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认真回答这个问题你就输了。吴国盛本人逻辑就颠三倒四的,他核心命题是中国不如外国,不是说财富或者科技不如外国,是从祖宗那一辈都不如外国,所谓的“劣根性”。
这很正常,我见得多了,在过去文盲是因为中文太难,所以要废除,计算机无法输入中文说明中文劣等,所以要废除,过去到处都是这种。即便是你今天跟他讲这些道理,无论讲得赢还是讲不赢,都是无意义的,吴国盛是出生于那个年代,成长于那个特殊年代,那个特殊年代就容易早就这样的人。
同一件事,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就变成了既然不同的东西,我不需要引用别人的说法,就拿知识分子内部的意见,以吴国盛和高晓松的说法来说:
举个例子
看不顺眼自然是哪哪都不行,尚若是是“当代文化日益粗鄙”导致的,那么带英满大街的炸鱼薯条,美利坚的汉堡,那味道自然也不想说什么,是和法国大餐,意大利大餐能比的吗?
当然英美自然是不会“日益粗鄙”的。
只要想绕着吹,自然“粗鄙的炸鱼薯条”也是可以吹的,
记得高晓松吗?高晓松怎么论述炸鱼薯条?他的意思是,像英国,德国之类的国家,经济好,但人不会享受,而南欧的姑娘漂亮,美食,所以你看这类“粗鄙食物”所代表的“粗鄙文化”转身一变,就成了“不贪图享受一心奋斗”的一个标杆了。
这类嘴皮子,耍觉得有意义吗?有意思吗?
我本来觉得既然谈到科学,那就谈唯物主义,谈投入,谈研发,然后他又来个
你看这文章能看吗?
“为什么美国这么重视基础研究?因为基础研究决定了它在原创科学研究领域的发展水平,决定了它能诞生多少原始创新,当“原始创新”不断滚雪球壮大,后面的应用和开发研究也会随之壮大。
如此一来,美国的科技实力自然会日益增长。
而中国的短板,恰恰就在于对基础研究和基础学科缺乏正确的认识。
我们的文化中,缺少对科学、真理和创造的支持。”
我国外汇储备情况,你们看看前几十年的外汇,所以这是“就在于对基础研究和基础学科缺乏正确的认识”?
我今天没买保时捷,是因为我对保时捷的卓越性能“缺乏认识”?
你没跟刘天仙谈朋友,是因为你对刘天仙的美“缺乏认识”?
这道理就跟那个破问题“前三十年的工业化是一堆破铜烂铁”一样,那你为什么五六十年代就不能造航天飞机咧?人家美国为什么就能造黑鸟侦察机咧?
古希腊没有大规模典籍出土说不清楚,即使有时光机回去查出真相,这种嘴仗也没有意义。
即使古希腊,阿拉伯真有科学,和日耳曼野蛮人有什么关系?和斯拉夫野蛮人有什么关系?古希腊人那么牛逼自己怎么完犊子了?土耳其有希腊血统,还有阿拉伯文化,集天下科学于一身,现在最牛逼的国家为什么不是土耳其?
把自己的不如意甩锅到祖宗头上去,本质上是不承担责任的巨婴思路,1919年以来这种思路在文化界里弥漫,一百年前有它的时代作用,一百年后还抱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啃,建议重新投胎换个祖宗。
中国人在谈爱国主义这个问题的时候,通常是以这样一种叙事在谈:我们是四大文明古国唯一没有中断的,XX发明领先欧洲多少年,被我们干爆的匈奴最后跑到西边变成了上帝之鞭blur blur。我们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不日即将成为第一 blur blur。
归根结底,就是一条,我们应该爱国,是因为这个国家很牛逼。
那么,如果你的祖国是个菜狗呢?
我个人是感觉,其实有相当一部分中国人是认可“如果我的国家不牛逼,那他自然不值得爱”这个逻辑的。因此在遇到一些中国明显更菜的领域的时候,他们就会开始认知错位,要不开始搞全盘否定,要不就开始搞一些辩不可辩之理的事情,其中“中国古代有科学”可能是比较典型的表现。
现代科学的奠基过程中,几乎没有中国人参与,这是任何上过理工科的人都会意识到的事情,本科毕业之前,你几乎不会在课本上学到任何一个以中国人的名字命名的定理。最多就是在学勾股定理的时候提一下我们发现的很早,但其实一开始只是发现了一个特例;或者就是圆周率,说祖冲之算的很准。仅此而已了。我也不太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谈什么中国古代有科学的凭据是什么,只能理解为有很多人不太接受中国是一个有缺陷的文明,所以要来辩经。
说到底,我觉得破除这种矛盾,还是要解耦爱国和国家很牛逼之间的关联。
你热爱这个国家和热爱这片土地,和这个国家牛不牛逼没有任何关系。中国有航母和火星探测器,你爱他;这个国家连个火柴都造不出来的时候,你也是要爱他的。
本质上,你爱的应该是这个土地上繁衍生息的同类,而不是爱着一个让自己显得很牛逼的徽章。
再加一句:很多古代的事情辩来辩去,不能说没有意义,但是也的确是无关紧要。比起整天逼逼祖宗的那笔账,还是想想自己能做些啥比较好。
是不是学界共识我不知道,但我认为他说的挺正确的。
是的,这不仅是学界共识,这就是事实。古代世界只有古希腊-穆斯林世界一脉发展出了公理化的数学和天文学,物理学知识体系。以数学为例,古希腊的成就在于公理化的几何体系和基础数论,可查阅毕达哥拉斯学派做出的奠基性贡献。穆斯林世界的成就在于通过翻译运动接续了古希腊的科学体系之后发展的代数学体系,可查阅善马洼,科洼列兹米等大师的贡献。天文学也是这两个文明接续发展的极其辉煌的领域。
注意,零星的科学原理的发现不能称为体系性的科学成就,比如勾股定理,圆周率计算等个别原理的发现,如果不能建立起公理体系,那很多文明历史上都做到了,但也止步于此。比如天文学的发现,什么叫科学体系,你得提出行星运动的逻辑自洽,并且与当时观测手段观察到的运动规律相合的完整模型才叫做发展出了天文学,而不是说测出了一些参数就说是有了天文学。
补充一点关于评论的内容,有些把技术和科学的混淆需要澄清,技术应用中国古代也不弱,但是要说科学,古代中国没有现在定义的这种科学体系,只有零星的科学发现。这个不仅是中国文明的短板,也是所有非西方文明的短板所在,这一点西方世界从苏美尔文明开始就开始开挂了(请查阅苏美尔陶泥板和巴比伦陶泥板上的一元二次方程解法,以及陶泥板上揭示的当时应土地测量需求而发展出的几何学),到古希腊开始系统性的形成公理化数理科学体系,东西方就已完全分野。
每一个文明都是独特的,我们综合来讲,难言哪一种文明是绝对的先进,绝对的落后,因为文明形成的形态,本身就是在解决特定环境下的问题而形成的。如果环境不同,历史上遭遇的shock不同,文明发展就会分野,最后形成极其多样性的文明形态,都是人类发展宝贵的遗产,都有其解决特定问题的价值。
就单论科学发展而言,地球上也只有古埃及,美索不达米亚两只文明及古希腊这只次生文明发展出了数理逻辑体系上的科学,就连后来的罗马帝国,也对接续发展古希腊学以致知的科学体系兴趣不大,主要是以汇编为主,汇编就是集大成的综合总结,最终还是要学以致用,所以罗马的成就,主要也是技术层面的。
而出现科学文明的发展,更多的是一种文明的突变,而非常态,只不过这个突变产生的力量极其伟大,极大的扩展了人类的认知边界,也完全的改造了人类社会和自然界。所以我们今天对这种突变产生的力量非常推崇。
但是依然要有一个平和的心态,推崇科学,发展科学无疑意义重大的,价值极高。但不是说没有突变出数理逻辑和科学方法论的文明文化就一无是处,同时也要防止通过强调尊重文化多样性,尊重特定地域,解决特定历史挑战带来的难题或危机的重要性,就漠视其他文明发展出的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不是的。中国自古就有科学和数理。
只不过是得不到古代统治者的尊重,而没有系统性的传播而已。
也就是说,中国古代把这些是当作奇门方术的。不但得不到尊重,而是是被打压的。
逻辑也不是不对。
就是如果大部分人都追求喜欢的东西,而不是必需的东西,而必须的东西得不到生产就会造成灾难。
在农业社会,是供给不足。所以古代人减少个人需求,不把太多精力供给在个人生上是对的。
现在是工业社会,是可以大规模产生同一种产品。所以现代的问题是需求不足(希望增加个人需求来推动经济循环)。
不认同。
科学中国的确是从古就没有。西方却不是自古就有的。15世纪之前,或者说在经验主义兴起之前,西方也是没有我们现在这种含义的科学的。
更新:
不少人在评论区争辩,对我说的15世纪之后西方才有的科学有异议。这里贴一张爱因斯坦的信稿(谢谢 @SINGULARPOINT )
科学的两大起源,古希腊人搞的逻辑体系,以及文艺复兴搞的(确切地说应该是文艺复兴诱发的)系统化实验。
无数人把第二条忽略了。
大家可以不同意,但是我认同爱神的说法。
是的
国内很多学校的理论物理专业在新生研讨会上会让学生们读一篇文章,叫《A Plea for Pure Science》,中文名为为纯科学呼吁。这是1883年8月15日,美国著名物理学家、美国物理学会第一任会长亨利·奥古斯特·罗兰(1848-1901)在美国科学促进会(AAAS)年会上的演讲。
其原文如下
我希望更多中国人能够看到这篇文章,因为直到今天,这篇文章中关于古代中国科学发展的论述仍然值得我们警醒。
我时常被问及这样的问题:纯科学与应用科学究竟哪个对世界更重要。为了应用科学,科学本身必须存在。假如我们停止科学的进步而只留意科学的应用,我们很快就会退化成中国人那样,多少代人以来他们(在科学上)都没有什么进步,因为他们只满足于科学的应用,却从来没有追问过他们所做事情中的原理。这些原理就构成了纯科学。中国人知道火药的应用已经若干世纪,如果他们用正确的方法探索其特殊应用的原理,他们就会在获得众多应用的同时发展出化学,甚至物理学。因为只满足于火药能爆炸的事实,而没有寻根问底,中国人已经远远落后于世界的进步。我们现在只是将这个所有民族中最古老、人口最多的民族当成野蛮人。
I have often been asked, which was the more important to the world, pure or applied science. To have the applications of a science, the science itself must exist. Should we stop its progress, and attend only to its applications, we should soon degenerate into a people like the Chinese, who have made no progress for generations, because they have been satisfied with the applications of science, and have never. sought for reasons in what they have done. The reasons constitute pure science. They have known the application of gunpowder for centuries; and yet the reasons for its peculiar action, if sought in the proper manner, would have developed the science of chemistry, and even of physics, with all their numerous applications. By contenting themselves with the fact that gunpowder will explode, and seeking no farther, they have fallen behind in the progress of the world; and we now regard this oldest and most numerous of nations as only barbarians.
