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这个问题是不值一哂的,就没理会。但看大家都来了,那我也凑个热闹吧。
莫里斯·迈斯纳说的很好啊:
在毛泽东身后的时代里,对毛泽东时代的历史记录的污点和罪过吹毛求疵,而缄口不提当时的成就已然成了一种风尚——常恐提及后者便会被视为对前者的辩护。
如果没有毛泽东时代发生的工业革命,与80年代一同出名的经济改革家们将找不到他们要改革的对象。
毛泽东时代的很多工业品和西方存在代差,这是事实。
但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国产手机在核心配件高度依赖进口的情况下,性能还要差苹果两代左右,能说国产手机全是电子垃圾吗?
那么设想一下,如果现在的中国能独立制造光刻机,并且不依赖外国技术设计并加工芯片(哪怕性能只有同代iPhone处理器的一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世界格局?
尽管很多地方跟西方先进产品有差距,但这是破铜烂铁,还是现代中国人想都不敢想的工业奇迹呢?
这就是毛泽东时代在被帝国主义环绕的外部环境下,工业上对“自主”近乎苛刻的要求,不仅要设计,还要能制造,连加工的机床都得独立自主。
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
很多右派的反动公知都有一种诡异的精神分裂。
他们一边批判大跃进,一边又批判前三十年跃进的不够快。
他们一边说“大跃进造成了巨大破坏”,一边又叫嚷着“为什么30年都追不上西方三百年的成绩?”
这种毫无逻辑的论调成为支撑他们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他们甚至不敢去面对和思考二者之间的矛盾,因为一旦发现了矛盾,那么伴随着他们多年的扭曲人格将毫无悬念的崩塌。
无论毛时代的经济发展还存在哪些不足,它仍然是一个为现代工业化奠定了基础的时代。
事实上,与德国、日本和俄国——这三个国家是后起工业大国中成功的范例——早期工业化的进程相比较,中国经济发展的速度更快。从1880年到1914年,德国经济的增长率为每十年33%。日本在1874年到1929年的经济增长率为每十年43%。苏联在1928年到1958年的经济增长率为每十年54%。而中国从1952年到1972年的经济增长率为每十年64%。
从1952年到1976年,钢产量从130万吨增加到2300万吨;煤产量从6600万吨增加到4.48亿吨;发电量从70亿千瓦/小时增加到1330亿千瓦/小时;原油产量从几乎是零到2800万吨;化肥产量从20万吨增加到2800万吨;水泥产量从300万吨增加到4900万吨。
到1970年代中期,中国能够生产喷气式飞机、重型拖拉机和远洋轮船,中国还能够制造原子弹和洲际导弹,在成功地进行了首次核试验六年后,中国于1970年发射了人造卫星。
——莫里斯·迈斯纳:毛泽东的中国及其后
如果你面对两弹一星核潜艇都敢说是破铜烂铁,那么便真的急需去医院就诊了。
说一点残酷的事实。
你们知道抗战前夕,中国钢产量是多少吗?
不算上东北沦陷区和台湾沦陷区,四万吨多一点。这个数字不到日本的1%(580万吨),甚至我们现在尽情嘲笑的印度,我们的钢产量还没到人家的零头。
你以为“一穷二白”是夸张说法或者是比喻么?
我们的军工厂,只能生产一些一战前的步枪。
我们的飞机厂,在英美的大力帮助下,总算能组装个位数的一战水平双翼飞机,这还是组装而不是生产。
坦克?卡车?拖拉机?别想了什么都没有,我们的士兵只能两条腿扛一杆破枪,阻击着训练精良,装备齐全的现代化军队,把鲜血抛向祖国的大地。
如果说前三十年那超越英国的重工业能力是破铜烂铁,那么旧中国是什么呢?
一个几百万平方公里,四万万民众的国家,工业能力甚至比不上印度这个殖民地的零头,你觉得,很好吗?
如果没有前三十年的努力,后三十年要搞资本原始积累都不知道怎么搞,工人进厂?进啥厂?有啥厂让工人进?
