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19 世纪之前,东亚和东南亚各国历史上有哪些鲜为人知的外交趣闻?

回答
在深入探讨19世纪之前的东亚和东南亚历史时,我们常常会发现一些被宏大叙事和主要事件所掩盖的、充满人情味和智慧的外交逸闻。这些故事虽然不常出现在史书的显要位置,却真实地折射出那个时代国家间交往的微妙与复杂,以及那些身处其中的人物的独特风采。

朝鲜王朝与日本的“通信使”往来:一场精心编排的文化与情报交流

提起朝鲜与日本在17世纪之后的交往,人们往往会想到“锁国”政策下的有限接触。然而,朝鲜王朝为了维系与日本的关系,尤其是为了获得战后(丰臣秀吉入侵朝鲜后)的和解与稳定,曾派遣过一批特殊的使团——“通信使”。这些使团的真正目的远不止于简单的礼节性拜访。

其中最令人称道的是通信使团的文化交流和情报收集能力。每一次通信使出访日本,都会携带大量书籍、印刷品,并与日本的学者进行深入的交流。朝鲜使团的成员往往是当时文采斐然的士大夫,他们在日本受到了极高的礼遇,被安排参观寺庙、庭园,与当地名士对饮,甚至被邀请在重要场合表演诗歌或书画。这些活动不仅仅是文化的展示,更是一次精密的情报网的铺设。

使团中的书状官(负责记录使团行程和外交活动的官员)会详细记录日本的政治动向、经济状况、社会习俗,甚至地方官员的态度。这些信息对朝鲜王朝制定对日政策至关重要。有一个有趣的细节是,朝鲜通信使在抵达日本港口时,会提前向当地官员提交一份详细的“行程表”和“拜访名单”,这不仅仅是为了方便安排,也是一种心理战术,通过展示朝鲜王朝的周密组织和高度的纪律性,来给对方留下深刻印象。而日本方面,也乐于接待这些学识渊博的朝鲜使者,一方面是对朝鲜文化的仰慕,另一方面也是出于自身对朝鲜半岛局势的关注。

更令人玩味的是,朝鲜通信使在回国后,通常会撰写名为《通信使行录》的著作,这些书籍在日本非常受欢迎,甚至被日本的士大夫视为重要的学习材料。这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循环:朝鲜通过使团收集情报和文化交流,同时又通过出版物向日本输出文化并间接巩固其在东亚文化圈中的地位。这种外交方式,与其说是简单的国事拜访,不如说是一场高水平的“文化渗透”和“信息博弈”。

越南阮朝的“朝贡”与“平等”外交: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智慧

越南作为中国的朝贡国,其与中国的关系一直是历史研究的热点。然而,在19世纪初阮朝建立后,越南在与西方国家接触的过程中,也展现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灵活外交策略。

阮朝初年,中国仍然是越南无可争议的宗主国,越南的国书和礼仪都必须遵循朝贡体系的规范。然而,随着法国在东南亚势力的扩张,越南也开始与法国进行接触。法国最初试图将越南纳入其殖民体系,但阮朝统治者却巧妙地利用了当时复杂的国际局势,以及中国在中越关系中的某种“默许”态度,来争取更大的自主权。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在与法国官员打交道时,阮朝会根据对方的身份和意图,在对中国表示恭敬的同时,也适当地展现出与法国“平等”谈判的姿态。例如,在一些与法国签署的条约中,越南会使用模糊的措辞,避免直接承认法国的“保护权”,而是将其描述为一种“友好邻邦”的合作关系。这种做法,一方面是为了安抚中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过早地完全落入法国的控制。

更具讽刺意味的是,当西方国家要求越南进行一些有损主权的改革时,越南官员常常会以“需要得到中国皇帝的批准”为由推迟或拒绝。这是一种巧妙地利用朝贡关系作为“挡箭牌”的策略。而中国方面,虽然名义上是宗主国,但在实际操作中,由于自身国力衰弱,对越南的控制力也日益减弱,对于越南与西方国家打交道的具体情况,很多时候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在朝贡体系和新兴的西方外交规则之间游走的外交方式,使得越南在面对西方列强的压力时,能够最大限度地保全自身的主权和利益。这并非简单的屈服或抗拒,而是一种在复杂国际环境中求生存的智慧。那些在谈判桌上或书信往来的越南官员,他们所展现出的不仅仅是朝贡国家的礼仪,更是对地缘政治和国际规则的深刻理解。

琉球王国与海内外强权的博弈:一个岛国的生存之道

琉球王国,这个位于中国大陆与日本之间的小岛国,其外交史堪称一部在强权夹缝中求生存的传奇。在19世纪之前,琉球同时与中国和日本保持着朝贡关系,并在贸易上与东南亚各国有着密切的联系。

琉球王国的外交策略,核心在于“分化”和“平衡”。它既是中国冊封的藩属国,接受中国的保护,又向日本萨摩藩进贡,以此来换取政治上的稳定和经济上的支持。这种“两属”关系,在维护琉球的独立性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当中国对日本的扩张感到警惕时,会加强对琉球的关注;而当日本担心中国染指琉球时,也会对琉球施加影响。琉球统治者就利用这种矛盾,在两国之间周旋。

一个鲜为人知的细节是,琉球王国曾派遣过使团,表面上是为了向中国皇帝进贡,实则是在中国学习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并将这些知识带回琉球。同时,这些使团也承担着重要的情报收集任务,了解中国内部的政治风云和外部的国际动态。

更令人称道的是,琉球王国还曾利用其地理位置的优势,与东南亚各国进行贸易,并在此过程中扮演了“中间商”的角色。通过与东南亚各国建立商业联系,琉球不仅获得了重要的经济收入,也间接了解了东南亚的政治格局和各国的实力对比。在某些时刻,琉球甚至会充当东南亚各国之间的调解者,通过其独特的政治地位,在区域冲突中扮演缓冲地带的角色。