中国古代并非没有过科学的萌芽,但如高赞回答所言,这些零散的科学发现,例如九章算数,勾股定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有系统有传承的科学体系。很多聪明的古人发现或者总结了某些自然规律,但是这些不成体系的成果也大多人死道消,随着发明者的离世湮没在了历史长河中。
如罗兰所言,中国古代的科学只是停留在应用层面。中国古人知道如何使用火药,却并不明白其背后的硝酸盐化学反应,古人能用二十四节气指导农业耕种,却不知道四季源于地球在太阳轨道的公转。千年之前我们就在用四大发明之一的司南确定方向,但却从未有人发现磁场和背后的电动力学。
古代的中国不乏技术的应用,但古人的确对于这些应用背后的科学一无所知。
既然写到了这里不妨多聊几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代的中国其实同样如此,今天的中国正如同罗兰时代的美国(19世纪末),我们已经成为了世界工厂,产能极其发达,但是在原创技术领域依然乏善可陈。今天的中国工业依然在价值链低端,我们有阿里腾讯,但是中国人并没有发明互联网,美国国防部整出了超文本协议,Tim Berners Lee在CERN写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browser,那是30年前。我们有小米ov华为,但是晶体管和集成单路乃至整个半导体行业都源自硅谷,Gordon Moore开Intel的时候还是在1970年,而他的老师William Shockley发明晶体管的时候新中国还没成立。我们今天产业升级引以为豪的新能源和电动车行业,看起来风光无两,但这多半需要归功于科技部的战略远见。Tesla成立于2003年,而国内的电动车补贴2009年才刚刚开始。万钢跟Musk见面的时候,宁德时代还是只是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中国的经济发展的确很快,国内技术水平也在迅速的接近发达国家,但这并不是意味着我们已经能在基础科学和技术创新上与西方分庭抗礼。看看国内的创业公司吧,不客气地说,大部分创业项目依然是copy to china,从新能源到区块链,从量子计算到商业航天,这些领域的基础科学理论和核心技术没有一项是中国人的发明。
就像这位急着为中国古代科学正名的题主一样,我知道很多人想要的无非是一个所谓的民族尊严,一个虚无缥缈的面子。但是我希望各位心血来潮准备发表不同一件之前能先想到,你现在眼前的电脑,电脑上跑的windows,windows上用来看知乎的浏览器,乃至驱动这个网页本身的html和javascript代码还有准备开喷用的键盘,都是西方人,准确来说是美国人的发明。看看你的键盘上从a到z的拉丁字母,你就知道,中国与西方科学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如同那句话所言,弱小和无知不是文明灭亡的原因,傲慢才是。
中国古代的确没有科学体系,而今天的中国,也只比这稍好一些而已。我们或许有了一些在西方科学基础上的应用,掌握了一些技术,但这些技术和应用背后的原理,上世纪近百年来主要的基础科学进步,例如信息论、控制论、计算机科学、量子力学、半导体物理,都是西方人的发明。这是血淋淋的事实,这不是哪位知乎答主说两句好听的话就能改变的。
我们接触到了来自西方的现代科学技术体系, 并且能够通过对于这些科学技术稍加应用结合巨大的人口和劳动力优势从世界市场中分一杯残羹冷炙,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如同罗兰在他的演讲中所言
当其它国家在竞赛中领先时,我们国家能满足于袖手旁观吗?难道我们总是匍匐在尘土中去捡富人餐桌上掉下来的面包屑、并因为我们有更多的面包屑而认为自己比他更富裕吗?但我们忘记了这样的事实:他拥有面包,这是所有面包屑的来源。难道我们卑贱如猪,认为谷粒和谷壳的价值比珍珠高得多吗?如果我对时代的认识是正确的,那么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满足于我们低下的地位。目标低下使我们几乎变成了瞎子,但这是可以恢复的。在一个新国家中,生存的需求是首先需要关注的事情。亚当受到的诅咒降临到所有人身上,我们必须自己养活自己。
当年的美国也只是欧洲人的代工厂而已,他们也如同今天的中国人一样,只能在桌子下捡拾起一片片面包屑,借以果腹。而可悲的是在众多媒体的宣传下,很多不明真相的人真的有了几分迷之自信,觉得国内有了几家互联网公司就已经不算是产业链低端了。20年前一亿件衬衫换一架飞机的故事才过去几年, 直到今天,富士康和iPhone代工厂依然是有几千万人的大型省会城市的支柱产业,苹果依然可以在iphone中拿走80%的利润然后只把零星的一点面包屑留给国内996的工人。
而今天美国人已经开始有意地控制核心技术的扩散,近几年国内一直在讲产业升级,因为能够继续靠残羹冷饭过日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亚当受到的诅咒降临到所有人身上,我们必须自己养活自己。” 就如同科技封锁已经到来,如果不在基础科学和技术上进行创新,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希望各位知友如果有时间可以在把罗兰当年的演讲原文读一遍。因为这篇不超过30分钟的演讲不仅阐明了基础科学对于人类社会和文明发展的意义,更是一个落后的二流国家(19世纪的美国)向科学高峰发起攀登的第一声号角,其历史影响极其深远。
在罗兰的呼吁下,大量研究型大学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斯坦福 (Stanford,1891)就诞生于这个时代。随后的一个世纪里,美国建立了完整的公立/私立科研体系,资助了一批又一批从事基础科学事业的学者,为科学的生长提供了良好的环境。
也因此,在二战的历史机遇中,美国得以顺理成章地从一片废土的欧洲手里接过世界科学中心的宝座,收罗了包括爱因斯坦在内的大量顶级科学家,伴随着原子弹的蘑菇云和登月飞船的尾焰,最终问鼎世界霸主。
ps. 当然,在美国科技的历史,或者说人类科技的历史上,还有另一部影响深远的文献,即《Science: The Endless Frontier》,即《科学:无尽的前沿》,也称无尽前沿法案,如同星球大战计划一样,其命名波澜壮阔,如同盛唐般的气度,是灯塔国黄金年代的写照。这个有空再聊。
回顾这段历史正是因为今天的中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科学,不仅仅是上层的技术和技术的应用,而需要基础科学。要对于科学的尊重,需要实事求是,独立思考批判的思想,更需要对于自然本身的好奇。
见到互联网上的种种讨论和社会的风貌,我们会发现一个非常痛苦的事实。即如今的国内思想环境依然缺乏对科学的基本认知。
很多人,包括我自己,都高估了近代革命对于社会思想的改变。自五四(1919)将民主与科学带到中国大地以来,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但直到今天,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依然有无数的普通人依然缺乏最为基础的科学思想,老一代人经常在朋友圈里转阴阳八卦养生秘籍,地方政府频频被只有ppt的皮包科技公司欺骗。
在贵乎这样的中产社区里,有很多人嘲笑美国人的低俗反智,讥讽美国学生对于nerd的歧视排挤,笑谈白人一股脑投身商科金融而对基础科学视而不见,放任亚裔印度裔占领美国科研高地,仿佛明天美国的科技霸权就将土崩瓦解。
而回首自顾,国内年轻人对基础理工科避之不及,而对CS和金融这样的食利专业趋之若鹜。国内的科研不端新闻层出不穷,小学生挂名论文一作,顶刊频繁撤稿,甚至某些有明显证据的造假行为都查无可查,饶毅之前的数次举报都石沉大海。在这样的环境下,连文章灌水都成为了一件在道德上无可厚非的基础操作。
现实很多时候比想象更加魔幻,导致这些现实的原因非常复杂,固然有国内高昂的生存压力的无奈,有发展水平和有历史沿革的积弊。但归根结底,是因为技术乃至科学在大部分人眼里依然只是赚钱的工具,吃饭的饭碗。即便是很多科技工作者,也只是把研究作为基本的工作,而非理想。
我并不是说所有人都要成为理想主义者,因为理想是昂贵的。今天的中国人虽然已经不再需要为基本生存担忧,但是日益增长的贫富差距和尖锐的社会矛盾依旧如同沉重的锁链,让普通人困于生活的琐碎。追求精神层面的满足,追求科学和真理,于大部分人来说仍然是一种奢侈。
人的确是要恰饭的。但是生存的需要并不能称为拜金主义的借口。过去三十年一切向钱看的市场主义改革的确能够发展生产力,但是也让我们失去了某些崇高的追求。
中国人非常聪明,我们有中庸之道,厚黑之法,然而这些哲学关注的更多是如何通过竞争成为上位阶层,从而能通过剥削他人在社会总生产的蛋糕中拿走更大的一块。但是,如果我们不关心技术,不关心让新技术得以诞生的基础科学,我们就无法提高生产力把蛋糕做大。最终的结果只能所有人都为了争夺有限的社会资源而陷入无尽的相互倾轧中,进入地狱模式的内卷。
这样一个只有精致利己主义者的社会是可怕的。
所以这个国家必须有人成为理想主义者,必须有人在基础研究的前沿开疆拓土,必须有人为社会的福祉无私奉献,有一代又一代的如同钱学森和袁隆平这样的科学家,推动我们的生产力不断发展,从而让更多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别无选择,拥抱科学,转型创新经济是现代中国乃至整个人类文明继续发展的唯一道路。一旦科技停滞,有限的地球资源和膨胀的人口将带来可怕的后果。
这就是罗兰在其演讲中所提到的科学的意义,这也是曾经的美国能够登上世界巅峰,以及人类文明得以进步的根本。
但是可惜的是,只有很少的人能够理解科学的意义。古代如此,现代依然如此,
对于今天已经文明化的一个国家来说,科学的应用是必需的。迄今为止,我们的国家在这条路上走得很成功,因为纯科学在世界上的某些国家中存在并得到培养,对自然的科学研究在这些国家中被尊敬为高贵的追求。但这样的国家实在稀少,在我国,希望从事纯科学研究的人必须以更多的道德勇气来面对公众的舆论。他们必须接受被每一位成功的发明家所轻视的可能,在他们肤浅的思想中,这些人以为人类唯一的追求就是财富,那些拥有最多财富的人就是世界上最成功的人。每个人都理解100万美元的意义,但能够理解科学理论进展的人屈指可数,特别是对科学理论中最抽象的部分。我相信这是只有极少数人献身于人类至高的科学事业的原因之一。
换到今天的中国,每个人都理解三环里一套房的意义,但能够理解科学理论进展的人屈指可数。而我们的科研工作者,我们的青年和大学学生,本应该是那些心存理想的人。
在唯物主义的语境下,很多人迷信社会发展只在于物质的积累,而思想只是社会环境的自然产物,仿佛只要我们拥有了举世无双的财富,就同样能水到渠成地拥有卓越的思想和先进的科技,这种想法是荒谬的。仓廪实而知礼节的确是社会的普遍规律,但是社会的思想改变往往严重落后于物质的丰富,社会思潮的改变远非旦夕之功。今天的中国很多地方已经具有中等发达国家的经济水平,但我们的科研和教育体系依然落后于时代,如果我们希望社会能进一步发展,则必须付出大量的改革和努力。
《A Plea for Pure Science》中提到的建设现代科研体系的思考同样可以为今天的中国提供参考,设立研究型大学,选拔心存理想的教授,并提供足够的经费和宽松的环境,建立有效的同行协会和监督制度。
而比这些都重要的则是如何培养有理想的一代人,如果我们继续放任高昂的生存压力和畸形的指标选拔制度摧毁年轻一代的理想,摧毁科学工作者的道德底线,那么我们几乎不可能赢得与美利坚的这场科技战争。
最终,科学的发展需要一个能够让自由的思想和创新的火种萌芽的社会环境,需要独立的思考,包容的心态,批判的精神,严密的逻辑,还有最重要的,发言的勇气,而这依赖于社会的上的你和我,每个人。
西方社会对于科学的崇敬和尊重是文艺复兴千年来各种思潮不断碰撞,历史的潮流反复冲刷的结果。从伽利略的实验到康德的理性建构,到波普尔、休谟的怀疑,宗教,哲学,理性,经验,唯物,辩证,证实,证伪,诸多的思潮伴随着工业时代机器的轰鸣和波澜壮阔的革命,最终塑造了今天西方的社会对科学的认知。
今天,科技已经是西方流行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你喜欢钢铁侠和蝙蝠侠,你可能会想起他们的老爹的公司里都有一个如同黑魔法一般的应用科学部门。电影里Ionrman的老爹是MIT的理工男,而现实里的Elon Musk同样有着U Pennsylvania (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物理经济双学位。
Marvel电影里随处可见对MIT的疯狂崇拜和量子力学平行宇宙强行圆场,现代艺术中遍布Cyberpunk关于资本和科技的黑暗预言,而亚瑟克拉克和星球大战这样的太空冒险和星际殖民的歌剧似乎已经有些老套。
然而,正是这些艺术和文化作品,让一代又一代的年青人在润物无声中见到了科技的浪漫,找到了改变世界的理想,铸就了一代又一代传奇的nerd和geek。也塑造了整个社会对于科学的理解尊重,好奇和向往。
我还记得多年前的那个盛夏,微风吹佛,学生时代的我听着Hans Zimmer的Cornfield Chase,看着星际穿越中的宇航员穿过黑洞,在无尽的深空中感到莫名的孤独。
人类是宇宙中惟一的生命吗?宇宙的终点在哪里?时间是否有尽头?
