都烤焦了,里面还是鲜血淋淋——自行脑补一下画面。这样的野味你要吃下去先不论口感非常差,而且对牙齿的伤害很大——没有牙膏、牙刷、牙医的时代,长期撕咬坚硬兽肉的贵族几乎不可能保持一口整齐的牙齿,每个人张嘴都是一口崎岖不平的黄黑的牙齿——无论男女贵族。

煮肉吃当然没问题,问题是调料只有粗盐、醋与酸涩的梅子酱,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行在家把肉煮熟后抹点盐吃吃,看看你能坚持几顿。呃,在芈月的时代这已经是现代人唯一可以勉强吃下去的食品——但是,你得坚持一辈子。

所以,当你穿越成为芈月后,你生活的食谱就只能是盐水煮肉(菜)或者抹盐烤肉(菜),唯一可能的变化就是烤肉可以抹点梅子酱,煮肉加一点醋?这样单调粗劣的食谱是不是就让人快要崩溃?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穿越了?别急,地狱模式才刚刚开启,后面还有更残酷的考验在等着你。

穿什么?

不是贵族动不动就赏帛千匹吗?

为什么还会担心穿的问题吗?

对不起,还是那句话——这真是一个问题,而且是无解的问题。

芈月的时代有三种可以做衣服的原料:土布、帛(丝绸)、兽皮。

土布是原始手工纺织的布匹,与现代机械化加工的布匹相比它又厚又重——直到元朝,把这种土布涂上石灰浆可以让士兵抵御远程弓箭——这就是布甲。对!盔甲的甲!所以,用这种土布做成的衣服穿上去是非常难受的。

帛(丝绸)不用说主要是夏天的衣料。到了秋冬季,在一个没有棉花的时代,贵族只能穿上兽皮制作的衣服。呃,这种兽皮做成的衣服与现代的皮衣有本质的区别。没有现代化工工艺的处理,只能是简单的冲洗晾干,这种兽皮穿上去不仅总有一种除不掉的腥味,而且极易滋生跳蚤。

最痛苦的还不是这些,最痛苦的是怎么做衣服?

没有针,没有剪刀(这些都是汉代才出现),你怎么裁剪拼接衣服?

用刀子把衣料切割成几大块,然后在衣料上用刀子戳上几个洞,再用布条来拼接——这就是那个时代做衣服的方式。电视剧里那些精美的服饰已经远远超越了那个时代的科技水平。

最麻烦的是被褥的问题,没有棉花的时代怎么解决?

我查了一下资料,那个时代用一种柔软的草来替代棉花,所以即使你是贵族,你也只能睡草垫,盖草被——当然,如果是重口味也可以睡兽皮,盖兽皮。

哦,没有纸的时代,解手你得学会用竹片去刮你那娇嫩的屁股。**巾什么的只能用土布做了——这里就不展开了,自行脑补坚硬的土布条那啥的滋味,还得天天换若干次。

2 玩什么?

知道为什么后宫勾心斗角太多的原因吗?无它,缺乏娱乐生活的时代后宫太无聊了!

没有手机微信,没有电视广播,乐器只有有限的几种,演奏的音乐都是软绵绵的缺乏激情,舞蹈只有那几种姿势,看上几遍就会腻歪……

不勾心斗角你让这些女人怎么混日子?

那么,出宫去玩怎么样?

先不论能不能出去,真让你出去了,绝对是一场噩梦!

对于古代的城市形象是不是还停留在电视剧比如《水浒传》的场景?



错了!

没有完善污水处理系统、垃圾处理系统、化粪池等等的古代城市就是一个大型的垃圾场!伦敦直到19世纪城市街道边马粪都堆得1米多高,想想2000多年前古代城市是个什么情况?

街道上臭气熏天,到处都是粪便、垃圾、污水,以及密不透风的苍蝇。

街上的行人就是一群叫花子——个头矮小,瘦弱不堪(直到明代由于农业社会食物缺乏导致的营养不良,男人平均身高1.5米,女人是1.4米),而且个个蓬头垢面,满面污垢,头发被灰尘与污泥打成类似绳索一样的条状。

按:没有自来水的农业社会,水是宝贵的,哪怕是秦代首都咸阳是依水而建,但是普通人从城市到河流取水再回到居住区也需要大半天。
这样一次取水必须要满足家庭成员几天的需要,所以,宝贵的水只能满足基本的煮饭与饮用的需要,不要说洗澡了,就是洗脸洗头都是很奢侈的。

古代由于洗漱非常不方便,所以很多人都长期不洗澡洗漱,这个习惯后来就成为一种风俗,甚至影响到有条件洗漱的贵族。
比如汉代的刘邦上朝时就实在忍受不了下面的官员个个蓬头垢面,满面污垢的形象,直接下了一道圣旨,规定官员上朝至少要3天洗一次澡。