工人下田?
没有中国前三十年的工业化,你想靠什么进入现代化,你想靠什么让人民富起来?
租界炒股还是乡下种田?
这句话本来就是屁话,他能想象十年前的中国还只能拼装一战飞机,十年后的中国可以组装先进喷气式战斗机的差距么?
他能想象十年前的中国连个拖拉机否造不出来,十年后的中国可以生产最先进的主战坦克么?
他能想象十年前的中国钢产量连印度的一半都没有,十年后的中国直接给十年前的中国翻18倍的差距么?
有些人可能是学多了大汉和唐宋元明的繁荣,亦或是在千禧年之后见证了现在繁荣的时代,就忘记了那时候是怎样一个落后的时代,在综合国力上中国跟大号非洲都大差不差,工业化发展的这么好,难道还不够么?
前三十年从来不是跟后三十年比的,前三十年比的永远是旧中国。
不是吹上九天、就是踩下九地,二极管思维过于普遍。
客观来讲,我们用中国钢铁协会的钢蓄积量研究作为粗略的参照物:
1949年,钢铁蓄积量约1亿吨?。(美国约13亿吨)
1978年,钢铁蓄积量约3.8亿吨。(美国约25亿吨)
1990年,钢铁蓄积量约6亿吨(美国约35亿吨)。2000年,钢铁蓄积量约13.5亿吨(美国约43亿吨)。2010年,钢铁蓄积量约45亿吨(美国约52亿吨)。2020年,钢铁蓄积量约110亿吨(美国约60亿吨)。
我们用国家电网的发电量统计研究作为粗略的参照物:
1949年,发电量43亿千瓦时。(约为美国的1.45%)
1978年,发电量2'566亿千瓦时。(约为美国的11%)
1990年,发电量6'212亿千瓦时(约为美国的20.5%)。2000年13'556亿千瓦时(约为美国的35.6%)。2010年42'071亿千瓦时(约为美国的105%)。2020年77'791亿千瓦时(约为美国的180%)。
我记得自己学了解析几何以后,回头去看当年虐死我的平面几何,也是一种破铜烂铁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真实的可怕,才令人有了上进之心。
没毛病,但要注意场合,不然人心里骂你蠢。
举个例子来说吧,最近几年很多人心心念念的运10大飞机,深恨“汉J”自费武功,把自主的大飞机废了,要是现在有运十就不会被卡脖子如何如何。且不说那个时候有没有生产大飞机的工业基础,就算有,举国之力研发出来了。那又怎么样呢?前苏联的图154,算是苏联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大飞机吧,理论上和波音737系列对等的。但是用过波音的航空公司再看到图154就像看到一堆垃圾一样。没有引进波音前还可以勉强用用图154,但当我国航空公司引进了波音飞机,就迅速淘汰了图154。
为什么会这样?计划经济下磨洋工搞出来的东西和市场经济下快速迭代生产出的商品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幸好我们的小平同志在1978年就毅然转舵使国家走上了市场经济的正途。
资源委员会知道吧?