高中的学习压力很大,那时候我总是喜欢回到老家村里的房顶上,抬头仰望满天繁星,而之后我的心情就会慢慢平静。
后来我终于决定读物理,偶尔耳边还会想响当年肯尼迪的登月演讲《We Choose to Go to the Moon》,热血澎湃。亦或者想起是多年前上课时偷看的《上帝掷骰子吗?》时的如痴如醉。
我只是这时代浪潮中微不足道的一朵,我知道也许有无数年青人和我一样,为了那一瞬间的浪漫而付出青春。
为什么人们在夜晚看到满天的繁星会觉得幸福?
顺带歪个楼,引用一位天文学知友的回答,满天繁星真的会让人感觉幸福。很多人意识不到,头顶的星空,才是生命最终极的意义所在,而我们的生活,不过是附属品而已。
whatever,回到正题,今天的中国其实依然很年轻,我们总说我们是千年古国,但是实际上在科学的领域我们依然只是蹒跚的婴儿。
当西方人为了日心说在教廷流血时,当牛顿写下关于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时,大清依然沉浸在天朝上国的迷梦里。
当爱因斯坦写下他举世皆知的质能方程,波尔和薛定谔为了粒子的量子性争论不休时,中华民族还在近代的百年血与火中与侵略者,旧贵族,土匪军阀拼死搏斗。
当原子弹的蘑菇云照亮整个天空,苏维埃的火箭第一次冲出大气层时,新中国仍然嗷嗷待哺,为了满足四万万人的口粮而前仆后继。
当IBM和苹果的PC走入千家万户,拨号宽带和电子邮件第一次让大洋彼岸的人互相通话时,我的父母才刚刚从山村的小学里毕业,而那时候的中国人,依然觉得收音机和缝纫机是一种奢侈。
而在我们的时代,尽管今日的世界依旧魔幻,房价高企,经济下滑。冷战结束后全球化带来的短暂的繁荣增长和世界大同的幻象已经破灭,如同茨威格笔下逝去的美好昨日。
但是今日的中国人,最起码已经有了追逐科学和理想的最基本的底气。我愿意在最寒冷的严冬里保持乐观,给岁月以文明。
最后,其实不管古代的中国是否有科学,都不重要。也许科学在中国没有现在和过去,但是我们可以让科学在中国有未来。
这无关对抗,无关东西。是强大的文明使得国家赢得战争,而不是赢得战争使国家获得文明。
强大的日耳曼蛮族征服了罗马,但罗马的荣光今日仍然闪耀永存。而这些蛮族最终也活成了罗马的模样。
草原的游牧部落一次又一次南下入主中原,但中华的千年文明依然生生不息,而曾经的胡人,蛮夷也终于成为了中华民族的一部分。
曾经有人说,入关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但是我们需要的并不是战争和昭和参谋,而是现代化的思想和文化,以及对于科学和民主的追求。
科学是人类共同的财富,当科学在中国发展起来的时候,当大部分中国人得以从事研究和创造性的工作,在宇宙深处,原子之间为人类的文明开疆拓土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摆脱无效的内卷步入顶级发达国家的行列,并获得其他民族的尊敬。
而千年之后,当我们的子孙后代在奥尔特星云的边缘遥望太阳微弱的星芒时,也许仍将想起“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的诗句。他会为自己的中国血统而自豪,因为他的祖先终结了人类的懵懂时代,创造了恢宏的全新科学和文明。
凡人皆有一死,百年后我们这一代人都将成为黄土。而如果有幸,我们发现的科学,我们写下的定律,将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走向遥远的未来,走向宇宙和群星,接近不朽。
别觉得985里没辣鸡,985里的辣鸡多了去了!
别觉得top2里都是大牛,top2里也有菜b。
我去把他那个讲座的视频看了一下,
真如李成儒说的,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味同嚼蜡,
真不知道台下的学生怎么坐的住的。
这玩意有什么任何学术价值么?
西对东,
熟对生,
定居对迁徙,
海洋对农耕,
这是"对仗文化"吧?您搁清华教笠翁对韵呢?
对学生感知世界的思路有啥启迪意义么?
啥也没有啊。
就是一种非常粗鄙的归纳,且先有屁股,后罗织的内容。
清华的人文要是真就这水平,难怪学明白科学的毕业生,一毕业人都跑没影了。
我最近在看南北朝历史的视频,
up主简单归纳了北魏和刘宋两个阵营各自隐匿赋税的人群,
挺有趣的一点就是,北魏的军功能免税,弹幕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柔然总挨揍,成了刷经验的小怪。
北方政权一方面要努力往江南花花世界打,一方面还要防备更北的游牧民族背刺,制造一个军事成就系统就很合理。
科不科学且两说,我在这里看到了智慧。
但同样,光有个政策怎么执行啊?
怎么免,免多少,丈量土地,厘清人口,精确到各个州各个村头垄沟,光靠嘴逼逼是肯定不行的。
史书上农民起义多如牛毛,建国后还有村民称帝的。其中头部牛逼的梁山好汉,坚持的时间以年和月来计,
封建王朝,哪怕偏安的,家族遗传神经病,也是以几十年甚至百年计的。
光他妈靠"文化"靠"礼"怎么延续下来的,门都没有。
欧洲人并没有闷头憋大招式的搞科学,把科学家描述成在地下炼丹,那是神秘学洗脑后的刻板印象,和漫画读者无异,
第谷的天文学成果传到了同时代的钦天监系统,
拉瓦锡的研究也不一定是孤立的,同时代的人未必就不懂。短视频刷屏《大染坊》陈六子,神乎其技的染布技术,里面没什么科学么?资本主义萌芽是靠啥萌芽的,大宗纺织品瓷器铁器质量没科学咋保证的?现在吃的瓜果蔬菜和三千年前一样么?
现在管理学,金融学,经济学,都成科学了,大学一堆课开出来,他们说啥是科学,自然有论文期刊学科建设诺贝尔奖一系列配套跟进,我并不觉得有多高大上,
中国在国外修了高铁,顺便把一整套体系搬过去,本质上一样,
就被大骂殖民了,其实用一整套东西在学术上规范,规定了哪是科学,怎么描述才算科学,一样是一种智力成果殖民。
把科学或者数理科学单拎出来说明不了任何事情,
再把中国古代所有技术成就描述成"出门看黄历",这是历史虚无的傻逼行为。
古印度古希腊祖宗的成就,所谓"学术传统"放在当下有什么意义么?十个数字,几个公式能自己变成新冠疫苗么?差着十万八千里。
科技爆发就这么几百年,曾不能以一瞬的事情,古时候咱俩都他妈抓周呢,你告诉我抓到算盘的就配谈科学,抓到毛笔的注定是傻叉,那不是扯淡么,
如果非要妄谈中西,
用个不恰当的比喻,
同样是要高考了,一个孩子金发碧眼,家里条件好,水果挑贵的买,营养跟得上,全力备考,但另一个孩子面黄肌瘦的,被拐卖到别人家,第二天就要考试了,头天晚上大人还在哗哗打麻将,
然后出成绩了,就说考的好那个天份巨好,碾压另一个,根本没道理啊,
还有考研呢,还有读博呢,路还长着呢。
就算是考的不好,家境贫寒,身体差,只能去送外卖,最后不到三十就死了,那能说明啥呢?运气不好而已。
"数理科学"决定论,从本质上来讲,就是种族歧视。尼人先造了把斧子,就骂智人奸懒馋滑,只会打嘴炮,注定万世万代当猴。
只有这种特殊年代制造出来的大学教授,赶上了恢复高考的春风,蹭上了生育时段的红利,既享受了德不配位的越级待遇,又见证了东西方在特殊历史时代的巨大差距,被一棒子打翻到现在还没爬起来,
才能在这根本不配他用的平台上大放厥词,妄谈中西,
大学生多读史料,多思考,不要听这种水讲座就好。
本来不想评论教授的私德,
但我真没见过姓吴的教授,给孩子取名吴子由(无自由)的,
结合他的ppt,他想表达什么,我想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据说他儿子年幼患癌病危的时候,他在和小三开怀畅游呢,这自由看来他是找到了。
是学界共识。
古代所有文明中,唯有爱琴海的古希腊,大了说是地中海,发展出了比较系统的古代科学,从自然观、分析-还原观到规律观再到形式逻辑系统。
其他文明都没有。
方舟子:
现代科学各个学科的基本问题,其源头几乎都可以追溯到古希腊。
但是古希腊留给现代科学的遗产,并不只是这些任何一个其他民族都难以望其项背的科学成就,更重要的是它所创立的科学基本思想和方法:
泰勒斯-阿那克西曼德-阿那克西美尼的自然主义世界观、毕达哥拉斯的规律观、德谟克利特的还原论、欧多克索斯-阿基米德的数理方法、欧几里得-亚里斯多德的形式逻辑体系、亚里斯多德的博物学方法……
这个名单可以长长地列下去。
如果我们把科学精神分为探索、怀疑、理性和实证四个方面的话,那么古希腊自然哲学家们已把探索、怀疑和理性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创造了古代文明的奇迹。
只是他们在实证方面仍有欠缺而已。
所以一旦文艺复兴时期的巨人们把实验方法注入其中,现代科学便诞生了。
当然,科学的进步离不开对旧知识体系的突破,所以我们今天把哥白尼突破托勒密天文学、维萨留斯突破盖伦解剖学、伽利略突破亚里斯多德物理学做为现代科学诞生的标志。
人们一般不知道,在哥白尼《天体运行》和维萨留斯《人体结构》出版的同一年(1543年),阿基米德的著作首次被译成拉丁文出版,对伽利略等人的研究产生的重大影响。
这一段论述了希腊古代科学和现代科学的内在传承与一致性。
其他文明诸如埃及文明、波斯文明、印度文明、华夏文明、雅玛文明,有着零星的发现和经验总结,但从来没有形成这样系统的古代科学。
也就是说中国自古没有科学。
不过,也无须自卑,毕竟发展出古代系统科学的,只有古希腊一个,泰勒斯也只有一个,其他全没有。
——————————————————————————————————————
说中国没有古代科学是共识
看着回答和评论里那些PTSD症患者来唧唧歪歪可太好玩了。
有些人已经恼羞成怒到提起重新定义科学这个概念了。可不是嘛,民主,法治这些都重新定义完了。
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
至少在我的阅读经历之中,没有东西可以反驳这个观点。
其实这个观点,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之中,对此早就有个解释,只不过人们往往直接忽略掉,或者读不出那层含义。
康德说,数学这个东西,是古希腊人的发明,
数学从人类理性的历史所及的极早时代以来,就在值得惊赞的希腊民族中走上了一门科学的可靠道路。但是,不要以为数学与理性在其中仅仅同自己本身打交道的逻辑学一样,很容易就遇到或者毋宁说为自己开辟了那条康庄大道;我宁可相信,数学(尤其是在埃及人那里)曾长时期停留在来回摸索之中,而这种转变应归功于个别人物在一次尝试中的幸运灵感所造成的革命,由此人们必须选取的道路就不会再被错过,而科学的可靠进程就永远地、无限地被选定、被标示出来。这场比发现绕过著名海角的道路更为重要得多的思维方式的革命以及实现这场革命的幸运者的历史并没有给我们保留下来。然而,第欧根尼·拉尔修提到过据称是几何学证明的那些最微不足道、按照常人判 […]
按照康德所说,数学是一种先验的思维模式,也就是他起源于毕达哥拉斯的一个信念,就是万物可以被数理化的信念。而数学是一种形式科学,而不是经验的东西。
第一个演证等腰三角形的人(无论他是泰勒士还是任何其他人)的心中升起了一道光明;因为他发现,他不必探究自己在图形中看到的东西,或者也不必探究图形的纯然概念,仿佛从中学到它的属性似的,而是必须通过他根据概念自身先天地设想进去并加以表现的东西(通过构图)来产生。而且为了可靠地先天知道某种东西,除了从他根据自己的概念自己置于事物之中的东西必然得出的结果之外,不必给事物附加任何东西。
所以,在这里,说中国没有数理科学,是完全正确。因为中国始终没有这样的思考模式。
然后康德说,所谓科学是什么呢?