例如,在17世纪,当日本萨摩藩控制琉球后,日本试图将其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但琉球王国仍然坚持向中国朝贡,并采取了极为谨慎的措辞来描述其与日本的关系。这种做法,一方面是为了避免激怒中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留其“中国藩属国”的合法身份,以抵制日本的全面吞并。

这些故事,虽然不常被提及,却展示了19世纪之前东亚和东南亚各国在外交舞台上所展现出的智慧、勇气和韧性。它们证明了,在宏大的历史进程中,那些细微的互动、策略性的周旋,以及个体在政治漩涡中的独特选择,同样构成了历史不可或缺的精彩篇章。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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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非常有趣的,关于越南和泰国的,这两个国家在16-18世纪的大航海时代,随着欧洲人开辟新航路,葡萄牙人于1511年占领马六甲,逐渐与西方国家开始了联系和交流,这些联系有积极也有消极的,既有传入先进技术和开放贸易带来的对国家构建的帮助,也有带来混乱与战争的灾难。

越南在1770年左右,在越南南部广南阮主统治的区域,发生了西山起义,阮氏兄弟带领着农民们,消灭了南方的阮主,后来又消灭了北方的郑主,结束了越南一百余年的郑阮对峙时期,并结束了早已成为傀儡的后黎朝,建立了西山朝。阮主一方,阮福映逃到海岛上,还曾向暹罗曼谷王朝求救,后者水陆并进,试图帮阮福映夺回王位,结果在西山军的打击下全军覆没。

18世纪后期的越南西山起义,可以说是越南商品经济和对外贸易发展下,农民的生活受到冲击,与传统的赋税、劳役结合起来的结果。这次越南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农民战争,使得越南及周边的各个国家、民族都卷入进来,除了越南人,还有湄公河三角洲的华商、广东的海盗、清朝派遣的军队、占人、高棉人、山地各民族、暹罗人等民族,为双方提供兵源或财富,支持这场血腥的大战。

还有一个重要的国家,那就是法国。法国早在17世纪,便与越南通商、传教,为郑阮争霸提供了火器与棱堡的建造方法,还有著名的传教士亚历山大.罗德创立了最早的拉丁化越南文字。在18世纪末,走投无路的阮福映联系上了法国传教士,并派自己的儿子随法国人一起前往巴黎,面见路易十六,签署了《凡尔赛条约》,条约规定法国将派部队帮助阮福映打败西山军,条件是越南将向法国开放通商口岸,并且保障自由传教的权利。

不过有趣的是,法国大革命就在那一年爆发了,法国政府无暇顾及越南,于是那个传教士依靠一些商人的支持,以私人名义向阮福映制造和提供火炮、战舰。后来阮福映组建了一支从西方引进装备和一些训练方法的陆军和海军,与西山朝进行了殊死搏斗,在陆上有让双方都流干血的棱堡争夺战,在海上也有模仿西方建造的三桅帆船之间的战斗和对陆军的支援。最后西山朝大败,阮福映统一了越南,接受清朝册封,年号“嘉隆”。

阮福映因为法国人的支持,后来向法国有限地允许通商、传教,但他去世前也叮嘱继承者要提防法国人。他的继承人明命,则是坚持儒家思想的正统地位,发现信仰天主教的越南人对越南的传统和他的统治秩序构成威胁,于是发生了对传教士和教民的处刑行为。后来到了1858年,法国拿破仑三世与西班牙联合起来,以越南统治者迫害天主教为借口入侵越南,开始了越南的法国殖民统治时期。


泰国在17世纪后期,大城王朝的首都阿瑜陀耶,已经是一个国际贸易城市,湄南河的下游通航便利,在南海航行的各个国家的商船云集与此。阿瑜陀耶聚集了许多民族的商业社区,比如华人、日本人的商业社区,葡萄牙、荷兰等国的贸易据点。

从16世纪前期开始,大城王朝与缅甸的东吁王朝经常发生战争,华人、日本人为战争提供财力支持,葡萄牙、荷兰等国则向双方提供雇佣兵和火药武器,使得东南亚的战争变得更加规模宏大,东南亚大陆的王国们也日渐强大。当然这些外国人,有时也会卷入大城王朝复杂的宫廷斗争,手持武士刀的日本人,以及火枪的葡萄牙人有时被不同的派系雇佣过来打击他们的敌人,来攫取权力,这些外国人的军事、商业的技能,使得统治者经常能够信任他们并委以重用。

在17世纪后期,一个叫康斯坦丁的希腊人,在暹罗宫廷,受到了Narai王的赏识,他不仅被委托管理对外贸易,而且可以处理重要政务。在康斯坦丁的建议下,Narai王招募了更多的西方人来到暹罗宫廷,给予他们萨克迪纳制(贵族的俸禄制度)下的高位。此时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派来法国东印度公司商讨与暹罗通商之事,在康斯坦丁的建议下,Narai王不仅同意了路易十四的通商请求,还允许法国传教士传播天主教,并且允许法国派出一支部队在阿瑜陀耶附近建造堡垒驻扎。后来Narai王生病了,他的继承人则是已经皈依了天主教。

于是暹罗本土人开始为之警觉,他们不满Narai王授予康斯坦丁为首的西方人这些高位,以及法国人在暹罗主权日益增长的威胁,也不能接受一位非佛教的国王,于是在Phetracha将军的领导下,暹罗士兵和民众占领了王宫,杀死了Narai王的天主教徒继承人,以及康斯坦丁和一众担任要职的西方商人、传教士,暹罗人的军队还攻打了法国在阿瑜陀耶附近的堡垒,迫使法国人撤走。

