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如果大佬的称号可以随意剥夺,丧失了丹书铁券的价值,那么整个高知圈子就会要求完全的货币化待遇,这个成本是我国当前社会发展阶段完全承受不起的。
这个我在之前的两个回答里了指出了苏式科研模式的一些基本逻辑。
我提几个问题,请诸位认真想一想:
为什么会有学衔、职称、参考行政待遇三者间的相互联系?
为什么在老版本里的人事序列里,博士在军队可以授少校(比如1988版的军衔条例),在地方有时候给正科或者副处级待遇(比如科技副县长),在高校给讲师职称(比如90年代)。虽然他们称呼不同,系统各异,但是参考待遇的浮动范围是一样的,在军队是正营~副团级待遇,在地方是正科到副处级待遇,在高校也是正科到副处级待遇?
这第一个涉及到苏式动员型模式的核心理念:均质单位。
均质单位是什么意思?就是一个人,根据其硬件条件确定其物质待遇。而不同系统间确定一个可参考的待遇等级列表,从而在不同系统(因为苏联是高度集中的垂直管理体制,每一个行业就是个单独的系统)间调配劳动力的时候可以像替换标准零件一样进行计划和运营。
这一套我国学者有过研究,叫罗名制、名册制(Номенклатура)。今天中国的各类名单,比如省管专家名单、省管干部名单、中管干部名单,都是这个基本制度的变体而已。
一个人,一旦确定其待遇等级,就可享受其对应的综合待遇,这是罗名制的核心。
苏联有个老片子,叫莫斯科不相信眼泪,里面就有不同待遇等级的知识分子在待遇上的区别。比如大院士可以分到文化人公寓(即莫斯科斯大林式建筑七姐妹之一)的住宅,大教授可以分到高知楼(比如莫大主楼的附楼区就是教授住宅),还有大型度假别墅、公车等。
这就涉及到一个苏式动员型模式的核心要素:人为操纵劳动力价格,以实物、货币、非实物(社会地位、荣誉等)三重保障来降低人力资源成本。
实物保障很好理解,主要是住房保障和日常生活保障,这点我国还留了不少。集资楼、教工食堂和事业单位的养老、医疗(现在正在消失)就是实物保障的一部分。子女入学保障也算是实物保障的一部分。
货币保障,即工资、奖金。
非实物保障,即荣誉称号、社会地位、孩子的非实物福利。
有了这一套综合保障体系,才有了苏联知识分子队伍的稳定,哪怕收入水平比较低。就拿之前的库尔恰托夫举例子吧,他领导苏联核武器项目的年纯货币收入也就只有2000万人民币封顶(按2020币值算),因为苏联不存在私营领域,所以这就是他的货币待遇的极限了。
对于一个水平可以冲击诺奖(他和朗道都是约费的学生)的大院士,领导天字第一号的核武项目才这点待遇(我国院士年货币收入超过2000W的只怕三位数都有,剩下大教授年货币收入2000W可能有上千人,诺奖就只有一个屠呦呦)。如果没有大房子、大别墅、大荣誉(诸如苏联核武之父的历史地位、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苏联这些科技工作者会几十年如一日天天在科学前沿上长期作战?
科技工作者没有真傻子,算利害关系算的比谁都精。
90年代教授待遇尚可,虽然95年前后平均一年七八千块货币收入不高,但是5年工资买套商品房问题不大,学校又有集资房和教工食堂,一年七八千块是实打实货币收入。但是就这,已经让不少教授、研究员心理上非常不爽了,为什么那些没上过学的盲流可以一年赚几万几十万我这个博士一年才能拿七八千?于是高知们开始动了辞职创业的念头。
00年到05年是高校收入差距和社会迅速拉大的阶段,也正是这个阶段有不少大牛直接辞职走人下海赚钱,恰逢高校扩招,所以高校招人来者不拒泥沙俱下。
10年之后高校开始大幅度对综合待遇进行简化,试图只保留货币待遇,但是步子太大不光扯到蛋而且还恰逢房价暴涨,直接让大量青年才俊断了去科研单位的念头。
在高校997,一年工资买一平房子,我在互联网企业996,一年工资可以买10平房子,如果这个趋势长期发展下去,那高校和科研单位人才梯队的断代也就只是个时间问题。高校和科研单位每个岗位都很重要,一个岗位人才流动速度远高于平均水平,人才梯队的断代就只是几年的事情。
苏联是待遇和工作岗位两把抓,除了公共部门没岗位,要么饿死要么加入。有的是硬制约手段。
中国改开之后,硬制约手段少之又少。本来ZF就是通过荣誉、待遇、科研经费对高知团体进行软制约,通过鼓动知识阶层内部不和来实现软管理,现在待遇下去了,拿什么制约,拿什么奖惩?