在所有的自然研究者心中升起了一道光明。他们理解到,理性只洞察它自己根据自己的规划产生的东西,它必须以自己按照不变的规律进行判断的原则走在前面,强迫自然回答自己的问题,必须不让自己仿佛是被自然独自用襻带牵着走;因为若不然,偶然的、不按照任何事先制订的计划进行的观察就根本不在理性毕竟寻求和需要的一条必然规律中彼此关联。
理性必须一手执其原则(惟有依照其原则,协调一致的显象[Erscheinung]才能被视为规律),另一手执它按照其原则设想出来的实验走向自然,虽然是为了受教于自然,但却不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让自己背诵老师希望的一切,而是以一个受任命的法官的身份迫使证人们回答自己向他们提出的问题。这样,甚至物理学也应当把它的思维方式的这场如此有益的革命归功于这样一个灵感,即依照理性自己置入自然之中的东西在自然中寻找(而不是为自然捏造)它必须从自然学习、而且它本来可能一无所知的东西。由此,自然科学才被带上了一门科学的可靠道路,它在这里曾历经许多个世纪,却无非是来 […]
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呢?他表达为科学的两种特质
其一、从形式上来看,他表达为实验科学
其二、从内容上来看,他表达为理性超越于自然,把自然作为一种被动的存在,而必须听命于理性的要求。这个观点,其实是基督教给出的观点。
换言之,正是因为基督教的存在,才使得科学能够出现
而中国是一种什么思维?天人合一。天人合一是绝对无法诞生科学。因为天人合一表达的是精神与自然的混同,而不是精神超越于自然。
但是仅仅把科学难以出现,归咎于礼,就没有看到本质了。因为根本原因是因为社会结构长期处于集体共同体的压抑之下,个体无法解放,才导致精神无法独立。
换言之,科学的出现,表达为个人主义的伸张。个人主义无法伸张,科学事实上就不可能出现。
然后黑格尔也对这一点进行了揭示,他说的更为清晰,他说
许宏老师有个比喻,很生动形象,“东亚大陆相当一个井底,但因为这口井比较大,让很多人产生了一种遨游的感觉。”
在严肃社科讨论里,以“西方”这个概念作为枝干一部分的,都可以理解为没想好好讨论,或者说其本意根本不是想搞清楚别人为什么好/差,只是想强调自己为什么差/好。
我个人对比较研究时,根本搞不清别人好/差在哪里就开始搞比较的行为,唯一的态度只有“这属于添乱”,至于具体论据论点根本懒得看,枝干都不对还看个啥,时间不是这么浪费的。
或者说这样的有点“中国本位论”,觉得中国是一个有着2000年连贯中央集权史,因而社会经济文化全部连贯的文明,别人也是这样,因而就可以直接“对标比较”。
亲,全世界只有中国一个文明是这么连贯的,其它任何文明都不存在,对标比较个头。
我现在能够接受的最大范围就是“欧美”,而欧美其实也太泛泛了,实质上更接近于“西欧+南欧+北欧+澳洲+美国(偶尔还加个日韩)”。但仅就这几个地理概念,譬如这其中的“西欧”也就是英法德,就足以搞无数比较研究了。
英国崛起的机理,德国崛起的机理,法国崛起的机理,不说是迥然不同也是大相径庭。
你当英国人搞的大宪章,法国人砍的国王头,德国人行的纳粹礼是开玩笑的,是可以随便互换的?
天天西方来西方去的,对其具体观点除了搞笑之外没啥可评价的…………
另外时常挑挑自己问题这我举双手支持,我知乎回答不少都是挑中国各个方面的问题。
但中国自古都是区域内最强大的帝国,真正衰落的时间(清帝国实质上沿袭发展了中华文明,尤其是政治文化,堪称中国中央集权的顶峰架构,想理解现在的中国政治甚至可以去看清末官场小说……),从失去世界级别地位开始算起是鸦片战争失败1842年,从失去区域内地位算起是甲午战争失败1895年。至于重新获取世界级别地位,1953朝鲜战争结束,把美国打回去了不算过分吧?
1842-1953,亲,111年,总共就特么111年。中国中央集权史从公元前154年七王之乱平定,彻底树立中央权威开始算,都两千多年了。
对,这111年,尤其是甲午海战后的50年中国憋屈的不行了。
但连失去世界地位111年,区域地位57年都如此不能忍,如此觉得自己根上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是不是有点太凡尔赛了?
现在中国军力、经济实力全部世界第二了,第一还是个刚成立没多久,天天国运彩票砸脸的暴发户(不说别的,欧亚大陆天天自己打成热窑,但远程投射能力有限偏偏影响不到美洲大陆这一点就国运到顶了),都这样了还天天觉得祖上那个不行这个不行,遗传下来也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
是不是多少沾点蠢了?
还想做啥啊,非要统一世界才满意呗,有这心麻烦去打P社,野心小了去打钢铁雄心,野心太大就去打群星,天天烧玻璃不比搞这没营养的研究好玩?
有些答主比较有意思,把苏美尔、印度、埃及、希腊、罗马、阿拉伯、近代欧洲都划到“西方”这个大篓子里,然后说“西方”的科学有着科学、连续的发展进程,所以自古就有科学。。。
只要划得范围够大,你的发展就有科学连续性,我相信这一标准下“西方”的化学、生物学、天文学等等发展路径也是理性而连贯的。毕竟这么个大篓子差不多把全人类的古文明装进去大半了,那还能怎么不科学,总不能是外星人过来帮你触发尤里卡吧?
至于原文,说得倒没有这么大,主要是聚焦于古希腊的科学精神展开的。我感觉地方还是挺有道理的,比如说对科学和博物学的辨析。然而有些论述……
与中国典型和成熟的农耕文明不同,西方文明受狩猎、游牧、航海、商业等生产生活方式的影响,其农业文明既非典型也不成熟。希伯来人是游牧民族,而希腊人则是航海的民族,他们都没有发展出成熟而典型的农耕文明(?)。无论游牧、航海还是经商的民族和人群,他们与农耕人民最大的不同在于,频繁的迁徙而非安居成为他们生活的常态(?)。无论《圣经》还是《荷马史诗》,都是讲漂泊的故事。漂泊的人群经常遇到生人,与生人打交道成为他们的日常生活。因此,与中华民族的熟人文化不同,西方文明总的来看,是一种生人文化(?)。
不禁让我怀疑文章其他部分的专业性。我觉得有道理的地方,究竟是真有道理,还是说只是因为我不熟悉?(突发奇想,像这种把古希腊和“农耕”截然区分的说法,是不是也为何大师的伪史论调节了气氛)
另外,本文对基督教的影响“存而不论”,也就把中世纪、地理大发现与文艺复兴学术交汇产生的博物学发展、王室赞助文艺事业的影响、贵族社交与学术圈的发展、实验方法等等一千多年里的科学发展过程一步跳过,而这段时期在西方的科学史论著中却享有绝对重要的地位。全文水平如此,不知道是吴教授这些年里又有革新,还是说他比西方科学史专家更懂西方。
总的来说,学术界有持相同观点者,但论述方法和吴教授和问题下题主多有不同,即便你赞同这个观点,也不推荐去看国盛老师的雄文。毕竟原文发表之后,国内外的科学史、技术史研究都已经有了很大发展,哪怕是专业的科学史研究只怕也已过时,更何况文章一点也不专业。
如果说的是我们今天所说的自然科学和数理科学的话——
“中国自古就没有科学/数理科学”
这句基本认同。当下所谓的中国古代科学成就,基本上都来自应用。比如古代的天文研究,主要就是为了制定历法,根据星象预测吉凶。古代的那些数学著作,在现代人看来基本都是习题集。和今天所说基于公理、演绎,通过定量方式进行研究的科学根本不是一回事。
但要说完全没有,也不太对。
先秦的墨家、名家中,蕴含着一些可能在未来孕育出科学的因素,比如公理和形式逻辑的雏形。当然这些雏形离科学还差得远,也比不过同时代的希腊世界。但是就算了解希腊学术的罗马人、中东人,ta们也没有发展出现代科学。所以从墨家和名家发展出现代科学,只是个小概率事件。
第二句话
“西方自古就有科学”
那就要看怎么定义“西方”和“科学”了。
如果说的是我们今天所说的科学,它在古希腊、古罗马、阿拉伯帝国都是不存在的。现代科学的大厦确实吸收了这些前人的成果,但一般认为,现代科学是在文艺复兴之后才出现的。无论是把伽利略还是牛顿奉为现代科学之父,他们离我们也不过四五百年的历史。
除非你认为,四五百年历史的东西确实称得上是自古以来。
另外,西方本来就不是一个自古以来的概念,之前回答提到过——
很多人纠结于“什么是科学”这一概念,在定义上斤斤计较,恕我直言,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就算你证明了古希腊的那一套不是科学,也没什么卵用。
因为“西方自古以来是不是就有科学”之所以会被拿出来问,是为了解决“我们要怎么去追赶西方”这一难题的。而要追赶,就意味着要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落后。提出这个问题的人真正要问的不是古代西方有没有字面意义上的“科学”,而是要问中国没有出现西方在近代的飞跃式发展,西方却发展迅速,这是偶然的,还是各自文化体系的必然延伸?