这件事,被泰国史学界称为1688年革命,认为是维护暹罗主权,驱逐外国侵略者的伟大事迹。后来,随着暹罗对西方人的不信任,华人在暹罗经济逐渐担任起更高的地位,一些来自广东、福建的华商被暹罗国王任命管理对外贸易,甚至税收,他们为暹罗王室和贵族提供服务,还担任了王室与农民之间的中介人,控制了商品、物资的流通,甚至可以与暹罗王室联姻。华人对泰国经济的影响在今天也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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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乱爆发后,大唐王朝调【西北方面军】去征讨作乱了的【东北方面军】,这种迫不得已拆西墙补东墙的手段,如果能够迅速扑灭安禄山的乱折腾,还则罢了。但,令读史者脑回路彻底发蒙的潼关惨败,彻底奠定了中晚唐时期西部兵力空虚的局面,西北军只剩下【朔方】一军,护得住关中与三晋,却再也管不了西北河陇。在这种局势下,产生了一桩鲜为人知的外交趣闻:李泌套路滞留使团,生造了一只皆大欢喜的外籍雇佣军

初,河、陇既没于吐蕃,自天宝以来,安西、北庭奏事及西域使人在长安者,归路既绝,人马皆仰给于鸿胪。礼宾委府、县供之,于度支受直。

吐蕃在唐政权西北方面军力空虚的局势下,趁机占领了河西与陇中,西域诸藩属国的使节以及安西都护府、北庭都护府的办公人员都不得不长期留居在长安,他们的生活费都归主管外宾事务的鸿胪寺管,礼宾院又委托京兆府及所属赤县畿县供应他们,度支郎中还要去给这些滞留人员给付“报酬” 。(知友@毛于久面对此情此景,应当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奉狗受直】)。

度支不时付直,长安市肆不胜其弊。

度支是供不起的,毕竟长安朝廷也不安稳,军费需要又多,所以总是不定期发放。

李泌知胡客留长安久者,或四十余年,皆有妻子,买田宅,举质取利,安居不欲归,命检括胡客有田宅者停其给。

贞元三年(787年)六月,主政的老年易烊千玺(划掉)神人李泌,了解到:西域使节群体中,甚至有人留居长安40多年,不仅娶妻生子,而且还买了宅基地(田)和房地产(宅),做起了质押放贷的生意,乐不思归。

神人李泌对这些“胡客”采取清理整顿的措施,并且对其中有田宅的,给予停止“供给付直”的处分。

凡得四千人,将停其给,胡客皆诣政府诉之。

一下子就检括出来4000人,4000个在京兆地面拥有田宅的滞留胡客。主事者李泌将要停止他们的供给,既得利益受到损害的胡客们纷纷到当局投诉。为神人李泌即将开启的【套路】模式,提供了完美舞台。

泌曰:“此皆从来宰相之过,岂有外国朝贡使者留京师数十年不听归乎!今当假道于回纥,或自海道各遣归国。有不愿归,当于鸿胪自陈,授以职位,给俸禄为唐臣。人生当乘时展用,岂可终身客死邪!”

神人李泌开始忽悠:“泥萌所面临的境况,都是以往的宰执班子的过错,哪里有外国朝贡使者滞留长安数十年而不让他们回去复命的道理?现在呢,泥萌应当借道于我大唐保持良好关系的回纥,或者通过海路遣返回国。当然啦,一路上的艰辛,泥萌如果不愿意承受的话,也可以去鸿胪寺报名,成为我大唐的办公人员,拿正儿八经的俸禄。人生呐,就应当顺应时机来大展宏图,怎么可以一辈子都这样靠补贴和放贷浑浑噩噩客居一方呢?”

于是胡客无一人愿归者,泌皆分隶神策两军,王子、使者为散兵马使或押牙,余皆为卒,禁旅益壮。鸿胪所给胡客才十余人,岁省度支钱五十万缗;市人皆喜。

乐不思归的4000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抛下长安的家室、财产并且冒着千难万阻归国的,纷纷到鸿胪寺报名入籍入编。李泌顺势把这些正式归化的外籍人士,隶属于刚刚在前一年改制为左右神策军的禁军之中,滞留使节团中的西域王子、使者被任命为没有职事的兵马使、押牙等散武官,其余人等全部编组为普通列兵,从而补充了关中京兆的军事力量,还将朝贡体制下的高额供给转换为禁军体制下的正常俸禄,鸿胪寺也由原来需要供给的4000人,降为10多人(王子、使者之类贵族?),给屡屡出逃的朝廷省下一大笔经费,一石三鸟,岂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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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根据安南本国的《大越史记全书》记载,圣宗亲征占婆首都并俘虏了国王盘罗茶全而还,结果在半路占婆王就患病隔屁了。怎么办呢?圣宗就命人把茶全的尸身烧了投江然后拿人头回去祭太庙了。


不过,这么一件暴虐邻邦的大事,应该如何向明朝报告又成了难题。于是圣宗又二征占婆,把茶全的继任者盘罗茶遂也给灭了,顺便把号称是茶遂儿子的茶质苔来(应该是弑杀茶遂后投降了安南)安置在占婆的旧地,而把茶遂的弟弟齐亚麻勿奄驱赶到了占婆最南端的宾童龙。


这下好了,一个精心编制的背锅故事就这么被写在上奏明朝的表文里:茶全是无道昏君,茶遂杀了茶全自立为王,然后苔来又杀了茶遂,这全都是占婆人自己内乱,我大南出兵,是给苦于战乱的占婆人民维稳送温暖的。