国民政府最宝贵的遗产,是当时中国最稀缺的,专业化和企业化的经济建设单位,致力于“工业救国”,
每年从国内顶尖的大专院校中吸纳人才,还定期外派青年干部出国学习,人员“均系精选有为之士,旨在解决实际技术问题及新颖技术,以应重工业建设之需”
到抗战结束时,资源委员会下属有130多家生产企业,总计6万多名员工,负责工业原料和军需品的生产,其中资源委员会自行开发的玉门油田是中国石油公司的前身。
常凯申失守南京时,下令让资源委员会全体人员及资产南迁到广州,然而资源委员会内部经过秘密会议,决定留守大陆,抗拒了蒋介石拆除工厂的命令,势要“保存中国仅有的一点工业基础”。
常凯申为这事大动肝火,毙了好几个负责人,但最终还是认识到了资源委员会的人才宝贵,让他们参与到经济建设中来,尹仲容就是其中佼佼者,带领着当时台湾最顶尖的一批人才,把台湾的工业化扶上正轨,让台湾经济突飞猛进。
而留守在大陆的资源委员会人才,我不多说你就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花了5000万美元引进了西方先进技术后,80年开始,质量稳定的东风EQ140上市,亮瞎了国人的眼睛,这世界上居然有能开几千公里不用修理的汽车?当时的老解放CA10B/CA15开上不到一百公里就要修理一次,在国人的心目中汽车就应该是一边开一边修理的东西,反正我每次出门都能在街边看见正在修理的老解放。考驾照要先学修车,可能是本地地方规定,二级以上汽修工工作证可以当驾照来用,可见当年大家心目中汽修工和司机其实是同一个职业。东风质量之好到了东风司机非常自豪,觉得自己才是体面的司机,开解放的都是又脏又臭的修车工。当年是短缺经济,东西只要造出来就有人买,但是老解放就没人买,几万辆在停车场风吹日晒没人要,直到86年CA141出现后,解放才算翻身了。
前三十年汽车工业的例子,工厂只要完成计划任务就行了,至于生产出来的是不是废铜烂铁根本就没人在乎。搞市场经济引入竞争,这些废铜烂铁就原形毕露了。
首先,有工业化总是比没工业化要好,即使是破铜烂铁,那也是现代文明产物,也要好于前现代石头木棒(当然前三十年结束的时候,除了城市和一些发达地区乡镇,现代工业文明的普及还是非常有限,石头木棒并不罕见)
至于是不是破铜烂铁这个问题,要看:1.具体时间段。 2.和谁相比。我一直不赞成刻板地进行“前三十年”、“后四十年”这样的断代工程,尤其是把“三十年”、“四十年”看做一个连续的整体。
单论“前三十年”,在1960年这个时间点,经过“前前十年”的苏联(也包括其他华约国家,其中光学技术主要来自东德)技术引进,可以说以59国庆阅兵为标志,军事和重工业技术短暂达到了世界准一流水平。
然而往后的“前中十五年(1960-1975)”,由于在达到自主掌握技术的造血能力之前,就强行切断了绝大部分的关键技术输入,在汽车、航空、发电、大型内燃机械、化工。。。等等N个领域全部原地踏步了15年。在存在技术天花板情况下的进步当然是存在的,比如说59坦克起码实现自产了,不至于没苏制进口材料连装甲板都生产不了——没错,一度因为这个问题整整停产了5年时间左右,可是59还是59,米格21还是米格21,天花板还是天花板,也就生物科技和应用医学做出了一点能称为“创新”的东西。
这样到了1975,放到全世界的大环境里相比,说是废铜烂铁一点不冤。1975以后重新开始认真引进技术,“前三十年”也快到头了。就算以1979为节点吧,最惨不忍睹的例子之一小型汽车工业,真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啥都投产不了,20年时间唯一能保证质量的就是手工搓车,不断返修。。。连领导专车进口零件不足趴窝这种囧事都发生过,结果这种情况下被人喷进口小轿车浪费外汇。。。出口有比较优势的产品,进口你自己生产不了或者不达标的产品,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常识吗,前三十年进口口粮(不具体说哪几年进口最多了,感谢外贸小天才鸟笼),因为实在没钱,利用国际差价用小麦和水稻互相赊账,粮食到港了以后很久再用实体货物抵这样一点点蚂蚁搬家的磕惨历史。后来到了80年代进口汽车,恰恰说明了国民经济有了很大的发展,要是没有外汇进口汽车那才是真丸嘞。。。
事实上,所谓的前30年,真正在搞经济、社会发展的时期也就是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由于大跃进,第二个五年计划完全流产;由于60年代中苏矛盾加剧,第三个五年计划蜕变成服务战争的三线建设初期阶段。