究竟存不存在一种跨入科技时代所需的必要文化基础,只有古代西方拥有而东方没有,导致西方领先于世界是迟早但必然的结果,而东方文明由于文化内核所限,再怎么折腾也会被局限住?而这一点就直接关系着我们的文明在多大程度上要“西化”,是可以只学科学技术等客观知识,还是连整个文明内核都要学着西方去改变,否则纵然学再多的“术”也不过是高级一些的洋务运动?如果存在,那它叫不叫“科学”都不重要,叫逻学技学哲学算学构学……意义都一样。
至少从目前来说,问题的答案可能并不让中国人振奋,这也许是中国坐拥世界第二的gdp和军力,依然不足以让国民拥有与之匹配的自信的原因之一吧。
有人说我肯定的判断和行文自相矛盾了,稍作解释,这个问题被恶意篡改过,我赞成的是中国古代没有科学这个说法,而不是西方自古就有科学。
是。
以我个人浅见,现代科学的产生主要来源于两大思想根源:作为出发点的功利主义和作为有力工具的逻辑思维。除了两大根源,还要有作为基础学科的物理学、几何学、博物学和天文学等知识。
西方先有逻辑思维,到近世,人文主义和功利主义发展以后就顺理成章出现了现代科学。
中国人很早就有功利主义传统,但是逻辑思维不发达,还有种很糟糕的传统叫做遵祖制,“传道受业解惑”,传的是祖宗之法,继的是祖宗之业,有惑是因为你没学明白,不是祖宗之法有什么问题。在农耕时代的技术勉强堪用以后,这个传统就不再鼓励“开宗立派”的行为,把形式逻辑和科学思想的发展都给堵死了,遇事不决问祖宗,而非从事实和逻辑当中找答案。
所以古代中国,没有成熟如西方的几何学、逻辑学和哲学,只有单纯因实用而长期领先的算术、农学之类,但是需要用到大量几何学知识的技术(比如用石头盖房子的建筑技术)也很难掌握,这是事实。
中国古代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科学,是学术共同体的共识。西方古代也没有。到现代科学出现之前,那些用来指导实践的不成熟的理论都是“前科学”;现代科学出现以后,还把这些东西吹上天,并且声称跟现代科技一样可靠(却不能被现代科学用实验来检验),那就是“伪科学”。
中国古代科学成果乏善可陈,这是事实。但是,只要自己可以定义“西方”和“科学”,那中国就败的体无完肤。
比如吴国盛和这里绝大部分人,都有意无意陷入(我猜是有意)一个“公知式”的前置对比背景,那就是拿中国和全世界对比,仿佛无论中国和古代,世界上只有中国和外国两个概念,除了中国就是西方,我觉得这多少是脑子有点问题。
严格来说还属于晚清民国流毒,那时候的中国完全出于被动挨打状态,很多文化人有类似观点,但比现在激进多了,康有为甚至要请伊藤博文来帮溥仪管理中国,现在还在出现这种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辨的河殇论,不能不让人怀疑这是舆论战的一种。
中国,这里应该是以汉文化为主题的精神概念,属于世界文化一个组成部分,是其中的一份子。但是你看这些鸡贼呢,把(希腊文化+阿拉伯文化+古埃及文化+巴比伦文化+波斯文化+日耳曼文化+盎格鲁撒克森文化+罗马文化+斯拉夫文化+中亚文化,甚至古印度文化……)加起来,用围殴式的方法,来证明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中国古代科学不行,问题是中国连东方文化都代表不了啊,怎么就成了全世界的对比对象呢?我是真服了这些鸡贼了,怎么就那么大聪明呢。
于是,哪怕西方(非东方概念)再破落的国家也可以共享“西方灿烂文明”这个大荣誉,似乎祖上也比中国阔过,中国成了唯一的“小丑” 。
上述这些文化冲突到血流成河,到了证明中国不行的时候,却被中国人团结得铁板一块,其实完全没必要的,你拿“古英国”科学就可以压的古中国死死的,很何须十八路诸侯联手讨伐,我觉得这多少有点贱吧。
西方自古这句就是扯淡。
同意有个答主的回答,系统化实验对我们现在说的科学一词具有决定性意义,古典逻辑体系只是一些必要因素,单一原因是发展不出复杂后果的,所以吴本人的思维方式就存在严重问题,简单归因的缪误太大。
系统化实验,用仪器设备进行观测和验证,可重复实验,是关键性的突破催化剂。
为什么人文社科老是被质疑是不是科学,不在于没有逻辑体系,而在于我们有限的生命时间无法进行一种超越于社会历史之上的可控制“实验”,有的是所谓的思想实验,社会政治层面也只是“实践探索”,因为不可能真正有再来一次(后果清零)来的机会,只能在前提后果中继续找到可能性。
有时间看吴的书,不如去看贾雷德他们的人类学。
作为一个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我国虽然近代经常挨打,但是古代科技却十分灿烂辉煌”的典型中国学生,曾几何时,我听到“中国古代没有科学”的时候也是十分难以接受的。然而,当我仔细阅读了不少中外科技史的文献之后,不得不承认:中国在科学上面的落后绝不是从近代才开始的。
很多人总是觉得西方科学好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一样。事实上,仔细研究科学史就不难发现:西方的科学是有着极强的连续性的。
以天文学为例,不少人都知道哥白尼(~公元1500年)的日心说推翻了托勒密(~公元100年)的地心说。但是,大多数人却并不知道托勒密之前发生了什么。
大约公元前五世纪的古希腊时期,崇尚“万物皆数”的毕达哥拉斯就建立了一个宇宙模型:
宇宙的中心是球形的地球;地球外面被一圈球形的天空包裹着;天空的外面距离地球由近及远运行着五大行星、月亮、太阳,再外面则是恒星。所有的这些天体都围绕着地球做着匀速圆周运动。
要知道这是两千五百年前,希腊人就提出了地球是球形的了,而且这里毕达哥拉斯的体系已经有了几何学思想的雏形。而此时以及之后很长时间内,中国人还是天圆地方的宇宙观。
但是,这个模型有一个问题,就是无法解释行星的逆行。于是,欧多克斯提出了一个“同心球”理论。后来,亚里士多德进行了优化,成为了“水晶球模型”。
《星空的琴弦》作者汪诘说:“欧多克斯是第一个开始用几何学的思想和理论来真实地模拟天体的运动。正因为有了这个方法,人类才有胆量去预测天体的位置,天文学因此逐渐开始有了脱离哲学和占星术的原动力。”
然而水晶球模型仍然有很明显的缺点:如果是圆周运动的话,五大行星与地球应该是距离不变的,然而五大行星亮度却有着明显的变化。这时,阿波罗尼提出了“本轮+均轮”的理论,解释了亮度变化和逆行问题。
然而,这个理论与实际观测数据仍然有着很大的差距。这时,托勒密出现,他把阿波罗尼的理论进行了优化:把地球的位置调整偏离之前所在的圆心。这样,托勒密的模型就能够比较精确地预报日食、月食以及行星排列图形。
我们可以看到,在古希腊到古罗马短短的几百年间,西方世界的宇宙模型就经历了数次的迭代和完善。
那么中国古代的宇宙模型是什么样的?中国古代的宇宙模型主要有三种:
其中,盖天说主要是唐朝以前比较盛行,浑天说则在唐朝之后比较盛行。
在浑天说理论中,地球不论是球形的还是平面的(张衡并没有详细描述,或者描述已失传),都漂浮于水面之上,并被无边无际的天球包围,季节的交替是由地球在垂直方向上运动引起的。
然而,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古代的这几种模型完全没有引入数学定量体系,没有明确的几何图形:除非古人能够飞到外太空亲眼看到地球,否则只凭星空观测的数据是无法证伪这些模型的。比如,如果有人问我怎么用浑天说来解释行星逆行,那么我完全可以说宇宙中还存在“气流”或者“水流”把行星“吹”逆行了。反正我也不需要准确地预测哪一天会逆行。
反观古希腊古罗马的模型,虽然最开始的模型相对简单,但是能够被观测数据来不断修正,从而不断地逼近真相:你阿波罗尼的学说很复杂很厉害,但是总是预测错逆行的日子,那么我照样抛弃你,直到托勒密模型出来。
拿托勒密的学说和盖天说、浑天说比较,虽然现在看来都不是正确的模型,但是显然托勒密模型距离真理更近。
那么,中国古代就没有试图把数学运用到天文学中吗?其实也不是,比如僧一行就曾根据观测数据采用插值法来计算日食。但是,中国古代天文学中的宇宙模型和数学计算是分开的,而在古代西方则是二者相结合的。这个结合说起来简单,其实非常难:要有非常复杂的几何做为基础,还要有非常实事求是的心态来研究。但是,这二者一旦结合,就会产生质变:它变成了一个可以不断检验、完善的体系,从而不断逼近真理。
话说中国古代的天文学其实也不是没有辉煌的一面:主要成就是在星象的记录方面,比如:超新星爆发、太阳黑子等等,但是这些东西更多的是一些现象的观察、记录,而非天文学最本质的部分。
西方自托勒密之后,天文学一度陷入停滞,一方面由于该模型相对比较完善,很难找出更好的模型;另一方面也是和教会压制、中世纪等历史因素有关。黑暗过后,后面的故事我们都比较熟悉了:从哥白尼提出日心说,伽利略、第谷、开普勒等不断完善理论,最后牛顿横空出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成为了近代科学的集大成者。
以前的课本上,我们都知道并崇拜哥白尼、伽利略、牛顿、开普勒这些伟大的科学家,而托勒密、亚里士多德等却往往被描绘成科学的对立面,被当成落后的“反派权威”。其实,现在看来,托勒密、亚里士多德们同样伟大,都是科学的探路者,他们和牛顿、伽利略们是一脉相承的。
参考书:
《星空的琴弦》 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27082359/ (强烈推荐,非常棒的科普书)
《4000年中国天文史》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34950125/
《中国科学技术史稿》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10531629/
20220407更新
感谢大家的讨论。补充一些东西:
崇祯二年五月初一(1629年6月21日),明朝的钦天监官员遇到了大麻烦。他们根据中国传统历法《大统历》预报,这一天将会发生日食,然而这次他们失误了。于是,皇帝下令让三组不同背景的天文学家(大统历科、伊斯兰历科和徐光启领导的耶稣会)在日食和月食预报方面展开较量,以判断各自的优劣。这对皇帝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他的职责是保证上天的和谐,以及对重要天象的有效掌控。
对于1629年的那次日食,耶稣会的优势还不是决定性的,因为开普勒的天文算表还没有到达中国。预报日食首先需要一种能够非常精确地计算太阳和月球位置的历算方法。这样的历算方法是以严格的观察和经过不断调整的计算手段为基础的,这使得我们能够预测未来的天象。这种方法不需要特别的几何模型就可以使用,中国的天文学家很早就已经建立了非常有效的历法,他们并不受几何模型的限制,只需借助代数公式就能在日食的预报上取得成功。