由于圣宗的奏文言辞恳切,而且又成功地封锁了消息(把明朝准备册封茶遂为王的使者阻截在了安南),使得明廷暂且相信了安南的一面之辞,最后仅以训诫安南勿再兴兵邻邦了事。


圣宗本以为瞒过了明朝,对占婆的占领就这么合法化了,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被赶到宾童龙的那个王弟齐亚麻勿奄居然自己派了使节去明朝请封。这下可闹了大乌龙:明朝不知占婆故地已经被占,结果把弑父篡位,依附安南的苔来给封为占婆王,引来了占人的强烈不满。由于册封正使隔屁在了半路,这个锅就让副使一个人背去了。


几经折腾,明朝终于搞清了事情的大概脉络(这里的茶悦其实指的就是茶遂),但由于圣宗的甩锅技巧实在太过纯熟,使得明朝依然怀疑整件事是那个苔来一手策划出来的腹黑大戏:砍了爸爸,冒爸爸的名去领赏,然后嫁祸给前来送温暖的安南大兵。


事件最后,明廷派战舰队护送齐亚麻勿奄之子古来归国继承大统,算是挫败了安南假借苔来骗封赏的企图,宾童龙也作为占婆国的残余,一直延续到了阮氏时期



Part 2

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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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年十二月(公元1637年一月)朝鲜使团的日光东照宫之行

以1607年吕祐吉使团到达日本和1609年《己酉条约》的签订为标志,日本、朝鲜两国正式恢复了自壬辰之役后中断多年的邦交。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朝鲜都会以各种名义向日本派遣庞大的使节团进行政治、经济和文化上的交流,釜山的“倭馆”贸易也在火热进行着,两国的关系和战前相比反而更加深入了。尽管这期间发生了“柳川一件”事件(对马藩家臣柳川调兴因与主家有怨,主动向幕府揭发宗氏篡改朝鲜国书一事,但最后幕府决定不处罚宗氏,反而将柳川调兴流放,其同伙也受到处罚),两国在文书和礼仪问题上也打了不少口水仗,但这些都没有影响日朝的友好关系。

从1607年到1811年,朝鲜先后派遣了12次使团前往日本。其中丙子年的出使不仅正式确立了两国的交往体制,以任絖为首的朝鲜使团还有幸参观了供奉初代江户幕府将军的神社日光东照宫。

1636年11月3日,朝鲜使团一行经过短暂的航海正式到达对马岛,开始日本之行。从朝鲜人踏上日本国土开始,幕府将军德川家光就““竭一国之力以待”,以前所未有的高规格接待朝鲜使团。使节来到江户后,幕府更不厌其烦地多次邀请朝鲜使团参观日光东照宫,以向世人昭示德川家族的统治已得到外国承认,巩固幕府权威。初时,不明个中因由的朝鲜使团拒绝了对马藩主宗义成和外交僧磷西堂和探首座的参观邀请,直至迎候使藤智绳等人向使团再三哀求,说使团如果拒绝将军恐会对对马藩不利。出于两国关系考虑(对马藩在日朝关系中地位特殊,是两国通信的中转站),朝鲜通信使最后勉强答应了参观邀请。

德川家光得知朝鲜使团应允前往日光山后“不胜喜幸”,马上批准了之前拖延已久的国书接受仪式,还不顾幕臣劝阻在礼仪问题上对朝鲜让步。为了让朝鲜使团一路无忧,家光还下令指派幕府执政老中松平信纲为使团引导,向使团赠银万两,耗费数万修缮江户到日光山道路桥梁,沿途广设馆舍厨役,还派名医随行让朝鲜人一路玩得开心。

丙子年十二月十八日,朝鲜使团一行二百一十四人顶着刺骨的寒风浩浩荡荡地从江户出发,经过三日的舟车劳顿(其实江户到日光山路程最快不过一日,但日方为了让使臣不过于疲惫同时也为了彰显国威故意将行速放慢),二十二日到达日光东照宫礼拜烧香,二十五日再返回江户。日光之行顺利结束后,老中松平信纲感叹“使臣既肯游览,非但一国上下以为耸观, 山川草木自此增彩矣”。如此谄媚朝鲜的话语出自日本高官之口实属罕见。之前对“倭俗”颇为不屑的朝鲜使臣亲身感受到幕府的热情接待后也向德川家光表示“盖以大君喜幸, 凡可宣力者庶有得请之请矣”,只要大君(幕府将军)欢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之前扰攘许久的国书格式问题也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继丙子使团之后,1643年和1655年,朝鲜使团再次参谒日光山。1641年,朝鲜仁祖国王还破天荒地为日光神庙亲题`旧光净界彰孝道场”。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在日朝两国交往史可是不多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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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阮朝时期名臣李文馥(1785-1849)曾言:“天地间同文国者五:中州、我越、朝鲜、日本,琉球亦其次也。”这五个“同文国”之间的交往,受关注与研究最少的莫过于越南和琉球的关系。诚然,因为文献不足征的缘故,越琉关系好像真的不知从何说起。但越琉关系并非一片空白,事实上,越南和琉球之间曾爆发过战争。准确来说,是越南后黎朝官军与琉球海盗之间的战争。

这场“越琉战争”是怎么回事呢?我们先来看《大明宪宗纯皇帝实录》成化十四年(1478)三月二十六日的一段记载:

安南国王黎灏奏:“占城头目波笼阿麻先与臣国通好,成化十一年(1475)得琉球国海船漂风之众,遂率以侵掠,为臣国边兵所败,今陪臣黎弘毓回自天朝,恭奉敕谕,责臣占夺占城地方改为州邑,此臣不能不沥血陈辞而保其必无也。夫占城提封,全非沃壤,家稀蓄积,野绝桑麻,山无金宝之收,海乏鱼盐之利,止有象牙、犀角、乌木、沉香,而臣国产多用稀,乌足为贵?得其地不可以居,得其民不可以使,得其货不足以富,得其势不足以强。而臣守之甚艰,利之甚浅,损多益寡,祸实名虚,此臣不占夺占城土地改为州邑之故也。今朝廷又谕臣复其土宇,使不至殒其宗祀,诚恐天使急遽之际,缉访难详,而占城避乱之人,与臣国雠,言不足信。伏望特遣朝使,申画郊圻,兴灭继绝,使占城上下辑宁,臣国边陲休息,以蕃中国,以康远人,此臣之大愿也。谨遣陪臣阮达济以闻。”