评价一个只读了小学的人,说他过去30年的教育如何不成功,其实这个话题本身就是不对的。因为这个人过去30年中,大部分时间根本没有在学习。
套用知乎话术:你太高看他了,他那里懂得什么是工业化,最多就是搞些作坊式的项目罢了。你们所谓的前三十年的工业化,只有一个苏联指导的五年计划,之后除了军工类的项目外,基本就没啥发展了。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才成立。
1950年-1952年,当时的主要精力还在内部的剿匪、土地改革、三反五反,对外的朝鲜战争上,这个阶段,阶级斗争是核心。
1953年-1957年,第一个五年计划实施,苏联的援助+自立更生,让新中国的工业体系确实和旧中国不一样了。其实你看看民用领域的值得一提的那些项目,大部分都是这个阶段完成的。
1957年-1962年,反右、大跃进、盲目搞大炼钢铁和人民公社导致的“三年自然灾害”,不切实际的发展目标和为了完成这些目标导致的后果,让二五计划实质性落空了。
1963年算是稍微消停了一下,但期间还伴随着“社会主义教育运动”。阶级斗争还是不能放松啊。
1964年-197X年:1964年苏联开始在边境增兵,中苏出现了大规模军事冲突的可能性,以服务战争为目标的大规模三线建设开始,和平的经济建设让位给了战时经济建设一直到70年代末期。这个时候你再谈什么工业化就是战争机器的工业化了。
1966年-197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史称十年浩劫。这个阶段除了军工外基本全无发展。
1977年-1978年:基本上是在收拾文革造成的烂摊子。
1979年:改革开放了。
这段时期,其实真正发展经济的就是1953年-1957年这所谓的五年,实际上掐头去尾也就4年多点。
剩下的时间全是在搞斗争层面的事情,那里来的30年工业化?
当然,关乎存亡的原子弹、导弹、核潜艇这些一个没拉下,光一个三线建设就稳定的推进了10年以上。军事工业是获得了长足的发展,但中国的军工的模式和美国不一样,我们的军工不是靠高技术驱动的,而是靠生产1000个电阻,选取1个低温高温属性合格的,剩下的999个廉价处理甚至丢弃这样驱动的,我们这种靠扭曲资源和人力定价,仗凭廉价的国有资源和人力成本发展的军工只能服务国防,无法产生反哺科学、反哺民生的那种效果的。
其实你去问问现在还健在的老人,1950年和1980的生活水平有没有差别,很多老人,特别是小城市、农村的老人,都会告诉你,基本上没有差别。
但1990年的时候我还在电视中看国外的超级市场、地铁、新干线,我最有钱的亲戚开的是一辆桑塔纳,很多单位上的公车还是北京212,那个时候一辆苏联的伏尔加就已经是不错的汽车了。今天的年轻人有几个见过俄罗斯的汽车?
再以汽车为例:
200X年的时候,我们的国产轿车还是比亚迪F3这种低档货,但仅仅过了十五年,国产轿车的质量、性能在中低端上已经和合资汽车差距很小了。
而50年代我们和苏联学习制造的老解放,到了70年代初期还在大量生产,根本没有大的改进。改革开放,日本卡车进入中国市场后,当时的司机宁可开二手日野卡车,也不喜欢开新的解放、东风卡车,按当时司机的话说,解放这种车,修车时间比开车的时间长,而日野卡车,只要你正常使用,正常保养,基本不会发生故障。
200X年,我的亲戚们买车时候,很多老人最担心问题是汽车这东西动不动就会坏,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汽车这东西那里容易那么坏。
后来才知道,汽车容易坏,其实就是当年我们的国产汽车容易坏。
不是破铜烂铁。起码部分不是,可能有些人对“←”的馒头说感到厌恶,但是别忘了,当年就是“←”就是抛弃了实事求是才导致败亡,同样公知也是死在不实事求是上,所以现在“←”的断章取义和选择性叙述只会在将来造成第二次崩塌,而我们只需要恪守实事求是,最终胜利必定又一次是我们的。
回到正题,通过前三十年外贸出口统计,可以发现还是有些工业品可以出口,主要集中在轻工业部分,也有一些机械和化工品,总的来说可以出口,至少说明有国际市场。
除此之外,还有军工产品不会在年鉴中列出,无从参考,但估计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