1629年6月21日这天中午发生了日食,太阳位于天空正中。那一天的日食并不是日全食。大统历科、伊斯兰历科和耶稣会三方被同时召来预报日食发生的时刻和食分大小,竞争非常激烈。中国的大统历科在这次日食发生时间的预报上只有一分钟的误差,耶稣会传教士的预报时间早了十多分钟,伊斯兰历科的预报则更不准确,几乎差了一个小时。不过,耶稣会传教士在食分的预报上却最为准确,他们估计月球覆盖太阳的比例为16%,实际结果是20%,但中国的大统历科的预报为32%。由此看来,由徐光启领导的耶稣会传教士在这次日食预报中做得还是很不错的。这场没有真正赢家的天文竞赛仍然给耶稣会带来了一些好处。由于崇祯皇帝对这些新的西方知识印象深刻,他决定设立一家新的天文机构,并任命徐光启为负责人,与大统历科和伊斯兰历科一起独立开展历法改革工作。终于,皇帝第一次承认了来自西方传教士的知识,他们为了获取皇帝对传教的支持,以及对建造教堂的批准,已经等待了相当长的时间 - 《4000年中国天文史》
不过,在开普勒模型之后,西方就完胜了
1665年1月16日是农历初一甲辰日,根据预报,这一天可能会发生日食。钦天监不同部门的天文学家再次展开了竞争,纷纷上报了他们的预报结果,其中也包括了在监狱里的这些耶稣会传教士。当时,已经72岁的汤若望因为心脏病发作,身体非常虚弱,代替他参与这场新的天文学之战的,是年轻的耶稣会传教士南怀仁。他认为这次竞争对他们的命运至关重要,于是他拿出了最新的武器——开普勒的《鲁道夫天文表》。这次日环食在稍晚的时刻终于出现了,月球的阴影只遮住了太阳的中间部分,环食过程持续了7.5分钟。通过将观测结果与不同的预报比较,这一次耶稣会传教士几乎完美地预测了日食发生的时刻,而杨光先的误差有15分钟,负责采用伊斯兰历法进行预报的吴明炫也有30多分钟的误差。
可以看到,中国古代的天文学家也是非常了不起的:能够通过精确的观测数据以及插值法建立自己的代数模型,其预测(至少是日食)能力不输给托勒密模型。
但是,显然几何模型才是更符合行星运动本质的模型,这也注定了几何模型的上限比代数模型更高。
2. 关于中国古代对于行星轨迹的预测,只是说可以预测五星会和周期。但是,对于行星逆行等轨迹的解释或预测准确性,则并没有找到相关记载。
如隋代张胄玄的大业历(608年)在五星位置的推算方面较前进步,它首创了利用等差级数提高行星动态表精度的方法,给出了令人惊叹的五星会合周期的准确值,火星误差最大,为0.011日,木星和土星的误差均为0.002日,水星仅差0.001日(1.44分),而金星则达到密合的程度。-《中国科学技术史稿》
此外,一行的《大衍历》以及郭守敬的《授时历》也都有对五星轨迹描述的代数模型,但是我没有找到对于其准确性的评估。如果有朋友找到可以回复。
3. 关于古希腊文明是否是西方文明的起源。很多朋友纠结这个问题。我觉得从古希腊到古罗马再到之后的西方文明是有比较清晰的脉络的,西方文明起源于古希腊也是史学界的主流观点。我还是想更多地讨论科学本身。关于历史方面的争议还是建议到相关的历史话题下讨论吧。
我有一位朋友在内蒙古插过队,他告诉我说,草原上绝不能有驴。假如有了的话,所有的马群都要“炸”掉。原因是这样的:那个来自内地的、长耳朵的善良动物来到草原上,看到了马群,以为见到了表亲,快乐地奔了过去;而草原上的马没见过这种东西,以为来了魔鬼,被吓得一哄而散。于是一方急于认表亲,一方急于躲鬼,都要跑到累死了才算。近代以来,确有一头长耳朵怪物,奔过了中国的原野,搅乱了这里的马群,它就是源于西方的智慧。假如这头驴可以撵走,倒也简单。问题在于撵不走。于是就有了种种针对驴的打算:把它杀掉,阉掉,让它和马配骡子,没有一种是成功的。现在我们希望驴和马能和睦相处,这大概也不可能。有驴子的地方,马就养不住。其实在这个问题上,马儿的意见最为正确:对马来说,驴子的确是可怕的怪物。
让我们来看看驴子的古怪之处。当年欧几里得讲几何学,有学生发问道:这学问能带来什么好处?欧几里得叫奴隶给他一块钱,还讽刺他道:这位先生要从学问里找好处啊!又过了很多年,法拉第发现了电磁感应,演示给别人看,有位贵妇人说:这有什么用?法拉第反问道:刚生出来的小孩子有什么用?按中国人的标准,这个学生和贵妇有理,欧几里得和法拉第没有理:学以致用嘛,没有用处的学问哪能叫作学问。西方的智者却站在老师一边,赞美欧几里得和法拉第,鄙薄学生和贵妇。时至今日,我们已经看出,很直露地寻求好处,恐怕不是上策。这样既不能发现欧氏几何,也不能发现电磁感应,最后还要吃很大的亏。怎样在科学面前掩饰我们要好处的暧昧心情,成了一个难题。
有学者指出,中国传统的思维方式有重实用的倾向。他们还以为,这一点并不坏。抱着这种态度,我们很能欣赏一台电动机。这东西有“器物之用”,它对我们的生活有些贡献。我们还可以像个迂夫子那样细列出它有“抽水之用”“通风之用”,等等。如何得到“之用”,还是个问题,于是我们就想到了发明电动机的那个人——他叫作西门子或者爱迪生。他的工作对我们可以使用电机有所贡献,换言之,他的工作对器物之用又有点用,可以叫作“器物之用之用”。像这样林林总总,可以揪出一大群:法拉第、麦克斯韦,等等,分别具有“之用之用之用”或更多的之用。像我这样的驴子之友看来,这样来想问题,岂止是有点笨,简直是脑子里有块榆木疙瘩,嗓子里有一口痰。我认为在器物的背后是人的方法与技能,在方法与技能的背后是人对自然的了解,在人对自然了解的背后,是人类了解现在、过去与未来的万丈雄心。按老派人士的说法,它该叫作“之用之用之用之用”,是末节的末节。一个人假如这样看待人类最高尚的品行,何止是可耻,简直是可杀。而区区的物品,却可以叫“之用”,和人亲近了很多。总而言之,以自己为中心,只要好处;由此产生的狼心狗肺的说法,肯定可以把法拉第、爱迪生等人气得在坟墓里打滚。
在西方的智慧里,怎样发明电动机,是个已经解决了的问题,所以才会有电动机。罗素先生就说,他赞成不计成败利钝地追求客观真理。这话还是有点绕。我觉得西方的智者有一股不管三七二十一,总要把自己往聪明里弄的劲头儿。为了变得聪明,就需要种种知识。不管电磁感应有没有用,我们先知道了再说。换言之,追求智慧与利益无干,这是一种兴趣。现代文明的特快列车竟发轫于一种兴趣,说来叫人不能相信,但恐怕真是这样。
中国人还认为,求学是痛苦的,学海无涯苦作舟。学童不仅要背四书五经,还要挨戒尺板子,仅仅是因为考虑到他们的承受力,才没有动用老虎凳。学习本身很痛苦,必须以更大的痛苦为推动力,和调教牲口没有本质的区别。当然,夫子曾说,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但他老人家是圣人,和我们不一样。再说,也没人敢打他的板子。从书上看,孟子曾从思辨中得到一些快乐。但春秋以后到近代,再没有中国人敢说学习是快乐的了。一切智力的活动都是如此,谁要说动脑子有乐趣,最轻的罪名也是不严肃——顺便说一句,我认为最严肃的东西是老虎凳,对坐在上面的人来说,更是如此。据我所知,有些外国人不是这样看问题。维特根斯坦在临终时,回顾自己一生的智力活动时说:告诉他们,我度过了美好的一生。还有一个物理学家说:我就要死了,带上两道难题去问上帝。在天堂里享受永生的快乐他还嫌不够,还要在那里讨论物理!总的来说,学习一事,在人家看来快乐无比,而在我们眼中则毫无乐趣,如同一个太监面对后宫佳丽。如此看来,东西方两种智慧的区别,不仅是驴和马的区别,而且是叫驴和骟马的区别。那东西怎么就没了,真是个大问题!
作为驴子之友,我对爱马的人也有一种敬意。通过刻苦的修炼来完善自己,成为一个敬祖宗畏鬼神、俯仰皆能无愧的好人,这种打算当然是好的。唯一使人不满意的是,这个好人很可能是个笨蛋。直愣愣地想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这是任何猿猴都有的想法。只有一种特殊的裸猿(也就是人类),才会时时想到“我可能还不够聪明”!所以,我不满意爱马的人对这个问题的解答。也许在这个问题上可以提出一个骡子式的折中方案:你只有变得更聪明,才能看到人间的至善。但我不喜欢这样的答案。我更喜欢驴子的想法:智慧本身就是好的。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去,追求智慧的道路还会有人在走着。死掉以后的事我看不到。但在我活着的时候,想到这件事,心里就很高兴。[2]
物理学家海森堡给上帝带去的那两道难题是相对论和湍流。他还以为后一道题太难,连上帝都不会。我也有一个问题,但我不想向上帝提出,那就是什么是智慧。假如这个问题有答案,也必定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外。当然,不是上帝的人对此倒有些答案,但我总是不信。相比之下我倒更相信苏格拉底的话:我只知道自己一无所知。罗素先生说,虽然有科学上的种种成就,但我们所知甚少,尤其是面对无限广阔的未知,简直可以说是无知的。与罗素的注释相比,我更喜欢苏格拉底的那句原话,这句话说得更加彻底。他还有些妙论我更加喜欢:只有那些知道自己智慧一文不值的人,才是最有智慧的人。这对某种偏向是种解毒剂。
如果说我们都一无所知,中国的读书人对此肯定持激烈的反对态度:孔夫子说自己知天命而且不逾矩,很显然,他不再需要知道什么了。后世的人则以为:天已经生了仲尼,万古不长如夜了。再后来的人则以为,精神原子弹已经炸过,世界上早没有了未解决的问题。总的来说,中国人总要以为自己有了一种超级的知识,博学得够够的、聪明得够够的,甚至巴不得要傻一些。直到现在,还有一些人以为,因为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博大精深的文化遗产,可以坐待世界上一切寻求智慧者的皈依——换言之,我们不仅足够聪明,还可以担任联合国救济署的角色,把聪明分给别人一些。我当然不会反对这样说:我们中国人是全世界、也是全宇宙最聪明的人。一种如此聪明的人,除了教育别人,简直就无事可干。
马克·吐温在世时,有一次遇到了一个人,自称能让每个死人的灵魂附上自己的体。他决定通过这个人来问候一下死了的表兄,就问道:你在哪里?死表哥通过活着的人答道:我在天堂里。当然,马克·吐温很为表哥高兴。但问下去就不高兴了——你现在喝什么酒?灵魂答道:在天堂里不喝酒。又问抽什么烟?回答是不抽烟。再问干什么?答案是什么都不干,只是谈论我们在人间的朋友,希望他们到这里和我们相会。这个处境和我们有点相像,我们这些人现在就无事可干,只能静待外国物质文明破产,来投靠我们的东方智慧。这话梁任公1920年就说过,现在还有人说。洋鬼子在物质堆里受苦,我们享受天人合一的大快乐,正如在天堂里的人闲着没事拿人间的朋友磕磕牙,我们也有了机会表示自己的善良了。说实在的,等人来这点事还是洋鬼子给我们找的。要不是达·伽马找到好望角绕了过来,我们还真闲着没事干。从汉代到近代,全中国那么多聪明人,可不都在闲着:人文学科弄完了,自然科学没得弄。马克·吐温的下一个问题,我国的一些人文学者就不一定爱听了:等你在人间的朋友们都死掉,来到了你那里,再谈点什么?是啊是啊,全世界的人都背弃了物质文明,投奔了我们,此后再干点什么?难道重操旧业,去弄八股文?除此之外,再搞点考据、训诂什么的。过去的读书人有这些就够了,而现在的年轻人未必受得了。把拥有这种超级智慧比作上天堂,马克·吐温的最后一个问题深得我心:你是知道我的生活方式的,有什么方法能使我不上天堂而下地狱,我倒很想知道!言下之意是:忍受地狱毒火的煎熬,也比闲了没事要好。是啊是啊!我宁可做个苏格拉底那样的人,自以为一无所知,体会寻求知识的快乐,也不肯做个“智慧满盈”的儒士,忍受这种无所事事的煎熬!
