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公元前两千年前就有吧……之所以能翻译是因为他们“自然就会了”。
现在中国人容易把英语或英语那样的欧洲语言当作“外语”的代表,导致的一个后果就是把语言接触理解为“远隔重洋”的相遇,也就是共同点极少的两种语言遇到一起,然后大家先指着东西非常费劲地相互学单词,这个是苹果,那是桌子,然后过渡到复杂意思的交流……
但这样的语言接触,是近代的殖民主义兴起时代才常见的事情。这种关于学习语言和翻译的印象也是近代以来塑造出来的——一说语言之间的沟通,大家好像默认都是上海商行的伙计以洋泾浜的方式学英语,而忽视了在中国的边疆地带,一个人可以自小蒙语和汉语兼通,忽视了在地中海世界,耶稣那个时代的人常常混着说希腊语、叙利亚语和拉丁语。事实上人类文明的分布是相当连续的,不是先存在一堆离散的点,然后这些点因为某种机缘碰到一起后,大家才去想怎么交流。人类迁移、民族-语言分化的过程自然造就出一群双语者。在民族交界处,双语甚至多语社会自古以来就存在,这在古代是更“正常”的现象。大家自然地用两种语言从日常对话到谈商贸、政治,乃至共同参与宗教生活和做文艺、思想、哲学上的探讨。而且很多邻近的语言,在系属分类上也相当近缘,彼此间学习语言并非毫无基础,而是有很多可以相互迁移的地方,有时候邻近民族的话就是自家土话的“一音之转”,没有那么多神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