“黎灏”正是越南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圣君——后黎朝圣宗黎思诚(1460-1497在位),“黎灏”是他对明朝用的名字。黎圣宗励精图治,其具体举措就不介绍了(可以参考教科书上中国历史各种明君的举措),总之开创了后黎朝的鼎盛时期——洪德之治,后人评价他“真英雄才略之主,虽汉之武帝、唐之太宗,莫能过矣”。黎圣宗也是一位文豪,自称“骚坛元帅”,不过可别笑他骚,黎圣宗确实做过统领千军万马的真元帅,1470年,他率领二十六万大军御驾亲征占城,翌年攻破其都城阇盘,生擒占城国王茶全,献俘太庙,郡县其地,占城残余势力沦为“大越国”的藩属。此外他还征讨过哀牢(老挝澜沧王国)、盆蛮(老挝川圹),甚至连车里(西双版纳)、八百(泰北兰纳)都被波及。总之,黎圣宗统治下的“大越国”堪称东南亚小霸,后黎朝也在中南半岛构筑起了亚宗藩体系。

占城国破后,其残余势力向明朝告状,引发一段外交纠纷,这段风波已经在 @威斯特蜀黍 的答案里有了精彩演绎,这里就按下不表了。黎圣宗上给明朝的这个奏文,就是在这段风波下产生的,所以在奏文后半部分狡辩他没有吞并占城土地。不过最令人感兴趣的是奏文前半部分提到已经臣服“大越国”的占城君主波笼阿麻(斋亚麻弗庵)引琉球海盗入侵后黎朝,被后黎朝击退。《大越史记全书·本纪实录》“圣宗淳皇帝”的部分(卷十二、十三)却毫无记载。会不会又是黎圣宗为了将自己入侵占城正当化而向明朝撒谎或夸大其词呢?

《大越史记全书·本纪实录》卷十四宪宗景统二年(1499)有如下记载:

二十五日,御史台都御史郭有严奏:“……臣窃见前年(《越史通鉴纲目》作“洪德间”)征山夷、占城、琉球、老挝之时,清选效力各卫军旗有膂力者,先登得馘,除用未尽,及被选汰、退充五府军,与无得馘同,无有分别……“

郭有严明确将与琉球的作战列入“洪德四大征”中,可见越琉战争的确是存在的,而且规模不会太小。另外,据保存于清化省东山县东明社郑维氏祠堂的《大越太保平乐侯郑维孝墓志》记载:

洪德二年辛卯(1471)九月,改崇进宣禄大夫、平乐男,六年乙未(1475)十二月,升崇进镇国上将军、南军都督府左都督、平乐伯,寻为征夷将军,讨琉球海贼。十年(1479)己亥十月,从上亲征西贼……

墓主是后黎朝开国功臣郑克复之孙。根据其墓志记载,越琉战争发生于1475年底或1476年初,郑维孝以“征夷将军”的身份,被黎圣宗派去讨伐琉球海贼。这再次证明了黎圣宗没对明朝说谎,越琉战争确实发生过(只是同越军作战的琉球人恐怕并非单纯的“海船漂风之众”)。令人遗憾的是,我们无法找到关于这场战争的更详细的记载,甚至连战争具体爆发在越南哪个地方也不得而知。可以猜测,黎圣宗攻破占城是这场战争的重要起因。占城和琉球都是海外贸易发达的国家,两国间应该存在相当程度的贸易往来,黎圣宗攻破占城,不能不对占城的海外贸易造成巨大冲击,于是琉球“海盗”(或许应理解为贸易集团)便以驱越复占为名,对新征服者开战。战争的结果是“大越国”胜利,并由此巩固了对新征服地区的统治,而琉球原来在占城海岸的贸易也难免遭到沉重打击。

当然,答主所说的战争起因都是猜测,在新史料发掘之前,这场“越琉战争”仍然蒙着神秘面纱。期待这个谜团能早日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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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世纪初,三佛齐(旧港)、日本、朝鲜之间,曾经围绕着一位华人“祥瑞级使者”和一头大象展开了一段有趣的外交。

南蕃“祥瑞使者”陈彦祥与日朝外交

1397年,爪哇满者伯夷国攻灭三佛齐王国,当时旅居三佛齐(旧港)的华人一千多人拥立广东人梁道明为三佛齐国王。此后梁道明率兵对抗满者伯夷时,又有几万广东人渡海前来投靠。

永乐三(1405)年,朱棣派遣使者招抚梁道明,梁道明受招安后回乡养老,旧港的政权则移交到了他的副手——施进卿手中。施进卿积极对外展开外交,对其他国家自称“南蕃国王”。“三佛齐”、“爪哇”、“南蕃”等地名先后成为了施进卿巨港政权的代名词。

永乐四(1406)年,施进卿派遣陈彦祥作为“南蕃国使者”,携带孔雀、鹦鹉、胡椒、苏木等东南亚的特产前往朝鲜,展开外交与贸易。

陈彦祥大概是位旅居东南亚的华人海商,他曾经在1393年作为暹罗斛的副使,被派遣到朝鲜和日本展开外交,并且被朝鲜太祖李成桂封为朝奉大夫书云副正,因此较为熟悉航路[1]

不过这位陈彦祥,是一位类似于雪风的“祥瑞”,他在1393年底和正使张思道以及朝鲜使者一起前往日本时遇到了倭寇,遭抢掠一番后逃回了朝鲜,对日外交没有成功,便返回了暹罗斛[2]