我有位阿姨,生了个傻女儿,比我大几岁,不知从几岁开始学会了缝扣子。她大概还学过些别的,但没有学会。总而言之,这是她唯一的技能。我到她家去坐时,每隔三到五分钟,这傻丫头都要对我狂号一声:“我会缝扣子!”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想让我向她学缝扣子。但我就是不肯,理由有二:其一,我自己会缝扣子;其二,我怕她扎着我。她这样爱我,让人感动。但她身上的味也很难闻。
我在美国留学时,认得一位青年,叫作戴维。我看他人还不错,就给他讲解中华文化的真谛,什么忠孝、仁义之类。他听了居然不感动,还说:“我们也爱国。我们也尊敬老年人。这有什么?我们都知道!”我听了不由得动了邪火,真想扑上去咬他。之所以没有咬,是因为想起了傻大姐,自觉得该和她有点区别,所以悻悻然地走开,心里想道:妈的!你知道这些,还不是从我们这里知道的。礼义廉耻,洋人所知没有我们精深,但也没有儿奸母、子食父、满地拉屎。东方文化里所有的一切,那边都有,之所以没有投入全身心来讲究,主要是因为人家还有些别的事情。
假如我那位傻大姐学会了一点西洋学术,比方说,几何学,一定会跳起来大叫道:人所以异于禽兽者,几稀!这东西就是几何学!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确没有哪种禽兽会几何学。那时她肯定要逼我跟她学几何,如果我不肯跟她学,她定要说我是禽兽之类,并且责之以大义。至于我是不是已经会了一些,她就不管了。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说她能学会这东西,而是说她只要会了任何一点东西,都会当作超级智慧,相比之下那东西是什么倒无所谓。由这件事我想到超级知识的本质。这种东西罗素和苏格拉底都学不会,我学起来也难。任何知识本身,即便繁难,也可以学会。难就难在让它变成超级,从中得到大欢喜、大欢乐,无限的自满、自足、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的那种品行。这种品行我的那位傻大姐身上最多,我身上较少。至于罗素、苏格拉底两位先生,他们身上一点都没有。
傻大姐是个知识的放大器,学点东西极苦,学成以后极乐。某些国人对待国学的态度与傻大姐相近。说实在的,他们把它放得够大了。拉封丹寓言里,有一则《大山临盆》,内容如下:大山临盆,天为之崩,地为之裂,日月星辰,为之无光。房倒屋坍,烟尘滚滚,天下生灵,死伤无数……最后生下了一只耗子。中国的人文学者弄点学问,就如大山临盆一样壮烈。当然,我说的不止现在,而且有过去,还有未来。
正如迂夫子不懂西方的智慧,也能对它品头论足一样,罗素没有手舞足蹈的品行,但也能品出其中的味道——大概把对自己所治之学的狂热感情视作学问本身乃是一种常见的毛病,不独中国人犯,外国人也要犯。他说:人可能认为自己有无穷的财源,而且这种想法可以让他得到一些(何止是一些!罗素真是不懂——王注)满足。有人确实有这种想法,但银行经理和法院一般不会同意他们。银行里有账目,想骗也骗不成;至于在法院里,我认为最好别吹牛,搞不好要进去的。远离这两个危险的场所,躲在人文学科的领域之内,享受自满自足的大快乐,在目前还是可以的;不过要有人养。在自然科学里就不行:这世界上每年都有人发明永动机,但谁也不能因此发财。顺便说一句,我那位傻大姐,现在已经五十岁了,还靠我那位不幸的阿姨养活着。
对的
带明全球到处开的大船以及维持大几个月到一年多的万人庞大舰队是一拍脑袋天上掉下来的
物资补给都是空投的
都带自动导航的
支持郑和七下西洋的是靠拍脑袋的
中国发明了西方
关于这个问题想稍微聊聊中西比较问题。中西比较是个大坑,非常适合学术高峰已过的高校知识分子做出较为持久的学术产出。事实上,严肃的中西比较只能在古典学/哲学/文学的意义上进行,这是因为西方的古典时期将科学、法律、国际关系、经济学等等一切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都归并在哲学当中。而类似吴国盛这种做科技史研究的学者,在进行比较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但或许是因为他的学术背景和年轻时所处的年代,他的学术目的就是混淆比较的边界。
应当指出的是,西方社会在文艺复兴时期出现了巨大的断裂。从古希腊到古罗马,再到中世纪时期的环地中海政治,有非常明显的城邦政治色彩,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西塞罗、普洛提诺乃至奥古斯丁这些人的著作传承下来的政治体制区分方式,以及政治理论的特色一直在政治实践中被广泛使用。但在文艺复兴结束之后,城邦政治被领主政治和宫廷政治所取代,英国、法国、德国各自展开了自己的政治实践,而西班牙、葡萄牙则被广大的殖民地总督所影响,反过来重塑了自身的国内政治格局。可以说,发现新大陆前后,西方社会彻底砍断了自己与希腊罗马之间的联系,并且将外交,而非内政作为区分国家的本质性因素。
这种政治模式的断裂导致了下一轮西方社会重新将内政作为重要问题关注时,已经受到了古典自由主义的强烈影响。而古典自由主义的科学观和古典时代的科学观有着极为不同的表现:前者是用以证明社会进步性,带有一定民族主义竞赛色彩的;后者则是用来陶冶情操,并通过知识的方式揭示最高善和最根本存在状态的。也可以说,前者的科学观是政治的(这就是为什么法国会率先设科学院、而英国则设皇家学会,以及牛顿和莱布尼茨会因为微积分发明者大打出手的原因),后者的科学观则是哲学的。无论如何,科学在这里不是历史的。
而吴国盛要考察的科学,以西方科学的含义而论,是那个受到国家关注和扶持、以科学研究为国家诸多政治目标之一、通过科学成就培养民族自豪感的科学,这也是他成长的时代——前三十年为他牢牢打下的科学观点。然而,美国社会本身的科学观,随着二战后其研究一枝独秀,展现出回归哲学性的一面,甚至进一步,展现出与资本二者相应和、通过学术赢取精英阶层门票的特点,此时的科学似乎有一些向古典时代复归的特点。因此,吴国盛说的“西方自古有科学”,必须要首先指明西方有哪种科学。
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是,何为西方。按照索罗斯基金会资助的政治研究丛书观点来看,西班牙、葡萄牙这样在20世纪实施独裁制的国家并非西方国家,它们被称为南欧国家。近几年,民主党在人群识别时将西班牙、葡萄牙人识别为西裔,亨廷顿也认为西葡类似拉丁美洲文明,将其开除了西方籍。在英美高校讲授《伯罗奔尼撒战争史》时,习惯性将英美与德法等欧洲大陆国家进行对比,强调在近代社会中英国/美国扮演了民主的雅典角色,而德国/法国扮演了集权的斯巴达角色,又显示出英美之于欧陆的某种“优越性”。第三,对于基本继承了东罗马帝国人口的希腊,以及对东罗马式宫廷制度进行吸收的土耳其,西方对前者持有“英国志愿军拯救希腊”的浪漫化叙事,而对后者以野蛮人视之。对教会古希腊文明和文字的古埃及、古巴比伦,英美常常采取博物馆学态度进行破坏、掠夺和再解释。
事实上,美国人文学术界所采取的某种“希腊-罗马-法兰克-英国-美国”的链式传递观完全是有意设计的,表现为对蛮族征服意大利后意大利的情况避而不谈,对查理曼帝国解体后东法兰克地区的发展避而不谈,对威尼斯、热那亚、佛罗伦萨等共和国政治小众化操作,对近代西葡殖民帝国讲授限于地理大发现,对启蒙运动讲授集中于英法之争,随后讲授重点放在美国建国史和欧洲移民等等。这样一套“五毒俱全”的文明史思路,恰恰是现在在美国被批评为种族主义学术观的思维方式,背后有强烈的清教徒天选思维。而中国无论是在苏式教育时期采取的五阶段课本,还是在80年代引入的西方文明类课本,都在这点上承继了“五毒俱全”的思维逻辑,事实上将“现代文明史”理解为“西方文明史”,这才有“现代化等于西方化”的观点。同时,类似王小波这类知名作者对中西文明的粗浅议论和理解也使得这种目的论、进步至上、辉格主义的历史观成为了一个时代的共识,在这个意义上中西文明比较才宣告成立。
但如果想要对比中西文明,首先其实需要将西方文明的脉络厘清。西方文明本身有几条线索,一是“古希腊-古罗马-中世纪意大利”的古典政治与城邦政治脉络,这条脉络产生了作为艺术的科学;二是“古罗马-中世纪法兰克-神圣罗马帝国”的帝国政治与地方政治脉络,这条脉络与科学几乎无关,反倒催生了现代社会学和风俗志学;三是“古罗马-中世纪法兰克-法兰西-法国大革命-拿破仑”的罗马法与民法脉络,这条脉络与自然科学有一定关系,但同时和法学、社会学的关系更大;四是“古北欧-苏格兰-文艺复兴-英国”的经验主义脉络,这条脉络与自然科学联系极深,但与古典政治、地方政治、法学等几乎毫无关系,对社会学贡献也微乎其微;五是“古罗马-西班牙-考迪罗-荷兰东印度公司-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殖民主义脉络,这条脉络贡献了人类学、地缘政治、博物学等学科,但与古典政治、自然科学等几乎无关。其实除了科学之外,包括宗教、艺术、哲学、心理学等等都可以理出类似的脉络,部分国家在某一方面突出,但在另一方面却可能毫无建树,很难讲包罗了一切脉络的西方是可以拿来和中国相比较的客体。除非有人认为,作为一个巨大地理单元的中国从古至今就应该像西方一样分裂,并独立发展各自的文明特色。
因此我们较为负责任的说,吴国盛对于中西的比较事实上有偏题和意指不明的问题。但同样需要考虑他的时代背景,即80年代知识界采取的再发现西方态度中,“西方”这一名词事实上等于改革,而“中国”事实上等于保守,因此对西方的论述和对中国的论述先天就是不平衡的,这种不平衡体现出的是中国文化界响应政治号召,坚定改革意志的证明。吴作为在那个年代被官方媒体耳濡目染至今的象牙塔中人,采取这样的观点应该说完全不意外;事实上,央视从《河殇》、《丝绸之路》、《大国崛起》、《中国故事》这一系列纪录片中体现出的,正是宣传部门三十年甚至四十年如一日的对西方社会的无知和对中西对比的热衷。在这种封建色彩浓重、天朝观念强烈(虽然谁是天朝随着时代变化而变化)、封闭性极强、以无知为傲的基本认知当中,一个立场站在反对权力一边的人,当然就会说出吴国盛这样的话。事实上,比吴国盛更狠的一些话,有些人早就说出来过了。
以上为各位提供一个解读吴国盛观点的视角。类似的,这个视角也能解释为何西方社会对于中国的社会事实缺乏了解、对社会热点缺乏解读能力,以及为什么中国社会最坚定的反对者是中国裔或者中国籍的人——这和中国以“西方”理解欧美近东各国的封闭性和无知有着密切的关系。
我们不讲意识形态,就说科学。
科学是什么?
严谨、有一说一。
科学的本质就是质疑。
中国自古就没有科学」到「中国古代没有数理科学
什么叫做没有?
没有,通常表示不存在,是具有的反义。
这句话的意思是中国完全不存在科学,以及数理科学。
这句话的逻辑和表述是正确的吗?
什么叫做严谨?
