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负责。
虽说麋芳早年抛弃了彭城相的职务,跟着刘备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刘备后来发达了也没有亏待他,任命他为南郡太守。当时关羽也不过是区区襄阳太守,而麋芳的职务是和他平级的,待遇可想而知。
但是麋芳并没有安分守己。
实际上,
早在关羽还在南郡,没有出师北上的时候,麋芳就已经和孙权暗通款曲了:
《吴录》:初,南郡城中失火,颇焚烧军器。羽以责芳,芳内畏惧,权闻而诱之,芳潜相和。及蒙攻之,乃以牛酒出降。
关羽北伐,麋芳、士仁负责军资接济,因为和关羽的私人恩怨而不尽力相救:
《关羽传》:又南郡太守麋芳在江陵,将军士仁屯公安,素皆嫌羽轻己。自羽之出军,芳、仁供给军资,不悉相救。羽言“还当治之”,芳、仁咸怀惧不安。
这就很不识大体了,和关羽有什么私人恩怨私下解决,拿国家大事开什么玩笑?想当初李典和张辽有杀亲之仇,合肥之战也没见李典因为这事在背后捅张辽刀子。
关羽的粮草需求激增,实际上是因为俘获了于禁七军的关系,一下子多出了三万多人,粮草供应会出现问题并不奇怪:
《吴主传》:会汉水暴起,羽以舟兵尽虏禁等步骑三万送江陵,惟城未拔。
紧接着才出现了《吴书》里所记载的关羽“擅取湘关米”的问题。
实际上,
湘关的记载应属于《吴书》伪证,
有关问题在我的文章中已有所考辨,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移步一观:
最后说说麋芳坚守的问题,
实际上,
即便是在关羽挥师北上的条件下,如果麋芳、士仁坚守不降,吕蒙也照样打不下荆州,有几件事就很能说明问题:
《吕蒙传》:羽果信之,稍撤兵以赴樊。
这是发生在吕蒙称病、陆逊代守之后的事,关羽对此的态度是【稍撤兵】,可见荆州防务并不是完全空虚。“稍”字固然存在“逐渐”和“少许”两义的争议,我这里站“少许”说,是因为考虑到关羽调兵北上应该是发生在该年10月份(否则孙权不至于等到闰10月才动兵,且8月份水淹七军之后,吕蒙托病、陆逊传信、关羽调兵,来来去去都会花费漫长的时间),而这时前线战况已经吃紧,关羽既然决意调兵,断无令其从容北上的道理,且如果是“渐渐抽兵”,每次只来一小部分的话,对于大局的意义也就小了很多,关羽应该不至于如此:
《吕蒙传》:蒙至寻阳,尽伏其精兵舳舻中,使白衣摇橹,作商贾人服,昼夜兼行,至羽所置江边屯候,尽收缚之,是故羽不闻知,遂至南郡。
对比215年吕蒙偷袭荆南三郡的事实来看,这次偷袭,吕蒙花的气力明显大得多,还弄出个白衣渡江,而这次关羽甚至还不在南郡,可见吕蒙连留守荆州的备兵也不想惊动:
《吴书》:将军士仁在公安拒守,蒙令虞翻说之。翻至城门,谓守者曰:“吾欲与汝将军语。”仁不肯相见。乃为书曰:“明者防祸于未萌,智者图患于将来,知得知失,可与为人,知存知亡,足别吉凶。大军之行,斥候不及施,烽火不及举,此非天命,必有内应。将军不先见时,时至又不应之,独守萦带之城而不降,死战则毁宗灭祀,为天下讥笑。吕虎威欲径到南郡,断绝陆道,生路一塞,案其地形,将军为在箕舌上耳,奔走不得免,降则失义,窃为将军不安,幸熟思焉。”仁得书,流涕而降。
纵观吕蒙两次偷袭,前后六个郡,只向其中三个郡派出过舌辩之士:一次是面对零陵太守郝普,一次是对公安将军士仁,再有就是对南郡太守麋芳。如果吕蒙能在短期内攻克公安、南郡,肯定就直接像袭取另外三个郡一样直接招呼了,根本不会多此一举。这也足证当时公安、南郡尚有一定抵抗力量。
再来说说麋芳的南郡,
实际上,
如果麋芳坚守,凭着南郡的城防,吕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攻下南郡的,因为南郡是关羽加固过的坚城:
《水经注》:(江陵)旧城,关羽所筑,羽北围曹仁,吕蒙袭而据之。羽曰:“此城吾所筑,不可攻也。”乃引而退。
《董昭传》:且羽为人强梁,自恃二城守固,必不速退。
南郡有多坚固?那城防是连关羽自己都怕的,而且他也坚信南郡不会轻易被攻克。
胡三省也评论说:
“羽虽见权书,自恃江陵、公安守固,非权旦夕可拔 。”
且南郡城中犹有敢战之人,如果麋芳没有那么快倒戈投诚,背水一战,犹未可知:
《虞翻传》:后蒙举军西上,南郡太守麋芳开城出降。蒙未据郡城而作乐沙上,翻谓蒙曰:“今区区一心者麋将军也,城中之人岂可尽信,何不急入城持其管籥乎?”蒙即从之。时城中有伏计,赖翻谋不行。
不仅南郡城中有敢战之士,就连沦为敌占区的零陵也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零陵习珍和武陵樊胄就曾在此不久后反抗孙权,并以零陵七县之众威胁到北部武陵郡的安危,萤火之光几成燎原之势,最后还是孙权派了潘濬率领五千士卒才镇压下来,试想如果麋芳、士仁坚守不降,加上如此忠志之士襄助,荆州岂能轻易易主?