这一次,陈彦祥选择在永乐四(1406)年五月十八日于旧港出航。不过,很不幸的是,同年閏七月初一日,陈彦祥前往朝鲜的途中,在全罗道的群山岛遇到了对马岛的倭寇。在为时三日的交战中,使船上21人遇害,60人被俘,礼物全部被抢光,只有40人侥幸逃到了朝鲜[3]

同年九月,朝鲜太宗李芳远接见了陈彦祥等,并且赐予衣物。因为船员大多被倭寇掳走,因此陈彦祥建议将大船抵押在了朝鲜,换乘小船返回旧港复命,并且约定好了第二年再来朝鲜[4]

顺便提一句,也是在九月二十六日,宗贞茂向朝鲜“进贡”了胡椒、苏木和孔雀,并且说明是倭寇从南蕃船上抢来的。

在第二年,也就是1407年,施进卿因为帮助第一次远征归来的郑和击败了大海盗陈祖义,而获封“旧港宣慰使”。不过对外他仍旧沿用过去的国王称号。

倒霉的陈彦祥在回到旧港后,再度从施进卿手中取得大象、水鹿、孔雀、鹦鹉等礼物,于1408年再度出发前往朝鲜。

结果,因为陈彦祥的祥瑞体质,遇到风浪,在六月二十二日漂流到了日本若狭国的小滨[5]

陈彦祥灵机一动,自称是南蕃国王“亚烈进卿”(施进卿是华人穆斯林,“亚烈”即“阿里”)派往日本的使者。

涉外问题,自然不可怠慢,陈彦祥等便得到了当地领主的礼遇,被安排在小滨贸易中转站问丸本阿弥处居住,原本为朝鲜国王准备的各种礼物也被作为送给足利义持的礼物呈交了上去。在此之前,日本人从来没有在本土见过大象,因此还误把黑象记成了“黑鸟”。

小滨市绘制的《初めてゾウが来た港の図》,虽然闹了个天大的笑话:这里的南蕃是巨港华人,而不是画里所绘制的“南蛮”葡萄牙人。

至于足利义持是否见到了大象,我们不得而知。

陈彦祥等于十一月出发,打算返回,结果再次遇到风浪,这次连船都沉了。按照陈彦祥的描述,上岸之后他先被日本人一顿打劫,连衣服都被扒光了,十分凄惨。

返回京都后,陈彦祥只好向足利义持老实交代:自己实际上是派往朝鲜的使者而不是派往日本的使者。

因此,足利义持新打造了一艘军船,在1409年十月出发,将陈彦祥等华人与日本使者护送回旧港。

施进卿对陈彦祥的展开的对日外交颇有兴趣,于是派船再度将日本使者送回,结果又双因为陈彦祥的祥瑞体质,再度遇到风浪,漂回了旧港。

在一番波折之后,陈彦祥等一行人在1411年七月到达了日本博多。因为陈彦祥要在1412年二月前往京都向足利义持递交施进卿的国书,于是派遣孙子陈实崇和日本使者一起前往朝鲜,于四月向李芳远献上书信和礼物,说明情况[6]

陈实崇在返回日本的时候还表达了对日本人的担忧,担心他们贪图钱财而杀人灭口,并且请求朝鲜派遣兵船护送回日本。

陈彦祥和陈实崇爷孙俩此后的情况没有其他的记录,不过在1412年还有两艘“南蕃船”曾经抵达日本小滨港,或许他们便是乘坐这两艘船返回了旧港。也许又因为陈彦祥的祥瑞体质,又……


大象的下落

足利义持在外交上比较的消极,自己拿到了本来属于朝鲜国王的礼物,也搞得十分的尴尬。于是,他在1411年二月将大象物归原主,送到了朝鲜国王李芳远那里。这也是朝鲜半岛的居民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大象。李芳远命令将大象送到司仆寺饲养[7]

足利义持转交给李芳远的大象,此后也有一段奇妙的遭遇。

在太宗十二(1412)年十二月,朝鲜的前工曹典书李瑀,因为没见过大象,便去三军府参观。

结果李瑀看到大象后,大失所望:咋长得这么丑?冲着大象吐了几口唾沫。

没想到这一举动,居然把有自尊的大象惹毛了。

大象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于是李瑀便享受到了朝鲜史无前例的死法——被大象踩死[8]

此后,又有一人被大象踩死。

大象接连发生伤人事件,兵曹判书柳廷显很是不满,他上书朝鲜国王李芳远,表示:殿下对这头大象已经不是那么感兴趣了,大象又对国家无益不说,还踩死了两个人。论法律杀人应该判死刑。更何况这头大象还一年吃几百石豆子(十分浪费粮食),请求殿下模仿周公驱逐虎豹犀象的旧事,将大象流放到全罗道的海岛上去[9]

李芳远觉得很好笑,就批准了柳廷显的请求,在太宗十三(1413)年十一月将大象流放到了全罗道的獐岛。

半年以后,全罗道观察使向李芳远报告说大象流放到岛上后不吃水草,日益消瘦,见人就落泪。太宗有点可怜大象,就把大象接回了陆地上供养[10]

此后大象一直被饲养在全罗道一带,世宗二(1420)年,全罗道观察使报告说大象吃的太多,我们已经养不起了,希望能够让忠清道和庆尚道也来供养大象。太上王李芳远表示认可[11]

结果没多久大象就惹了事,第二年三月,忠清道观察使报告说大象又踹死了一个奴婢,有害无益,还是放到海岛上去吧!