中国是非公共领域岗位不少,而且钱还多,但够格的人没那么多。就好比互联网企业内部有做政府关系的,也有做科学与社会的,还有专门帮做海外投资研究和海外政府关系的。互联网企业有的是钱,有的是待遇,有的是坑位,但是够格的人不够填满这些坑位的。大不了教授就业踩踏副教授,副教授就业踩踏讲师,讲师踩踏博士,博士踩踏硕士一条龙踩踏下去。
这样的话整个高等教育和科研体系就完全秩序崩坏了。再重建起来就相当难了。
现在互联网企业系统挖中坚的力度还很一般,就高教领域内部的人才流动就已经让大量高校扛不住了。现在中西部211都开始喊东部高校别挖人了,再挖学校不少学科要垮了!
我在之前的一个回答里提过,没有什么人比掌握知识生产和解释的知识阶层更懂如何糊弄行政指示。调动知识分子的生产力,只能通过收卖而不能通过强迫。
这也是目前待遇制度改革中的具体导向:重视人才,向人才让利。戴上帽子就既往不咎,搞出成果三七分账,这才有人愿意留下来干活。
如果因为一些没有完全实锤的因素就去办大学阀,同时不提高综合待遇/货币待遇,那理工科的高级知识分子一定会像00-05年一样用脚投票、下海捞金。人文社科的知识分子直接去贩卖流行文化产品,高级知识分子一年工资连几平房子都买不起,家里为了巴掌大的空间祖孙三代闹得鸡飞狗跳,仓廪实而知礼节,日子过的穷困,谁还在乎你什么师德师风、千秋大业、历史功绩、人才培养、民族复兴?
就以现在省会城市的房价水平,省属重点的助理教授(相当于讲师)一年不发个三十五万起步的到手年薪是很难和新兴行业争人才的。一个讲师年薪35w,一个省属重点(最低规模)讲师大概需要100-200名,副教授125名,教授75名左右。如果都按50W的税前包来算,光工资一年就要发1.5-2个亿。大部分院校根本养不起。
所以这事绝对会不了了之,综合待遇不好提,货币待遇提不起,再把世袭和免罪的buff去了,队伍怎么带?一个大老板背后是十个小老板,十个小老板背后是二十五个青椒还有五十个博士。再加上复杂的关系网,牵一发动全身。
所以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改革的时机还远远不成熟呢。
更新:不是所有学科都有生化环材宇宙机那么多博士可以进大蛊场。
但是很多学科的稳定发展依赖于稳定的人才培养体系和教学科研秩序。
中国的科研事业将出现井喷似地发展,以后限制大家发论文的实验和道德枷锁已经被去除。
计算机将是最重要(唯一重要?)的科研手段,宇宙机不愧是唯一能和编制相提并论的大杀器。
科学前沿将在人类想象力和文学创作的边际遨游.......
我爱我师,让真理见鬼去吧。
你以为我在搞科学研究,不!!我是在水论文,刷经验,评职称。
老了还能上央视,唱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我们先看几个示例吧!