《襄阳耆旧记》:刘备以习珍为零陵北部都尉,加裨将军。孙权杀关羽, 诸县响应。欲保城不降, 珍弟曰:“驱甚崩之民, 当乘胜之敌, 甲不坚密, 士不素精, 难以成功。不如暂屈节于彼,然后立大效以报汉室也。”珍从之。乃阴约樊胄等举兵,为权所破。珍举七县,自号邵陵太守,屯校夷界以事蜀。”
《江表传》:武陵部从事樊伷诱导诸夷,图以武陵属刘备。
《襄阳耆旧记》:孙权遣潘濬讨珍, 所至皆下, 唯珍所部数百人登山自将。濬数书喻使降, 不答。濬单将左右, 自到山下,求与交语。珍遂谓曰:“我必为汉鬼, 不为吴臣, 不可逼也 。”因引射濬,濬还。濬攻珍, 围守月余,粮箭皆尽,珍谓群下曰:“珍受汉中王厚恩,不得不报之以死;诸君何为者!”即仗剑自裁。
且吴军攻城能力乏善可陈,当年袭取荆南三郡,就曾经被零陵太守郝普以一两千人的兵力遏于零陵而不能进,以致刘备有足够的时间亲自提兵赶回荆州。后来吴将诸葛恪又以20万兵力进攻魏国仅有3000兵力的合肥新城,连攻三月不克。关羽在南郡经营多年,城防固若金汤,以吕蒙这样和诸葛恪不相伯仲的能力,加之当时能动用的兵力不过四五万,如果麋芳坚守不降,吕蒙想打下南郡,简直是痴人说梦:
《吴主传》:权住陆口,为诸军节度。蒙到,二郡皆服,惟零陵太守郝普未下。会备到公安,使关羽将三万兵至益阳,权乃召蒙等使还助肃。蒙使人诱普,普降,尽得三郡将守。
《诸葛恪传》:(恪)于是违众出军,大发州郡二十万众,百姓骚动,始失人心。
《魏略》:及诸葛恪围城,特与将军乐方等三军众合有三千人,吏兵疾病及战死者过半,而恪起土山急攻,城将陷,不可护。特乃谓吴人曰:“今我无心复战也。然魏法,被攻过百日而救不至者,虽降,家不坐也。自受敌以来,已九十馀日矣。此城中本有四千馀人,而战死者已过半,城虽陷,尚有半人不欲降,我当还为相语之,条名别善恶,明日早送名,且持我印绶去以为信。”乃投其印绶以与之。
而东吴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获得的南郡城,也为后来东吴西线战场抵御曹丕入侵,为朱然在外援无功的条件下,以五千士卒悍然对峙魏国精锐长达六个月之久,最终顺利解围,获取“名震敌国”之成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朱然传》:魏遣曹真、夏侯尚、张郃等攻江陵,魏文帝自住宛,为其势援,连屯围城。权遣将军孙盛督万人备州上,立围坞,为然外救。郃渡兵攻盛,盛不能拒,即时却退,郃据州上围守,然中外断绝。权遣潘璋、杨粲等解围而围不解。时然城中兵多肿病,堪战者裁五千人。真等起土山,凿地道,立楼橹临城,弓矢雨注,将士皆失色,然晏如而无恐意,方厉吏士,伺间隙攻破两屯。魏攻围然凡六月日,未退。江陵令姚泰领兵备城北门,见外兵盛,城中人少,谷食欲尽,因与敌交通,谋为内应。垂发,事觉,然治戮泰。尚等不能克,乃徹攻退还。由是然名震于敌国,改封当阳侯。
《吴录》:曹真、夏侯尚等围朱然于江陵,又分据中州,瑾以大兵为之救援。瑾性弘缓,推道理,任计画,无应卒倚伏之术,兵久不解,权以此望之。及春水生,潘璋等作水城于上流,瑾进攻浮桥,真等退走。虽无大勋,亦以全师保境为功。
而麋芳,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把一座坚城拱手让给了孙权,试想麋芳后来听到朱然凭着南郡城创下如此丰功伟绩,怕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吧?
也不枉后来虞翻说他“当闭反开,当开反闭”,
当了投降派,还到东吴院子里耍威风,真是直把杭州作汴州~
这样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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