世宗李祹答应了请求,不过批复说,要找个水草丰美的地方养起来,不要让大象病死了[12]

此后这头大象没有再度出现在朝鲜史料之中。而李芳远则在1422年去世。李芳远和这头来自旧港的大象之间的关系,正如一首再问就自杀的歌曲的歌词那样: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

参考

  1. ^ 朝鲜太祖实录三(1394)年八月甲戌条:拜暹羅斛張思道爲禮賓卿,陳彦祥爲書雲副正。
  2. ^ 朝鲜太祖实录三(1394)年七月壬寅条:暹羅斛使人張思道等回來曰:“前年十二月,與回禮使裵厚到日本,被賊刦掠,禮物資粧,燒盡無餘。乞許更粧船子,待今年冬發還本國。”
  3. ^ 朝鲜太宗实录六(1406)年丁酉条:南蕃(瓜蛙國)〔爪蛙國〕使陳彦祥,至全羅道群山島,爲倭所掠,船中所載火雞、孔雀、鸚鵡、鸚哥、沈香、龍腦、胡椒、蘇木、(香)〔木香〕等諸般藥材、蕃布,盡被刦奪。被虜者六十人、戰死者二十一人,唯男婦共四十人脫死上岸。 彦祥,嘗於甲戌年,奉使來聘國朝,拜朝奉大夫書雲副正者也。
  4. ^ 朝鲜太宗实录六(1406)年九月壬申条:爪哇國陳彦祥等還,上厚賜以遣之。
  5. ^ 若狭国税所今富名領主代々次第:応永十五年六月二十二日南蕃船着岸、帝王の御名亜烈進卿、蕃使使臣問丸本阿、彼帝より日本の国王への進物等、生象一疋黒、山馬一隻、孔雀二対、鸚鵡二対、其外色々、彼船同十一月十八日大風に中湊浜へ打上られて破損の間、同十六年に船新造、同十月一日出浜ありて渡唐了
  6. ^ 朝鲜太宗实录十二年太宗十二年四月乙亥条:(瓜蛙國)〔爪蛙國〕 亞列陳彦祥, 遣使獻土物, 琉球別種也。 其書曰: 彦祥稽首頓首百拜, 申議政府大人閣下。 僕於前年, 被倭賊刦害, 感得皇恩, 賜僕衣衫日食, 又賜軍船, 不勝犬馬之情。 來至日本國洋內, 船隻漏水, 被風漂流, 失害槓(椇)〔桿〕 , 流至岸邊, 卽時船沈, 留得性命。 又被倭賊刦盡衣衫, 十分寒凍, 無耐之何, 感得日本國王就時差使, 坐駕軍船一隻, 拜禮物, 送至本國。 國王就差僕送日本使臣回禮船隻, 因風失害槓(椇)〔桿〕 , 又回本國, 至今年七月內, 至日本 博多地面, 官府留遲, 未及上京, 至明年正二月, 只得上京。 僕想感得前年貴國厚恩, 意欲親身前來, 叩頭謝恩, 干係國家未辦, 僕不及前來, 親謝皇恩, 特差孫男實崇, 齎持方物前來代拜, 感謝聖恩。 蒙大人奏下情, 無任叩頭叩頭。 伏乞電覽。
  7. ^ 朝鲜太宗实录十一年二月癸丑条:日本国王源義持、遣使献象、象我国未曾有也、命司僕養之、日費豆四、五斗。
  8. ^ 朝鲜太宗实录十一年十二月辛酉条:前工曹典書李瑀死。 初, 日本國王遣使獻馴象, 命畜于三軍府。 瑀以奇獸往見之, 哂其形醜而唾之, 象怒, 踏殺之。
  9. ^ 朝鲜太宗实录十三年十一月辛巳条:命置象于全羅道海島。 兵曹判書柳廷顯進言曰: "日本國所獻馴象, 旣非上之所玩, 亦無益於國, 觸害二人。 若以法論, 則殺人者當殺, 又一年所供芻豆, 幾至數百石。 請倣驅犀象之(象)〔事〕 , 置于全羅海島。" 上笑而從之。
  10. ^ 朝鲜太宗实录十四年五月乙亥条:命出馴象于陸地。 全羅道觀察使報: "馴象放于順天府 獐島, 不食水草, 日漸瘦瘠, 見人則墮淚。" 上聞而憐之, 故命出于陸, 豢養如初。
  11. ^ 朝鲜世宗实录二年十二月壬戌条:全羅道觀察使啓: "象之爲物, 無益於用。 今令道內四界首官輪次養飼, 其弊不貲, 道內之民, 獨受其苦。 請幷令忠淸、慶尙道輪養。" 上王從之。
  12. ^ 朝鲜世宗三年三月丙子条:忠淸道觀察使啓: "公州養象奴, 爲象所蹴而死。 其爲物, 無益於國, 所飼芻豆, 十倍於他獸, 一日米二斗、豆一斗, 一年之費, 米四十八石、豆二十四石。 怒則害人, 非徒無益, 反爲有害, 請放海島牧場。" 宣旨: "擇水草好處放之, 勿令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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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井白石与朝鲜人的好色之争

来源:《通航一览》卷2,江户末期,林复斋大学头·编


正德元年(1711年)11月,中御门天皇御世,朝鲜通信使来日,3日,使节团被赐江户登城与宴会

美食有了,音乐也不能少,本来按照惯例用能乐,但当时的将军·六代将军德川家宣觉得能乐太俗了,便改成雅乐。朝鲜通信使对家宣的评价很好,说家宣不爱财,懂礼貌,对他们很好

新井白石与赵泰亿(朝鲜使节之一)


当时,22岁的本多忠良来接待朝鲜人,忠良脸白。朝鲜人就对新井白石说:“曾经听说日本人好色,果然如此”

(日本男色之事在朝鲜确实很出名,战国时代的朝鲜记录《老松堂日本行录》就记载过足利将军好男色之事)


白石懵住了,问“何出此言?”。朝鲜人说:“我入朝后,见国王(将军)身边的大臣、侍者都是年轻、抹粉,他们年纪轻轻就在大臣之位了,所以认为国王好色”

(将军家宣:冤枉啊!!)