介绍一位国外学术造假大佬——Michael Karin,不仅没有因造假事件而名誉扫地,反而心安理得享受着造假成果带来的名利。此事着实讽刺,学术打假先锋Leonid Schnedier将他称为科研界的吸血鬼“Fakula”伯爵。
Karin是一位以色列裔美国人,他于1975年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学士学位,四年后,以优异的成绩提前获得加利福尼亚大学博士学位,并于1986年成为加利福尼亚大学教授。
他是从事药理学研究领域的最著名的专家之一,身上满满当当的都是获奖、研究成果、医学贡献。
比如1990年的内分泌学会Oppenheimer杰出奖,1999年的美国癌症学会研究教授奖,2000年的CERIES皮肤生理学或生物学研究奖,2011年的Harvey人类健康奖,2013年的Brupbacher癌症研究奖和William B. Coley杰出研究奖,并获得了慕尼黑工业大学的荣誉医学博士学位。
如今美国癌症研究学会(AACR)为了褒奖Karin在基础癌症研究领域中的杰出贡献,再次将AACR-G.H.A.Clowes奖于今年6月5日颁发给了他。
目前Karin主要研究方向是炎症、癌症和代谢性疾病之间的关系,以及参与炎症和先天免疫的受体所使用的信号机制。
他已经在世界顶级期刊上发表了很多文章,其中发表在主刊上的文章就多达59篇,单篇引用超过1000次的文章多达60多篇。
寻常研究员能在世界顶级刊物上发表一篇论文已属不易,而Karin一连发表几十篇论文,说一句所向披靡绝不为过,着实让人欣羡。
如此看来,Karin确实是活成了众多研究者心中学术大牛的模样。可谁又能想到,他所发表的论文多数存在着欺诈性数据,而他本人实打实的是一名学术造假高手。
关于Karin学术不端的相关证据早在8年前就已经被曝光于人前了。学术知名打假网站PubPeer指出,在Karin已经发表的论文中,已有52篇存在伪造、操纵数据的学术不端行为。
Karin既然是学术造假大户,自然有一手精湛的Photoshop技术。所以文章中条带的复制、旋转、剪接、黏贴等技术不仅一个都没少,更被应用的出神入化。
以上造假手段还仅限于修饰已有的实验数据,以获取理想的实验结果。
可就算文章中原始数据并不存在,但Karin也无所畏惧,毕竟他已经深谙无中生有之道理:既然没有数据,那就从其他文章中窃取一些数据。
比如2004年发表于Science的这篇文章(已被引用417次),不仅存在文章内重复现象,有些图片还抄袭了作者先前文章的图片。
这些电泳条带虽然“漂亮”,但只要有心,并非看不出问题来。可是因为所谓的“学术权威”效应,有的文章纵然条带有问题,但在未经同行评议的条件下,也能堂而皇之的登上知名期刊,如PNAS(见下图)。
既然Karin本人都已经造假成习惯了,自然也是不介意他的实验室成员对数据进行伪造,时日长久就形成了这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现状。
而Karin发表的这些论文,即便被指出存在数据造假行为,但也很少被撤回或者被更正。
唯一一篇主动撤稿的文章是他在2000年发表在Cell的一篇论文。
俗语说,同人不同命,此时,就不得不提及Karin实验室另一篇集造假技术于大成的Cell论文。这篇文章不仅至今仍未被撤回,而且其引用次数已经高达709次。
比如文章中除了明晃晃的虚假Western blot图片,免疫印迹和免疫荧光图片均存在重复使用的现象。
1.基因敲除的地方出现“幽灵”条带
2.条带重复、水平翻转
3.不同实验组间荧光图片结果却相同
显然,这些有缺陷的论文至今仍在持续传播错误的方法或结论,而这会让其他科研者在摇摇欲坠的基础上继续搭建高楼,然后催生出更多的缺陷文章。
原本,这些造假文章的曝光可以让Karin此后再不能获取任何奖项,可凭借多年来学术圈的人脉积累,他却始终在学术界里坚挺着。
而且在诸如PNAS、Nature、Science和Cell等知名期刊上,Karin发表的文章越来越多,同样的,这些文章也存在数据操纵、甚至一些违反实验动物伦理规范等行为。
毕竟,在Karin漫长且成功的科研生涯中,他已经跟很多学术界重要级人物(如奥地利维也纳医科大学Erwin Wagner和哈佛大学布罗德研究所Konrad Hochedlinger)合作过;同时,他所指导的学生有许多成为现今重要的学科负责人,如杜克-新加坡国立大学的Kanaga Sabapathy教授。
而Sabapathy在Karin指导下所发表的多篇论文,也已经被PubPeer指出存在数据操纵行为。比如2004年发表于Molecular Cell的这篇文章中就存在一些不合适的凝胶拼接现象。
然而,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科研造假行为即便能骗得了一时,也不能骗得了一世。自从Karin造假事件被揭穿后,Karin的学术获奖之途于2013年便被终止了。
时至今日,也只有已经被剔除SCI的Oncotarget期刊还自豪的将他列入编辑编委会,其他一些爱惜羽毛的研究者也都主动避免与Karin有所牵扯。
而针对AACR不仅让Karin在三年前(2017年)成为协会中的一员,甚至还颁奖给他,学者Schnedier表示AACR的行为完全是个笑话,而且这对于其他研究者来说,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本站所有内容均为互联网搜索引擎提供的公开搜索信息,本站不存储任何数据与内容,任何内容与数据均与本站无关,如有需要请联系相关搜索引擎包括但不限于百度,google,bing,sogou 等
© 2025 tinynews.org All Rights Reserved. 百科问答小站 版权所有