我们耳熟能详的古代的大艺术家比如李白、杜甫、白居易、王安石等等都是以长期不洗澡为荣,被后世认为是一种恃才放旷的“艺术家”的气质。

著名的力士脱靴的典故就是唐玄宗看到李白衣服破烂肮脏污垢,特别赐予李白一套新衣服,但是李白当时喝醉了无法自己更换,所以,大太监高力士被迫帮李白换鞋子——说实话这个典故我最同情的是高力士,帮一个长期不洗澡臭气熏天的人脱鞋换鞋是个什么感受,我完全可以想象,是我也会嫉恨李白。

最后吐槽一下电视剧《水浒传》,整很多潘金莲洗澡的镜头完全脱离的时代!一个卖炊饼的老婆哪有条件经常烧水洗澡?先不论哪里来的大量的洗澡水,就是柴火在古代也是非常宝贵的——要知道中国人民直到20世纪60年代才普遍喝上了凉白开!

所以,出宫诳街是非常痛苦的,基本相当于走入一个大型垃圾场与一群叫花子为伍。什么,去酒楼小酌几杯?

你又错了!

古代官员贵族绝对不会去什么酒楼吃饭的!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的桥段——酒楼里偶遇大佬或者官宦小姐什么的都是胡扯。

为什么?

因为官员贵族宴客只会在自己家里。与酒楼相比,官员家里宴客各方面条件都碾压酒楼——包括精致的食材、优秀的厨师、干净的环境、经过严格训练的侍女甚至是助兴的歌舞等等只有在自己家里才可能有这个条件。古代酒楼都是针对中下层人群服务,你出再多的银子酒楼也达不到家里宴客的水准。

那么,出城去玩?


恭喜你,可以尝试真正的车震的滋味。作为贵族出行自己走路是不行的,古代贵族与官宦眷属出行一般都是坐车。乘坐没有橡胶作为缓冲的木制车轮,没有减震设施的马车行驶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那种车震的感觉绝对非常酸爽。速度稍微快一点最多两小时绝对能让你把隔夜饭都吐出来,所以古代的马车一般的速度都是龟速,就这样每天也只能缓行几小时。比如秦汉唐代,皇帝带着眷属出行,一天只能走十几里路——对,你没看错,相当于每天只能走几公里。不是不能继续走,而是坐在马车上时间一长没有人能受得了。

所以,你打算出城去附近几十公里的地方去游玩,光是赶路也要好几天,与现代社会的快节奏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真正到了地方你也玩不到什么——古代的郊外不比现代的景点,有平整的道路,有各种现代娱乐设施,古代的郊外就是原始森林,什么道路设施统统没有,只有各种猛兽在丛林里虎视眈眈。

3 危机四伏的环境

这个危机四伏不是宫廷斗争狗血剧情。而是你怎样才能在恶劣的环境下保持一个健康的身体不被古代活跃的微生物干掉。

古代社会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小病就可能丢掉生命——感冒发烧咳嗽拉肚子,这些在现代社会都不用上医院只要买点药就可以对付的小病随时可能恶化成不治之症。原因很简单,古代的医疗水平低劣的令人发指。著名的张仲景写一本《伤寒论》就可以成为医圣,《本草纲目》要等1000年,在芈月时代,医疗就是瞎蒙。几乎所有的病症都得靠自己的免疫系统来硬抗。

直到明清时代中国人的平均寿命也只有30岁,短暂的寿命导致女人婚姻与生育年龄大幅度提前,一般15——16岁就嫁人生子,目的就是一个,在自己短暂的生命结束前能够把自己的孩子抚养带到十几岁——一个勉强可以生活自理的年龄。古代常说的“二八佳人”其实就是16岁,按照现代社会的观念,这个年龄刚刚上高中,生理上都没发育成熟——而在古代,这个年龄已经开始要承担结婚生子家庭主妇的职能。对了,古代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婴儿死亡率高得令人发指。

看了上面的穿越者指南诸君有何感想?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现代社会哪怕是一个屌丝,其生活水平与质量也远远超过古代那些金字塔尖的王公贵族。

对于穿越我是敬谢不敏的,给个皇帝也不干!什么?皇帝身边有美女如云?你又错了,古代那怕是官宦贵族家的女人,既没有均衡的营养也没有现代精细化工生产的护肤品、化妆品保养,即使古书上“美若天仙”也很难达到现代人的审美标准。

较真的童鞋可以去搜索一下非洲原始部落那些酋长的“王妃”,与现代有均衡营养以及化妆品支持下的黑人美女比较一下先?

再看一下清代的后宫佳丽


唐代国力强大,审美以胖为美,那个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杨贵妃相貌没有看过,但是身材历史上却有记载——身高约160CM,体重却是140斤——体重与贾玲一致,身高却比贾玲还矮6厘米——请自行脑补一下四大美女杨贵妃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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