白石连忙解释说将军不是因美色而选人,他们脸白都是天生的,不是涂粉


白石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到了雅乐会的那一天……

台上舞者里有一个脸白的少年,一个朝鲜人对白石说:“日本人果然好色啊”


白石:喵喵喵????

朝鲜人:乐本是象征德,而那舞者抹粉以媚观众,岂不是因为日本人好色么

白石:……

白石笑着回答:我不曾学乐,不知道舞者是否需要抹粉,你说的那个舞者是天生的脸白啊,有什么奇怪的


白石的内心是崩溃的……

(内心OS:你们能不能好好欣赏音乐… 非得管人家脸白不白)


然后他们终于能好好讨论音乐了,没有管舞者脸白不白啦hhh

(本故事同样来自《通航一览》,摘录一些,单姓是朝鲜人)


长保乐 上演

白石:这是高丽部的音乐,贵国还有这舞蹈吗?(即是高丽部乐,贵邦犹有是舞耶)

赵:已经灭亡的国家的音乐,现在已经没有了(胜国之音今则亡矣)

任:我朝有我朝与外国音乐,逢贵国之人则奏贵国音乐以玩之,逢唐山之人则奏唐朝之乐以慰



陵王 上演

白石:叽里呱啦(介绍乐曲历史),这是兰陵王入阵曲

任:北齐的音乐,怎么传到贵国了啊

白石:天朝(日本)与隋唐交往时传来的

赵:此等乐谱,虽非三代(可能是指夏商周)之音,隋唐以后音乐,独自传承天下已经失传的音乐,真的很可贵

白石:(开始自吹了) 天朝(日本)与天为始,天宗(日本皇统)与天不坠。天皇即是真天子,非西土(中国)历朝之君以人继天易姓代立者。是故,礼乐典章,万世一制。若彼三代礼乐,亦有其足徴者。何其隋唐以后之谓之哉

朝鲜人也跟着夸

赵:有礼如此、有乐如此、乃不一变至华耶

崔:手之舞之、足之踏之、无不中于其节者。最妙

文中的小字“美”指白石,白石字君美


还有国讳之争~

将军家宣给朝鲜使臣的国书里,有很多“懌”字,朝鲜的中宗大王的名讳叫李懌,犯了中宗大王的讳,所以使臣们拒绝接受国书,要求日本改正

白石可是做了因为“日本大君”听起像朝鲜国王儿子而改成“日本国王”的人,怎会乖乖听话

白石拒绝修改,说你们的国书里有“光”字,犯了我们家光公的讳



一些白石私下与这些使臣们的故事

来源:《新井白石全集》之《江关笔谈》


因为欧阳修之诗《日本刀歌》里的“徐福行时书未焚,逸书百篇今尚存。令严不许传中国,举世无人识古文。”,后世因此以为先秦古书藏于日本

有一个朝鲜通信使问了新井白石这个传言

南冈(朝鲜人):我听说贵国独存先秦书籍,从“六一鏽刀之歌”里看见的,如今应有一二存世吧

白石:本国出云州有个大神庙,俗称大社(出云大社),听说神库藏有竹简漆书,是古文尚书

(看来白石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些书)

南冈想看,白石说是神物不可见,白石又说热田神宫有古字书籍,南冈想看,白石还是说神物不可见,南冈不高兴了,就说书不能见,和无书有什么区别。白石说了一大堆来安慰,又说看看今人写的就行了,何必追求古书,古书被供奉在神社,擅自取阅恐渎神明与伤民心,这样即使得到了二帝三王(唐尧、虞舜、夏禹、商汤、周武王)之书,岂不是违背了二帝三王的爱民之心么

(白石这么一说,又这么神秘,朝鲜人可能真的以为先秦书籍在日本了……)


他们还提到了世界地图

白石洋洋洒洒地从朝鲜说到欧洲,说了大西洋、欧罗巴、意多礼亚(不知是什么…… 2018.12.25补充 是意大利,感谢评论区的补充),南冈一听这么多西域国名,起了好奇心,问白石这些地方在哪里。白石问:“你们没有《万国全图》吗”,南冈说:“有是有,但都是古本,你说的这些没有记载”。白石说:“这些在天竺国之后还有万里之远,我家有收藏”。南冈说想看,白石说都是本邦俗字(欧洲文字),恐怕不能明白,需要一些书来解。南冈说我国没有这些书。第二日,白石送来了《万国全图》的小号版,说这幅图被翻译成谚文,怕他们不能解,叫他们找对马岛的翻译来读。还说了原图以及欧洲进贡的地图藏在秘府,没法让他们观看

不知白石这个《万国全图》是不是指明朝的《坤舆万国全图》…… 不过白石还说了《万国全图》全是番字,字如丝发,可能不是明朝那个



然后他们从福建到长崎的距离谈到了海贼,并取笑海贼的名字

白石说浙江沿海抓获了一批海贼,南冈问是何人,为什么要剿灭。白石取出一个小册子,说贼头郑尽心,陈明隆、李老柳,为南京总兵所护(意为南京总兵庇护?),还特意补充说老柳真的是贼的名字,又说以尽心为名,好好笑

(郑尽心、李老柳:我不要面子啊)




另外,有一副画作叫《朝鮮聘礼使淀城着来図》,记录了18世纪中叶朝鲜通信使在淀藩的情景,里面有一个场景,如下图

自古以来,人们都在猜测里面的朝鲜人究竟在干什么

有说是在偷鸡,被市民追着打。有说是和小孩子一起捉鸡玩。有说是朝鲜人食材准备所的鸡跑了,朝鲜人帮忙抓

这群朝鲜人究竟在干什么,恐怕无从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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