我认为不支持严谨的科学态度的人没资格谈论科学。
科学必须是严谨的。
我并不想举例证明科学在中国存在的例子,以及数理化在中国存在的案例。
我想说的是任何不严谨的本身并不科学的表述在科学这个范畴是完全错误的。
这是文学上的表达方式。
科学只有对与错,非此即彼。
有幸上过吴国盛老师的课,和吴国盛老师交流过,当然也看过他的书,比如《什么是科学》
建议问问题的人,回答问题的人,都先去把他的几本书看了,不要在这里断章取义地瞎回答
吴国盛这个观点,根本无所谓什么“学术界的共识”,学术界会对这种问题达成共识?会用这样的表述?那你可能对学术两个字有误解
其实他这几本书,都是通俗的读物,其核心观点也很简单,那就是认为“科学”的产生是有背后的原因的,那就是看待世界的范式。这个深层次的范式如果不一样,就很难产生当代“科学”这样的结果。
首先,他论述的方向,不是中国自古没有科学,他是想说明,中西方思维范式的区别,对科学的产生之影响;其次,他写书的目的,更不是要论证中国自古没有科学,他是想进一步唤醒当代中国人,正视这些问题,要想更好地发展科学,一定从底层去做变化和思考,而不是就科学论科学
更新: 還是需要中國古籍文獻多讀讀再有相關功底能理解到一定程度才能下結論,可惜太多人只看白話文和英語世界資料就臆斷,非科學態度。
妄自尊大不可取,妄自菲薄也是另一個極端,本答專治後者,特別是一些無腦吹西方的歷史盲或某些公知,時代變了……
@子木年华 的回答也可参考
但更不希望維護前者,中國原創科學還任重道遠,特別是基礎理論。
有餘力和能力多看古籍原本才不至於人云亦云,方法入門可參考,不知道各位支持吳某的答主包括吳某本人真正讀懂過多少中國古算天文及科技專著就能臆斷,是否能沉下心花十年時間親自專研古籍經典文獻再做比較結論 (至少個人基本放下理科背景及工作,如此讀過十年才稍有得)
稍微讀讀古籍就可以發現一些冷知識:
如中國的科學與民主
《管子》《地數篇》云:「桓公問:《地數可得聞乎?》管子對曰:《地之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
其言天地動靜者,自地視之,地不動而日、月、五星皆動;自日視之,日不動而地、月、五星皆動。動無定形,遲速無常度,宜鬼臾區不能遍明也。其言七曜緯虛者,謂七曜皆在太虛之中,非同麗一天,亦非各有一天也。其言地為人之下、太虛之中者,自人視之,地為下,而地在太虛之中,與七曜等,斷無七曜皆動而地獨靜之理也。其言大氣舉之者,凡物動則風生,靜則風息,地旋轉於本心,九十五刻奇而一周,則大氣之環繞於天地,亦九十五刻奇而一周。使一刻不動,一刻無大氣,而地不能安於其所。惟地之動終古不息,故大氣之旋亦終古不息。而人物之附於地者,不見其動,但見其靜也。
是故选天下之贤可者,立以为天子。天子立,以其力为未足,又选天下之贤可者,置立之以为三公。天子、三公既以立,以天下为博大,远国异土之民,是非利害之辩,不可一二而明知,故画分万国,立诸侯国君。诸侯国君既已立,以其力为未足,又选择其国之贤可者,置立之以为正长。
再有點理科基礎就更容易判斷哪些科普是誤導的偽科普了,借科普造謠或帶貨門檻越來越低如
對中國學術國外不少教授都積極學習研究,反觀國內某些公知或大v,哎…… 只舉一例
提醒一點,不要把科學定義局限於通常英語世界所認識的形式,要從其過程功能思想精神各方面提煉出實質,不能認為必須寫成近現代數學邏輯命題形式以及物理定律範式才是科學,形式在不同文化可以有不同表現,真正理解就有一定門檻,關鍵就看實質是否相通,拘於表面形式最易人云亦云,朝三暮四,這就是要求親自讀古籍文獻的原因。吳某和多數高讚答主應該都沒跳出常人認知有其判斷並不奇怪。
最後再看看中普相對集中的一個回答:
再看一個視頻介紹 明朝布衣王爺朱載堉
更新2 文学家李渔(1611年—1680年):写小说《十二楼》的时候提一嘴。
“大似金鱼,下有三路,以极微、极细之物,置于二足(疑笔误)之中,从上视之,即变为极宏、极巨。虮虱之属,几类犬羊;蚊虻之属,有同鹳鹤;并虮虱身上之毛,蚊虻翼边之彩,都觉根根可数,历历可观,所以叫显微镜,以能显致微之物,而使之光明较著者。”
光学仪器制造家孙云球(1628年—1662年):著作《镜史》有述显微镜。
“镜用俯视,以极微细之物,置三足之中。视醯鸡头尾了然,视疥虫毛足毕现,蚊蟁宛如燕雀,蚁虱几类兔猿。博物者不特知所未知,信乎见所未见。”
科技史研究者李约瑟等人考证认为孙云球可以自制显微镜。
物理学家邹伯奇(1819年—1869年):邹伯奇17岁的时候开始研究光学。到了1844年制成照相机,邹伯奇也因而被世人称为“中国照相机之父 ”。他还制造过望远镜、显微镜、七政仪等,同时又是近代墨学研究第一人。
不仔细考证,人云亦云,你就会真的以为眼镜、显微镜、望远镜、防疫口罩、阿拉伯数字、世界地图、汽车、蒸汽机、轮船等都是西方的发明发现创造。也不知道中国在世界文明发展中应得到的名誉贡献在近代教育和宣传中被误导扭曲的有多厉害。參考
裡面評論還有人説中國沒有證明勾股定理,畢達哥拉斯定理才對…… 然而熟悉點數學史的都知道恰恰相反,參考
西方中心論的問題參考
不是,这是西方中心论长期侵入PUA中国学界的结论,按某些人鼓吹的西方定义标准,中国没有哲学没有科学没有信仰没有民主没有完整的音乐体系等等,甚至语言文字筷子餐具都是奇怪落后的,德先生和赛先生都是西方特有的,汉语拉丁化是必须的,尤其对一些高校师生影响最大,若是作为百年前救亡图存号召更多人革命推翻旧政治的口号还情有可原,所谓掀屋开窗,曲线救国,现在还有这种想法那就是真幼稚了。如果不仔细考证中国古籍与历史,缺乏深入独立思考,只听一些媒体影视或教材报纸宣传误导,很容易潜移默化中招,如同该类问题多数回答与评论基本算被成功PUA,可惜这次疫情开始挑战欧美的世界话语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先转一个网友评论
郑州人口一千二百多万,汽车保有量刚好五百万辆,这个保有量放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发达国家城市都是一个很恐怖的数量,况且这个人均拥有量也不算差,如果西方媒体报道了这些事实,他们国家民众绝对会怀疑报道出错,他们会觉得这应该是自行车保有量,别说外国人,就连有些恨国党对国家发展认知是严重滞后的,中国虽然是发展中国家,但某些物质上或基础设施配套建设上是远超出发展中国家给人该有的印象,甚至对比一些发达国家也不处下风。中国已经连续十几年汽车产销量全球第一,每年产销量远超第二名,更重要的这还是建立在中国公共交通也是世界第一档,让很多人省去了买车的需要前提下取得的,中国城市地铁通车里程已达七千公里,在建里程也接近七千公里,全世界其它所有国家已通地铁里程才八千公里,西方媒体如果把中国地铁和公交运行系统也如实报道出去,他们的国民会更加怀疑人生
先不論古希臘著作的文獻學問題,其意義不用過度誇大,在有文化交流的情況下所謂思想的推動力量遠不如生產力需求與條件,中國的地理位置及玻璃工藝還有更重要的戰爭瘟疫能源問題才是決定中西近代分野的關鍵。另外真正促進科學革命的因素應該有中國文化科技包括四大發明農業技術文獻政治文化的輸入與影響,至於幾何原本一類的意義參考https://www.zhihu.com/answer/1862617673
也有中普相关回答开始立足传统或更客观的标准,跳出西方中心论来思考评价,比如参考
首先明确更客观的科学定义
再比较古代中外的科学萌芽与技术
其余相关问题参考
一些媒体也别有用心的对传统取其糟粕,弃其精华,扭曲宣传传统文化节日如
個人理科背景但並未繼續在高校研究所工作,參考
吴国盛是科学史教授,研究是工作。
对于今天的中国,还是要把握现在,往前看。
祖上没阔过,我们也没什么好自卑的,因为这不是我们选择的结果。
但是祖上没阔的原因值得分析分析,看看今天是不是能避免。
可悲的是直到今天,还有很多人认为科学事实要给XX让道,大是大非面前不能谈科学。
一群不说真话的人是最恶心的人,一个不倡导追求Truth的社会是最腌臜的社会。
先说一下,吴国盛这个人我是很不喜欢,无论是“落后并不挨打,讨打才挨打”“不丹幸福感高”“科幻小说没营养”等等,这个人是被打上思想钢印的钢印族,只有等历史把丫扫进垃圾堆里。
不过回到这个中国古代没有科学这个论点,我基本上是赞同的。一个国家有无科学,关键看他是否发展出成体系的数学基础,数学这个工具没有,其他都是扯淡,只能叫技术,不能叫科学。
科学是什么,理论指导实践,实践证实理论,而技术就不一样了,只要实践行得通,对理论就很佛系。典型的就是中医,我一直认为中医不是科学,而是一门经验主义的技术,只是某些治疗手法还很有效,比如针灸、推拿、拔罐等等,所以我日常生活中不排斥中医,但是对中医理论敬而远之。
没有发展处科学体系也没什么好自卑的,这个东西可以说不是哪个国家能发展出来,而是很多个国家,好几个不同文明共同星火相传的东西,古埃及启蒙(这货点出了一个没用的埃及数学技能)——古希腊发展——古罗马集大成——东罗马扩散——阿拉伯集大成——南欧文艺复兴——哥白尼(波兰)、伽利略(意大利)、牛顿(英国)开天辟地开宗立派
e为什么苏联/俄罗斯是超级大国,看看人家的基础科学,比如数学、理论物理,朗道十卷就不说了,任正非高薪养一个俄罗斯数学天才天天上班在那儿玩,突然有一天就把一个重大技术难题攻克了的故事网上都还有视频。大家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们的一些企业不能像任正非养俄罗斯数学天才一样把北大数学之神韦东奕给高薪养起来呢?
尊重并善待基础理论科学家,才是中国真正复兴的关键钥匙
中国古代有没有科学,有什么关系呢?
中国古代没有科学就很low么?中国古代没有科学就不能和没有进化么?
古希腊哲学之父泰勒斯称世界的本源是水,我国周朝就提出世界由金木水火土五气构成,不一样是在讨论世界的本体么?古希腊哲学家提出原子论,墨子也提出了端和体的概念,不也是在讨论物质的最小单位么?古代西方在讨论时间和空间时,我国也有久和宇的概念,我们差在哪里了?
科学是西方舶来品,是在文艺复兴后以自然哲学的名义从哲学这个大类别中分化发展而来,西方古代也没有科学。
中国古代没有科学或者自然哲学,甚至哲学都可以说没有,但这影响我们探索宇宙和人生了么?
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分类不一样,我们的分法是形而上和下,凡研究有形,可观察,可经验的都是形而下,或称器,也可以叫器物学。凡研究支配这个宇宙却无法被我们观察和经验的都是形而上,或称道,也可以叫道家学说或形而上学。
按我们的分法,西方的科学就在器物学中,而器物学还包括了可经验的法律,社会等诸多人文科学。
所以,我们和西方研究的东西都一样。只是我们的学者后来特别是唐朝科举制度后都被权力吸引和控制,没有真正把精力放在该用的地方上,这才导致我们进化缓慢,并不是我们的思想源头有问题。
本站所有内容均为互联网搜索引擎提供的公开搜索信息,本站不存储任何数据与内容,任何内容与数据均与本站无关,如有需要请联系相关搜索引擎包括但不限于百度,google,bing,sogou 等
© 2025 tinynews.org All Rights Reserved. 百科问答小站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